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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榮王殤 第111、永琪施救燃舊情,香妃求生再出逃

  永琪又來到了杏花春館前的菜圃,見到了胡嬙,沒精打採的說:「我很無能,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恐怕都要發生了,我一件事也阻止不了。」

  「那不是你的錯……」胡嬙溫柔的望著永琪的眼睛,笑道:「我倒想了一個想法,或可一試。」

  永琪激動的問:「你有什麼辦法?你快說!」

  胡嬙道:「你看現在,每個宮門來來往往的車輛都不少,侍衛們例行檢查,用不了多久,就會感到疲倦。到了今晚,車馬只會更多,而且黑燈瞎火看不清,侍衛們會更懈怠。今日的晚宴,我會勸香妃別出門,等到合適的時候,讓她扮成丫鬟,隨和嘉公主出宮。你的人在外面接應,中途多換幾次車,把香妃送出城外,然後就再也別回來了。」

  永琪驚詫的問:「你的意思是……我們偷偷的幫香妃逃出去?」

  胡嬙點點頭。

  永琪道:「這個辦法,乍一聽覺得可行,但是,太后曾經明令過香妃今晚必須到場,你卻讓香妃從頭到尾都不露面,豈不是惹人生疑?」

  胡嬙想了想,又說:「如果非要香妃露面,那也只能是個『假香妃』,大臣們大多只是遠遠看到過香妃一兩次,不好分辨,只要身形相合,風格相似,就算不能矇混過關,也能撐到香妃離開。」

  永琪又顧慮道:「大臣們坐的遠,的確難以分辨,可是后妃呢?香妃的位置就在眾妃嬪之間,她們會不認得香妃的模樣?」

  胡嬙低頭沉思,她剛才只想到是大臣們要殺香妃,竟然忽略了隨行的一眾后妃。

  永琪環顧四周,只覺得驕陽似火,燒的心中焦躁不安。

  胡嬙隨即又琢磨出一計,向永琪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看到香妃那天嗎?她蒙著面紗,在一群回族婢女的環繞中,不停的舞動著,整個過程中,你有看清過她的臉嗎?」

  永琪有些疑心的看著胡嬙,問:「你的意思是……今晚讓『假香妃』獻舞?這個人與香妃身形相合、風格相似、還會跳香妃的舞,你說的……是你自己嗎?」

  「還有更合適的人嗎?」胡嬙輕輕的笑了笑。

  永琪心疼的說:「你又要為了別人以身試險。」

  胡嬙甜甜一笑,問:「你還不是一樣?」

  永琪看著胡嬙,心裡酸極了、痛極了。

  「反正……我在宮裡只是個無足輕重的人,也沒有誰會想要我的命。而且,我相信,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會死。」胡嬙說著話,就輕輕的靠在了永琪的肩膀上。

  這次,永琪沒有推開胡嬙,他不自覺的伸開雙臂,將胡嬙抱在懷中,卻說了一句:「嬙兒,我註定會對不起你,我許不了你未來,你知道嗎?」

  「我的命,卑微如草芥,低賤似螻蟻,能活著就很好,我只看得到此刻的歡愉,哪裡還會想得出什麼未來?」胡嬙的聲音很低沉,眼淚一滴一滴、啪嗒啪嗒的落在永琪的胸口上。

  聽胡嬙這樣說,永琪的心都被揉碎了,眼前這個柔弱的女子,是如此的楚楚可憐,卻又如此的勇敢、如此的善良。

  夕陽落山後,來行宮的車馬果然烏央烏央排成隊,侍衛們根本不及細查,後面的車隊便又堵住了宮門,盤查的侍衛們疲憊不堪,為了加快速度,漸漸就放鬆了規矩。

  在蓬島瑤台,胡嬙為茜琳準備了與琅玦的侍女一樣的衣服。

  茜琳心中毛毛的,問:「這樣真的可以嗎?」

  琅玦道:「你就別婆婆媽媽了,我現在已經不是宮裡的人了,本來就可以自由出入,你扮作我的丫頭,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是,我不放心胡嬙。」茜琳握住胡嬙的手,說:「你為我做了太多事,如今又要為了我鋌而走險,我就這樣一走了之,給你丟下一個爛攤子,你接下來該如何應對呢?」

  胡嬙搖了搖頭,笑道:「這裡沒有人要殺我,但是有一群人要殺你,你如果不走,今晚十有八九會送命。如果你死了,你就再也見不到你的孩子了。」

  提起自己的孩子,茜琳不由得潸然淚下,一入宮門深似海,茜琳已經太久沒有見過自己的兒子,焉能不想?

