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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新的線索

  很快,鮑有為租住的房子前後都拉起了警戒線,技術人員在房中搜集著相關線索和證據,周圍鄰居也都錄起了口供。

  以居住區為中心,方圓兩公里範圍里的主要道路都設立了盤查點。嫌疑人的照片也發到各個關卡的警員手中,對來往車輛,行人,尤其是對攜帶行李的路人進行著嚴密的檢查。

  為了防止嫌疑人隱匿在周圍的綠化帶和社區公園裡,司徒勝還特意從局裡調來了警犬隊,在區域範圍里進行著全覆蓋的地毯式搜查。

  陣勢之大,引得周遭無數圍觀,無非都是些閑來無事,就為湊個熱鬧之人。當然,也有那些個賊眉鼠眼的人,必不可免地被遭到了警察的盤問。

  「勝隊,你說這小子會不會已經跑遠了,要不要我們再擴大一下搜索範圍?」

  搜尋了個把小時,可仍未見到和聽到有關嫌疑人的任何消息,年輕一點的警員都有些煩躁了起來,呂闖這才向司徒勝提議道。

  聽了呂闖的建議,司徒勝思忖了片刻,搖了搖頭。

  「不會,嫌疑人應該不知道我們警方的動作。另外,嫌疑人對自己很有自信,不然早就在剛出事就跑路了,何必等到現在。」

  「您說的也有道理,可我們已經找了這麼久了,一點影子都不見。」贊同歸贊同,呂闖的心裡確實挺上火的,卻只能繼續工作去了。

  都搜查了這麼久,可連個人影都沒見著,不光道路監控沒有拍到,就連周圍鄰居的口供,也只道見鮑有為提著行李出去了,可並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即使是從周大福那得知了警方曾帶走魏興審問,司徒勝也料定他不會有出逃的想法,不然他也不會在案發前刻意找了魏興這麼一個替罪羊,又把案發現場布置成那樣了。

  不過一切都只是推論,事實究竟如何,還是得等找到人再說。

  眼瞧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即將迎來黑夜,那對搜查工作來說,將會更加困難。

  司徒勝雙眉緊鎖,大腦飛速地運轉著,思量著對策。突然,如靈光一現,他馬上通過對講機,叫來了楊威呂闖二人。

  「走,你們兩個跟我回案發現場瞧瞧。」不容分說,司徒勝轉身便鑽入警車,二人不知道他的意思,只能跟上。

  當他們抵達時,天已經完全暗了,借著路燈依稀只能望見那排平房的輪廓。

  呂闖剛想打開手電筒,卻被司徒勝制止了,而他卻掏出了隨身的配槍,更是小心翼翼地貼著牆,向2單元挪動著。

  楊威會意般地看了眼呂闖,也掏出了佩槍跟在司徒勝的後面,呂闖亦是如此。

  黑漆漆的房子里,伸手不見五指,卻傳出一陣好似風過的悉索聲。要是何施施在的話,定會被嚇的大驚失色。

  黑暗中,一個人影在殘垣斷壁中來回摸索,像是在尋找什麼似的。專註的神情全然沒有察覺到屋外的三人,正一點點向他靠近。

  忽然,人影好像欣喜地跳了起來般,嘴裡更是發出了喜悅的低吼聲:「終於找到了。」

  可正當他想反身離開時,卻被一道亮光閃的有些睜不開眼。

  「不許動,把手舉起來!」

  三支烏黑的槍口正對著人影,在手電筒光的照射下,人影的樣子展現了出來,正是鮑有為。

  「你們.……你們怎麼會.……」剛反應過來的鮑有為沒有一絲掙扎的機會,就被楊威呂闖一左一右地夾在了中間,雙臂向後扭在背上,整個人成九十度地向前屈了下來。

  「想問我是怎麼知道你在這兒的吧?」

  不光鮑有為,就連楊威呂闖也驚訝地看向司徒勝,目光中滿是敬佩,隊長為何會如此神機妙算。

  「我們花了那麼大功夫找你,可連個影子都沒看到,那就說明你並沒有跑遠,或是說壓根就還沒跑。」

  確實如司徒勝料想的,鮑有為收拾完東西便出了門。可他沒有選擇馬上離開,而是折回到了案發現場。

  「我也是賭了一把,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如果你沒有馬上跑,肯定是還有沒有處理完的事情,而這件事肯定是某件會對你不利的,比如說你遺留在案發現場的證據。」

  當說到證據二字時,司徒勝的目光移到了鮑有為的手上,那正是鮑有為冒險返回尋找的東西,一枚已被大火燒黑了的徽章。

  「帶走!」

  說完這些,司徒勝沒有多廢話,現在必須馬上對鮑有為進行審訊,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

