第八十四章 聖旨即至
怡情閣卓飛是堅決不敢再去了,因為那裡無論是妹妹還是大媽都顯得太過於熱情,上次若不是用一首改版的《謝謝你的愛》控制住了場面的話,那恐怕自己能不能完整的走出來都會很成問題……
正所謂己所不欲,咳咳,那大家自然也該無欲才對。
於是卓飛先借著機會義正言辭地數落了兩個貪戀溫柔鄉的徒兒,接著又道貌岸然表揚了出淤泥而不染的小徒弟吳天,最後更是把沒事兒瞎湊熱鬧的馬大隊長擠兌了一番之後,這才尋了個蹩腳的借口,帶著大隊人馬一路殺向韓府,試圖借蹭飯之由,行那第三者插足之事……
可惜天不遂人願,最終他還是未能如願以償地見到他的珂妹,反倒是和韓家祖孫三代就各項時政進行了一番深入淺出的探討。恍籌交錯之間,言談倒是很融洽,感情更是增幅驚人,就連未來老泰山韓林甫,也一改往日那古板的性子,難得地恭維誇讚了他兩句,真可謂是意外之喜也……
卓飛也想通了,正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既然珂妹總是避著自己不得見,那咱也只好先打下足夠的群眾基礎,再伺機曲線救國吧!
…………………………
自韓府辭別之後,眾人兵分兩路,李結和張跑自回錢莊去睡了,而卓飛和小徒弟吳天則在馬頭的護送下回到了李剛家。
亥時方至,擱在後世也不過是晚上九點多而已,但可惜這年頭也沒啥娛樂活動,於是卓飛在打發了小徒弟之後,隨便地洗吧洗吧就上床尋覓周公去了。
可惜今夜無風,在這個沒有空調的時代,嶺南的潮濕氣候令卓飛這個西北人實在是不太適應,輾轉反側良久,數遍了羊村之羊,然終是難以入睡,最後乾脆起身,挑燈夜讀起來……
不過卓飛這小子讀的肯定不會是四書五經,畢竟那玩意只認得吳天卻不認得自己,而且讀了也是白讀,難道還能靠著它們去抗擊韃虜么!
所以說,還是那些從手機里抄錄出來的寶典更加地實在一些。由於電量的緣故,所以當時自己只忙著抄了,倒也沒有深刻地去鑽研,如今反正左右也是睡不著的,那還不如好好地挖掘挖掘,看看其中還有沒有什麼能轉化成生產力或者高科技武器的東西吧!
片刻之後……
哇哈哈哈!一陣尖厲的笑音響起,劃破夜空,好不刺耳。
「啊!」李剛猛地從床上坐起,匆匆扒拉開滿懷的粉膩,三步並兩步地竄到窗前,順著窗縫向外望去。
「討厭!你弄疼人家了……」春雨迷迷糊糊地埋怨道。
「噓!別出聲!」李剛回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也不管房間內黑乎乎地,別人是否能看的見。
愛郎語氣嚴厲,令春雨也清醒了不少,微微起身,壓低聲音問道:「剛郎,你這是怎地了?」
「糟糕,是恩師回來了!」李剛頗有些惶恐地答道。
「嗨!那有啥可怕的,恩師他老人家又有哪天沒回來的呢……」春雨很是不以為然,在她看來,卓飛這個年輕的師傅雖然總喜歡打趣自己,但卻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去!你個婦道人家懂得什麼!」在恩師往日里的積威之下,李剛可沒有春雨那麼淡定,於是,先喝斥了自己的女人一聲,又接著小聲地喃喃自語道:「有古怪!有古怪!半夜三更地,恩師不好好地睡覺,莫非是又想要搞一次緊急集合不成!嗯,也不對啊!若是緊急集合,那以恩師的性子,也不該先打草驚蛇才對嘛……」
「看把你給嚇得!依我看恩師他老人家就是晚上睡不著,起來看看書罷了!哪有空兒來驚你這條死蛇……咯咯咯!」春雨熟知自家夫君的心性,被喝斥了卻也不懼,反倒是調笑起來。
李剛大窘,嘟囔道:「臭娘們兒竟然敢調笑自家相公,莫不是你皮又癢了?想找抽么!」
春雨嫵媚一笑,嗲聲嗲氣地說道:「沒出息的,來啊!你還有力氣抽么!」
美人相邀,令李剛的邪火噌噌直上,恨不能重返溫柔之鄉,不過好在他還保有一線清醒,怒道:「騷娘們!回頭再收拾你。我跟你說,我跟了恩師這麼些日子,還真就沒見過恩師看過書!嗯,倒是閉關那三日,寫下了一堆鬼畫符般的的東西,但那絕對不是書……對,不是書……。」
其實李剛心中還在想,恩師他老人家可是下凡的神仙,這凡夫俗子們寫的書又有哪本兒能入得了他老人家的法眼呢!再說了,若說別人睡不著我還信,可是恩師嘛……算了吧,按他老人家自己的話說,那便是:一日不與周公論道,直如隔三秋也!而且恩師還說過自從他落入凡間之後,仙緣皆斷,如今也只能和周公這個司夢的小仙沒事兒嘮嘮磕兒了啊!
