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109世界真小，又見面了
第110章 109.世界真小，又見面了
極致的緊繃，隨後感到深深的無力。
捏住魔葯瓷瓶的手在鬆緊之間來回切換，藤永也拿不準注意。賣魔葯的魔女把熱情魔葯的功效吹得天花亂墜，真實效果如何誰也不知道。
當時頭腦一熱就買了，要用的時候又不敢大膽使用。
她最擔心的不是魔葯有沒有效，萬一它對身體有傷害，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該怎麼辦？
算了，還是別用的好。
經過深思熟慮，藤永把擬定的魔葯投放計劃一個個掐滅。等離開佐久間神社，她就找個地方隨便扔掉，當作無事發生。
購買熱情魔葯花掉的錢也就5萬日元，和存款相比微不足道，扔掉也不覺得有多心疼。
千言萬語最後精簡成一句平淡的話，可憐的籠中魔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試探。
「你……能不能抱一下我？」
「可以倒是可以，你怎麼突然想到要一個擁抱？」
瑞季張開雙臂，無私地奉獻出自己的懷抱，將神色疲憊的藤永圈在裡面。第一次擁抱是在澳洲的曼利海灘，那天晚上藤永喝醉了，現在是第二次。
「別問，我暫時還不想回答，保持現在的狀態就好。」
「都聽你的。」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瑞季還真猜不出藤永到底在想什麼。饒是她這麼遲鈍的魔女，也感覺到大小姐的情緒波動。
眼神和表情是不會騙人的，藤永今天掩飾得很不好。
宿吏教過她一個讓女孩子不會生氣的方法，無論對方說什麼都要回答「好」和「我贊同」，她們的請求只要不是太離譜，那就絕對不要拒絕。
懷中的魔女肩膀顫抖，呼吸頻率紊亂，粗重的呼吸聲在安靜的竹林里特別清晰。
藤永很難得露出這麼脆弱的一面。都說反差最好吃，瑞季稍微有些明白別人所說的「反差萌」是怎麼回事了。
摘下完美優等生的面具，她也不過是一位十分普通的，會用魔法的少女。
「讓我猜猜，你跟婚約對象鬧不愉快了？」
「和你想的差不多。今晚還要和那個人見面，其實……我沒有那麼想去。不去會讓藤永家族臉上無光，長輩們會對我留下不好的印象。」
實際上是根本不想去。
兩人的女性優勢在擁抱的過程中貼得很緊，在瑞季看來，這次擁抱的性質既純粹又健全，不帶有任何情慾色彩，僅僅是充滿友情氛圍的普通接觸。
「我知道不可能說出讓你不去的話。大家都是明事理的魔女，不能像小孩那樣任性妄為，依照自己的好惡來決定一切。心情不好就來佐久間神社找我們吧，這裡大門隨時向你敞開。」
「謝謝。」
藤永把臉埋進瑞季的肩膀，讓香皂和打折洗衣液的氣息將自己包圍。臉頰枕著松垮柔軟的T恤衫，蹭起來很舒服。
她變得越來越貪婪，吸氣的速度越來越急，想要把這種味道銘刻在心裡。
除了擁抱，她們什麼都沒發生。
不遠處，靜流躲在樹叢悄悄里觀察兩人的進展。不看不知道，一看差點被氣死。
「姐姐也太蠢了吧？這都不A上去。小說里的女主角早就該動手動腳，再來幾次深刻的國際禮儀了，這傢伙竟然愣著什麼也不做。」
孤女寡女在小樹林里呆著，天時地利人和，不來點進展簡直對不起周圍的環境。
靜流心情很焦躁，就像在屏幕外面磕cp的觀眾，總希望兩位主人公能來點進展。不求能一步到位，起碼要打破現狀，超越友情關係。
要不幹脆買點特殊的魔葯？還是來點烈酒？
佐久間家的兩位母親當年能結合還是因為多喝了幾杯酒。共事初期兩人的關係還不熟絡，同屬於東京怪談預防對策本部，下班后參加部門舉辦的派對，派對上大家都喝得很嗨。
母系母親酒量尚可，但父系母親非常遜，才喝兩三杯就醉倒了。母系母親對父系母親一直有意思，礙於面子不便表達，趁著心上人喝醉的機會，順勢把人帶回家裡進行和平友好的生物學知識溝通。
