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辰墨家浴室這個屁大的地方一個人待著還好,要是在加個壯高個吧,就會擠的慌了,好再還有個小浴池可以待著。
蕭一寒穿著短袖卷著褲腿坐在小凳子上給他搓背,上衣都濕了大半。
“大爺,麻煩你輕點行麽,”辰墨拿毛巾甩了他一身水,“都要脫皮了。”
“現在你是我大爺,”蕭一寒按著他肩膀,抹了把臉,“別動。”
“手手手,”辰墨舉著受傷的那隻胳膊,動了動坐在浴池裏的身子,特別不舒服。
“我這可是第一次給人洗澡,連我爸都沒這福利,”蕭一寒把毛巾扔到他身上,站起來脫著自己的衣服。
“你幹嘛?”辰墨問。
“洗澡啊,幹嘛,”蕭一寒解著褲腰帶脫得隻剩條小內褲,站在小噴頭下洗澡,“你總不能讓我穿著濕衣服回家吧。”
“身材不錯嘛,”辰墨趴在浴池邊欣賞著。
“那是,”他高中三年可不是白練的,回頭打量著辰墨,“你也不錯啊。”
辰墨笑了笑,一隻手撐在浴池邊站出來,搶過他手裏的噴頭衝著身上的泡沫。
叩叩叩~
“一寒哥,你手機響了。”辰晏抓著手機說。
透過水霧還能看清門外敲門的小身影,蕭一寒拿著幹毛巾胡亂擦了下身體,圍著浴巾開門出去。
“你大爺的快點關門,”在浴室高溫裏待久了的辰墨,被這一時灌進來的冷風吹得直哆嗦。
蕭一寒回頭朝他扯著得逞的奸笑臉,然後反手關上門。
電話是孟蕊打來的,按理說現在算是已經很晚了,這時候打來還真猜不準是什麽事,要在是李蘭昏倒什麽的,他肯定二話不說就掛了,破事他可不想摻和。
“喂?什麽事,”蕭一寒回房間邊找著自家的鑰匙,邊接電話,桌上凳子上床上他都給翻了個遍,但就是沒見著鑰匙。
“一寒哥……”孟蕊帶著哭腔,抽泣聲也是不斷,“除了你我不知道還能找誰,我跟我哥從家裏跑出來了,現在在……啊.……”
話音未落,電話那頭就傳來砸酒瓶子跟踹板凳的聲音,裏麵也是鬧哄哄的,音樂聲都快蓋過說話聲了。
“你們在哪兒?”蕭一寒抓了把頭皮,煩。
“一寒哥,我們在……我們在spirit酒吧,我哥喝多了,我一個人搬不動他,”孟蕊說。
“好,我等會兒到,”蕭一寒掛了電話圍著浴巾敲浴室的門,他剛剛才想起來鑰匙好像給揣在褲子口袋裏了,“辰墨,好了沒,我鑰匙好像擱裏麵了。”
“等會兒,”辰墨穿著浴袍開門出來,指上套了個鑰匙轉來轉去,靠在門邊扔給他,“你的。”
“謝了啊,我得出來一趟,”蕭一寒抓著鑰匙就往門那走。
“你就.……這樣出去?”辰墨抱著手臂上下打量他。
蕭一寒停下腳步,看了下自己的裝扮。
圍在下半身的浴巾,腳上套著一雙家居拖鞋,頂著一頭還在滴水的濕發。
辰墨不提醒他還真就沒反應過來。
“什麽事,這麽急?”辰墨問。
“我……”蕭一寒在弟妹還是朋友之間徘徊不定,最後想了想說,“繼父家的孩子在酒吧好像出了點事。”
“哪家酒吧,我跟你一起吧,對這我比你熟,”辰墨叫住他,然後回房間換衣服。
“spirit酒吧,那我先回去換衣服了,”都這個點了,樓道應該不會有人了吧,蕭一寒開著門,手提著圍在下身的浴巾,畏畏縮縮的往自家鑽。
鑰匙剛插|進去旁邊樓梯口就走出來一個婦女帶著個孩子。
“媽媽,那個哥哥怎麽沒穿衣服,”小孩兒指著蕭一寒問。
那婦女一把捂住小孩子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然後帶著她孩子快步走,連給他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大姐.……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蕭一寒捂臉仰頭,這回算是丟臉丟大發了。
鑰匙在鑰匙孔裏捅了半天才對上,剛開他就立馬鑽了進去,以最快的速度跑回房間換衣服,頭發還在滴水,又從櫃子裏拿出吹風機跑到浴室胡亂吹了幾下關掉。
對著鏡子理了半天的發型,可就是怎麽理都不順心。
這亂糟糟的煩躁了!
