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起疑
然而一安的美夢還是沒能繼續,被一陣拍門聲吵醒。
「怎麼回事啊。」
一安還沒有睡醒,迷迷糊糊地蒙上了被子。
亭甫聽見聲音,立馬驚坐起來,他拍了拍一安,「起來了,有人找我。」
「嗯。」
「我下不了床。」亭甫無奈只好提醒道。
一安摸了摸枕頭下的陣眼,「去吧。」
亭甫趕緊起身,梳好髮髻,快速換上了衣服,回頭看著還沒有睡醒的一安,把床外面的帘子拉了下來。
他開門,還沒有等人話說,擰著眉頭低聲說道:「出去說。」
來人是仰修為,今早才知道賴雨薇受傷了,而現在玉簟樓裡面,並沒有其他管事的人,他們這些新人自然也不能獨自處理問題。
眾人討論了之後,還是讓看著清秀實則耿直的仰修為,來敲亭甫公子的門。
他們自然是不敢去打擾燕樓主的,只能來這裡了。
可沒想到,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亭甫就把他推了出去。
那小心翼翼得樣子,以為在金屋藏嬌呢。
仰修為一臉尷尬地搓了搓手,在走廊里低頭不語,忘了來交代的世強了。
「什麼事?」亭甫提醒道。
「哦,哦,早上上山的小廝,發現有人昨夜上山,被陣法襲擊的暈了過去,我們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不確定是誤闖上來的樵夫,還是細作刺客。」
「知道賴師姐受傷了之後,只能來通知樓主您了。」
仰修為好歹也是知道玉簟樓的雙樓主制度的,如此稱呼道。
「以後叫我亭甫公子就好,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們把人控制住,我等會兒就來。」
仰修為領命,下去執行去了。
亭甫轉身回到房間里的時候,一安已經起身,把新衣服換好,在桌子前面坐著了。
「剛剛把你吵醒了了?」
他有些後悔為了這件事情,把一安鬧起來,若是那傢伙的聲音小一點兒就好了,他忍不住腹誹。
「嗯,我聽著是有事情,也睡不著了。」一安伸著懶腰,徹底地清醒了過來。
其實昨夜一路好夢,清晨就已經半醒了,不願意起床不過是貪戀,亭甫在一旁的那份愜意和溫柔罷了。
注意到有人敲門找上來,算了算也知道是新來的那幫傢伙了。
賴雨薇昨夜受傷,玉簟樓里竟然是失去了管事的人,只好來敲門了。
「剛剛找你的是什麼事情啊?」一安問道。
「那小子沒有分寸,聲音大得很,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是昨夜的時候,有人被困在了陣法。」直到今早昨夜下山留守的小廝,上門巡查的時候,才發現那人已經力竭暈了過去。
目前來看,自然是沒有任何危險,就是問不出具體的身份,他們不知道如何處置,只好來問問亭甫的意見。
那些新人自然是不敢惹,這位名聲在外的燕樓主,自然是只能敲響了亭甫公子的房門。
可是他們怎麼都不會想到,這兩位樓主昨晚是睡在一個房間里的。
也因為剛剛冒失的行為,亭甫一臉不滿地把房門打開。
「什麼身份還沒有問出來?」一安已經推測了些許,料想著這個所謂的樵夫,應該就是沒有接應到鬼狐,不得已前來劫人的。
不知道這傢伙是成為了別人的棄子,還是單純只是一個倒霉蛋。
不管是什麼身份,發生的時機實在是太巧了,定然和昨夜鬼狐被抓的事情有關。
「他們拿不定主意,想來我還是得去看看的。」亭甫無奈地搖搖頭。
賴雨薇目前受傷,現在樓裡面人手不夠,不知道那些外出的其他成員,啥時候能趕回來,這樣就能分出人手,來帶帶新來的人。
一安起身,不由分說地打開了房門,回復道:「走吧,我和你一起看看。」
果然昨夜休息一晚是一個不錯的決定,現在的一安渾身充滿了精氣神,一臉神清氣爽地走出來房間。
早就在院子里等著樓主出來主持公道的這些新人們,竟然看到一安和亭甫一同從房間里出來了。
齊聞拿手肘捅了捅仰修為,低著頭掩面說道:「剛剛你去敲門的時候,沒有察覺什麼嗎?」
仰修為後知后覺地才意識到,剛剛亭甫小心翼翼的原因,原來那個時候燕樓主竟然也在房間里。
那個樣子,似乎是沒有起床,仰修為不敢繼續往下想。
齊聞勾了勾嘴角,低頭說道:「兄弟,你完了。」
仰修為不知所措地搓動著衣角,看著亭甫公子走在燕樓主身後,忐忑不安的目光,正好和亭甫看過來的眼神碰撞到了一起。
仰修為立馬低頭迴避了這目光,耳光就穿了齊聞幸災樂禍的聲音。
早知道他們怎麼說,都不去敲亭甫公子的門了,誰知道裡面住著的是誰啊。
後來,這就成了玉簟樓不成文的規矩。
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特別是清晨早起的時候,都是用靈識通道彙報,再也沒有人敢起敲響兩位樓主的房門。
這件事情,一安倒是樂得自在,不過也是后話了。
此時的亭甫倒是沒有這麼好的心情,看著仰修為的時候,眼裡滿是警告,走過來冷聲說道。
