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權氏和莫家的仇恨
完水靜權傾宬徑直走出門去。水靜一臉尷尬,幾乎不敢看權傾朝的眼睛。
她匆忙地把果盤放在桌子上,說了一聲:「權市長,那我走了,再見!」
水靜剛想跑的時候,權傾朝喊住了她:「靜靜等一下。」
『完了』水靜想,市長大人要訓話了。她汕汕地轉身說:「還有事嗎?」
「呵呵,這是在家裡,以後不要在家裡喊市長。從今以後你也是權家的人,就跟傾宬一起喊我大哥吧。」
「好!。」
「以後不管有什麼事,需要了就來找我,我會盡我最大的力量幫助你。替我好好照顧傾宬,我這個當哥的……欠他的太多了。」
「我會好好照顧他的。」水靜見權傾朝不再言語,表情憂傷起來,她接著說:「市長那……大哥,要是沒事我也走了。」
權傾朝點了點頭,笑了:「好的。」
權傾宬早已經在車上等著她了,車裡溢滿了理查德克萊德蔓的鋼琴曲。他閉著眼睛躺在椅背上。
水靜系好安全帶什麼話也沒講。
權傾宬等了一會兒,見她不吭聲,便發動了車子。
兩個人似乎都在較勁兒,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偏偏誰都不讓誰。
到了權傾宬在T市的公寓樓的地下停車場,權傾宬才生硬地來了一句:「到了,下車吧。」
進了房門,權傾宬先進了洗浴間。水靜無奈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裡。
沒辦法,水靜開始打掃卧室的衛生,打掃完權傾宬也洗完了,這才輪到水靜。
水靜在浴室里磨蹭,她希望自己出去后老權已經睡了。在這一點上水靜想錯了。
她吹乾頭髮出來時權傾宬坐在沙發里看雜誌,見她進來抬起頭眼神沒有任何錶情地跟著她。
水靜被他看的很不自然,紅著臉鑽進被子里。
「你真不打算問點什麼嗎?」權傾宬平板的聲音讓水靜心跳如鼓。
「其實我很想問,但是我也希望你願意告訴我。」
此時水靜看到了權傾宬黯然的眸光,她心裡不由得嘆氣,說白了你並不想告訴我。
「說實話,我並不想告訴你。因為我不想讓你為我擔心。」
「……」水靜還能說什麼,她垂頭不語。
「水靜!」見她不語權傾宬叫了一聲,他不確定該跟她說那件事。
水靜淡淡地撩起眉毛,她也知道權傾宬是不會把什麼告訴她的。
「我想知道你們說的莫豪森和權家是什麼關係?他是怎麼死的?」
「莫豪森因為吸食毒品被警方抓獲,在監獄里死的。他和權家沒關係。」
水靜深深地看了權傾宬一眼,這樣的回答實在不能讓她滿意,她有些生氣地說:「既然這樣,睡覺好了。」
權傾宬擠到她身邊,緊緊地擁著她:「靜靜,有些陳年舊事真的不想讓你知道,是怕你在心裡留下陰影。」
水靜還是沒吭聲。
沉默了一會兒,權傾宬嘆息著:「好吧。」
於是他講起了那段遙遠的往事……
權氏家族是古老的皇族,日本侵略時飽受戰亂煎熬,又向政府捐贈家財,便開始沒落了。
在A城的這一分支權經年,也就是我的祖父還算有所作為,置了大片的土地,開辦了幾個廠子和鋪子,也為國家做過貢獻。
解放后祖父捐了手裡所有的企業,只剩下家裡的老宅和一點田地。
後來祖父去世,父親也把田地分給了鄉親。再後來老宅邊上成立了A城的一所高等學府,校方聘請我父親做教授。
那時候經濟條件不好,父親就把老宅收拾出來辦了個圖書館,取名『游書廊』。
並且把自己的藏書都捐給了圖書館。學校里買不起書的孩子都會聚集在這裡,他們圍著父親聽他講書。
孩子們最喜歡的就父親戲說『三國』或是『紅樓』。
他也告訴那些不了解世界的孩子們,世界上最高的科學獎項是諾貝爾獎。
說到這裡權傾宬的聲音依然平靜,臉上卻是淚流滿面。
他記得從他燒了『游書廊』開始,便再也沒有講起父親的經歷了。今天面對水靜,似乎是把多年積壓在胸中的怨恨,如開閘放水般的傾瀉著……
水靜默默地握住了他的手,聽著權傾宬的傾訴:
再後來,股份制開始,校方有人提議:校圖書館也要股份制。
父親對股份制是了解的,初時他老人家並不同意。校方便找人來家裡遊說,又承諾圖書館的管理權依然是父親的,父親是最大的股東。
如果不同意股份制的條件,就必須關閉圖書館,由當地政府拍賣土地使用權,最後分一部份錢給父親了事。
