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第223章 妙計
拓跋翊一直撫摸著鍾離馥的下巴,她想也沒想便拍掉拓跋翊那不安分的手,說道,「懲罰?我覺得你應該向蕭慎丘去吧,我可是無辜的。」
「無辜?」拓跋翊劍眉一挑,他笑了笑道,「對,你確實是無辜的。不過是罪魁禍首罷了。」
鍾離馥睨了他一眼,說道,「我來這裡不是跟你在白白耗掉時辰的。」
「那是如何?」拓跋翊坐在椅子上玩弄著玉骨扇,他托腮得瞧了鍾離馥一眼說道,「你有話和我說是嗎?」
鍾離馥覺得拓跋翊十分無恥,她跟著坐在他對面,沒好氣的說道,「方才你在書房不是說了嗎?」
「我說了那麼多話,我怎麼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呀?」拓跋翊一臉無辜地回答道。
「即使如此,我也不想讓她受到傷害。」鍾離馥重複了拓跋翊在書房所說的那一句話,他死死地盯著拓跋翊,一字一句道,「拓跋翊,你是不是有想法了。」
拓跋翊先是一怔,隨後眼眸一沉,不可否認地說道,「確實。我不可能讓她留在蕭慎丘的身邊。」
鍾離馥明白拓跋翊在想什麼,她點了點頭說道,「那也是。如今之際,蕭慎丘封為監國太子,成為皇帝在望,她也是沒有利用價值了。」
拓跋翊自然是知道的,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知道如此便想法子讓她離開南淵宮。」他的語氣調高了幾分,說道,「目前還沒想到什麼方法。」
鍾離馥感覺拓跋翊有點急了,她暗暗的想到,迫在眉睫之際,諸多詭計的她也一時想不出有什麼好計。她緩了緩只好說道,「那怎麼辦?不如緩幾天?」
拓跋翊搖了搖頭,盯著鍾離馥說道,「蕭慎丘辦事迅速,你瞧從逼宮到監國太子,就能看出他是多麼渴望得到這個皇位,才僅僅用了幾日。帝位自然不用緩幾天了,過幾天即便登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看著鍾離馥面無表情,他接著道,「馥兒,那時候才真叫無法挽回了。」
鍾離馥理解似的點了點頭,明白拓跋翊此刻的處境。她沉吟了一下最後說道,「急也不是辦法。」她瞧見拓跋翊眼底下的擔憂,她微微笑道,「如此擔憂你的妹妹,可你妹妹領情嗎?……她可知道你的用心?」她看到安陽對拓跋翊的那一種態度,根本就沒把他當成兄長來看待,連她這個旁人看得也是愣啊愣,完全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何事。
「她對我怎麼樣,不重要。我做了,便問心無愧。」拓跋翊淡淡地回答道。他撫了撫冰涼奢華的玉骨扇,露出黯淡的眼神,「就算她待我看似仇人又如何?」
「拓跋翊啊,拓跋翊……」鍾離馥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她此刻猜不透拓跋翊臉上的表情。她哼了一聲接著道,「真是蠢斃了,如此無比愚蠢的男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拓跋翊聞言一笑,「隨你怎麼說,不知為何,被你說蠢,我反而覺得內心有些愉悅呢?」
鍾離馥翻了他白眼,嘲諷道,「看來你腦子確實不正常,被你說蠢也開心了。」
拓跋翊搖了搖頭否認道,「只有你說,我才會開心。像是旁人怎敢說北魏太子無比愚蠢啊。」
