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用靈力而不用力
昨夜下雨的原因，清晨時的風異常寒冷。
陽光明媚，灑在人身上，驅散著那股寒冷。
快到正午時，彥霄才出現，一臉疲倦的打了個哈欠，然後直奔向林江這裡。
林江看到彥霄過來，立刻扭過頭去，專心練劍。
斜眼瞧見彥霄和彥軼走到一塊，彥軼在他耳旁說了些什麼，彥霄的表情有些古怪，好像憋笑，又好像生氣。
而看林江的眼神也有了些許變化，林江覺得事情不對勁，不好的預感很強烈。
就看彥霄朝自己走來，林江趕忙挪過目光，不去看彥霄。
心跳逐漸加快。
聽覺好像放大了一般，腳步聲聽得很清晰。
彥霄愈來愈近，林江甚至聽見了他均勻的呼吸聲。
「小子。」
林江「啊」的叫了一聲，轉過身來，神色驚慌，但搭配上身體動作，看起來卻很滑稽。
彥霄哼了一聲，目光犀利的看著林江。
林江心虛，不自覺的低下頭來。
只聽一旁的彥軼說道：「爹，林江他練了一整晚了，您就讓他休息一小會吧。」
林江抬起頭，十分詫異。
彥霄瞟了眼彥軼，鼻間發出哼的一聲，「我看未必，你一定沒少讓他休息吧？」
彥軼低頭，或許是因為心虛，聲音變小了許多，「沒有，絕對沒有。」
彥霄看他一眼，又上下打量了會林江，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兩就去休息半天吧。」
彥軼抬頭，面露驚喜之色。
林江也十分開心，連聲道謝。
二人正要離去時，彥霄又道：「黃昏之前給我回來，今晚你們還要繼續練習！」
林江歡喜的答應了。
二人一同離去。
走在路上，林江說道：「沒想到你竟然是彥……師父的兒子。」
他本來想直呼其名，但想了想又覺得不妥，於是連忙改口。
彥軼道：「這沒什麼，大家都是御劍宗的弟子，你不要太在意這件事。」
頓了頓，接著道：「還有，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別人。」
林江點了點頭，也沒問他為什麼，既然他說不要，自己照辦就是了。
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大罵彥霄的場景，實在有夠尷尬的。
剛開始，林江見到彥霄和彥軼走到一塊時，還以為彥軼在告狀。
後來才知道，原來是自己誤會彥軼了。
嚇得他渾身冒汗。
他可見識過彥霄的手段，要是真被他知道那些罵人的話，他不把自己宰了才是怪事呢！
走了一會兒，彥軼到了地方。
於是二人分別，林江繼續走。
走了許久，終於到了地方，進房休息。
……
睡夢中。
林江感覺到有人在搖晃自己的身體。
耳邊傳來輕呼，「林江，林江，快醒醒。」
林江睜開眼，朦朧間看到了一個嬌小的身影，視線突然清晰，他看到了柳晴，渾身傷痕纍纍，額頭的血跡一直延展到脖子那兒。
突然間，堅毅的眼神被恐懼和傷心代替，眼淚瞬間破眶而出，她張開嘴，說了些什麼，林江聽不到，看口型，好像是救我。
「啊！」
林江被嚇醒了。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他的臉上，眼睛里滿是驚恐。
「林江？你怎麼了？」
林江扭過頭，看到了床邊蹲著的那個人，是彥軼。
他又看向窗外，一部分太陽已經被地平線遮蓋住了。
看來已到黃昏。
林江這時明白了，那是一場夢。
幸虧是一場夢。
看向彥軼，搖了搖頭，「我沒事，咱們走吧。」
彥軼知道他這是做惡夢了，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便轉身走出，在門外等他了。
林江收拾好后，到門外與彥軼碰面，二人前往修鍊場。
修鍊場。
彥霄看到二人，立刻將眾弟子打發走了。
眾弟子中，有的想要留下來多練一會兒，都被彥霄給趕走了。
眾人離開，看林江的目光都很兇狠，裡面夾雜了一絲嫉妒。
誰都以為，彥霄這是要傳授他兩神秘功法了。
因此心裡不滿，覺得林江這麼一個臭小子，不配擁有這般待遇。
不過蕭明也被趕走了，這倒是挺安慰他們的。
幾個人竊竊私語。
「人還是不能太狂啊，你看蕭明，他那麼厲害，還不是因為說錯話了，沒被留下？」
「是啊，是啊，這都是他自找的。」
「不過那個通靈五級的小子竟然被留下了，真是叫人不爽。」
「哼，留下來了又有什麼用？反正他也學不會。」
「對對對，他肯定學不會，你看他呆傻那樣，也不知道師父看上他哪點了！」
「哼哼，說不定啊，師父有龍陽之好，就喜歡這樣的傻小子呢。」