  胡嬙催促茜琳道:「快換衣服走吧,就這會兒人最多,你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琅玦也催促著茜琳換上了婢女的衣服,忙忙的推茜琳離開。

  胡嬙又交待琅玦說:「記得,一定要走藻園門,那裡今晚當值負責巡察的人是我哥哥,他會幫你們的。」

  琅玦點點頭,又忙推茜琳離開。

  茜琳兩眼垂淚,跟著琅玦走了出去。走到門前,茜琳又回頭看了胡嬙一眼,胡嬙甜甜一笑,茜琳含淚跨出了門。

  這裡,胡嬙穿上了茜琳的舞裙,戴上面紗,安靜的坐在殿內,等待著應該出去的時間。

  滿月宴在同樂園內舉行,在清音閣大戲台前的不遠處,乾隆、太后、皇后、各妃、嬪、貴人等依次坐著,往外一層是皇子公主、皇族眷屬,再往外一層才是外戚大臣及其家眷。

  諸人坐定,太后環視一周,問:「香妃怎麼沒有來?」

  皇后答道:「回太后,香妃方才派人過來向臣妾告假一會兒,說是十五阿哥出生那日,她不曾來道賀,深感不安,今日要獻舞,以表深意。」

  「獻舞?」太后皺了皺眉頭,問:「以香妃現在的身份去獻舞,你覺得合適嗎?」

  乾隆答道:「今日是家宴,來的都是自己人,也沒什麼不妥吧!」

  太后道:「雖是家宴,畢竟也來了些不少外戚大臣。」

  陳瑛麟站在太後身后,給太后捏著肩膀,像撒嬌一般的說:「太后,香妃娘娘雖貴為皇妃,但今日在這同樂園內跳舞,便是普天同樂之意,正可見皇上愛民如子,君臣一家。奴婢早就聽說香妃娘娘善舞,卻從來沒見過,很想看呢!」

  乾隆笑道:「瑛麟說的很是,香妃善舞,只跳給朕一個人看,未免太可惜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正是如此。」

  太后看了瑛麟,也笑意盈盈:「那就讓她跳吧!」

  令貴妃笑道:「瑛麟姑娘冰雪聰明,難怪太后和皇上對瑛麟姑娘如此疼愛,好似自家公主一樣。」

  太后隨口便應聲道:「哀家早把瑛麟當孫媳婦看了。」

  此言一出,妃嬪們都有些驚異,彼此對視,又附和著微笑。

  瑛麟自己也覺得有些尷尬,搖著太后道:「太后,人家還是個姑娘家,您這樣說,奴婢都不敢站在這了。」

  太后扶著瑛麟的手笑問:「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有什麼好害羞的?哀家既然把你留在宮中,自然得給你找一個好的歸宿。」

  皇后低聲問身後的冬兒:「胡嬙去哪了?怎麼沒過來?」

  冬兒答道:「嬙格格陪和嘉公主散心去了,和嘉公主說她不想看見富察一家人,所以就沒來。」

  「琅玦也沒來?」皇后探頭看了一眼,果然見傅恆與幾個子女都在,其中並沒有看到琅玦,搖頭嘆道:「真是胡鬧!」

  過了一會,胡嬙裝扮的香妃,在一群舞女的簇擁中登場,開始獻舞了。

  此時,琅玦已經坐著馬車,帶茜琳走到了藻園門。

  胡云川已經事先得到了胡嬙的消息,知道琅玦的車會從這裡過,因此一直留心。

  不想,琅玦的馬車剛剛出現在胡云川的視線內,札蘭泰就也走到了藻園門附近。

  胡云川笑問:「副統領不是應該在園內嗎?怎麼到宮門口來了?」

  札蘭泰笑道:「在裡面喝了酒,有點熱,就出來走走,順便巡察一下,今天人多,你們也得仔細著點!」

  胡云川覺得事情不妙,心裡開始犯嘀咕。他看著馬車到宮門前,琅玦只是探了個頭,胡云川便趕緊跪下行禮,示意讓行。

  果然,札蘭泰擋在了前面,笑問:「宴席還沒結束,公主怎麼一個人出來了?」

  琅玦又探出了頭,帶著挑釁的語氣問:「本公主想什麼時候出來,你管得著嗎?」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好奇。」札蘭泰說話的感覺,更像是調戲。

  琅玦板著一張臉說:「本公主不想看見福隆安,他來了,我就得走,不行嗎?」

  札蘭泰陪笑道:「既然額駙如此不得公主歡心,那不如……微臣陪公主出去走走,公主意下如何?」

  茜琳在車內提心弔膽,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琅玦吼道:「大膽!本公主你也敢調戲?」

  「非也!微臣是擔心公主安危,公主一向單純,一個不防備,就讓小人有可趁之機,不如讓臣替公主查看一下車上是否有可疑之人,這樣臣才能放心。」札蘭泰不等應答,便來掀布簾。

  「不許看!」琅玦不及多想,本能一樣,就一腳將札蘭泰踹倒在路旁,然後自己也吃了一驚。

  胡云川去扶札蘭泰,說:「副統領,好像是統領大人過來了。」

  札蘭泰問:「福靈安?他在哪?」

  琅玦的馬車趁機跑了出去,馬兒在馬鞭的揮動下跑的極快。

  胡云川愣了一下,又對札蘭泰說:「好像是奴才看錯了。」

  札蘭泰又一腳踹了胡云川,問:「你是故意的對吧?」

  胡云川自己爬了起來,答道:「副統領何嘗不是故意為難公主,奴才得罪不起公主,只能得罪副統領了!」

  「你……」札蘭泰指著胡云川,說:「你行啊!胡云川!今天你給我記著,等我有功夫了,再跟你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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