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對於孟淼嘴裏時不時冒出句關於嚴梓焱的的事兒，他妹妹一直保持著沉默，孟蕊不說，蕭一寒也就沒問，把她兄妹倆接到他家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他家雖是住在2樓的，但卻比普通的樓層要高跟多，一直讓他的想不通大概就是他跟辰墨門對門的還會相差十個號了。
下了車，他跟辰墨廢了好大勁才把喝的爛醉的孟淼弄到他家，一路上吐也吐了，喊也喊了，哭也哭了，這會兒躺在床上算是終於消停了。
蕭一寒把隔壁房間騰出來讓孟蕊先住著，這孟家兄妹倆算是安頓好了，他算是累成狗了，疲憊的癱坐在沙發上捏著眉心。
好人做到這份上，都能給他頒發麵雷鋒錦旗了。
“一寒哥……那個.……你能借我件衣服麽，我明天洗好還你，”孟蕊站在對麵門前問。
“等會兒。”
蕭一寒起身從櫃子裏拿了件最小號的運動裝扔給她，然後又跟一灘泥似的窩在沙發上不動。
“這套是新的，你先穿著，”蕭一寒提醒道。
“謝謝！”孟蕊拿著衣服鑽進房裏，過了會兒穿好衣服出來鄭重的彎腰說道，“一寒哥……今天謝謝了！”
“快去睡吧，有什麽事明天說，”其實他隻是不想聽那些謝啊什麽的，弄的自己真做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一樣，有點受不了。
孟蕊點頭鑽回房間。
“我先回去了，”辰墨從沙發上站起來拍了拍上衣，走到門邊回頭嘴角裏勾起一抹笑容說“要不要我頒發個好人獎項給你啊。”
“滾，”蕭一寒抄起旁邊的抱枕砸過去，卻被他輕鬆接住。
“你晚上準備睡沙發？”辰墨捏了捏手裏的枕頭問。
“你家有多餘的被子沒有，”蕭一寒靠在沙發上仰著頭看著天花板，累的都不想動了。
“沒有，”辰墨拿著枕頭瞄準他肚子砸過去，“但是可以收留你。”
“我操！你他媽想謀殺啊，”蕭一寒反射性的弓起腰，愣了會兒才想起來問，“你剛說什麽？”
“可以收留你，允許你睡我的VIP貴賓床，”辰墨說。
“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呢，”蕭一寒笑道。
“那你睡不睡啊，”辰墨懶散的伸懶腰打了個哈欠。
“睡睡睡，好人獎我讓給你，”蕭一寒跑過去勾過他脖子，說話吐出來的氣息全噴到他臉上。
辰墨嫌棄的用食指戳向他臉蛋，凹進去了.……
一張雙人床，躺著兩個人，一個左一個右的安靜出奇。蕭一寒躺到床上沒一會兒就睡的死沉的，半夜感覺有點涼，然後翻身一個勁的往旁邊鑽。
第二天外麵果然是變天了，烏雲遮蔽了天空陰沉沉的，半夜應該是下了點下雨，到處都濕漉漉的，這會雖沒下雨了，但外麵刺骨的風卻刮得很大。
早上蕭一寒剛睜開眼就對上了辰墨那張白皙睡顏，大腦一時的短路讓他在準備坐起來開罵的嘴硬生生的給閉上了，等徹底清醒了才想起昨晚是睡辰墨家了。
第一次在別人家竟然也能睡得這麽熟，可能是辰墨房裏的那種清香味兒的作用，也可能是他真的太累了，拍了拍腦袋揉著太陽穴。
看著絲毫沒有醒來意思的辰墨，蕭一寒慢慢挪著身體穿拖鞋下床穿衣服，走到窗邊一把掀開簾子，看著灰蒙蒙的天又拉上了窗簾。