事關仙家,而恩師又曾特意交待過,所以李剛便連准愛妻春雨也不敢稍作透露,只能在自己的心中腹誹一二了。
「不妙,不妙,恩師該不會是發現我在你房內,所以才特意點燈來警告我的吧!」李剛心情忐忑地嘟囔道。
聲音雖小,但因夜間安靜,所以春雨倒是聽了個真切,聞言后忍不住噗哧一笑,嗔罵道:「真不明白,為何你們幾個師兄弟都那麼怕恩師他老人家!唉,真是的,現在才知道怕,方才我讓你不要亂來的時候,你的膽子卻是忒大的呢!」
李剛聞言后頗為尷尬,哼哼道:「這還不是今日高興多喝了兩杯么!回來后又只有你一人在家,所以才和你聊聊……」
春雨沒好氣兒地沖著李剛白了一眼,正準備擠兌他兩句,誰知就在這時又是一陣猶如夜梟般的狂笑傳來,哈哈哈哈……
「不行,我還是出去看看的好!」李剛實在是忍不住了,趕緊匆匆地披上衣服,推開房門溜了出去。
「小師弟!」在恩師房前,李剛很意外地看見了發獃中的吳天,於是走到背後,輕輕地喚了一句。
「哎呀!」吳天嚇了一跳,趕緊回頭,見是李剛,這才撲索著胸口鎮定下來,說道:「四師兄,你也沒睡啊!」
李剛瞅了瞅映在窗紙上的恩師影子,沒好氣兒地說道:「能睡的著么!咱們恩師這麼晚了,在幹什麼呢!」
「不知道啊!我與恩師一起回來之後,他老人家就先睡下了,這會兒……似乎是在看書吧!」吳天也是疑惑不解地嘟囔到。
「看書?真在看書啊!」李剛很是意外,同時他也很好奇,心中實在是想不明白到底哪位大賢的著作竟然能入得仙家的法眼。
吳天點了點頭,又望著窗紙上映出來的人影,突然衷心地讚歎道:「唉,往日小弟一心科考之時,每日聞雞起舞,已是疲憊不堪。未想恩師他老人家徹夜苦讀,卻還能如此的精神抖擻,直是愧煞人也!看來日後吾還需再勤奮一些,以免辱了恩師的名聲啊!」
李剛:「……………..」
勤奮的恩師不肯睡覺,那做徒弟的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讓人好不為難。倆人站了一會兒,李剛實在是忍耐不住,捅了捅吳天,說道:「小師弟,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要不你上去問問恩師他老人家還有啥吩咐沒有?」
「為何是我?萬一攪擾了恩師,那……」吳天嚇了一跳,很警惕地問道。
李剛乾笑一下,忙打斷他說道:「嘿嘿,你怕個什麼!往日里恩師最疼的便是你,你去問,保證恩師是不會怪罪的。去,快去問。」
說完,李剛也不管吳天情願不情願,直接便把他推到了房門前,然後趕緊退後,躲在一旁悄悄觀察。
吳天幽怨地望了一眼好沒義氣的四師兄,無奈之下,只好輕叩房門,說道:「恩師可還安好?小徒起夜,卻見此間燈火未熄,也不知您老人家是否因憂心國事而難寐,特來相詢,望能略盡綿薄之力。」
李剛聽的暗暗咂舌,心說這讀書人就是會說話,明明是被吵醒了,卻偏說成自己想為恩師分憂……嗯,小師弟果然有才,日後我要學著點才好……
「哦,原來是天兒啊!可是為師吵醒了你,沒事兒,沒事兒,你且回去睡吧。」卓飛笑呵呵地應了一聲,頓了頓,又說道:「還是天兒貼心,比你其他幾個師兄強多了!嗯,對了,你四師兄可有回來?」
會說話就比俺們強么!