有幾個學生事先知道了,就跑到家裡來問,有一個農村出來讀書的學生,居然拿著家裡種出的一袋紅豆和一兜紅棗,求權教授無論怎麼樣也不能關閉圖書館。
看著那麼求知若渴的學生,父親沉默了一個晚上。他整宿的不睡,一下子蒼老了很多。
我在燈下偷看他,當時的感覺就是:我怎麼有這麼蒼老的父親?他那麼蒼老,而我卻年幼的不足以為他分擔半點的憂愁。
那年權傾朝離家幾年了,求學、服役、選擇有前途的職業、鑽營自己的事業。只是他從不回家看看。
我給他寫信,他回信說:聽父親的安排就好。
水靜聽著動容,她拿出抽紙給權傾宬擦臉,然後偎在他懷裡。
她無法安慰受傷的人,只能緩緩地說:「這些事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她聽見權傾宬憤懣的聲音:「就算是都過去了也沒完!」
他無意中泄露了自己的心思,水靜聽到后心中一驚,她感覺到了那聲音中的一絲絲兇險。
「啊……我是說整個事情還沒完哪。」
後來游書廊也迎來送往了幾界的莘莘學子,父親也越發的蒼老了。但每每他看到學生時的精神還是蠻充沛的。
有一年情況忽然間發生了變化,莫豪森開始粉墨登場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拿著合同來說要接管游書廊的經營權。
那時候的父親已經不在乎圖書館到底由誰來管理了,他只希望整天里都有學生結伴著來來往往。希望有弟子敲響他辦公室的門,喊著權教授……
水靜不由的問道:「莫豪森和A大有什麼關係?」
權傾宬說,莫豪森的祖輩是舊時代的商人,遷徙到A城后和我祖父的關係不錯,他們還曾經合夥做過生意。只是老的商人比現在的有誠信。
他的父輩就有意思了,『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話用在他身上最恰當。他最會把握政治風向,什麼投機他幹什麼。好人他也能當、壞事他也沒少干。後來他當官了,幾次拉攏父親,父親雖然跟他同輩卻一直對他敬而遠之。
估計就是那個時候已經埋下了怨恨的種子。莫家和權氏總有這麼一場鬥爭存在,而失敗的必定是權家。
莫豪森沒什麼學問,他只是讀了個dang校。畢業后換了好幾次工作,同時干著地下斂財的勾當。改革開放第一批guang倒說的就是他這樣的人,走私、販毒沒他不幹的。
他人緣也好,每天呼朋引伴的胡吃海喝。還投其所好的送票子送女人,不好這些的就搞文藝路線,我曾經親眼見到他去凌晨的黑市上買那種古懂。
最後你猜怎麼著?我又親眼看見那個玩意出現在A大領導的辦公室里。
直到現在,夜裡睡不著的時候我還不停的想這個問題:我和莫豪森的差距有多大?說實話,我不如他厲害,他人脈廣、有關係、上通下達、心狠手辣。是那種文化界的流氓、地痞界的魔王。而我只是人!再拿他跟權傾朝比……
說到這裡,權傾宬笑了笑,他眯起了眼睛。水靜看不懂這樣的表情,她哼了一聲說:「不管怎麼他也比不上大哥。」
權傾宬第一次低頭看了看水靜,眼裡一抹溫柔,他輕輕點頭:
當然,權傾朝的學識及社會認知是他莫豪森提著鞋幫也趕不上的,說真心話:他無愧於權宬老先生的兒子。
權傾宬的這句話水靜沒有深想,她自然地得到了一個信息:傾宬的父親原來叫權宬。或許這是他祖父所冠的名號。而權傾宬不過是對有這樣一位兄長很是感慨罷了。水靜沒有發問,只是靜靜地傾聽著權傾宬的話。
「回頭想想,莫豪森或許有個聰明的智囊,就是他弟弟莫豪傑。」
「你是說莫豪傑也參與這件事了?」水靜急急地問。她考慮的是:如果莫豪傑也參與了這件事,那他這次從國外回來一定是報仇的。他認定哥哥的死與權氏有直接關係。
「丫頭,你都不困嗎?看看鐘都幾點了?」
水靜沒有看鐘,她說:「你把話說一半,是想讓我睡覺還是想讓我憋死?」
權傾宬理解她,關乎權家的往事,水靜自然會有這樣的好奇心。他只能一路往下講去:
莫豪森用了些手段,進了A大的招待處,作了處長。
他選擇的位置很恰當,他想進學校的最高領導層,顯然是不行的。進教務處他又沒那個文化。招生辦他差的就遠了,招生是件苦差事,他也不願意干。A大的招待處最適合他,每天吃吃喝喝,迎來送往的,花公家的錢,辦自己的私事,這些他最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