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八苦神針!

  第367章 八苦神針!


  省力氣省力氣,是真的省力氣!

  這東西拿來毀屍滅跡,不留下一丁點痕迹。


  江然先是給那掛鎖的青年點了穴道,止了血放在一旁。


  然後又去把長孫無極等人的屍體搬運到了一處。


  挨個在他們的身上找尋了一下,卻並沒有找到疑似可以開那一扇密室門戶的鑰匙。


  倒是找到了許多的銀票……


  畢竟長孫無極他們是要跑路的。


  路上自然是得吃喝拉撒,這全都需要錢。


  江然老實不客氣的將這些錢收了下來。


  然後開始給他們上省力氣。


  掛鎖的青年疼的已經快要神志模糊了,勉強看著眼前這一幕,有心開口說話,卻又被江然點了穴道張不開嘴。


  江然一邊等著屍體融化,一邊看了一眼這青年,輕笑一聲:

  「有話要說?」


  「……」


  青年自然無法回應,但是他努力的點了點頭。


  可江然並沒有給他解開穴道:


  「還沒到你開口的時候……


  「要不,你現在還是聽我說吧。


  「老實說,今天的情況有點複雜。


  「長孫無極原來另有來歷……這一點完全沒有絲毫鋪墊,就直接拍在了我的面前,讓我也是猝不及防。


  「只能說,這世上的事情,果然不會按照你的心意去變化。


  「我本想施展離間計,在儘可能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將長孫無極轉化立場,讓他不容於爾等,也不容於金蟬。


  「在他別無選擇,只有聽我的話才能活命的前提下。


  「他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實際上,按照此人的性格來看,如果他沒有小春庄的背景,我這計策還是很有可能實現的。


  「畢竟他很會做選擇。


  「結果,他竟然是離國小春庄的人。


  「這樣一來……我原本的打算就行不通了。


  「而伱們兩個倒是沆瀣一氣……無可奈何,我就只能現身出手。


  「將你生擒活捉。


  「但是啊,我又不想讓你背後的人知道,這件事情是我做的。


  「所以他們的屍體不能留下,你的手腳也不能留下。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回頭看了那青年一眼:

  「長孫無極是小春庄之人的事情,從你的話來看,除了你之外,沒有人知道。


  「但是你們四個人在這裡一場大戰,打的山崩地裂。


  「當血蟬中人來到此地,看到這滿目瘡痍,以及……小春庄武功留下來的痕迹。


  「卻又找不到你們中任何一個人。


  「你猜他們會怎麼想?」


  他們會以為,自己遭遇了小春庄潛入金蟬的高手埋伏。


  一戰之後,彼此消失。


  至於江然……任誰都知道,他身在公主府休息。


  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哪怕血蟬會對此有些懷疑,但是忽然出現的小春庄,卻是更大的疑點。


  可以將血蟬七成的注意力都轉移到小春莊上。


  誰也不會知道,自己竟然會落入了江然的手裡。


  也就是說……不會有外援,不會有救兵,自己,只怕再也無緣見天日了!

  這一瞬間,掛鎖的青年看著江然臉上的笑容,感覺自己好似看到了在世魔尊。


  「只是啊……」


  江然忽然又嘆了口氣:

  「我這人不是沒有謀事之能,只是三番五次的總有意外將我的謀划打亂。


  「你說,這一次會不會還有意外?」


  青年無法回答,江然似乎也沒打算讓他回答。


  待等屍體盡數融化成水,滋潤大地之後。


  江然又在這戰場範圍之中,到處收拾整理了一番。


  最後徹底抹去了自己和這掛鎖青年的痕迹,這才輕輕拍了拍手:


  「差不多了……


  「你猜,你們的人什麼時候會來?