一直不喜歡陰天，總給人一種失落的感覺，心情也隨之下沉，灰蒙蒙的天空就像模糊了的眼睛，透露給他的永遠是迷惘。
“起的挺早啊。”
“嗯？我也才剛醒一會兒，”蕭一寒回頭看著坐起靠在床頭的辰墨，笑了笑，“昨晚謝謝收留。”
“你幫我包紮傷口，我收留你，扯平，”辰墨脫掉睡衣換上衣服站起來整理被子，又走到他旁邊一把拉開窗簾，感歎道:“陰天啊。”
“成，那我先回去了啊，”蕭一寒拿起凳子上的外套搭在肩上回家。
蕭一寒走後，辰墨伸手就把房間窗戶打開了，刺骨的冷風跟逃命似的往裏鑽，但卻特別爽。
樹上沒幾片的葉子還在滴水，而早已落幹葉子的枝杈，在陰天的白幕下，直愣愣地伸展，光禿禿的，呆呆的，單調，卻很有味道。
辰墨回頭看著桌子上用紅筆圈出來的日期，剛好是今天。
他伸手又把窗戶給關上，在櫃子裏翻出件連帽外套穿上，看了眼沒什麽動靜的對麵房間，然後鑽進浴室。
“小晏，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辰墨洗漱完了走到對麵門敲。
“知道了，馬上就好，我已經在穿衣服了，”辰晏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今天有點冷，記得多穿件衣服，”辰墨站在門外對裏麵說，“哥哥今天有事先走了，你等會去學校注意安全知道麽。”
“好～”
辰墨從口袋裏拿出黑色口罩戴上，關門的時候還特地瞄了眼對麵的門，裏麵倒還挺安靜的，戴上帽子手插著兜直接從樓梯出去。
站在保安亭裏的小夥子縮著腦袋打瞌睡，看他來了連忙站直憨笑打招呼，辰墨朝他彎了彎眼角然後直徑走到路邊招車。
他去的地方有點遠。
還在家裏磨蹭半天的蕭一寒正站在鏡子前弄著頭發，俗話說：頭可斷，血可流，發型不能亂，但這怎麽弄都感覺沒昨晚辰墨幫他弄的順眼。
煩躁了！
剛出去就撞到了渾身都是酒氣的孟淼，比昨晚還皺巴巴的T恤，頭發跟個雞窩似的亂，一臉胡渣加上黑眼圈，跟他四目對視時欲言又止的。
“醒了？”蕭一寒讓出位子讓他進去，“洗幹淨了出來在說。”
孟淼點了點頭，他身上的味道自己聞的都想吐，現在他連話都不想說，更別說感謝什麽的，不用看也知道他現在有多狼狽。
蕭一寒抓了把頭發去對麵敲門，開門是辰晏而不是辰墨，這讓他有點驚訝，但又想了想，也可能是出去買早餐了也說不定。
“你哥買早餐去了？”蕭一寒環視四周問。
“他說有事出去了，”辰晏抓著牙刷繼續刷牙，然後跑去浴室漱口洗臉。
“幹嘛去了？”蕭一寒疑惑，這麽早出了買早餐還能去哪，就今天這天氣難不成還跑步？
“不知道，沒跟我說，”辰晏跑去房裏背著書包出來，“好了，我去上學了。”
“早飯不吃了？”蕭一寒捏著他小臉蛋說，“你哥不在，今天我帶你去吃早餐吧。”
“那我可以帶我朋友麽？”辰晏問。
“當然可以，”蕭一寒帶著他先回了自己家，“你先在這等會兒啊，我去拿點東西。”
辰晏乖巧的點了點頭，抱著書包坐在沙發上捏抱枕。
“哎？你是？”從房間裏披頭散發出來的孟蕊打著哈欠看他。
“他是昨晚跟我一起扶你哥那人的弟弟，”蕭一寒單肩背著書包出來，走到沙發邊揉了把辰晏的頭發。
“不要弄我頭發，發型會亂的，”辰晏特別不滿的拍掉他手，然後抬頭瞪著他。
蕭一寒哭笑不得的看他。
