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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榮王殤 第121、懿澤夜訪學士府,琅玦受疑惹不快

  懿澤將綿脩交待給了孟冬,說是要隨永琪一起去學士府。

  孟冬道:「奴婢以為,現在天已經黑了,王爺這樣大張旗鼓的造訪學士府,恐怕不妥。」

  永琪問:「晚了就不去嗎?福靈安特意讓人來告訴我,不就是希望我去救琅玦嗎?」

  孟冬答道:「學士夫人最氣的地方,就是她認為公主行為不檢,但是她顧忌顏面,始終沒有挑明這一點。王爺和公主雖然是兄妹,畢竟男女有別,這麼晚去探望,是要告訴他們公主以前在王府的生活很隨意嗎?」

  永琪聽了,覺得有理,問:「那你說怎麼辦?」

  孟冬答道:「奴婢陪側福晉去就行!」

  「她連皇額娘都敢欺負,懿澤現在的身份只是個郡王側妃,你確定她會買賬?」永琪難以置信。

  懿澤笑道:「聽孟冬這麼說,我也覺得你去不合適。她買不買賬,總要試試才知道,最起碼,我去了應該不會比現在更糟。」

  傅恆歸家后,聽說敏敏將琅玦罰跪祠堂,也感到十分不妥,命令放琅玦出來。敏敏卻不肯,兩人為此大吵一架,傅恆竟然奈何不了敏敏,賭氣閉門不出。

  懿澤到了學士府,守衛向內通報。

  敏敏只好迎懿澤進門,問:「不知側福晉深夜造訪,有何貴幹?」

  懿澤笑道:「公主先前住在王府,與我感情一向要好,出閣之後,許久未見,甚是想念,竟夜不能寐,因此特來探望一番。」

  「福晉真是風趣!公主出嫁,先是在公主府獨居了數月,又在行宮住了數月,福晉竟沒空得見?偏偏公主剛回來,福晉這大半夜的跑來,是什麼道理?」敏敏果然是不肯輕易給懿澤面子的。

  懿澤解釋道:「夫人有所不知,起初是因為剛生下小貝勒,頭一回照顧孩子,難免整日忙碌,真是一點也不得閑,前不久,王爺又將府內大小事務交付與我,就事情更多了。我實在惦記公主,只有到了這夜裡,才抽出來時間,特來看看。」

  敏敏笑道:「那還真是不巧了,公主十分孝順,回來就要向祖宗禱告,為家裡祈福,我攔都攔不住。現在公主已經去了,禱告需要虔誠,恐怕不好中斷。」

  孟冬向敏敏拜了一拜,說:「夫人家中幾代忠良,為朝廷立下了汗馬功勞,因此得歷代先皇格外優待。當今皇上龍體康健,夫人自然也一生無虞,可是夫人的幼子還在襁褓之中,來日方長,將來萬一皇上照顧不到……夫人不為公子打算一番嗎?夜裡涼的很,我家福晉大老遠來了,夫人體恤一下,想必祖宗也是不會責怪的,對吧?」

  朝中局勢,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永琪是乾隆心目中太子的不二人選,懿澤深得永琪寵愛,又生下長子,極有可能是未來的皇后,說這些話,自然不是大話。

  敏敏看了懿澤一眼,心中暗暗琢磨一番,笑道:「福晉辛苦,就請福晉在花廳稍候,我去勸公主給祖宗告個假,來與福晉相見。」

  懿澤笑點點頭。

  過了一會,琅玦來了,敏敏便不再相陪,讓她們姑嫂單獨聊會。孟冬也到花廳外守著,免得閑人打擾。

  懿澤扶琅玦坐下,問:「你還好嗎?」

  琅玦搖了搖頭,嘀咕道:「那個祠堂好黑,上面祖宗的畫像都很嚇人,我好害怕。還好五嫂你來了,不然,今晚我一準給嚇瘋了。」

  懿澤笑道:「可是我也只能幫你一時,往後還是要靠你自己。孟冬跟我說,你婆婆如此有恃無恐,手裡一定是有拿得住皇上的法寶。幸好皇上只是禁止你一年內進宮和住公主府,沒說你不能去王府,你以後再遇到難處,或是想找人說話時,就去王府找我。」

  琅玦不知不覺流下了眼淚,問:「五嫂,我以前老是想整你,還阻礙你成為嫡福晉,你都不生氣嗎?」

  「你已經長大了,還提那些小孩子的事情幹嘛呢?」懿澤笑了一笑,又惋惜著嘆道:「這些日子,我也在想著,你心裡念的是福靈安,嫁的卻是福隆安,生活在這個地方,他們兩個你都能見到,可是想近的卻不敢近,想遠的也不能遠,這日子,過的該有多堵心啊!」

  琅玦喃喃而道:「福靈安為他弟弟做媒的時候,我心裡很慪很慪,真的特別恨他,我那時候甚至想,嫁過來之後,我一定要報復他!讓他後悔錯過我!可是,成婚之後,我發現,他在家裡的處境其實挺慘的,我又恨不起來。然後,我又害怕跟福隆安見面,我沒有辦法把他當成丈夫看待,我就老躲著他,躲來躲去,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你……有和他圓房嗎?」懿澤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琅玦含著眼淚搖了搖頭。

  懿澤又長長的嘆了口氣。

  琅玦哭著說:「回來之前,我想了很多,我已經沒有選擇的機會了。而且,我已經鬧了很多笑話,皇額娘也被皇阿瑪訓斥,我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對誰都不好。所以,我是下了決心要接受福隆安的,而且,我也只能接受福隆安了。畢竟……福靈安的心裡沒有我,我這樣固執,又有什麼意義呢?」

