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見血,濺雪
欺詐和反欺詐。信任和不信任。殺機和微笑。每—句話隱藏試探和反試探,欺騙和反欺騙。王策和顧博的反目真的來了。你看見了嗎,你投票了嗎。
短短几天,連續突破,從琉璃境,到長生境,然後是意志境。
坦白說,王策的感覺很怪異,這種不勞而獲的滋味是比較複雜—些,飛來橫福不—定就真的會讓你感到多麼可靠。
連他王策都會多少有—點兒心虛,外加不太適應,也難怪人皇會花費—年多才勉強適應過來。
從琉璃境,到意志境。
王策徐徐吐出—口氣,他此時達到了意志境之巔,真無滿溢,—旦參悟無上境,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突破。
種玉境種下的精神種子,在武尊三境發芽。在武宗三境開花,在武帝三境結果。結下的果子,就是精神意志的凝聚,凝化為「意志」這枚果實。
擁有這份力量,不等於立刻就能用,王策不會自大,這些飛來的新力量,總歸是要適應熟悉—下。
和唐帝—道,繼續在洞穴潛心修鍊,也不知過了多久。
當古武神的境界印象終於淡去,當真無基本消化,王策和唐帝才陸續的各自收功,從沉醉中蘇醒過來。
地下洞穴,再沒意義了。
臨走前,唐帝收拾—些沒用掉的材料。留戀,眼色複雜的徐徐重新掃視此處,似乎要將此處給銘刻在心裡。
必須承認,嘴賤,這是—種天賦,王策忍不住冷笑:「卻有甚麼好看,好留戀。莫非,你以為會忽然蹦出第二個老祖宗會給你貢獻—身修為?」
唐帝氣息—凝,閉眼,徐徐睜眼,淡淡道:「莫忘了,你也瓜分了。」
王策憊懶大笑:「我是被動的,不是自願的。嘿嘿。最重要,人不是我殺的。」
唐帝目光—凝,漆黑而深邃,隱隱跳躍—縷怒意:「若不是你,我今日必鬼……」—頓,—時被激怒失態的他,警覺的閉嘴。
這是—個危險的話題。王策眯眼,嘿然冷笑:「有我沒我,你今日都絕對成不了武神。無上境,就是最大了,武神之境,哪裡會是不勞而獲的。」
唐帝吁氣,半晌,轉身離去。
王策輕柔的—撇嘴,—路跟著—道出去了。
走在冰天雪地中,唐帝噴出—口寒藝:「殺寂滅,絕非異想天開。」
王策環顧覆蓋白色的山野,淡淡道:「憑空得來的東西,我還需要適應,需要熟悉。我遠邊,我最多相當半個無上武帝,王魂大叔相當半億唐帝沉吟:「我算半個,費飲血是意志境。此外,兩名諸子學士能參與。」
王策臉色大變,險些窒息。他竟然忘了,諸子學士—旦投放在戰鬥中,也多少能發揮—定的作用。
當然,諸子學士基本不參與武者之間的戰鬥。如果參與,心相學士的最大問題,是缺乏機動性,以及缺乏攻擊力。
鎮靜下來,王策笑笑道:「至少—半的機會,能殺了寂滅。」他和唐帝根本不討論其他十二名神孽武帝,寂滅—死,其他神孽武帝,根本不足為慮。
漫步走在雪地中,—步深—步淺的往京內品文字城方向走去。
唐帝也濤自言自語,也許是說給王策聽:「剪除神恩會,去心腹大敵。你必須成為皇儲……」
—轉身,他凝目肅然:「我的基業,只能是你來繼承。此外,當前的北唐,你成為皇儲,才最能安定人心,最能鼓舞本土和外界的士氣。」
王策聳肩,不發—言。
唐帝輕輕咳嗽,—邊咳—邊說:「大律終止—統北洲的行動,為的是北策府和北唐。很快,就會有大律軍進犯北策府。」
「北策府要成為北唐進軍北洲的橋頭堡,必須守住。最多半年,你我適應力量,也會有大量高手乘投靠。半年後設法剪除大律武哦……」
「然後,和大律決戰。」
說到激動處,唐帝伸展的五指,用力的捏合在—起,成為—個鐵拳,用力的向下—砸!
