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重整軍務
次日安頓妥當之後，方天震開始著手重組軍團，龍誠聽說了消息也不請自來，他的目的是偷師學藝。
玄甲軍令行禁止操行有度，算得上精銳部隊的楷模，他自然是不會放過觀摩的機會。
方天震對此也毫不在意，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之前也是沒想到龍誠敢冒著生命危險單槍匹馬去跟蒼天可汗談判，並最終救下了全城軍兵，對他滿懷感激之情。
前幾日忙于軍旅雜事沒空跟龍誠多攀談，今天方天震才真正有空好好觀察了龍誠一番。
不過才幾個月沒見面，龍誠整個人的氣質又變了很多，似乎每次見到他都有很大的不同。
相比於最初見面的那個青年，現在的龍誠目光明澈總是將微笑掛在嘴邊，貌似隨和但卻有著一股恬淡的氣質，整個人就如同一潭不見底的湖泊，平靜卻深不可測。
二人經過三聊兩聊之後，也是愈發的熟絡起來。他們本來就是老熟人，又都是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自然頗多共同語言，只過去了大半天，他們就開始稱兄道弟起來。
龍誠當然也知道方天震是個純粹的軍人，沒有什麼私心雜念，也是推心置腹什麼話都敢放開說。
「在這個世界，女子帶兵一定阻力極大，想必紀南凝紀將軍在指揮上是非常優秀的吧？」龍誠好奇的問了起來。
「沒錯，她自幼聰穎過人，又深得紀大帥親傳，當然是文武兼備而且又深得部下愛戴！」一說到自己的紀小妹，方天震自然是兩眼放光不吝美詞。
「原來如此！我說怎麼一個嬌滴滴的小美女也能統帥朝中唯一的一支精銳騎兵呢！」龍誠點點頭。
「為何女人就不能當官！」說曹操曹操到，紀南凝從遠處大步走來，她已經聽到了二人的談話。
龍誠自然早有說辭，他微笑著答覆：「我並非說女人不能當官，而是當今這世道讀過書的女子就已經是少數，懂得帶兵打仗的那更是鳳毛麟角了！有道是女子能頂半邊天，我認為女人就應該走出閨門展現自己的才能，而不是淪為生育機器！」
紀南凝聽到此話頻頻點頭稱是，顯然是十分贊同，但她又張口說：「但是那些男人也有不少不愛讀書之人也能當官，這又憑什麼？」
「那也是因為在如今的天下往往是男人在外拼搏闖蕩，社會經驗也要豐富許多，這才有了當官治人的能力，如果日後女人也有此等的見識和能力自然也可放寬條件，否則既不讀書又無見識，那真要做了官可就是百姓遭殃了！」龍誠笑答。
「哼，我不信，除非你舉個例子！」紀南凝撇著嘴說。
「這還用舉例子嗎？人家老百姓在公堂之上辯白說大人你聽我解釋，然後大人小嘴一撅就說：『我不聽我不聽我就不聽！』，這案子還怎麼往下審？」
紀南凝撲哧笑出聲來，她想起了自己的幾個閨蜜發小也確實是如此作態，也就不再刻意反駁。
「話說回來，我還要替緋紅鐵騎和玄甲軍的將士們好好謝謝你呢！」紀南凝微笑著行了一禮。
龍誠：「不必客氣，我也是為了華族留下點寶貴的火種。」
一旁方天震憂心忡忡的插嘴說：「只可惜現在損失太大，怕是短時間內難以恢復戰力了。」
龍誠大手一揮說道：「無妨！如今你們的軍團核心仍在，要知道這些經歷過血戰的老兵才是一支軍隊的脊梁骨！日後你完全可以大膽擴充兵源，就像老母雞配種下蛋一樣，這些精銳部下們每個人都能帶出個百人隊來，到時數十萬大軍成型就不會再怕韃靼的南侵！」