「人呢?你們都杵在這裡,把人看哪裡去了?」亭甫知道這些新人需要一時間的磨合,可是早上被人打攪的感覺很是不爽,特別是和一安在一起的時候,又外人出現。
不要說玉簟樓成員之間,還分什麼彼此,所有人都知道,燕樓主對於亭甫公子來說,是最特別存在,任何人都無法代替。
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兒。
「我們把他押解在柴房裡,那人不知道昨晚是什麼上山的,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項北見無人回應,只好出這個頭,交代道。
「無妨,把人帶出來我問問。」一安休息了一夜,心情倒是不錯,擺擺手並沒有給這幾個人使臉色,倒是先把這人的事情處理好。
畢竟,她房間里還關押著兩隻鬼狐呢。
即便是那鬼狐和當年遇見的那隻鬼狐不是同一隻,可是既然在這個時機出現了,倒是沒有逃走的機會了。
「昨夜樓裡面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吧?各位還沒有其他異常的發現沒有?」一安來到柴房,踢了踢匍匐在地上,沒有意識的傢伙,回頭問道。
乜新巧欲言又止,不知道這個時候應不應該提問。
一安看了看阿巧姑娘的神色,問道:「你有什麼想說的?」
乜新巧猶豫了片刻,倒也沒有阻攔,一臉擔憂的說道:「我們起來集合的時候,並沒有發現王貞姑娘的身影,昨夜賴雨薇師姐受傷,我害怕王貞姑娘是不是也出了什麼事情?」
經過阿巧姑娘這麼一說,大家才發現,王貞姑娘才一大早沒有發現她的身影。
「是啊,我也沒有看見她,按理說這個時候,應該早已經起來了。」
齊聞倒是沒有在意這個問題,只是看著乜新巧,好奇地問一句:「賴雨薇師姐昨夜受傷了?」
一安點點頭,早已經想好了說辭,「這樣的,昨夜賴雨薇師姐上山的時候,被妖獸襲擊,不過大家放心,目前那妖獸已經被我們抓到,只是賴雨薇師姐的傷還需要養一段時間。」
「既然你們對玉簟樓現在的情況不是什麼了解,這幾日就不要到處跑了,在樓裡面幫幫忙,方便的情況下,照顧照顧賴雨薇。」
「對了,阿巧姑娘放心,王貞姑娘沒有事情,只是昨夜我給她派了其他的任務,具體內容大家就不必操心了。」至於王貞還會不會回來,願不願意為玉簟樓所用,這就要看她自己的意圖了。
一安並沒有說王貞什麼時候回來,即便她不回來,玉簟樓對外宣稱的名單里,依然有王貞的名字。
「好了,既然所有事情我已經了解了,大家散了吧,這個人我和亭甫處理。」
一安擺擺手,這個狹小的柴房裡,原本就站不了那麼多的人,人一多擁擠了起來,她就覺得憋悶得很。
快速將所有事情安排好了之後,柴房裡終於這剩下了一安和亭甫,還有這個「樵夫」三人。
眾人雖然知道這件事情謎底重重,當他們聽到賴雨薇師姐,竟然是被妖獸所傷的時候,每個人心裡都有各自的想法。
齊聞上下打量這乜新巧,知道從這個姑娘嘴裡,定然能套到昨日發生的事情,可看著乜新巧猶豫了片刻,還是放棄利用她這個想法。
仰修為知道自己早上做了一件冒犯的事情之後,一直情緒不高,低著頭自己跟自己生氣。
「仰修為,既然左右沒有其他事情,我們的身份又不方便去探望賴雨薇師姐,不如陪我去藏書閣看看吧,或許在那裡能快速地連接樓裡面的情況。」
齊聞一把攬住了仰修為的肩膀,說道。
仰修為也急需要做些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想也不想地點頭答應了。
有的人去練武,有的人和小廝聊天打聽玉簟樓的情況,有的人通過記錄的資料,新來到玉簟樓的人,都希望能儘快了解自己身處的環境。
乜新巧倒是沒有這個興趣,她作為目前玉簟樓裡面,唯一一個姑娘,倒是沒有什麼能說得上話的人。
她上樓打算回到自己房間里,可經過王貞房間的時候,還是忍不進去看了看。
乜新巧摸了摸桌子,房間里的擺設和自己的倒是沒有什麼不同,只是王貞姑娘倒是沒有帶多少行李回來。
床鋪被褥大多是玉簟樓已經安排好的,乜新巧沒有想到昨日王貞姑娘說了那一番話之後,今日就獨自去執行任務了。
她在房間里看了一圈,倒是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想著昨日和王貞姑娘頗有些針鋒相對的對話,心裡很是過意不去。
乜新巧知道王貞來到玉簟樓,自然是有自己的秘密,可來到這裡的人,哪些人不帶有自己的私心?她可以理解,但是王貞當時拿出匕首,做出來選擇,實在是太過極端。
也是因為這樣,乜新巧還是忍不住和她說了幾句,沒想到那幾句竟然是最後的焦急。
她如是想著,抬腿打算離開房間的時候,餘光不小心看到了門口放置的一盆植株,背對著陽光,倒是長勢喜人。
乜新巧低頭留意了片刻,發現了一點兒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