等到第二天上午，父系母親發現昨天晚上和自己的同事產生了牢不可破的羈絆，發獃很久。一周后兩人去了東京市役所，也就是日本的民政局登記結婚關係，接著飛往太平洋上的浮空島，向起源之樹進行誠摯祈福。
從認識到結婚，總共花費時間不到兩個月。
「這樣的方法……感覺有點卑鄙，藤永前輩也不會喜歡用這樣的方式和姐姐發展成結合關係。」
靜流推翻了傳統的策略，決定擇日再進行助攻。暑假有一整個月時間，遲早有辦法把她們倆湊到一起。
她簡直為沒出息的姐姐操碎了心。
……
傍晚，藤永從繾綣的夢境里蘇醒。
在竹林里散步之後，她應該是在瑞季的房間里睡了個有點長的午覺。既不想回家，也不願醒著思考一大堆增加精神內耗的事，消磨時間的辦法只有睡覺。
枕頭，被褥和榻榻米都沾滿了她喜歡的味道，不僅睡得安心，還做了個以前從來沒有做過的夢。
「……」
閉上眼睛，還能回想起夢境的一些細節。
她和佐久間瑞季這個混球在神社的草坪上，在無人經過的湛藍天空下揮灑汗水，沐浴著午後溫暖的和風，被草木清香環繞。
房間的主人還沒有回來，藤永趕緊用清潔魔法掩蓋自己的「罪行」，讓顏色變得略深的榻榻米恢復原狀，到浴室里洗臉，繼續用冷淡掩蓋情緒。
狀態一般，心情也一般，但應付參加晚宴的長輩們綽綽有餘。
「呼——」
將腹腔里的濁氣呼出，藤永又變成莫得感情的應酬機器。
對著鏡子整理好制服和頭髮，接著是用化妝盒補妝。蒼白憂鬱的面容在化妝品加持下變得正常，暫時看不出疲憊憔悴。
瑞季和靜流在院子里吃刨冰，桌上有一隻家用刨冰機。冰塊用飲用水冷凍成型，扔進刨冰機里攪碎變成口感細膩的綿綿冰。
先澆上鮮榨檸檬汁或西柚汁，再加點酸甜可口的果醬，撒上抹茶粉或紅豆，最後放一些切成方塊的水果當點綴。
夏季已經到了，刨冰是日本魔女夏季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和刨冰同樣受到歡迎的還有夏日祭典和煙火大會，在7月到8月之間舉行，每年都能看到人頭攢動的盛況。
雖然還沒到夏日祭，日本的大街小巷已經開始籌備接下來的活動，張貼海報。
藤永很想再留一會兒，時間方面不允許，她必須馬上回家。
「今天多謝你們的招待。」
她對靜流和瑞季鞠躬，將日本魔女之間繁瑣的禮儀貫徹到底，隨即騎上掃帚升空，準備離去，靜流在下面向她招手道別。
「不用這麼客氣。前輩，路上小心。」
「回見。」
最後的餘光從瑞季身上掃過，停留幾秒。想到留在榻榻米的水漬，一抹紅霞從耳根爬上臉頰。落日餘暉將羞赧掩去，藤永得以僥倖逃脫。
有些事情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坦率面對，她仍需要一點時間。
回程途中經過一個垃圾箱，拿出法袍口袋裡的熱情魔葯，藤永猶豫了幾分鐘，魔葯在脫手和抓緊之間反覆橫跳。
透明的玻璃瓷瓶，淺綠色的魔葯晶瑩剔透，像流動的液體翡翠石。
藤永把魔葯收回口袋，全速沖向日落的地平線。拿不準主意就使用放置不管的方式，她一貫都這麼做。
逃避雖可恥但真的很有用。
夜幕降臨，東京來到一天之內最熱鬧的時間段。幾名穿制服的魔女敲響神社的門扉，有說有笑，充滿青春的氣息。
她們都是早稻田魔女高中一年級B班的學生，靜流的同學。
「佐久間前輩，晚上好，我們今晚想請佐久間同學到我家裡舉辦慶生派對，您要不要一起來玩？」
帶頭的魔女姓寺島，在一年級魔女中很有人氣。
「不用，你們玩吧。靜流在換衣服，很快就出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瑞季盡量扮演得像一位穩重的高年級前輩，對後輩們保持微笑。靜流要出門對她來說正好，省得她絞盡腦汁找借口出門。