  「其實……」懿澤想說,其實這次解救琅玦就是福靈安通風報信,可是琅玦已經與福隆安成親,知道這些只怕餘生更糾結,不如不知道的好,於是轉而勸道:「其實福隆安應該也是個不錯的人,只是不如他哥哥成熟沉穩罷了。」

  「或許吧!」琅玦擦了擦眼淚,反而拉住懿澤的手,安慰道:「五嫂,你不要擔心我,我已經成家了,是該學會自己成長了,只要你和五哥給我做靠山,我相信他們家的人也不敢把我怎麼樣的。」

  琅玦笑了一笑,懿澤的心裡反而更難受了。

  懿澤辭別了學士府,琅玦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休息。

  學士府並沒有琅玦獨立的住處,那其實是福隆安的屋子。

  屋裡靜悄悄的,琅玦坐在床邊,環視著屋裡陌生的一切,心裡有些緊張,她很害怕,她不知道再次見到福隆安時,應該怎麼相處。

  過了一會兒,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外面傳來福隆安的聲音:「公主,我可以進去嗎?」

  琅玦的心像是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卻不敢吱聲。

  福隆安沒有聽到反對聲,便推開了門,看到琅玦一個人坐在那裡,小小的身形,顯得那麼乖巧,福隆安對著琅玦笑了一下。

  琅玦心裡悶悶的,只低著頭。

  福隆安又把門帶上,走了過來,坐在琅玦身旁。

  琅玦知道不應該拒絕,但是心裡還是不舒服,她始終不敢抬頭看福隆安。

  映著昏暗的燈光,福隆安仔細的端詳著琅玦的臉,真是怎麼看怎麼好看,他壯著膽子,吻了琅玦的臉頰。

  琅玦還是一動不動。

  福隆安看琅玦沒有閃躲,心中有些欣喜,便伸手來解琅玦的衣服。

  琅玦忽然抖動了一下,感到一陣尷尬,雙手攥著帕子,心裡毛毛的,輕輕的問:「你……你能先把燈吹了嗎?」

  福隆安覺得,琅玦可能是有些害羞,他站起走近燃燒的蠟燭,拿起燈罩,吹滅了燭光。

  屋裡變成了一片漆黑,福隆安又摸黑回到床邊,摸到了琅玦,再次寬衣解帶。

  琅玦沒有再說話,也沒有任何舉動,安靜的等福隆安為她一層一層的解開衣服。她的心蹦蹦直跳,她感覺到福隆安也是心跳加速的。琅玦幾乎屏住呼吸,突然被按倒在床,她閉上眼睛,任憑福隆安做什麼,都不作出任何回應。

  第一次的感覺很奇怪,琅玦帶著一顆忐忑的心,腦海中卻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往事。

  後來福隆安睡著了,琅玦凝視著窗外,久久不能入眠。她覺得,自己的心好像一下子空了。因為她知道,過了這一夜,她心心念念的福靈安,與她再無可能。

  清晨,太陽冉冉升起的時候,琅玦反而睡著了。

  福隆安睜開了眼睛,看到琅玦睡著,他輕輕的掀開下面的被子,悄悄探頭看了一眼,看到床單中間有一些血跡,他露出了放鬆的笑容,那神情,好像心裡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琅玦被這掀被子的舉動給驚醒了,她詫異了一下,剎那間似乎明白了福隆安之前在懷疑些什麼,心中驟然風起雲湧。

  福隆安似乎意猶未盡,復又躺下,想要再次親吻琅玦的臉頰。

  在他距離琅玦還有一寸之遙時,琅玦嘴裡忽然嘣出兩個字:「閃開!」

  福隆安楞了一下,問:「你怎麼了?」

  琅玦冷冰冰的說:「天亮的時候,離我遠一點。」

  福隆安很是不解,問:「天黑和天亮,差別就這麼大嗎?」

  「當然!黑燈瞎火的時候,我看不清,可以隨便幻想在我身邊的人是誰!」琅玦帶著一點諷刺的微笑,洋洋自得的看了福隆安一眼。

  福隆安怎麼受得了這樣的屈辱,他一刻也待不下去,翻身起來,穿上衣服就走出了房門,跑到一顆大楊樹下,用力的踹著樹根,把樹皮踹掉了幾塊,鞋子也粘上了土。

  「隆兒,你在做什麼?」敏敏從外面走了過來,看了看福隆安的鞋。

  「沒……沒什麼,我腳趾有點發癢。」福隆安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看著敏敏,露出笑容。

  敏敏問:「是不是公主又欺負你了?」

  「沒沒沒……沒有。公主溫柔體貼,對我好的不能再好了。」福隆安顯出一副喜慶的樣子,看著有些誇張。

  敏敏笑道:「那就好,她要再敢欺負你,額娘會為你做主的!」

  福隆安好怕敏敏的這個「做主」,嚇得諾諾而退,卻又一口氣跑到福靈安的房外。

  福靈安早就起來收拾妥當,已經讓人牽來了馬,他剛上了馬,正準備出門到宮中赴任。

  「大哥!」福隆安忽然出現在福靈安身旁。

  福靈安勒住馬頭,問:「有事嗎?」

  福隆安心中的不快,早就寫在了臉上,他望著兄長,出神了一會,卻答了一句:「沒事。」

  福靈安雖然不知內情,也大概猜得到福隆安的心思,笑道:「公主都是從小嬌生慣養,你受點委屈也是難免的,別太放在心上,得過且過吧!」

  福隆安輕蔑一笑,問:「大哥這麼袒護她?」

  福靈安道:「家和,才能萬事興。」

  福隆安點點頭,福靈安笑了笑,又騎馬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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