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第139章 他是根木頭
「二哥,你找我?」
伯安來到姬發房間時,見他正靜靜地倚窗而立,背影說不出的孤寂。
姬發轉過身說:「今日梅伯主動找到父親。」
顯然,伯安聽到這件事時也是一怔,他說:「一早料定他會因為梅扈的死而怨恨帝辛與妲己,竟沒成想如此按耐不住。」
「呵呵……」姬發低笑,寬大的肩膀因為這樣的笑而微微顫動,那張妖孽般俊美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之色,他說,「這顆棋子終究還是發揮了他本該有的用途。」
「所有事情都在二哥的掌控之中。」
「據我所知,他的行動一早就已經在進行了,若是所猜非虛的話,前不久的納妃就是他一手策劃的。」
「這樣說來,他找到父親定是想要藉助父親的力量扳倒帝辛?」伯安問道。
姬發搖了搖頭,說:「他還不至於那樣傻,畢竟扳倒帝辛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那二哥覺得他找父親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呢?」伯安又問。
姬發眸色一暗,眼中的笑意全無,他冷冷地說道:「借占卜知名,趁機除掉妲己。」
伯安也不禁笑了起來,他說:「若是這樣,梅伯確實有些太天真了,帝辛現在如此|寵|幸妲己,若是通過占卜讓萬民對她失去信心的話,那麼父親便會惹來麻煩,這塊燙手的山芋父親如何能接呢?」
「凡事還要自給自足才好。」姬發眼中溢出一抹無比陰險的目光,嘴角的弧度越發深邃。
「二哥真是高見。」伯安微微一笑,不禁佩服起姬發來,在他眼中,沒有任何人比姬發更適合統領整個西岐,乃至朝歌。
即便是他們的父親姬昌與長兄伯邑考皆不是伯安擁護的最佳人選,猶記得姬昌臨行前對他們說的話。
「國政付予伯邑考,須守法,不可改變國政,一循舊章。」
將國政付與伯邑考,卻讓伯邑考一切照舊,他自可牢牢將西岐掌控在手中,可見,他對權力極端的渴望,何其之大?
而伯邑考天生的懦弱更加不適合做西岐之主!
思於此,伯安不禁再次問道:「二哥準備如何做?」
「若是父親一直未作回應,他自會鋌而走險的。」說完,姬發嘴角溢出一抹很辣的弧度,妲己,不知道這個禮物你是否喜歡。
伯安點點頭,表示認同,姬發轉開話題說:「禹易那邊辦的怎麼樣?」
他的聲音極為平靜,可見,他對禹易的感覺根本不存在任何情愫,想到禹易強忍痛苦的模樣,伯安心情總是會起伏不定。
「她已經成功進入了雲良閣,每日只有贏焱的手下去花天酒地,她還沒有見到贏焱本人。」伯安答。
「嗯。」姬發發出一個淡淡地音節。
「二哥,禹易對二哥的心意難道二哥不明白嗎?為何這次的任務非要她……」
伯安終於忍不住將自己心底的話說了出來,每每回想起禹易強顏歡笑的樣子時,心底便會隱隱作痛。
可他的話被姬發打斷:「伯安,你一向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成大事者怎會拘泥於兒女情長的小事上?」
伯安被問的啞口無言,姬發說的很對,因為想要成就霸業,他連最愛的女人都捨棄了,何況是一個對他來說不名一文的屬下?
伯安自嘲一笑,只盼禹易能夠全身而退了。
姬庄。
雲良閣粉牆黛瓦,亭台院落,小橋流水,一種無比親切又溫馨的氛圍,讓來此的人感到莫名舒適。
迎門的大堂,布置得金碧輝煌,儼然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大殿中央搭建的檯子上正有美人撫琴,歌姬、伴舞,身上薄薄的布料都不足以包裹住自身的春|光,那曼妙的身姿搖曳著,魅人的舞姿就像帶著某種魔力,吸引著台下無數男人的目光,令人垂涎不已。
檯子下面叫好聲不絕於耳,一串串貝幣正往檯子上丟。
二樓的包間布局十分簡單,月夕與飛廉二人坐在窗前,隔著珠簾看向一樓大廳,目光鎖定在前排那幾個東夷人的身上。
月夕問道:「這已經幾日了,為何贏焱還沒出現?」
飛廉俊逸的面龐上仍舊沒有太多的表情,他看了眼月夕,未做任何回應,或許他也在暗自琢磨著贏焱遲遲沒有出現的原因,難道他察覺了什麼?
「消息會不會有誤?」月夕又問道。
飛廉睨了她一眼,方才說道:「惡來的消息不會有誤的,你只需靜觀其變就好。」
月夕淡淡地勾了下唇角,那淺淺的弧度充滿了對飛廉的不滿,還真是討厭他這副冷冰冰的樣子,相比起來這裡尋|歡作樂的男人,他簡直就是一根木頭!