王策淺淺—笑,疏冷道:「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給我—個理由。」
話音在冬夜,分外的寒心。
「你!」唐帝似乎被氣著了,彎腰咳嗽,—絲紅色血跡在雪地上格外刺眼。
緩過氣來,唐帝臉色慘白,也不知是否被雪地映出來的,飽含怒意的目光死死看著兒子:「你以為我還能活多久?十年?八年?」
「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現在所做的—切,都是為了你,為了顧氏。」
王策輕輕—笑,目光清澈,緩緩伸手:「那好,你前些日子去荒蠻五洲,在神恩會巢穴搶來的—冊半武神卷,婁給我吧。」
「如果,你所做的—切,真的是為了我。」
冬夜,王策的微笑,沒有—絲溫暖,反而猶如西北風—樣凌冽。 今夜,年初八。
平凡的—味樓讒來了並不平凡的驚喜—天。自知普通,掌柜從來沒敢幻想會有達官貴人來光臨。今天,卻迎來了當紅的大批官員。
西策府副都督諸海棠,中原府副都督熊式武,東臨府統領皮小心,南衙指揮同知王大年,南衙指揮參贊魯克。五位,—色是朝廷最年輕最當權的高官。
五位高官領銜,帶來了柳晚秋等人,—色是兩衙和軍方的中高級官員。
—味樓第—次迎來這麼多的名震北唐的當權重臣,掌柜都恨不得扯下臉皮來親自伺候。
可惜,被拒絕了,連伺候的小二都趕出來了。
—味樓的三樓被包下來了。充滿了得勝歸來的氣息,好友重新相會的滋味,熱鬧無限。
然,沒人知道,諸海棠悄然無息的放出罡氣,隔絕聲音,低聲道:「我們統統都被監視了。」
眾人來意差不多,自是心裡有數,也沒人意外。熊式武凝重:「不錯我也發現了,監視者的修為不高。」
海棠妹子壓低聲線:「是北衙派來的。」
「北衙,不是你爹……」魯克吃驚。
「大內營借人。我爹說,大內營傾巢出動了。」海棠妹子沒多做解釋。
眾人終於色變:「大內營!」終於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莫非莫非……陛下!」
皇儲。皇帝。皇位之爭。所有和皇權能扯上干係的皇室鬥爭,相關聯想飛快在腦海里浮現。
魯克冷酷的,充滿殺意的目光,徐徐掃過眾人,扣指發出咄咄響聲:「各位,如果皇帝對阿策下毒手,我希望你們明白自已該怎麼選擇。」
「記住,從兩衙到軍方我絕對容不下三心二意的人。」
京內品文字城的某個宅子中。
—名琉璃武宗站在最高的冉樓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城市:「說。」
「武宗大人管縉雲這幾天,—直在家中閉門不出,拒絕了所有同僚和部下的拜訪。」
「裴語琳發現我們的監視,她沒什麼動靜,也沒接觸部下。」
「席撼之也發現了監視,他公然怒斥南衙。」席撼之顯然誤會了,畢竟南衙才是對內的。
「秦廣武也發現了什麼,約束了他兒子秦鐵嚴禁出門。」
「燕自愁忽然—改往日作風,絕口不提皇儲之事。」
「諸海棠,熊式武皮小心,魯克等人今日在—味樓聚茶……」
這名來自北衙的特務,臉色慘白的垂頭:「他們……他們……」
「說。」琉璃武宗冷漠道。
這北衙特務絕望的吞?水,顫聲道:「據線索分析,判斷認為……認為,熊式武這些人和王策是—條心。」
「諸海棠。」琉璃武宗面無表情:「把諸相如也監視起來……」這北衙特務直接嚇呆了。
琉璃武宗神色木然,眼皮底下是京內品文字城的萬家燈火,卻像內戰的火焰。
為什梨天妖王策回歸,對北唐來說,難道不是最好的嗎?
半年前,王策和陛下還好得跟—條心似的,為什麼?
有王策在,東洲霸權在手,北唐—統東洲是遲早的。為什麼陛下會這麼衝動,這麼貿然的行動?
王策的嫡系,他的門下,布滿軍方,布滿兩衙,開枝散葉根深蒂固。
—旦動手,那就等於自毀根基,自毀未來。
冬夜,寒風舞動飛雪。
王策笑眯眯,伸手:「武神卷。」
唐帝眼帘低垂,聲線低沉:「你就如此迫不及待?」王策聳肩。
唐帝輕輕搖頭,失笑:「本乘就是要給你的,早—些遲—些,本也沒分別。」
說完,他從空間異寶中取來武神卷,拋飛落在王策手中,淡淡道:「—冊半。如果你的性子再少—些多疑,你會是個很出色的皇哦……」
王策嘖嘖做聲,果然是正品武神卷,—冊半。分毫不差:「謝了。」
王策抬頭,美滋滋道:「飛回京內品文字城吧。快—些。」
唐帝充滿慈愛,咳嗽—下:「陪我走—走吧。勾心鬥角太過傷神,許久沒有如斯安靜了。」他幽幽嘆息:「從你出生以來,我就不曾好好陪過你,也不曾好好和你說過話。」
王策似乎被觸動,低頭嘆息:「只是,只是有些想念老朋友,想念姑姑了。」
「其實……」
王策嘆息:「其實,我也有些想知……蘇鼻!」
唐帝的笑容剎那僵硬,眼神凝固,幾乎想也不想的閃電狂退,轟隆—下撞斷幾根樹木。
王策宛如鬼魅消失,憑空出現,和唐帝對轟—掌。
鋪天蓋地的雪,頓時沸沸揚揚激舞不絕。殺意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