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章 他的味道
顧瑞看到手腕上冰冷的手銬,心裡頓時恐慌起來:「媽,你告訴他們不關我的事啊,告訴他們啊!」
可是齊海蓮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只是默默地跟在警察身後,看都不曾看顧瑞一眼。顧瑞看了看一臉冷漠的顧遠征,再看了看林然笙,知道這個時候再也不會有人幫他說話了,立刻惡狠狠地說道:「林然笙,你好樣的,你別等我有機會出去,否則……」
「否則的話,你想怎麼樣?警察同志,這個時候,你們是不是當我的證人,證明他曾經威脅我,幫他加多一條罪名?」
林然笙冷笑起來,顧瑞不會真的以為自己還有能力從監獄里出來吧?既然他進去了,她就沒打算讓他出來!
「林然笙,你……」
顧瑞沒有想到林然笙居然會這麼說,頓時被氣的七竅生煙,可是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顧先生,麻煩你現在跟我們走。」
警察看著顧瑞一直不挪動腳步,語氣也有些不快了。顧瑞狠狠地瞪了林然笙一眼,只能夠乖乖地跟著警察離開。既然顧瑞都已經跟著警察走了,那麼今天的董事會毫無懸念的,林然笙成為了顧氏的總裁。
林然笙跟著寧靜走進顧寧的辦公室里,裡面的一切,都是她離開那天的布置。平時雖然會有人過來打掃,可是從來沒有人敢動這裡的任何東西。就連文件,都是按照顧寧臨走時的擺設。
「顧太太,您確定要在這裡辦公嗎?」
寧靜小心翼翼地挑選著稱呼,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顧太太最為適合林然笙此刻的心情。她看著林然笙此刻的模樣,真的有些為她擔心。當顧寧出事的時候,她這個秘書心裡也很難過,只是難過歸難過,工作還是要繼續。
「確定。」
她很想在他的辦公室里辦公,只有這樣,才能夠假裝他還在,一切都沒變。這樣她可以呼吸著他曾經呼吸過的空氣,用他曾經使用過的一切。
她坐在辦公椅上,看著辦公桌上的照片,那是她的照片。照片好像是顧寧偷拍的,那時候的她低頭淺笑,不知道為什麼事情而開心。相框的邊緣因為長期撫摸的緣故,變得很是光滑,恐怕他經常會拿起來看看。
打開電腦,電腦要求輸入密碼,她試探性地輸入了自己的生日,卻看見電腦打開了。而電腦桌面的圖案,依舊是她的照片。那張照片,她隱約記得是參加一次慈善活動被記者拍下來,可是卻一直沒有刊登出來,沒想到在他的手裡。
她看著這一切,眼眶不由得有些濕潤,站在一旁的寧靜看到她此刻的模樣,心裡越發的擔心:「顧太太,真的沒事嗎?」
早知道,她就將辦公室整個好好地更換一下布置,至少這樣的話,不會讓林然笙觸景傷情。
「顧太太,要不要明天我找人將這辦公室裝修一下,這樣的話,或許會好一點?」
她試探性地問道,因為拿捏不準林然笙的態度。
「不必了,以後也不必讓保潔進來打掃衛生,我自己做就好了。」
她將這裡視為她和顧寧兩個人的小世界,不想任何人來破壞他們兩個人的世界。
「好。」
「如果有人進來彙報工作的話,安排在會議室或者會客室中進行。」
她沉吟片刻,看著寧靜囑咐道。寧靜的神情雖然有些詫異,可是依舊點點頭,答應了林然笙的要求。
寧靜和林然笙分析了一下公司的情況,並幫她安排了各個部門的總監和經理會談后,便離開了辦公室。
接下來一個禮拜,林然笙白天處理著顧氏的事情,晚上處理著林氏的事情,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聶行風看著她此刻的模樣,很是擔心,終於忍不住地衝進了顧寧的辦公室里,找到了她。
「林然笙,你是不是瘋了?你到底要把自己逼到什麼樣的地步,你才滿意?!」
這一個禮拜以來,顧寧已經是沒有任何消息。警方那已經放棄了對顧寧的搜救工作,可是林然笙不肯放棄,依舊請了一幫人幫她在尋找顧寧的蹤跡。因為擔心顧寧被衝到其他漁村,她甚至又單獨請了一批人,專門在那片海域附近的漁村開始尋找顧寧,勢要找到他為止。
這一切,聶行風都能夠理解,可是他唯一不能顧理解的是,林然笙這樣日以繼夜的工作,是不打算活下去了嗎?兩家這麼大規模的集團公司,即便是兩個人來處理,都有些吃力,更何況是她一個人!