  「我要是留在這裡等待的話,能不能等到他們?」


  江然的話傳入青年的耳中,讓他心中生出了些許希冀。


  血蟬內部縝密至極,如果是人員失蹤這種事情發生的話,出來探查的人往往會分為一明一暗兩處隊伍。


  明隊主調查事宜,暗隊則負責留神明隊的情況。


  如果明隊遭遇不測,將會以煙花示警。


  當中各種類型不同的煙花,也會有不同的含義。


  有些是遇到了對手,需要他們馳援,但是也有一些是遭遇了不可力敵之輩,需得儘快離去通報血蟬。


  更複雜一點的倒是沒有。


  可若是江然留在這裡的話,稍微不留神的情況之下,就有可能泄露痕迹。


  但……到底應該如何應答,才能夠讓江然決心留下?而不是轉身離去?

  想到此處,他先是點了點頭。


  表示贊同江然的話。


  其後卻又瘋狂搖頭,表示絕對不可能!


  點頭是順勢的反應,說明可以等到。搖頭所代表的不可能,則是反應過來之後,不願意讓江然再有收穫。


  他這一番反應不可謂不快。


  而他覺得,江然既然是個聰明人,絕對可以看出自己搖頭的意思。


  可江然看了他兩眼之後,卻笑了起來:


  「看來你們這當中還有手段。


  「你也是個聰明絕頂之輩,這般搖頭,是想要騙我留下來……


  「那留在這裡,縱然是有些收穫,估計也得不償失。


  「還有可能被你算計。


  「算了,反正有你,今天晚上收穫不淺,這就夠了,人不能太貪心對不對?」


  「……」


  青年咬碎了后槽牙……但仔細一想,自己的牙全都被江然給打掉了,實在是無牙可咬,只好咬碎了牙齦。


  然後江然步履一轉,凌空而起。


  眨眼之間,就已經不知所蹤。


  而此地恢復平靜,又過了大約一個多時辰。


  方才有腳步聲傳來。


  來人不少,前後一共有五個。


  每個人都是一身黑衣,身上零碎不少,卻又布局合理,給人一種亂而有序的感覺。


  他們輕功不弱,飛身落下之後,首先觀察四周。


  「應該就是此處。」


  一人輕聲開口,繼而一揮手。


  當即餘下幾個人紛紛躍出,開始調查周遭痕迹。


  「這是……嚴霜結庭蘭!是【冬藏經】!」


  「小春庄的人?」


  「這裡,草木枯槁,乃是【秋收錄】中的『自古逢秋悲寂寥』。」


  「這裡還有【夏長功】的痕迹……


  「春夏秋冬,只有精通【春生訣】的竇瓊不在。


  「武使這是遭遇了小春庄襲殺?怪不得未曾如期而返。


  「可是……小春庄為何會在金蟬境內?


  「我們竟然從未收到過消息?」


  「無需多言,諸位大人自有自己的計較。咱們只需要將這邊的情況收集歸納,其他的自有大人命令下達。」


  「不過,憑藉武使的武功,就算是小春庄春夏秋冬四大高手全都到來……只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畢竟對於武使來說,這四門武功實則沒有絲毫秘密可言。


  「更何況,他還有如意鎖。」


  「難道……秋夜殘親自來了金蟬?」


  幾個人一番整理之後,面面相覷。


  最後有人輕聲說道:

  「今夜江然帶著顏無雙回到公主府之後,可曾出來過?」


  「未曾。」


  「先前也是這麼說的,結果他出去轉了一圈,就帶回來了一個顏無雙。


  「現在又這麼說,誰敢保證他不是出來轉一圈,就把武使給帶回去了?」


  「……」


  「總而言之,不能掉以輕心。


  「江然那邊還得再探,卻得小心一些。


  「當務之急是得尋找小春庄的線索……


  「如今不見武使,也未見長孫無極。


  「難道長孫無極和小春庄有些關聯?」


  「長孫無極作為百珍會會首,一直來都為人詬病。


  「雖然是百珍會會首傳給他的位置,但是……當年顏令山的兒子和兒媳之死,總叫人覺得有些古怪。」


  「無論如何,先傳訊回去,我們繼續去找小春庄的痕迹。


  「如果真是他們的話……他們什麼時候來到了金蟬,甚至已經到了天子腳下,我們還一無所知,當真豈有此理!」


  眾人紛紛點頭,而隨著為首之人一揮手,幾個人同時飛身而起,只是一晃之間,幾道黑影便已經消失在了夜幕之下。


  ……


  ……


  就在那幾個人啟程調查小春庄潛入金蟬之事的時候,江然卻已經身處一處密室之中。 這密室不是公主府的。


  江然的身側,此時還站著另外一個人。


  這人弓腰垂背,年紀不小。


  但是對江然很是恭敬。


  此人也不是魔教中人……


  他在京城開了一家書坊。


  天井大街的琅嬛書坊。


  掌柜的姓陳,年長又無妻兒,名字便不再重要。


  周遭的年輕人往往稱其為老伯。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叫他陳老伯而不名了。


  陳老伯是老酒鬼的人。


  當年的老酒鬼是從鬼王宮出來的。


  本身也是帶著一批人出走。


  這幫人也都是各有本領,在鬼王宮裡是孤魂野鬼,但是到了江湖上,哪一個都是絕頂高手。


  在錦陽府外的時候,老酒鬼把驚神令交給了江然。


  告訴他,如何使用,怎樣藉此聯絡。


  江然到了京城之後,先是詢問唐詩情魔教可有人在京城布置?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而當江然和他們一起逛街的時候,便發現了這琅嬛書坊,乃是老酒鬼的布置。


  因此,當他手持驚神令前來此地。


  陳老伯便認出他少主人的身份,當即大禮參拜。


  當時江然去看道無名之前,曾經於這琅嬛書坊中,取了一本風月錄。


  探監那會,言語曾經暗示過道無名。


  如果他有機會可以逃出生天,可以來這浪花書坊暫避。


  只是看來,他終究沒有得到那樣的機會,便已經死在了血蟬手中。


  如今江然想要尋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審問這掛鎖的青年,此地便是最好的選擇。


  陳老伯雖然已經老眼昏花,但大半夜的被江然從床榻之上吵醒,也沒有一句怨言。


  此時凝望那失去了四肢的掛鎖青年,也是面無表情。


  好似對這類情況,早就已經司空見慣。


  江然屈指一點,內力凌空落在了那青年的穴道上,那青年這才能夠張嘴說話。


  只是他牙關緊咬,一個字都不說。


  江然並不在意,只是按照流程先得談談心,便笑著說道:


  「說起來,尚未請教高姓大名。」


  「……」


  青年冷笑一聲:

  「我是你爺爺。」


  陳老伯那昏黃的眸子里,閃過了一抹厲色。


  可是看江然仍舊笑意盈盈,嘴角不禁也颳起了一絲笑意,好似頗為寬慰。


  就聽江然說道:


  「事到如今,你也不必激我。


  「江某也絕非是那種,因為你說了兩句不中聽的話,就對你大發雷霆之人。


  「嗯……對了,給你看一個好東西。」


  他說著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盒子。


  陳老伯看了一眼,輕聲說道:


  「少主……血蟬之人嘴巴都很硬。


  「這閻王怒對他只怕無用。」


  「陳老伯也知道閻王怒?」


  江然雖然是這麼問,但其實並不如何驚訝。


  畢竟是老酒鬼的人。


  他是老酒鬼養大的,雖然老酒鬼一天到晚沒個正形,十句話里有八句是騙人的。


  但要說這天底下江然最信任的人是誰……那必然是老酒鬼了。


  也因此老酒鬼信任的人,江然也極為信任。


  所以他才能夠么有絲毫顧忌的將這青年帶來此處審問。


  閻王怒的方子是得自於老酒鬼。


  陳老伯知道,也不算什麼稀奇。


  只是陳老伯接下來的話,倒是叫江然始料不及:

  「此物乃是老奴所創,自然沒有不認識的道理。」


  「……閻王怒是你創的?」


  江然吃了一驚:

  「那……那我學的那一套醫術毒術,莫不是……」


  「少主猜得沒錯。」


  陳老伯笑道:


