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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簌簌一愣，抬頭去看方中元，夏蕾卻掙開了繩子，踢開椅子卻發現倒地後並沒有摔出圈外。夏蕾幹脆伸手抓住陳簌簌的肩膀，推著她往圈外移動，想借她撞破符圈。


  眼看陳簌簌鞋子在地板上快要蹭到符紙時，始終在旁邊看著的方清明上前兩步半蹲下來，左手臂打在陳簌簌的腿彎處。陳簌簌屈膝身體往後仰倒，夏蕾眼看她要摔倒，立刻鬆開了手隻等她摔在符紙上破壞符圈。沒想到方清明一隻手抱住陳簌簌的背一手托住她的腿，將人雙腳離地舉起來並退到了方中元身邊。


  夏蕾牙齒咬著嘴唇盯著方清明，似乎是想說什麽，最後她低下頭坐在椅子上。


  “你是怎麽發現的？”陳簌簌問方中元，方中元似乎沒聽見，她往前踏進一步，對著夏蕾——林靜靜說：“你到底想幹什麽？”


  “夏蕾看不見我，但是林靜靜可以。”那誰誰解釋到，“她現在就是林靜靜。”


  林靜靜不說話，頂著夏蕾的臉對她笑，仿佛她做什麽都是自然而然理所當然的，無須解釋。


  方中元怒火攻心，恨不得徒手把林靜靜拽出來，或者把她那種隻想攪得大家亂成一鍋的神氣模樣從她的臉上撕下來。但是憤怒之外，還有一種無奈和擔心折磨著她。


  “你到底想幹什麽，騙我弟弟，差點淹死我，現在還附夏蕾身上，你的到底想要什麽？”


  “我沒有騙過他。”林靜靜一字一板的說，卻沒再看方清明一眼。


  “方中元，冷靜點。”那誰誰說，“我們會解決的。”


  “可是夏蕾……”


  他用既認真又平靜的語氣說：“放心，夏蕾會沒事的，信我的沒錯。你先出去，和方清明待在一起。”


  方中元見他胸有成竹，抓住在愣神的方清明，可他不願意動，盯著林靜靜，過來好久才說出一句“對不起”。方中元拉著他往外走，手剛抓住門把手，就聽那誰誰叫了自己的名字，轉頭看他雙手抱胸直視自己：“無論聽到什麽，你們都不要進來。”


  方中元立即去看夏蕾，他的表情變得柔和些：“放心，我保證一切都會好好的。”


  她把方清明拉到客廳後他就一直對著那隻甕發愣，方中元瞪著它，仿佛連它都在嘲笑自己的無能為力，恨不得站在風口把它撒出去。


  方清明慢慢轉動脖子朝方中元看過來，他表情難看，不知道是為了林靜靜的所作所為感覺羞愧內疚，還是在擔心林靜靜會被陳簌簌他們再次摧骨揚灰，或二者兼有。方中元在擔心夏蕾之餘，還得安慰方清明：“無論林靜靜她做了什麽，這都和你沒關係。她變成了什麽樣也和我們沒關係。”


  “我覺得很對不起她。”方清明的眼圈發紅，傷心無措又帶著寫羞愧，“她是我的女朋友，我應該以她為重的。我，可我卻跟你們站在一起根本沒為她做過什麽，談戀愛不應該事事以對方為重嗎？為什麽我沒那種感覺？談戀愛不應該是件很好的事嗎？”


  方中元有多心疼她弟弟，此刻就有多怨恨林靜靜。她小聲的說：“我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戀愛談起來應該是什麽樣子的，可我想無論什麽事情都可以分對錯好壞。除了林靜靜外，我們也得看顧好夏蕾，還有別的我們甚至不認識的女生……”


  “可她是我的女朋友，我甚至沒怎麽糾結就放棄了她。是不是因為我沒辦法全心全意的對一個女孩好？”


  “也許你隻是沒那麽喜歡她，方清明，談個戀愛並不意味著你就得把自己賠進去。”


  “連我都沒站在她那邊，她得多難過。”


  方中元在方清明的頭上扇一巴掌，讓他看自己頭上的繃帶以及鼻子裏的墊料，帶著哭腔的問：“如果我唯一的弟弟不相信我而去幫他才認識半個月的小姑娘，你覺得我會有多難過？方清明，你先回家，我會留在這裏等結果，我得把夏蕾帶回去。”


  方清明盯著那隻甕。


  “回家去。”方中元的話中帶上了從小到大支使他時“我是你姐你得聽我的”那種語氣。


  “我也要留下來。”


  僵持時兩人被忽然乍起的尖叫嚇了一跳，方清明站起來，卻被他姐姐拽住了手：“你現在什麽都做不了，你也看到她是什麽樣子的……”


  那叫喊聲一會是痛苦淒厲的尖叫，一會是如毒蛇般的咒罵，一會則是在可憐兮兮的用像夏蕾的聲音喊著方中元，或者是像林靜靜的聲音叫著方清明的名字。


  方中元緊緊掐住方清明的手，擔心他會衝進去。


  方中元擔心左鄰右舍聽到這種動靜後會不會有人報警，隻希望陳簌簌與鍾吉羽提前做了隔音準備。她忍不住把事情朝著最壞的方麵想，如果他們失敗了，夏蕾和林靜靜都消失了怎麽辦了，夏蕾媽媽怎麽辦，或者林靜靜始終賴在夏蕾身上不走，他們會不會在明知會對夏蕾造成傷害的情況下為了解決林靜靜而不管不顧，她是不是該進去，即便自己幫不上什麽忙，但是至少可以努力嚐試保護夏蕾，將她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她想到那誰誰的聲音，“信我的沒錯。”她希望自己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