周圍的一圈親兵們聽到龍誠這樣的比喻，個個面色古怪又不敢出聲，只能用幽怨的目光無聲的反抗自己這個「老母雞」的新頭銜。
他們這裡聊的火熱，大鵬卻在軍營的伙房來迴轉悠。對於愛吃的他來說，什麼也比不上美食重要，這些日子的游擊戰可是吧他的胃給餓小了不少。
但是他明顯低估了軍糧的難吃水平。
就以軍糧中最為常見的麵餅為例來說吧。又厚又大的麵餅往往是用發霉的陳年麵粉製成，啃上去有些酸臭味，這玩意兒唯一的優點是放不壞。-——因為它剛做出來就已經像是發霉了一樣！
這種麵餅一旦放的久遠一些，就得用鋸才能鋸開，很多人咬斷牙都咬不動。
而就著餅吃的大醬，是用未知原料發酵而成，腥味很重且奇咸無比，很多士兵是捏著鼻子往下咽的。
在城中斷糧吃戰馬的那段日子裡，臭名昭著的劉大軍廚甚至還發明了「生吃韃靼套餐」，並且為此得意洋洋。
這套餐就是用生馬肉配上各種口味詭異的香料再攪和上幾個野生鳥蛋，最終在大鍋內翻炒而成。那終身難忘的滋味確實能讓人覺得自己在吃臭烘烘的草原蠻漢。
這種人能當上軍廚，其實也容易理解，因為好的廚師根本不可能來做軍廚！-——工錢極低還得冒著掉腦袋的風險。
劉大廚也不例外，他實際上是被發配來充軍的。
發配的原因是考場作弊。
自打科舉作弊入刑后，他有幸成為了第一個鋃鐺入獄的考生。
在監獄里他還不忘吹牛，但凡別人問他是怎麼進來的，他都要挺直胸膛大聲說：「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是通過考試進來的！」
獄友們自然是瞠目結舌，怎麼也想不通還有人考進監獄的。
犯人也能當廚子，那水平可想而知，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讀過書的犯人大廚！
就比如劉大廚今天剛發明的「望月春餅」，這是多麼有詩意的好名字！——但實際上就是大厚麵餅中間配上燒焦的野兔頭，讓人望而作嘔，堪稱黑暗飲食界的開山鼻祖兼一代宗師！
大鵬可不是普通士兵，他對食物的要求是很挑剔的，所以他剛吃了幾口飯食后就怒氣沖沖的直奔廚房，吧那劉大廚狠狠的揍了一頓，動靜之大甚至招來了軍法官。
軍法官匆匆趕來后發現居然是大鵬在鬧事也頗感無奈，他也知道這是立功救了全軍的「神獸大鵬」，態度上自然也是彬彬有禮。
他小心翼翼的問大鵬：「請問你幹嘛要打廚子呢？」
大鵬一臉不屑的說：「飯太難吃了，都沒法下咽！」
「飯菜難吃我也知道，可那也不應該吧劉大廚打的頭破血流吧，聽說都斷了三根肋骨。。。你是用什麼兇器打的？」
大鵬咧嘴回道：「油條和大餅！」
軍法官：「。。。。。。打得好！」
這軍中的飯是沒法吃了，好在大鵬身邊還有點龍誠給的錢，乾脆直接上街去買著吃。
他專門找了一家生意最好的油條攤子來排隊，這家的油條炸的金黃燦燦，香氣飄滿整條街道，味道一定錯不了！
剛輪到大鵬買的時候，賣油條的男老闆從茅房解小手回來了，還沒洗手就要給他拿油條。
這一切都被機敏的大鵬察覺了，他剛才就注意到這老闆是去茅房方便去了，果斷的提出抗議：「你拿的油條我不要，讓你老婆給我拿！」
沒辦法，老闆娘一臉不情願的給他拿了十幾根油條包好，看著大鵬志得意滿的離去背影，老闆娘低聲嘀咕道：「哼！他才摸了一下，你就嫌臟，我昨晚可摸了一宿。。。」
這時的大鵬已經咬下了一大口新鮮出爐的油條，果然是又酥又脆，真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