  將鮑有為帶回分局,司徒勝並沒有馬上對他展開審訊,而是從他身上提取了DNA樣本及指紋等信息,交給許兵進行比對。而鮑有為則被單獨關押在了審訊室里。

  待收集到了各方面的驗證報告,司徒勝這才與楊威呂闖二人進入了審訊室,開始了審問。

  「說說吧,犯了什麼事?」

  一如既往的開場白,也是法律給予嫌疑人的權利,主動從寬,抗拒從嚴。

  像鮑有為這種經驗老道,且具有一定反偵察能力的慣犯,一般都會死賴不招,只除非證據齊全,才會繳械投降。司徒勝也作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

  可完全出乎意料的是,僅僅只是晃了晃手中那一刀文件,鮑有為便垂喪地低下了頭,原本緊張和激動的神情也變得相當放鬆。

  「能不能給我一支煙?」

  這是犯罪嫌疑人在交代前一貫的舉動。當然,並不只有煙,但也不外乎要一樣他喜歡的東西,作為對自由生活的一絲留戀。

  重重地吸了兩口煙后,鮑有為開始講述了他在六月五號,下班后發生的事情:

  那天像平時一樣,辛苦了一天的鮑有為回到店裡交車交賬,和周大福聊了兩句后,便動身回家。

  路剛走了一半,手機就響了起來,一看卻顯示的是未知號碼:

  「喂?哪位?」鮑有為接起電話問道,他自認一窮二白,不會成為二詐騙的對象,也就沒有任何堤防。

  「老鮑啊,是我,最近忙啥呢?」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渾厚的南中音,聽起來和鮑有為很熟。

  「哦,是凡哥啊,你咋又換電話號碼了啊?」鮑有為笑著打趣道。

  「唉,別提了,前面碰上了點麻煩。」像是訴苦般。

  「有啥麻煩能難得倒你凡哥啊。」

  「唉,說來話長,不提了。」電話那頭的人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接下來的話卻說到了鮑有為的心頭上。

  「哎,我跟你說啊,最近我們這兒又來款新茶,想不想嘗嘗?」

  「哦?難得啊,您老居然能想到我,是不是有啥事啊?」

  照魏興的說法,鮑有為是好酒不好茶。可聽到對方說有新茶品嘗,鮑有為怎麼會表現的如此有興趣呢?其實,那都是暗語,所謂新茶,也就是鮑有為喜好的另一樣事情。

  而鮑有為口中的凡哥,在圈子裡不是一般人,介紹的茶品都價值高昂,不是鮑有為這種市井之人喝得起的。這也難怪,會讓鮑有為心生疑惑。

  「兄弟,實不相瞞,老哥最近手頭有些緊,不然也不會作低。」電話那頭全然沒有一絲低聲下氣,給人的感覺更像是趾高氣昂,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不過你放心,品相絕對讓你滿意。」

  「老哥您這話就見外了,能幫老哥您是小弟的福氣,至於這茶,我自然相信老哥說的錯不了。那你把聯繫方式發過來吧。」

  鮑有為沒有一絲慍怒,反而更是奉承。既然對方說低價出售,那自然得去品鑒品鑒。所謂蟲子上頭,管它什麼自尊不自尊了。

  「你說的這個凡哥,全名叫什麼?多大年紀?什麼職業?」名字裡帶凡的,司徒勝馬上來了精神,開口問道。

  「全名.……叫什麼還真不知道,也是別人介紹的。我也就沒多問。看樣子年紀應該也蠻大了,起碼得有五十來歲;具體做什麼的,也不知道,只聽人說,他在圈子裡有不少資源,一般都找他介紹。」鮑有為回答的倒也乾脆,看不出有什麼隱瞞。

  「那你知道怎麼聯繫他嗎?不如說他的家庭住址知道嗎?」

  「沒有,只有他聯繫我,而且每次的號碼都不一樣。住址……我就更不知道了,也沒聽人說過。」

  鮑有為思索了半晌,像是想到什麼重要的事情似的猛地一抬頭:

  「我想起來了,之前我一朋友帶我去參加過一個什麼聚會,那次來了好多人,都是些有錢人,還有美女;我記得,聽朋友說聚會的主辦人就是凡哥。」

  「什麼樣的聚會?什麼時候?在哪裡?」

  「說是網友見面會,實際上就是幫客人介紹的,那些女人都是凡哥帶來的。時間.……大概是去年.……對,是去年6,7月份的時候。地點在鴻圖國際娛樂總匯,這個我肯定沒記錯,那可是海市鼎鼎有名的,特有派兒。」

  鴻圖國際,這個名字在司徒勝聽來並不陌生,公務關係他還去過,也和那兒的負責人打過交道。在他看來,一樣是掛羊頭賣狗肉的場所。是以,在那舉辦這種大型援交派對的可能性很高。

  至於鮑有為口中的凡哥,司徒勝不免會和滅蠍行動中失蹤在逃的鄔不凡聯繫到一塊兒。

  加上鮑有為口中說的凡哥需要用錢,這才低價幫人介紹生意,他好從中抽取傭金,相信此人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正在四處籌錢,或許是準備外逃。

  種種線索都指向了司徒勝腦海中的那個人,難道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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