長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學校也不愛去的魔女，突然大晚上的要出門，靜流肯定會發現端倪。去見雪鴞的事必須保密，只有這樣才能免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保證身邊人的安全。
關係最好的吾妻和宿吏兩位魔女也不知道瑞季拿到雪鴞幣的事，瑞季也不打算和她們透露。
目送靜流和幾位同學一起騎掃帚飛走，確定人不會返回，瑞季立刻回房間換上外出要穿的便服，把明天要穿的制服塞進背包帶走，那塊封印物白狐面具一併帶上。
有空間移動效果的神奇物品，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派上用場，貼身帶著才有安全感。
這次去弗洛汀是單槍匹馬作戰，瑞季沒有跟任何人提起，把臉藏在口罩里，壓低魔女帽的帽檐，解除澳洲之星掃帚的飛行速度限制，從一條偏僻的空域路線出發。
巨大的水上都市和前一天一樣，漂浮在無邊無際的，海霧瀰漫的太平洋中間，向周圍諸國的魔女盡情展現它的繁華。
張揚，狂妄，絕不掩飾，這就是弗洛汀，一顆璀璨的海上孤鑽。
不論從天空俯視幾次，瑞季都會被它勾去心神。
高聳入雲的蒸汽塔矗立在弗洛汀東北方，雪鴞就在蒸汽塔頂層俯視這座水上都市的每一個角落。獲得雪鴞幣的魔女自動獲得自由進出蒸汽塔的資格，想見雪鴞的時候就到那間視野超好的辦公室里等。
瑞季沒那麼心急，雪鴞人就在蒸汽塔里不會跑掉，什麼時候去都行，來到弗洛汀先去玩開心了再說。
今天的目標是賣小吃的路邊攤。
「先去那邊。」
很少有人能抗拒路邊攤飄來的香氣，賣烤串的魔女熱情吆喝著，燒熱的長方形炭爐，金屬烤架上擺著一排比手臂略細的海怪觸手。
小攤的招牌產品是「烤克拉肯」，克拉肯是生活的北海的一種海怪，又稱「挪威海怪」，是挪威民間傳說中遊離於挪威和冰島近海的海怪，長得像巨型章魚。
克拉肯肉肉質鮮嫩多汁，口感爽脆，一點都不比日本各大海域出產的魷魚味道差。
民間有小道傳聞，吃克拉肯肉能迅速提升魔女的腕力和手指續航能力，進而提升製作手磨豆腐的技巧。
瑞季很好奇挪威海怪肉的口感，被炭火烤得外焦里嫩的觸手散發出誘人香氣，每一串只賣20挪威克朗，摺合日元250元。
她擔心這玩意兒聞著香吃起來怪，尋思著先買兩串試試毒。
旁邊的魔女掏出幾張紙鈔，對握著烤串的魔女說到：「來二十串，全部要觸手。烤焦一些，多放點孜然和芝麻。」
每一串克拉肯觸手的分量都很大，相當於一塊紅糖發糕。二十串，就是二十塊紅糖發糕，要一口氣吃下那麼多，食量著實令人佩服。
剛要感慨到底是誰這麼豪邁，在看見魔女的樣貌時，驚喜的情緒佔據了上風。無比熟悉的粉白色漸變長發，發梢是漂亮的淺灰色，懶散的金色瞳孔，一切外貌特徵都和記憶中的魔女對得上。
「月？」
瑞季試著叫魔女的名字。魔女抬頭和她對上視線，沉默兩秒。
「世界真小。佐久間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月不否認她的身份，和瑞季大方相認。她們買好各自要吃的克拉肯肉串，在弗洛汀的街邊隨便找一家酒館落座。
好不容易再見到面，瑞季心情很好。
「我請你喝兩杯。」
「謝謝，給我來一杯葡萄朗姆，越烈越好。」
「那我要檸檬軒尼詩。」
瑞季把點的酒品告訴酒保，回到座位。
月還是老樣子，對食物的興趣很濃厚，吃東西的動作很豪邁。吃完手裡的二十串克拉肯肉，她用桌上的紙巾擦了擦嘴。
「請容我正式向你自我介紹。我叫封不閱，封鎖的封，不開心的不，閱讀的閱，是一位來自中國的混血魔女。」
月底了，求點月票推薦票，謝謝大佬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