李剛忍不住地腹誹了恩師一句,忽然又聽到恩師他老人家問及自己,不知何意,正準備回話間,卻見吳天已經應到:「四師兄回來了,就在……」
本來吳天是想說就在自己身後的,可誰知房內的恩師突然結果話頭說道:「就在春雨的屋子裡吧!哼,這臭小子我就知道他回來了!」
李剛嚇得一哆嗦,心說恩師果然無所不能,自己這麼隱蔽居然也被發現了,於是拚命地向著吳天打眼色,希望小師弟能幫他說兩句好話。
吳天也愣了一下,想不通恩師為何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沒頭沒腦兒的話來,不過再看看四師兄求救的可憐模樣兒,想必恩師所言不差,於是只好硬著頭皮,說道:「恩師莫要怪罪四師兄,其實他…其實他……」
吳天本來想說其實四師兄就在我旁邊的,而李剛也等著小師弟一說完之後,便馬上叩頭請罪,祈求恩師他老人家的諒宥,可誰知恩師哈哈一笑,又接過話把說道:「其實他這也算不得是什麼大事兒……唉,那個臭小子辛苦了這麼些日子,如今得了賞,也算是苦盡甘來,出人頭地了。罷了,罷了,為師並非那種迂腐之人,這人生得意須盡歡的道理吾還是懂得的。也好,今夜就讓他夫妻倆好好地樂呵樂呵吧!
嗯,對了,我說天兒啊!你明日去錢莊的時候和你大師兄、二師兄商量一下,看看你四師兄的婚事到底該如何操辦才好,這些凡俗禮節為師是不太懂的,而你們兄弟一場,就幫著多費費心吧!
不過爾等要記住,這婚事定要操辦的得體,切莫為了節省銀錢而馬虎!唉,想那春雨姑娘也是個可憐之人,成婚之後,爾等便該以姐妹視之,萬萬不可因其出身而稍有不敬,否則的話,為師定不相饒!
爾把為師這句話去傳給他們幾個知道,若婚事上還有什麼難處的話,盡可自去找侯府的王管家幫著操辦好了……」
「謹遵師命,小徒萬萬不敢對嫂嫂不敬!」吳天乖巧的答道,順便偷偷對著李剛使了個眼色,卻見對方這會兒已經是淚流滿面,感動的不能自已了……
「去睡吧!為師也要就寢了!」話音落下,燈火隨之熄滅,吳天攙著熱淚盈眶的四師兄在房門外深深地施了一禮之後,慢慢退走…….
夜已深,二人默默無言,不過想想也是,此生能遇到如此重情明義的神仙師傅,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
九月二十八日,技能大比第二日。
雖然李剛和吳天到最後也沒搞清楚恩師昨夜為何破天荒的苦讀兼大笑,但他們卻很清楚恩師今日是一定不會再去觀看技能大比了,因為眼下已是日上三竿,而恩師他老人家卻依然高卧不起,想必是與周公言語投機,以至於難捨難分……
砰砰砰~~~!
