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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二 愛你這件事我不願意與人共享(三更)

  「你覺得這件事是他早就準備好的?」

  「也許我們應該說是水神早就準備好的。」

  一下被這樣的事實給炸得小腦生疼的崖香緩了好一會兒才回去鬼君殿,見此時君祺已經醒來,而菽離正坐在他身邊替他診脈。

  照現在的情況來看,菽離應該查探到了君祺的身份,所以她便放手交給他,轉身朝著落羽走去。

  他比之前又虛弱了許多,連唇上唯一的血色也消失了。

  「幫我將他扶到後殿去吧。」

  染塵點了點頭,先行將落羽給扶走了,白無常一臉疑問地看著現在這個場面:「這……」

  「菽離,麻煩你將君祺送回人界。」

  「好。」

  哪知君祺卻不肯走,他只是看著她那抹輕得不能再輕的背影:「你……你是?」

  「我只是神界一個不起眼的小仙。」

  因為她動用伏羲之力抹去了他見到她之後的所有記憶,所以此刻的君祺應該挺懵的。

  「你不是……我感覺得到,你很熟悉。」

  菽離有些緊張地扣住了袖口,他抬眸看著外表已經和長言相差無幾的人:「你……」

  「你……你是……」君祺一步一步地朝著她走去,還未到近前就已經用手指在空氣中臨摹著她的輪廓:「香兒……」

  崖香和菽離的瞳孔同時放大,皆是驚訝萬分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泗水河畔一顧,自此終生眷念。」

  腦中「轟」的一聲,若不是黑無常趕緊上前來扶住她,恐怕她已經倒了下去。

  「我回來了。」

  不對……

  即便他是水神轉世,也不可能在現在這個時候想起來往事,這件事顯得越發詭異起來。

  但他的面容,他的氣息,甚至連他的語氣,都和長言如出一轍,甚至連那眼中的溫潤也一模一樣,這絕不是一個五品金仙能偽裝出來的。

  「你還想起來了什麼?」

  「現下腦子裡有些亂……感覺有兩段記憶在爭搶。」

  「黑無常你和菽離一起先送他回人界,待我整理好了再去尋他。」

  「嗯。」

  君祺也是有些茫然,所以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迫離開了鬼界。

  崖香自己待了一會兒后才走去後殿,見染塵正在啃著一個果子與落羽說話,她倒也沒有避諱什麼,而是直接開口問道:「你到底都做了什麼?」

  「他想起來了嗎?」

  「我問你到底都做了什麼!」

  染塵尷尬地起身想要離開這個戰場,但礙於今日發生的事實在太過精彩,所以只走到了門口處就停了下來,假意看著外面風景實則繼續在聽著。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他能回來,現在我將他還給你了。」

  「你知不知道,他回歸神位之時,就是你命喪之時!屆時他會拿回他所有的魂魄,而你連個吸血鬼都做不成!」

  「我知道。」

  「命簿上寫著,只剩兩年!」崖香看著半倚在床上的人,幾乎是咬牙切齒道:「你就只有兩年的時間可以活了!」

  「我知道。」

  「現下我的狀態根本無法將神身給你,你這就是在自尋死路!」

  「我也知道。」

  他這樣波瀾不驚的態度讓崖香很是不解,所以他明明什麼都知道,還是要拿命來和她置氣嗎?

  「所以你到底是為什麼沒有與我商量就要這麼做!」

  「因為我知道你最想要的就是他回來。」

  被氣得有些耳鳴的崖香抬頭閉著眼睛說道:「明明你也知道可以和他共存。」

  「愛你這件事,我不願意與人共享。」

  門外的染塵放下了拿著果子的手,他微微側目看著裡面越發虛弱的落羽,這人看似病病歪歪,實則愛得最熱烈,別人都是靠著機緣巧合和心思算計,偏偏他要拿命來證明自己的真心。

  雖然這樣的行為他不太認同,但也不得不佩服他如此轟烈的做法,用性命來換取心愛之人的原諒,他這是一場不會有翻盤機會的賭局。

  落羽知道她很生氣,所以伸出有些顫抖的手握住她的手指:「你若要與我生氣的話,我們就又浪費了一天。」

  意識到接下來的場面會非常不適宜觀看,所以染塵急忙將門給關上,快步離開了這裡。

  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輕輕地搖了一搖,她終於軟下心來坐到了他身邊:「我真的要被你給氣死了。」

  「那可不行,你得好好活著去做很多你想做的事。」

  「你總是這麼不聽話,就不怕我把你逐出師門。」

  聞言笑了一下的落羽費力地起身靠在她的肩上,感受著她消瘦的肩膀和淡淡的梨花香氣:「那正好,我就更加名正言順了。」

  這落羽的性子實在是太過極端,要麼就想著要肅清她身邊的人獨自霸佔她,要麼就是拿命來玩,就為了讓她沒辦法再去計較之前的事情。

  說他蠢的話沒人會信,畢竟現下他使的這一招的確讓她沒法再生他的氣。

  命都要作沒了,還換回了水神歸位……

  「你是從哪兒找到這個法子的?」

  「師傅,我好睏……」落羽不肯回答她的話,只是倒在她的肩上撒著嬌:「你讓我靠著睡一會兒好不好。」

  「好。」

  說完,他還真的睡了過去,許是體內流失的靈力修為太多,還有一直護佑著他身子的水神魂魄也丟失了一大半,所以此刻的他應該是強弩之末了。

  看著他又開始變得枯黃的頭髮,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抬手撫上了他的背輕輕拍著。

  她到底該拿他怎麼辦?

  明明就是個心思深沉又手段極端的人,偏偏在她面前就像一隻無家可歸的小動物一樣可憐,時不時還作天作地的搞出些動靜來,真是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他。

  從一開始那個弱的三步就要倒的伊桑侯爵開始,他就用著各種法子纏上了她,從而一步一步走近身旁,再一步一步走進她心間。

  知道她顧慮多,所以就要下手弄走她身邊的人,也正是因為她無法原諒,所以他就用性命換取水神的方法來道歉。

  她當初怎麼就收了這麼一個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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