鍾離馥哀嘆一聲沒有說話,隨後突然靈機一動,便叫道,「我知道一個法子了。」
拓跋翊挑眉聽鍾離馥繼續說下去,鍾離馥繼續往下說道,「蕭慎丘明日還會邀約我,眼下之際你只能趁他出去了,便從南淵宮偷偷地帶她出去了,具體後面如何了,再說。救人要緊,不是嗎。」
拓跋翊聽完,想了想覺得現今之際只能如此了,人救到了,蕭慎丘此時也正忙著登基帝位之事,加上還要尋找蕭慎弧刺殺他,眼下也沒有閑暇之餘去尋找一個不喜歡的女人。他點了點頭稱讚道,「好計。明日我便與你出發,他大約也會邀你去別的地方,不會蠢到讓你留在南淵宮的。」
「恩恩。」鍾離馥猛地點頭,繼續說道,「我會盡量拖著他,你看有什麼法子將安陽帶走吧。」
「我知道了。」拓跋翊認真地看著鍾離馥,撫了撫她的手,沒有說話。
鍾離馥不知道為何方才蕭慎丘也是有同樣的動作,她雖是排斥,但是卻不排斥拓跋翊的手。那暖意像是直達她的內心般,讓她震驚了下。
或許她早已喜歡上了拓跋翊了。只是不願承認罷了。鍾離馥眼帘一垂,她說道,「那便如此吧。」她慌亂地抽出自己的手,臉色一正道,「我該是回去就寢了,明日還要養足精神對著他。」
拓跋翊眯眼一笑,自然知道鍾離馥害羞了,他也沒有打趣。反而點頭笑道,「那就這樣吧。」
翌日。
鍾離馥早早起身,早膳過後,她命花芝為她裝扮著,午時早已邀約蕭慎丘一起用午膳。蕭慎丘得知后十分高興,便答應了邀約一事,原本是他想要邀約,沒想到她這次那麼主動。
「今日打扮越漂亮越好。」鍾離馥在背後睨了花芝一眼,接著說道,「不要穿素色了,穿點喜慶一點的。」
花芝為鍾離馥梳了梳青絲,她恭敬地道,「花芝知道了。」
沒過多久,花芝便為鍾離馥打扮好了,她瞧見了鍾離馥一席粉嫩的衣裳,裝飾也是俏麗十足,驚艷的面容,她的嘴角微微上揚,似天上下凡的仙女般。
鍾離馥盯著銅鏡里的自己,說道,「如此甚好。」說實在的,她根本就不喜歡這種顏色,對於她來說,她偏愛素色的衣裳,過於亮眼的色彩她反而不喜。
花芝接著說道,「北魏太子在馬車裡候著了。」
鍾離馥聞言眼眸一沉,應聲道,「知道了。」他定是要躲在馬車上,等到了南淵宮后,鍾離馥坐上了蕭慎丘的馬車后,他便在馬車上下來去把安陽帶走。
「離午時還有些許時間,你此次不用跟隨我了。」鍾離馥對花芝叮囑道。
花芝一臉茫然,立刻答道,「不可,雖是跟著三殿下,守衛森嚴,不會有任何問題。但是小姐一人前去,花芝擔憂……」
「擔憂什麼?」鍾離馥面無表情地反問道,「怕他吃了我不吃?」
花芝立刻臉紅嘟噥了幾句,「三殿下對你,大家都有目共睹的。花芝就怕小姐你會吃虧啊,畢竟小姐長得那麼漂亮。」
鍾離馥噗嗤的一聲,笑著指著花芝的腦門,搖頭道,「你這丫頭想些什麼啊,若是要動手,他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那可不是,花芝聽聞三殿下成為了監國太子,地位身份自然顯赫,小姐你要知道今時不同往日啊!」花芝急急地否認道。
鍾離馥知道花芝的擔憂,但她反而覺得蕭慎丘不可能會做出這些事情。她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了。我去去就回,你也沒必要跟著我了。」
「可是……」花芝急了,鍾離馥怒瞪了她一眼,她立刻噤聲。
鍾離馥眯眼一笑,她說道,「不必多說了,就這樣吧,你替我備下茶和點心到偏房。」她說完便往拓跋翊偏房的方向走去,還未開門,拓跋翊便搶先開門了,他一開門愕然了下,雖然被鍾離馥驚艷到,但是他還是笑著打趣道,「我還以為有仙女下凡到我的房間門口了呢。」