一陣急促地敲門聲響起,留守的吳天拉開院門一看,只見侯府的親衛隊長馬頭正一臉焦急地站在外面。
「吳兄弟,二爺可在府中?」馬頭抹了把汗問道。
吳天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馬大哥何事如此焦急。」
馬頭長出了一口氣,一邊邁步進門,一邊說道:「朝廷的使者已經到了十里亭了,眼下侯爺正帶著諸位大人動身前去北門外迎接,特意派我前來請二爺一起過去觀禮,快快,帶我去見二爺!」
卓飛沒提過,所以吳天也不明白為何會有朝廷的使者前來,更不明白侯爺為何要請自己的恩師前去觀禮,可他從馬頭那焦急的模樣兒,也能看出事關重大,於是也趕緊加快了腳步,說道:「馬大哥莫急,恩師就在房中休息,我們…….」
吳天說道此處,急行中的馬頭突然剎住了腳步,回頭大聲問道:「什麼!休息!」
跟在馬頭身後的吳天,差點一頭撞上去,好不容易止住身形,不解地答道:「不錯,恩師昨夜苦讀,今日想必是乏了,是以……」
「糟了!糟了!怎麼又讓我攤上這事兒了啊!」馬頭哀鳴一聲。而吳天卻猶不解地問道:「馬大哥何出此言?」
馬頭正想訴苦兩句,卻突然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又換了一副討好地表情,說道:「吳兄弟,既然二爺還在休息,那我也不好直接前去打擾……嗯,我還是先去門外備馬,請吳兄弟代為轉達,就說事關重大,侯爺請二爺務必儘快趕到北門。」
說完,馬頭不待吳天反應過來,便一溜煙地狂奔而去,轉瞬間就消失在大門之外。
吳天瞠目結舌,看了半響,才驚覺過來,很是不忿地嚷道:「啊!為什麼又是我!你們這些傢伙真是……」
「咦,天兒,這大清早地到底是誰欺負你了啊!」
「還不是…….啊!恩師,您老居然醒了呀!」吳天答到一半,忽覺不對,趕快回頭一看,卻是恩師正一臉疑惑地站在房門口看著自己。
「呃……怎麼說話吶!什麼叫吾居然醒了?莫非你小子想要為師長睡不醒么!」卓飛剛起床便聽到這麼彆扭的一句問候,這心中甚是不滿。
吳天嚇了一跳,趕緊賠罪道:「恩師息怒,小徒失言了!其實小徒只是覺得恩師您老人家昨夜歇的晚,沒想到這麼早便……」
卓飛很是不耐,揮揮手,打斷了小徒弟的狡辯,說道:「這眼瞅著都快到正午了,還早什麼早!天兒啊,為師時常教導你們做人要誠實一些,要率真一些,莫要心口不一,言不由衷嘛!嗯,要說今日恩師我是起的晚了些,這便是事實,而你我師徒本是一體,恩師有錯,你不敢勇於直諫也就算了,卻萬萬不該藏著掖著地來敷衍討好於我……須知這人活世間,難免都會犯錯,若是想要明義守身,那這批評和自我批評卻是必不可少的……所以說,為師若是做錯了,那爾等便該諫言無忌,而依著為師的雅量,那自然也是會虛心接受的;爾等若是做錯了事,那為師……(此處省略一萬字的說教。)」
暈,這「大清早」什麼的還不是您老人家方才說的么!小徒我不過是順著您老的話講啊!這咋就變成了我的錯呢!嗚嗚……
「多謝恩師,小徒受教了,小徒日後一定改正…….」好不容易等到恩師說累了換氣兒之時,吳天趕緊叩頭認錯。
「唔……這麼快就受教了……為師後面還想說……」一堆說詞還沒出口,徒弟卻已經俯首受教,雖說知錯即改是好事,但卓飛還是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恩師面色不豫,吳天趕快補充道:「蒙恩師不吝賜教,小徒受益良多, 只不過眼下馬大哥還在門外等候,說是朝廷來了使者,侯爺請您老一同前去北門觀禮。」
「哦!這麼快便來了!」卓飛一聽此言登時便忘了心中小小的不滿,暗道這定是給便宜大哥升職的聖旨到了,這是好事兒,也是新鮮事兒,說不定還能看到傳說中的太監呢!嗯,這熱鬧可不能錯過,一定要好好看看才是!
「快!備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