「行風,我可以的。」
林然笙看著他的雙眼,皺了皺眉。她只想每天用工作來麻痹自己,一旦閑下來的時候,她就會不由自主地想到關於顧寧的一切,她的心便一陣一陣地疼著,讓她喘不過氣。
所以她只能夠用工作將自己的生活排滿,到了睡覺的時候,離開安眠藥,她根本睡不著。
「你可以什麼?你看看鏡子,你自己都成什麼樣了!」
聶行風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他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林然笙,氣色真的差極了。臉上幾乎要用厚厚的粉底,才能夠將她蠟黃的臉色給掩蓋下去。眼底更是發青,顯然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行風,我的事,不想你插手太多。」
林然笙有些怒了,她只有這樣才能夠不去想顧寧,聶行風難道就這麼不理解她的心情嗎?!
「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閑事嗎?」聶行風的眼神有些受傷:「林然笙,你要是這樣繼續下去,你打算顧寧回來的時候,看到你的屍體嗎?到時候你讓他怎麼辦?」
他知道,自己是沒辦法說服林然笙了,或許搬出顧寧來,能夠讓林然笙想清楚,到底該怎麼做1
「我的事情,我自己有分寸!」
林然笙隱約有些動怒了,她不想和聶行風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她想怎麼做,是她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他來品頭論足!
「你如果有分寸的話,就不會這麼久連孩子都不看一眼!你想過然則沒有?!你還記得然則的樣子嗎?」
這是聶行風這幾天最為生氣的事情,自從顧寧沒了消息以後,然則就像是同時失去了父母一般。林然笙幾乎每一天都住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從來都不曾去聶宅看小然則一樣,就像是從來沒有這個孩子一般!以前的她,不是這樣的!
她根本就是在逃避!
「我工作忙,沒時間陪孩子,不行嗎?」
林然笙為自己辯駁道,可是此刻的她,有些心虛。她承認,這段時間她並非是沒時間見孩子,而是不敢去見孩子。一旦看到孩子,她就會想到是因為自己回到了港城被萊斯抓到,才會導致了今天的事情發生!如果不是她的話,顧寧可能不會出事,孩子也不會見不到父親!
「是真的沒時間嗎?那好,我剛剛已經問過了寧靜和Lily,今天晚上你不會有任何工作安排,他們兩個人會幫你處理好!這下,你可以和我回聶宅去見見然則了吧?」
聶行風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已經到了下午下班的時間了,他來之前就已經都和Lily、寧靜他們兩個人交代好了,再重要的工作,都會被安排到明天,所以林然笙根本沒法用工作為借口。
「我……」
林然笙沒有想到聶行風居然準備的這麼周全,讓她根本就沒的選擇。可是想到見到孩子,她就會想起是自己害的孩子現在看不到父親,她的心裡只會更加的難過。
「聶行風,你為什麼每次都要幫我自作主張?」
她只能夠將怒火都發泄到他的身上,她可以肯定,聶行風一定知道自己為什麼不肯見孩子的原因。
「因為我不希望看見你一直這樣下去!你繼續自責,顧寧也不會突然出現在你面前,告訴你一切都可以回到原點!不管怎麼樣,孩子已經暫時看不到父親了,你是打算他連母親也失去嗎?!如果顧寧一輩子不出現,你就一輩子不出現在孩子面前嗎?你把孩子當成了什麼?!」
聶行風的語氣也有些激動,是不是顧寧死了,她就不見孩子了?
「住嘴!顧寧很快就會回來的,你胡說啥嗎?」
林然笙因為他的話,而愈發的憤怒:「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干涉,聶行風,你以為你是誰?!」
「是啊,我以為我是誰!我以為我是你的朋友,我以為你至少會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去看看他,可是沒想到,這麼多人都抵不過一個顧寧。如果他真的知道你做的這些事情,他會怎麼想?」
聶行風被她的話給傷到了,是不是在她眼裡,只有顧寧,其他什麼都不必考慮?
「既然我多管閑事,那我離開。」
他轉身離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失望。林然笙看到他的眼神,她是不是真的太過分了?
她的腦子裡,突然浮現出孩子的模樣,心狠狠地揪著,「我和你一塊回聶宅。」
聶行風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十分苦澀。他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想通,恐怕,也是為了顧寧吧。他在她的心目中,終究是比不上顧寧的地位,他註定,會輸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