鍾離馥聞言一笑,踮起腳往拓跋翊的腦門一邊敲一邊說道,「這樣就清楚多了吧?是仙女還是惡婆呀?」
拓跋翊摸了摸隱隱作痛的腦門,他笑著回答道,「不,我第一眼就知道是個姑娘了。是個美麗善良嫻熟的姑娘。」
鍾離馥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此話中聽,我很喜歡。」她知道離午時還有些許時間便提議道,「不如在你房間喝喝茶,品賞下點心就差不多了可以去南淵宮了。」
「如此一來,你午膳不就吃不下了?」拓跋翊皺眉質疑道。
鍾離馥挑起好看的柳葉眉,她一臉不在乎地說出真心話出來,「我約見蕭慎丘不是與他吃午膳的,我是拖時間的好讓你快點將安陽帶走,要不然誰願意會與那傢伙處那麼久啊。」
「這樣一說,反倒是我的不是了,馥兒倒是像壯士一樣犧牲自我。」拓跋翊覺得鍾離馥越來越可愛,他忍不住捏她那粉嫩的臉頰,笑道,「小小丫頭精靈機智,耍著別人團團轉了。」
鍾離馥很正經地拍開拓跋翊的手,為自己辯解道,「基本與他相處,一來將重要的事情辦妥,二來我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便沒有了啊。」她說的是實話,她對蕭慎丘沒有任何想法,只知道她只是復仇的計謀上其中一顆棋子。
拓跋翊眯眼笑著看鐘離馥,托腮靠近著她,「那我呢?我算什麼呀?」
鍾離馥屏住呼吸,思考停頓了一會兒才聽清拓跋翊說的是什麼。她想了想,隨後淡淡的說道,「若你和他如此的話,我便不會與你說那麼多的話了。」她死死盯著他,一字一句道,「你是知道的。」
「那也是,蕭慎丘若是知道你這樣粗魯的一面,也不知道會不會對你大家閨秀的形象給嚇跑了,馥兒倒是別自毀形象了。」拓跋翊毫無顧忌地大笑道。
鍾離馥羞惱地小拳輕捶拓跋翊,她立刻抗議道,「拓跋翊,我在你眼前就是如此不堪是吧?」
「非也,非也。」拓跋翊學著鍾離馥的口吻,他笑著摸了摸她的青絲,「這樣一來,不是祁家九小姐祁馥兒,也不是先皇廢后鍾離氏,倒是尋常的姑娘家鍾離馥。」他故意神秘兮兮地低下頭對著鍾離馥的耳朵一字一句道,「我的馥兒。」
鍾離馥聞言臉頰像是燒了起來,她望向別的地方,沒好氣地說道,「拓跋翊,你平常就是用這種方法挑逗別的姑娘?」
拓跋翊沒有說話,直勾勾地看著鍾離馥。他緩了緩臉色倒是正經了幾分,「在我眼前你如此真實,我又豈非會用弔兒郎當假惺惺的態度對著你?」
鍾離馥一聽倒是相信了幾分,平常拓跋翊也是用這口吻對著他,她早就習以為常了。想當初,她與他第一次見面的那時候,他的眼神是充滿著冰冷,不似現在。
「拓跋翊你曾想過所有事情結束過後,會怎麼樣嗎?」鍾離馥忍不住地問道。
「自然有,每時每刻。」拓跋翊的回答讓鍾離馥為之一振,她輕聲地問道,「那接下來會如何,我是想聽假如。」
「假如……?」拓跋翊歪頭想了想后,他直接回答道,「馥兒,沒有假如。假如是沒有用的,假如又如何,會成真嗎?所以說,做才是最實際的東西。」
鍾離馥臉色一僵,拓跋翊說的有幾分道理,她卻無言以對。
「所有事情結束過後,我當然有了想法。不過……」拓跋翊吊了鍾離馥的胃口,他神秘地笑道,「你這小丫頭平常對我那麼壞,又是打我,又是給我這種客房,我說給你聽才怪呢。」
鍾離馥倒了杯茶移到唇邊,她說道,「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好心會告訴我。」她早就習以為常了,一邊品完茗一邊吃著點心。