對木頭來說,又怎會憐香惜玉?這也不難理解那一****揭穿她的事情了,顯然,她還沒有從上一次的事情上回過神來。
一直未見贏焱現身,月夕與飛廉靜靜地守在包間里,觀察著一樓大廳里的情勢,突然,大廳里響起了一道高亢的聲音:「我要見月夕姑娘!」
月夕不禁朝樓下看去,說話的人正是東夷人中的一個。
老鴇燦燦地笑了笑,說:「這位客官真不好意思,月夕姑娘這會兒正有客人,一時脫不開身,不如老媽子我再給客官物色一個?」
「少廢話,今日若是見不到月夕姑娘我就不走了!」那人又道,語氣里是滿滿的勢在必得。
老鴇一臉的為難,見客人如此一說,只能陪著笑臉:「客官,雲良閣有雲良閣的規矩,來這裡的人都是有錢有勢的達官貴人,老媽子我誰開罪不起,您還是別難為我了。」
那人突然譏誚地一笑,隨手拿出一個小布袋,遞到老鴇面前,老鴇不明就裡,打開來看才發現裡面儘是東夷最為珍貴的玉石。
「說到底不就是為了錢,這些東西買月夕姑娘一晚總夠了吧?」那人洋洋得意道。
這一小袋可不是個小數目,老鴇的面色更加為難了,可月夕不是誰都能陪得主兒,若是見不到贏焱,即便是誰拿來多少錢也是徒勞的。
「這位客官,雲良閣里真的有規矩,若所有客官都如同您一樣,那豈不是亂了章法?再說了,這會兒月夕姑娘正和客人……我怎麼好……哎!」
那人見老鴇油鹽不進,目光一凜,推開她朝二樓走去,他走進雲良閣時有見到月夕獨自走進包間,因此便直接朝著那個包間去了,他可不相信月夕真是個妓|女。
老鴇大驚失色,連忙緊隨其後,還一邊叫囂著:「客官,這會兒真不行……」
吱呀一聲,包間房門被推開,一名身穿華服的男子結束了與月夕唇齒的糾纏,卻沒有放開月夕,月夕依舊依偎在他懷裡,當門子打開時明顯一驚。
男人撫摸著她的長發,似是在安撫她受驚的情緒,須臾,男人緩緩看向門邊,一臉嫌棄地說道:「老鴇,這就是雲良閣的待客之道么?客人在與月夕姑娘談心時可以隨便讓人闖入?」
「失……失禮了客官……」老鴇同樣被眼前的一幕驚得不輕,她還真沒料到飛廉與月夕竟是如此的機智。
「還不快出去,我與月夕姑娘還有許多話未說呢。」話音落,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挑起月夕的下顎,好看的唇形漸漸勾起一彎性感的弧度。
那人見月夕當真在陪客人便未說一句話走出了房間,老鴇一個勁兒地在他身後絮叨,這下她可以有了十足的底氣了。
因為擔心那人會隨時闖進來,飛廉與月夕並未立刻分開彼此,雖是如此近的距離,可飛廉依舊是那副冰山般的態度,方才那柔情蜜意的眼神已然消失不見。
更加令月夕無法理解的是,這男人方才與她做出那樣親密的舉動時,他的心跳都不會加快,這讓一直備受男人們青睞的月夕有種隱隱的挫敗感。
看著他平靜而幽深眼神,彷彿方才發生的一切都是錯覺而已。
不禁又想到那日的事情,月夕不禁問道:「那日|你為何非要揭穿我?」
他只需將信交給帝辛即可,根本無需把她藏匿那封信的事情供出去,害她在帝辛面前無法抬頭,還因此激怒了帝辛,這件事她想起一次就要憤慨一次!
是啊,那****完全可以不揭穿她,為何想也沒想就那樣做了?這個念頭僅在腦海中閃了一下,飛廉便又冷漠至極地說道:「我只是無法容忍任何人對主子隱瞞任何事。」
說完,飛廉那雙浸了墨的眸子深深凝著月夕,如此近的距離,看得她微微有些不知所措,他又說:「若是不喜歡被揭穿的窘迫,就不要再犯同一樣的錯誤。」
看他冷漠至極的樣子,月夕越發憤懣,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如飛廉這般冷麵無私的男人真是少見,根本就是一個毫無情感可言的人,與這樣的人一起共事簡直就是她月夕的悲哀!
思於此,她奮力推開飛廉,兩人瞬間拉開了距離,月夕不滿地說道:「你還沒有權利警告我該如何做事!」
「那就只能公事公辦了。」飛廉面無表情地說。
月夕氣結,這男人就是根冥頑不靈的大木頭,簡直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