“還沒好?你這夠磨蹭啊,”辰墨手揣在黑色上衣口袋裏,嘴裏還叼了根棒棒糖,靠在他家浴室門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的。
“這頭發怎麽理都不順,”蕭一寒五指抓著頭發整張臉都快貼到鏡子上了。
“剛看你慌裏慌張的還以為有多急呢,”辰墨走到他身後,拍開他手,雙手互搓著,看著鏡子在他頭發上弄著。
“沒看出來啊,你還挺有一招,”蕭一寒照著鏡子中給理的差不多的發型,透過鏡子朝他挑眉。
“好了,”辰墨怕了拍他肩膀,轉著嘴裏的棒棒糖,“挺適合你的。”
“謝謝了啊,”比自己平時弄的都還順心,蕭一寒笑了笑。
深夜這會兒風真還挺大的,本就沒幾片葉子的枝頭仍在頑強的對抗著北風,路上也是冷冷清清的,這個時間點也不好打車,他們隻能走到廣場那邊在坐車了。
好再小路安裝著路燈,要不然這耳邊呼嘯的風聲加上漆黑的道路,還真就有點恐怖了。
估計這是要變天的節奏,今天街上的人也是特別少,稀稀拉拉的,路邊幾家還亮著燈的店也在忙活著打樣收拾回家。
辰墨嘴裏叼著棒棒糖,依舊漫不經心地走在他旁邊,這次倒是沒戴口罩,是忘記了還是不想戴他也管不著。
“小晏一個人在家沒事吧?”風從脖子灌進來還真有點受不了,蕭一寒拉著衣領縮著脖子問。
“沒事,我走的時候他已經睡下了,”辰墨歪過頭看他,“他平時那麽懟你,你倒是比我還關心他。”
“小孩子嘛,而且還沒吃飯那會,估計是被你爸嚇得不輕吧,”蕭一寒說。
“以前還跟辰大海在一塊兒住的時候,他就經常家暴,小晏.……有心理陰影,”辰墨深吸了口氣說。
“那你媽媽?”蕭一寒問。
“死了。”辰墨說。
這話一出,他就有些愣了,看了眼辰墨的側臉,心裏有點說不出來的悶。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媽媽.……我話有點多了,”蕭一寒歉意道。
“都多少年了,其實也沒什麽,”辰墨站在路邊招著出租車,臉上也沒有露出難過的表情,跟說‘我吃了根棒棒糖’一樣隨意。
spirit酒吧是在東街的一個偏角處,這要是不仔細看,還真的挺難發現的,整個東街的店鋪在這個時間點還這麽人滿為患的,估計也就隻有家酒吧了。
這是一家外表看似普通,裏麵卻是特別高大上的酒吧,這讓他不得不想起西巷的那家蛋糕店,同樣的格格不入,同樣的特別。
門口站著幾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個個嘴裏都還叼著煙,穿著也是怎麽露怎麽來,他倆經過旁邊的時候,其中一個女人還朝他臉上吐了口煙圈。
臭的。
對這樣的女人,他就特別反感,也特別沒耐心。
蕭一寒用冰冷的眼眸跟那女人對視著,伸手掐掉她手上的煙,那女人不但沒生氣還朝他拋了個媚眼,他沒管直接跟著辰墨進去。
裏麵燈紅酒綠的,音樂聲刺激著他整個耳膜,可能是太久沒混酒吧了,有點不習慣。
辰墨倒是無所謂的依舊站在他旁邊。
蕭一寒眼睛環視著整個酒吧搜尋孟家兄妹,剛要掏手機打電話就看見幾個大漢嚇唬著一個小姑娘。
“美女,一個人呐,陪我喝兩杯啊。”
“滾開。”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油頭肥臉的醉鬼說著還上手就要抓癱坐在地上的人。
“我看是誰敬酒不吃吃罰酒了,”蕭一寒跨步過去,一把抓住那男人的手往後掰。
“疼疼疼……”那人歪著麵色扭曲歪著,整個身體跟著手腕歪著。
“滾,”蕭一寒送開那人的手在他身上踹了一腳,“你怎麽一個人在這。”
“一寒哥……”孟蕊從地上爬起來,臉上的妝也都哭花了,“我哥在包廂,我準備去外麵看看你來了沒有的,沒想到剛出來就碰到了個流氓。”
“你哥沒事幹嘛跑這來,自己喝醉沒事了,把你一個姑娘家家的的丟在這,也太不負責任了,”蕭一寒眉宇威怒,這哥當的淨讓妹妹操心,真夠沒責任的。
“也不全我哥的錯,我爸跟阿姨都快把家裏鬧翻天了,我哥就發火說了幾句,然後我爸跟我哥就對上了,”孟蕊邊解釋邊帶著他倆去包廂,“就這間,我抬不動他,就叫服務員給擱這了。”
他們進去的時候,孟淼正跪在地上趴在垃圾桶邊吐,皺巴巴的襯衫穿在身上,頭發也是亂糟糟的,整個都不像個人樣了,滿屋子也都的酒氣味。
“起來,”蕭一寒上前一把拉起他,把手搭在他腰上扶著,“看著挺瘦,怎麽這麽沉,過來搭把手。”
“好,”孟蕊擦幹淚痕道。
“我來吧,你把你哥外套拿上,”辰墨從沙發上拿著外套丟給她。
“咱倆換個位子,你用沒受傷的手扶,”蕭一寒說。
“好。”辰墨點了點頭。
“我還要喝,給我酒.……”肩上的孟淼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訴,“嚴梓焱,你他媽就一混蛋,你就一混蛋你.……”
“消停點……”蕭一寒抬手毫不留情的拍在他背上,孟淼被他拍的直咳嗽。
“你這手勁可真大,”辰墨笑道。
“我自己倒是沒覺得,”蕭一寒說。
孟蕊拿著包跟衣服一直跟在他們後頭默不作聲。
“你們今晚.……就先住我那吧,”蕭一寒回頭說。
孟蕊朝他猛的點了點頭,剛剛就準備厚著臉皮問來著,但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直到坐上車了孟淼也不安生,嘴裏一直嘀嘀咕咕的,酒精漲紅了整張臉。
“嚴梓焱,你這個殺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