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量子糾纏2

  2

  一聽尼爾斯·玻爾又要請自己幫忙，保羅·狄拉克條件反射似的急忙拒絕：「哦，不，尼爾斯，你的忙我幫不了，我已經儘力了，我無法去除量子電動力學里的無窮髮散困難，你讓泡利或者海森伯格去做吧。」

  「哦，保羅，你別緊張。」尼爾斯·玻爾笑了起來，「我不是讓你完成量子場論的，說實話，我暫時把它放棄了。」

  「那——」保羅·狄拉克狐疑地問道，「你要我幫什麼忙？」

  「保羅，你真的不知道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嘛？」

  「愛因斯坦的新論文，你不知道？」

  「我的確不知道，他還能有新論文發表嗎？」

  「哦，天吶，保羅，看來你還真陷入戀愛中了，連愛因斯坦發表了新論文也不知道。」

  「尼爾斯，我——，退出物理學了，不想再做這方面的進一步探究，只做一個教授教書就行了。」保羅·狄拉克低沉地答。

  「你說什麼，保羅，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尼爾斯·玻爾嚇了一跳。

  「我退出物理學的進一步研究了。」保羅·狄拉克憋了口氣，急促地答。

  「為什麼？」

  「我——，累了，尼爾斯，累了，不想再做了。」

  「老師知道嗎？他的意見怎麼樣？」

  「當然。我剛才不是告訴你，是老師建議我結婚的嗎？」

  「你們到底在搞什麼？」尼爾斯·玻爾忽然想起狄拉克以前說起過什麼秘密的事，「你和老師，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當然，尼爾斯。不過，這不叫瞞，因為我們沒有義務每件事都向你報告。」

  「嗨，該死！保羅！該死！我當然不是說你們每件事都要向我報告，你們有你們的自由，我也沒有這個權力。我只是感到驚訝，痛惜，你這麼優秀的人才，可以說是全世界最智慧的數學物理腦袋，正當學術生命的高峰期，正常人都會趁熱打鐵，尋求更新、更大的突破。可是你，你卻說要退出。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保羅！」

  「尼爾斯，別說了，我已經決定了。」

  「可是，保羅，你還年輕，你才三十二歲！你才找到反物質和量子電動力學，你還沒有解決無窮髮散困難。你看看人家愛因斯坦，提出狹義相對論后，發現和萬有引力定律的矛盾，並沒有退縮，而是繼續尋找，直到提出廣義相對論。沒有廣義相對論，他哪來今天的成就和影響力啊！」

  「人各有志，尼爾斯，我並不羨慕他的成就和榮耀，我對這些不感興趣，你知道。」

  「好吧，保羅，你說的對，人各有志，我不勉強你。」尼爾斯·玻爾嘆了口氣，話題一轉，「可是，愛因斯坦在他的新論文里提出一個佯謬，說，假如我和波恩對海森伯格測不準原理的解釋是正確的，那麼，就會出現一個不可理喻的結果，難道，你也不想知道嗎？」

  「什麼結果？」保羅·狄拉克出乎本能地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