「就那麼想知道?」拓跋翊湊到鍾離馥的面前。
鍾離馥冷哼了一聲,「現在我沒興趣想知道了。」她說完,便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拓跋翊,繼續說道,「無比愚蠢的傢伙。」
拓跋翊反而十分無辜,便瞧見了鍾離馥的背影從自己的視線離去。他又十分懊惱怪自己說錯話了,又惹她不高興了。
鍾離馥沒有十日八日不會恢復正常了,拓跋翊此時卻犯了難。
午時一到,鍾離馥便上了馬車,馬車偌大,而早就在馬車躲著的拓跋翊看了她那一副黑臉,忍不住地偷笑。她睨了他一眼,不說話。
拓跋翊偷笑搖了搖頭道,「我還真是不知道你為什麼生氣了,就因為我不說?」
鍾離馥聞言沒有說話,她反而望向別的地方。她自己內心知道自己倒是沒有生氣什麼,拓跋翊說的話都是有道理的,但是卻老是一味的吊她胃口,還不如不要跟她說。
鍾離馥搖了搖頭,她承認地說道,「我沒有生氣,我並非是小氣之人。」
拓跋翊聞言挑了挑眉反問道,「你確定你沒有生氣,我怎麼覺得你現在倒是很生氣。」他小心翼翼地湊到了鍾離馥的臉前卻被鍾離馥手指輕輕別開。
鍾離馥面無表情地看著拓跋翊,一字一句道,「我沒有必要向你證明我是否生氣,同樣的話我不想說多第二遍。」她挑了挑拓跋翊的下顎,像是他上次對她般,她冷冷地吐言道,「若是你覺得我生氣了,那就是生氣了,反正我是沒有,就是那麼簡單。」
拓跋翊第一次看到鍾離馥露出這樣的表情,他樂呵呵的滿臉堆滿笑意,沒有說話。他一臉討好地為她捶了捶肩膀。
鍾離馥掀開紅布發現差不多到了南淵宮了,隨後馬車一停,便知道已經到了南淵宮前門了。她輕推一下拓跋翊,說道,「好了,到了南淵宮了,我下去了。」
「嗯,好。」拓跋翊頻頻點頭道。
鍾離馥臨下車前輕聲說道,「速速將安陽救出,莫要太長時間,找個地方藏起來。」
「我知道了。」拓跋翊看著鍾離馥目光如炬的眼神,他也說道,「你也小心點。」
拓跋翊的叮囑反而讓鍾離馥想到了花芝對她的那一番話,她撫了撫僵硬的面容,然後微笑下了馬車,瞧見了蕭慎丘一臉笑意地盯著她。
今日,鍾離馥穿著倒是新鮮了點,驚艷十足,倒是讓蕭慎丘倒抽了一口氣,他險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擁抱著她,輕吻她那粉嫩的臉頰。
「馥兒,參見三殿下。」鍾離馥習慣性的福了福身子,在外人這些禮儀自然要做到位。
蕭慎丘做著平身的動作,他眯眼笑道,「馥兒,一路顛簸可好?」
「馥兒從不會覺得勞累。」鍾離馥自然是這樣回答道。她看了一眼南淵宮門,笑著問道,「不知三皇妃如何了?」
「安陽很好。」蕭慎丘回答道。
鍾離馥微微一笑很是端莊,她說著說道,「那麼我便將馬車停放在此處,待會再回南淵宮拜見下三皇子妃吧。」她頓了頓繼續說道,「不知三殿下,要去哪裡呢?」
蕭慎丘知道鍾離馥要留下來了,心中更是大悅,他立刻說道,「我們便去平恩殿,哪兒的點心聽聞不錯。」他下意識地牽住了鍾離馥的手,送她上了自己的馬車,隨後自己上去。
這一幕卻被拓跋翊看的正著,就看著馬車行駛的越來越遠,他的內心反而不是滋味。雖知道是逢場作戲,但是眼見著蕭慎丘眼中帶著濃濃的愛意看著鍾離馥,她眼中有著異樣,卻沒有反抗,在他身旁溫順的像只貓咪般,他不知道為何突然羨慕起蕭慎丘了。
拓跋翊等馬車走遠了后,便快速的走進了南淵宮,躲過了所有侍衛,來到了安陽的房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