小鬼！
“好可愛，你叫什麽名字啊？”孟蕊走過去伸手捏在他臉上，好軟。
“辰晏。”
孟淼從浴室出來，拿幹毛巾擦著濕發，歉疚道:“昨晚.……”
“哥，你什麽時候起來的，頭還疼麽，”孟蕊也不顧淑女形象的跑過去問。
“已經沒什麽事了，”孟淼溫柔的摸著她頭，對於這個妹妹他一直特別內疚，做的總是比他這個當哥哥還多，抬頭看向蕭一寒說，“昨晚.……謝謝。”
跟昨晚孟蕊一樣的姿勢，一樣的語氣，不愧是兄妹，還真挺心有靈犀。
“你們.……打算回家還是？”蕭一寒問。
“我跟小蕊住校的，”孟淼說，“昨天是因為沒去學校。”
“我說怎麽沒見著你們人，”原來是壓根就沒去，蕭一寒抓著辰晏肩膀帶他就吃早餐，走到門口回頭說，“走的時候記得把門關好，我就先帶他去吃飯了。”
這天氣一旦不好就會影響生意，可能是怕突然下雨，經常光顧的這家早餐店今天沒在外麵擺桌子，店裏的人也沒平時多，街上的人全都縮著脖子跟躲瘟疫似的往家跑。
路過小區旁的住戶時，辰晏叫上了他說的那個好朋友，倆人看似都差不多大，聽他倆聊天的對話中得知這個跟辰晏一般大，卻比辰晏高點兒的男孩子叫餘洋，倆人不竟是好朋友，還是同班同學。
蕭一寒領著兩個小朋友坐在空位上，吩咐著讓他們吃什麽點什麽，但有一點就是吃多少點多少不能浪費，然後跟他們說了一大堆浪費糧食是可恥的道理。
蕭一寒說的句句在理，坐在對麵的倆個人也認真聽的頭頭是道。
關於辰墨去幹嘛了，他就先給拋到腦後，指不定辦完事就先回學校了呢。
初中部離他們大學也就隔了兩條道，吃完送走了他倆，蕭一寒單肩背著書包站在車站等公交。
不知過了多久，在他鼻翼上落下一顆水珠，沁涼，伸出手然後又是一顆、兩顆落在他手掌上.……還真是猝不及防的雨。
原以為辰墨是會先到學校的，但當他頂著雨跑進班級時卻連個人影也沒見著，跟那天一樣的突然失蹤，也不知道會不會又像幾天後一樣的突然出現。
陰天一整天都是陰沉沉的，太陽被雲深深地藏起來，天空的顏色一改以前蔚藍的麵目，變成了像是被髒抹布浸過的水似的的顏色，淡漠的風淩厲地地穿梭著，將人的驚呼拋在身後。
一整天了，有點無聊，開學第二天就曠課，連招呼也不打就失蹤的家夥，還真是夠任性的。
傍晚總算是在沒下雨了，烏雲也散了不少，但瑟瑟的北風還在耳畔作響。
“小辰？你怎麽跑來了？”蕭一寒原本懶散的身子見到站在學校大門外的辰晏立馬打起精神來，飛奔跑過去問，“你怎麽一個人跑來了，你哥沒回家？”
辰晏抿著嘴搖頭，本來他來這就是為了找哥哥的，但看現在這樣好像也不在學校。
“你知道你哥號碼麽？”蕭一寒掏出手機給他，“你哥走的時候也沒告訴你什麽時候回來？”
“沒有，我早上忘帶鑰匙，就跑來了，”辰晏拿著手機按著號碼，“好了，給。”
“你哥這什麽情況啊，”蕭一寒拿著手機放在耳邊，手機裏傳出來的音樂聲一直過了好久才聽到有人接，“喂？”
“喂？哪位？”辰墨說。
“你大爺！”蕭一寒沒好氣的說。
“我大爺早死八百年了，你這算是顯靈了？”辰墨笑道。
“對啊，顯的靈靈的，你要是再不回來.……”蕭一寒看了眼旁邊的辰晏壞笑，“我可就把你弟弟給賣了啊。
“賣了吧，我給你數錢，”辰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