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太浪費了
第二天一大早，清晨的一縷陽光透過窗帘的縫隙，照射在徐珊珊的臉上。睜開了惺忪的雙眼，徐珊珊從床上坐了起來，輕手輕腳地走到程鶯的房門前，想為昨晚的衝動向程鶯道歉，又想再次勸阻她。可當她舉起的手剛落在門上時，門開了。
哪有程鶯的影子啊，床鋪已收拾整潔，門邊的行李箱也不見了蹤影。徐珊珊急忙跑了出來，當她經過客廳的餐桌時，一張信紙擺放在桌上，信的一角用盛滿煎餅的餐盤壓住。徐珊珊忙將信紙拿起來，默默讀著信上幾行秀氣的字跡：
珊珊，謝謝你這兩天的照顧，也謝謝你的好言相勸。但我確實有自己的苦衷，我也不想給你增添任何負擔。在海市這兩天的生活很美好，但外面的世界很殘酷，我總是要走出去的，所以這次既然我已經決定好一定要做出個模樣來，那我是堅決不會放棄的。為了能堅定自己的這份信念，我決定搬到店裡去住，不過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知道你起來的時候餅還熱不熱，記得要溫熱了吃哦。等我下個月發薪水了約你吃飯哦。保持聯繫哈！（信的右下角畫了一個大拇指）
「唉」徐珊珊放下信，看著盤中已經涼了的煎餅，不由地嘆了口氣：「傻丫頭」回身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天空：「鶯鶯，希望你這次一切順利。」
盛夏的海市不到晌午就已經很熱了，程鶯拉著行李一路向足浴店走去，邊走邊想：也不知道姍姍起來沒有、有沒有看到我留的便條、她會不會還在為我昨晚的態度生氣呢？想著想著，她已經走到了店門口，緊閉的玻璃門用一把U型鎖從內里的把手處牢牢地鎖住，厚厚的門帘緊閉，不透一絲縫隙。程鶯這才反應過來，為了避開徐珊珊，她太早出門，以致於現在還沒到開工時間。
正當程鶯為自己的愚笨感到羞愧時，一陣甜美的聲音從邊上傳來：「你好，你是來上班的嗎？」
程鶯轉過頭一看，一位與她身形樣貌不相上下的女生站在她邊上，微笑地看著她。「昨天來的時候沒見過她啊，她是誰啊，怎麼知道我是來上班的？」程鶯帶著一連串的問題，並沒有回答。
「勇哥說今天會有一個新的女孩來上班」女生用一種聰慧狡黠的眼神盯著程鶯「不然你怎麼會駐足在這裡，我猜的沒錯吧。」
「嗯……」程鶯不知所措地點了點頭。
「哈哈，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人」女生有些得意地笑了起來，隨即，又收回張狂微笑著對程鶯伸出右手「你好，我叫李柔兒，大家都叫我柔情。」
「柔情，真是人如其名，看起來就很溫柔，聲音更是甜美」程鶯一邊想一邊握住了李柔兒的手「你好，我叫程.……」
「我知道，我知道」沒等程鶯自我介紹完，李柔兒馬上打斷了她「你叫程鶯對吧。」看著程鶯為自己一連串的「未卜先知」而無比即驚訝又崇拜的樣子，李柔兒又放肆地哈哈大笑起來，一邊還向程鶯比出了剪刀手。
「哈哈哈，你還真是單純。其實你的資料勇哥都跟我說過了」李柔兒沒有再捉弄程鶯，看著程鶯一臉不解的樣子繼續說到：「勇哥就是這家店的老闆，我是你的老師，今天專程來給你培訓的。」
「原來是老師，難怪昨天沒見過呢」程鶯這才恍然大悟，馬上抽回了手，挺直了腰板，畢恭畢敬地向李柔兒說了句：「老師好！」
程鶯認真的態度和動作，又讓李柔兒笑得直不起腰來，一邊捂著肚子，一邊向程鶯擺了擺手：「不用這樣較真，你想笑死我啊，啊哈……啊哈哈哈。」
程鶯一時沒反應過來該說什麼好，只能站著不動，只是臉已經漲的通紅。「不用這麼拘束，我可是很隨和的哦」李柔兒挽起程鶯的胳膊，肩並肩的兩人身高不相上下，同樣的一襲直達腰際的長發；標準的美人臉上，一雙大而有神的雙眸、高挺的鼻樑、紅艷的唇口；而唯一不同的是程鶯的胸前雄偉，而李柔兒的卻如小荷才露尖尖角。