幾人捧腹大笑，用這種貶低別人的方式來安慰自己，互舔傷口，真是快樂。
眾弟子一散，修鍊場上霎時就有些冷清了。
彥霄走到林江面前，笑問：「怎麼樣，休息好了沒有？」
林江：「還行。」
彥霄笑笑，道：「今晚你們練習到半夜就能回去休息了。」
林江眼神中出現了幾分歡喜。
接下來就開始練劍。
……
練到一半，彥霄終於忍不住了，斥道：「劍要穩，心先靜，不論是破風一劍，還是別的劍招，出劍時都應心無旁騖，聚精會神。
「你難道不知道練功時不能東想西想嗎？幸虧現在只練招式，否則你定要走火入魔。」
頓了頓，嚴肅中多了幾分疑惑，續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怎麼今天的劍反而沒有昨天穩了？問題更多了。」
林江自從做了那個惡夢后，這個心就靜不下來了。
他與柳晴認識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卻好似親姐弟一般，感情莫名就深了。
因此腦子控制不住，總是在回想柳晴那副傷痕纍纍的模樣。
明明知道那是惡夢，可這心裡還是放心不下。
想要聯繫柳晴，聽聽她的聲音，看看她到底有沒有受傷。
可是林江根本沒有聯繫柳晴的辦法，只能等柳晴聯繫自己。
如此一來，他就更加放心不下了。
此時聽到彥霄發問，林江內心突然就有種強烈的慾望想要知道柳晴怎麼樣，開口問道：「師父，你能聯繫到柳……柳師叔嗎？」
彥霄眉頭微皺，道：「小師妹啊，她……」
說到此處，停下來，審視著林江，見他眼睛里滿是擔憂，嘴唇也微微顫抖，心想若是不幫他聯繫，恐怕他這幾日都沒法好好練劍了。
於是答應：「好吧，我幫你聯繫一下，不過她有可能再忙，如果聯繫不到的話，那就沒辦法了。」
林江咬緊嘴唇，輕輕點頭。
彥霄閉上雙眼，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林江看著彥霄，更加緊張。
此時的呼吸異常沉重，氣氛好像變得壓抑，世界彷彿縮小，裡面只有林江和彥霄，就連一旁的彥軼都被林江排除在外了。
他聽著自己的呼吸與心跳，目不轉睛的看著彥霄。
在他的世界里，天空是黑的，只有一道光照亮著他和彥霄，如果沒聯繫到柳晴的話，那彥霄也將歸於黑暗。
「臭小子，快叫姐姐！」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那一刻，林江的世界開始回歸正常。
緊張的心情平復了，咬緊的嘴唇慢慢分開，嘴角的笑意愈來愈濃。
「姐姐。」
「嗯！不錯，這兩天過得怎麼樣啊？」
林江看著彥霄，微笑：「好！」
要是之前，他一定會說不好，然後吐槽彥霄。
但是此刻他心情舒服，之前的不痛快自然煙消雲散。
「喲。」那邊傳來驚訝的聲音，「你竟然說好，我還以為你一心想被逐下山呢。」
「沒有，我現在……」
林江本來想說自己已經不想被逐下山了，但又感覺自己沒那個決心待在山上，因此說到一半，就沒有說下去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做出改變了。小子，相信姐姐，留在御劍宗，你絕對不會後悔的！」
林江張了張口，始終說不出話，最終只是「嗯」了一聲。
「嗯，行了，我這邊還有事情要忙，先走了。」
「哎。」
林江喊了一聲，已經發覺柳晴離開了。
他心情有些低落，不過又有些開心，至少他確定了柳晴是安全的。
彥霄看著他，沉默半晌，厲聲道：「開始練劍！」
之後，林江出劍總算穩了許多，問題也少了。
不覺間，天色已晚，群星璀璨。
距離半夜還有一段時間。
彥霄從此刻開始教林江如何運用靈力。
林江倒也不笨，聽彥霄說了幾次后，也就記住了。
不過到破風一劍時，他卻很難控制靈力的方向，靈力傳輸到劍身後，就有種很強的脫離感，他很難控制劍身的靈力，更別說用劍身的靈力去控制風了。
他以為這是因為自己境界不夠的原因，不過彥霄卻說：「用靈力而不用力。你之所以無法控制劍身的靈力，一是因你心有雜念，神被分走了一些。
「二是因為你刺劍時用了力，破風一劍，看似劍在手中，實則劍飄在空中，你需要用靈力使劍飄在空中，而後再傳輸給劍靈力，你用了力，又用靈力，這是一心二用，自然難以控制劍身的靈力。
「修行者擁有靈力，所以不用力。你不是練外家功夫的，所以切記：用靈力而不用力。」
林江點頭，將這句話記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