  「其中多半,都是老奴的本事。」


  「這倒是失敬了。」


  江然當即站起身來,躬身一禮。


  他縱橫江湖幾乎無往不利,不僅僅是因為武功高強,更重要的是,他還有一身亂七八糟的本事。


  沒有這些本事,縱然是他武功蓋世,有些時候該被人陰還是得被人陰。


  雖然說他這一身本事都是得自於老酒鬼。


  可陳老伯這意思是,老酒鬼這方面的本事,也是他教的。


  這自然是擔得起江然一禮。


  陳老伯卻不願領受,側身讓開,微微一笑:

  「少主不必如此,老奴這些本事,如果能夠讓少主於江湖之上化險為夷,那它們才算是有了存在的意義……


  「嗯,至於說這血蟬賊子……


  「不知道少主可曾聽主人說起過,老夫最拿手的本事是什麼?」


  「……陳老伯見諒,老酒鬼對諸位的事情,從未提過。」


  江然無奈一笑。


  陳老伯聽完之後,似乎有些恍惚,繼而嘆了口氣:

  「主人這一生太過悲苦,他不願意跟您細說,自然是有他的考量在內。


  「是老奴失言了……


  「好叫少主知道,老奴於鬼王宮時,主『病』字。


  「所謂生老病死,當中一個『病』字便是老奴的拿手好戲。


  「這世上種種,『病』之一字,最是折磨人。


  「生不過是活著,而想要活得好,就得無病無災。


  「老乃是順應天道,只需順勢而為。


  「死更不過是眨眼之事。


  「唯有病之一字……可以叫人形銷骨瘦,生不如死。


  「然而真正叫人難捱的是,生病之時的痛苦。


  「故此老奴取當中為最者,自創【八苦神針】,可消磨精神,折磨肉身,縱然是鐵打的漢子,也難以盡數挨上。


  「少主……您且細看。」


  他言說至此,緩步來到了那青年跟前。


  青年臉色微微變化:


  「鬼王宮的生老病死……怎麼會……怎麼會知道我血蟬中人的事情?」


  「你太年輕,若是你再年長二十歲,便該知道,你我之間本就是死敵。


  「只不過,你若當真年長二十歲,見到了咱們也活不到今日了。」


  話音至此,陳老伯掌中銀芒一閃,一枚銀針便已經落入了這青年的百會穴中。


  這銀針入腦,陳老伯對江然說道:

  「八苦神針最是講究力道,力重則亡,力弱則未及。


  「百會穴所在特殊,力道更是得拿捏的恰到好處……少主回頭若是想要學這八苦神針,可以去天牢死囚房,借死囚練手。」


  江然想了一下說道:

  「倒也不必這麼麻煩,這江湖上該死的人不少,撞入我手裡尋死的更多。


  「正可以拿他們嘗試一下。」


  陳老伯當即點頭:


  「少主說的沒錯。」


  兩個人相視一笑,滿是陰森之感。


  饒是那青年見多識廣,自己也曾經不止一次對人嚴刑逼供,手底下也是血債累累。


  眼瞅著這狼狽為奸的一老一少,也是忍不住心頭髮冷。


  然而冷的卻不僅僅只是心頭,還有周身。


  一股股奇寒湧入心頭,讓人禁不住瑟瑟發抖,也就是他沒了牙。


  不然的話,便能夠聽到他禁不住咬牙的聲音。


  然而在這股奇寒之外,還有一股莫名的熱於體內糾纏。


  讓他頭暈腦脹,周身酸痛不堪。


  雖然有鼻子,但是卻喘不過來氣。


  雖然有嘴巴,卻說不出來話。


  咽喉之中更是好似有千百刀子在瘋狂切割。


  臉色更是忽明忽暗。


  一身的內力如同潮水一般褪去,不見點滴。


  可是他眼眸一翻,看向陳老伯。


  雖然口不能言,但是眼神的意思很明顯……就僅此而已?


  陳老伯微微一笑:

  「莫急莫急,這才只是剛剛開始……


  「八苦神針,鬼神難渡。


  「好受的還在後面呢。」


  隨著陳老伯話音落下,那青年忽然瞳孔之中滿是血絲。


  一股鑽心的奇癢,忽然充斥全身上下……讓他禁不住的想要慘叫出聲!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