「喂，小麗啊，我到了，快出來開門。」不知何時李柔兒掏出的手機，更不知何時撥打的電話。看似同齡的女生，李柔兒在程鶯眼中是那樣的幹練和成熟，讓她對眼前的這名女生佩服的五體投地。
隨著一陣開鎖的聲音，門帘拉了開來，還是昨日打扮的小麗飛快地打開了門，同時如程鶯般畢恭畢敬地站在了一邊，唯諾地說：「柔情姐，您這麼早就來了啊。」
李柔兒並沒有答話，自顧自地帶著程鶯走進店中，頭也沒回地問：「勇哥呢？」
「勇哥在辦公室，可能還沒醒，我去叫他」小麗一邊回答，一邊向樓梯走去。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行了」李柔兒完全沒了剛才的笑容，冷冷地對小麗說：「程鶯你見過了吧，你先帶她去休息室換衣服。」
不等小麗答話，李柔兒就徑直走上了樓梯。程鶯則跟著小麗去了休息室換工作服。
李柔兒口中的勇哥，就是這家足浴店的老闆，也就是安排程鶯來上班的中年男人，本名王勇。他的辦公室位於這家足浴店二樓樓梯口的位置。李柔兒上到二樓，並沒有敲門，而是直接推門進入。
「小麗，我說過多少遍了，先敲門，怎麼又不長記性了。」李柔兒剛進門就傳來一聲怒吼。
「原來勇哥沒有睡到日上三竿啊」李柔兒並不慌張，反而用調笑的語氣回應道。
「哦呦，原來是柔兒來了啊，我還以為是小麗那個笨丫頭呢」坐在老闆椅上的王勇抬頭見是李柔兒，馬上換了一副笑臉迎合著「來來來，快請坐，我這正好有些好茶，嘗嘗看。」邊說邊起身去倒茶。
李柔兒也不跟他客氣，反而像主人一樣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翹起了二郎腿，從隨身的挎包中取出一盒煙，拿了一根夾在手上。
王勇端著泡好的茶放在李柔兒面前的茶几上，見狀立馬從口袋裡掏出一款金邊的zippo打火機，為李柔兒點煙。隨後反倒像個隨從似的立在一邊，依舊似笑非笑地望著李柔兒。
噴吐了一個煙圈后，李柔兒對杵在一邊的王勇說：「坐吧，這是你的地方，別弄的像我喧賓奪主似的。」
「哦，是是是，對對」王勇有些慌張的找著借口：「這不剛才開市，盯著大盤坐的久了點，活動一下鬆鬆筋骨。」
「呦，王老闆還炒起股票了，很厲害的嘛。」再笨的人都能聽出來李柔兒赤裸裸嘲笑的語氣。
「哪裡，哪裡」王勇並沒有發作「這不是沒事幹嘛，隨便玩玩。」
「行了，閑話不多說，你說的新人我見過了。說吧，你想我怎麼教她。」說起正事的李柔兒像換了個人似的，完全沒了先前的嬉皮樣。
「您已經見過她啦？」王勇覺得很突然。
「在樓下碰到的，按你給龜老的資料，我沒認錯人，也帶她進來了」李柔兒把手中的煙掐滅，抬起頭看著王勇，雙眼閃爍，肯定地說「確是塊好料。」
李柔兒的表情完全是認可了程鶯的外形條件，這點毋庸置疑。王勇急忙附和地說：「是是是，不然怎麼能勞煩您大駕呢。」
「客套就免了，看在她底子這麼好的前提下，我能教多少就教多少」說這話的時候，李柔兒並沒有在看王勇，而是端起面前的茶水，輕呷了一口：「如果她能學到我的一半，那她呆在你這兒就太浪費了。」
果然，看到這麼快好料子是人都想佔為己有，王勇不是沒有擔心過這個問題，但好玉需要雕琢，不然怎麼賣個好價錢呢。如果面前的是其他人，王勇也許會一腳將他踢出去，但此時卻是他求來的李柔兒。動怒肯定是不行的，只能忽悠過去。
「您言重了，這丫頭雖然外形是比我這的人都強，但和您比還差十萬八千里呢。」王勇笑呵呵地奉承著李柔兒。
「好了，我也不和你瞎扯了。」李柔兒明顯有點不耐煩王勇的阿諛，站起身向門的方向走去：「我剛說過了，能教多少是多少，之後的就得看造化了。」
「好險啊，若是這丫頭片子硬要程鶯，我還真沒法拒絕」看著李柔兒離開的背影，王勇總算鬆了一口氣，坐回到自己的老闆椅上，猛呷了一口茶，點上了一根煙，也不管電腦屏幕上時漲時跌的大盤走勢，雙腿翹起放在桌上，笑嘻嘻地看著天花板，好像看到下錢雨似的，心裡暗暗盤算著該怎麼讓程鶯幫他賺大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