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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滅門之災

  林嬸處理好柳泠芌的傷勢之後,心疼的抹了抹眼淚,這姑娘自購置辛荑閣以來,對所有夥計奴僕們都很仁善,但凡家中遇上了困難,每每都是柳泠芌費神費力幫扶著,心中感恩她也十分尊敬她,所以才會如此心疼她的一舉一動。

  :「姑娘,瞧瞧您這身上的新傷舊傷,是誰這麼黑心腸,實在太過分,不如咱們還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每每受傷而無能為力。」

  柳泠芌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怕林嬸過於擔心,便勸慰了幾句。

  :「林嬸不必擔心,小傷而已,此事之後,便再無人膽敢闖我辛荑閣了。」

  林嬸無奈的嘆息一聲!

  :「那姑娘早些休息!我等不打擾了。」

  柳泠芌點了點頭。待林嬸走後,小丁狼卻不甚高興走來。

  望著他如今這憂愁的模樣,加之他那張鬼臉,活脫脫一個小孩子委屈撒嬌的樣子。柳泠芌幽幽一笑!

  :「小丁狼,你且幫我將桌上的錦盒取來。」

  他對柳泠芌從來都是唯命是從的心性,只片刻,便將之取來懷抱在懷中,疑惑的望著她。

  :「你打開瞧瞧。」

  原來是一隻小竹瓶,其中裝著幾顆小藥丸。

  :「索性皇天不負有心人,你身上的毒我已經研製出了解藥,你且服下吧!」

  小丁狼並未遲疑,隨即一口悶吞,片刻便覺得全身如火一般灼燒,頭痛欲裂,身體覺得似螞蟻咬食一般疼痛。

  柳泠芌有些焦急,懷疑自己是不是配藥的劑量不對,趕緊上前去診脈時,小丁狼慌忙揮手阻止。

  他感覺自己的力量隨時會爆發一般,心口處,莫名的堵的慌。

  他不願意在柳泠芌面前露出醜態,欲奪門而出的那一剎那,猛的一口黑血而噴出,隨即覺得身子輕盈許多,連同六識都比以往的感受真切清新不少,整個人頓時如沐春風。

  柳泠芌趕緊為他拭去額頭上的汗水,詢問道:「你覺得如何?身體可有覺得不妥之處。」

  小丁狼點了點頭,可能是毒藥在其身體里待了太久,膚色樣貌智商都沒有有所改變,只不過身體里的毒素已經清楚了乾淨。

  柳泠芌認真把脈,卻依舊面色凝重。

  小丁狼對於已經清除了的毒素感到十分喜悅,其實別的他不甚在意,只要能留在柳泠芌身邊兒,他甘之如飴。

  :「沒什麼好憂愁的,應該大喜,我不在乎外貌這樣的東西。」

  柳泠芌聽他這樣安慰,反而更加心疼難過起來,尤其是他那單純眼神、善良的品性,實在讓人憐惜。

  :「那……那我再配一些滋補的湯藥給你,或許便能恢復的快些。」

  小丁狼點了點頭,隨即照拂柳泠芌休息片刻,畢竟此時的她,還重傷著。

  夜裡!只待蕭敏敏回到府中,左政史夫婦已經在大廳侯著了。

  望著眼前兩位怒不可遏的二人,蕭敏敏心知不妙,趕緊先行禮問安!

  左政史冷冷一哼!手中的茶杯順勢扔在了地上,碎瓷散了一地,連同茶水也濺的到處都是。

  蕭敏敏慌忙之下,只得跪地勸慰自己父親消氣。

  左政史呵斥一聲!

  :「你氣死我得了,這麼大的事都敢瞞著不報,你是被初堇揚那小子迷昏了頭了。」

  此時的蕭敏敏委屈的流起眼淚來,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情也是她所不情願的,她也想保住名聲,也以為靈姬夫人不會如此糊塗,寧願得罪蕭家也要與杜家結親,她瞞著家人,無非就是不想斷了自己與初堇揚的婚事罷了!

  左政史夫人心疼女兒,苦口婆心的勸慰道:「好孩子,此事已經鬧的滿城風雨,咱們家算是丟盡了顏面,你就放棄這份心吧!況且咱們兩家已經分手,恐怕以後都不再有瓜葛,為了你父親與你哥哥的聲譽,在政殿的名望,你便從此放下初堇揚,放下初家吧!」

  蕭敏敏此刻痛心疾首,她猛然抓住左政史夫人的衣袖,想要再央求央求自己的母親,可見她落淚難過,便又不忍,自己隨即也跟著傷心難過起來,母女兩個好一陣抱頭痛哭。

  左政史眼下對他這個女兒已經失望透頂,自然也懶得理她,也任由她們母女哭死算了,便深深嘆了一口氣!揚長而去。

  幾日後,紅拂塵已然醒轉,望著眼前這屋子,她不由得欣喜,隨即又突然愁腸起來。

  這是她以前住在景王府的閨房,到最後,卻還是靈姬夫人救了自己。

  按理她是該去拜謝靈姬夫人的救命之恩,可想起以前她對自己的狠心決絕,突然眼神中多了一抹殺氣。

  可思來想后,救命的恩情始終是要還的,便起身就要去謝恩,怎奈眼下沒有僕子使喚,這會兒又是午膳時間,仆子們忙也理所當然,只是剛剛跨進園子,便見陌涼匆匆被仆子引領去了靈姬夫人的住所。

  她藏身的快,並沒有被發現,隨後才偷偷跟蹤而去。

  別看陌涼病懨懨的,行為就像是一位柔弱的姑娘,可氣質這塊兒還是有的,眼神中透露著一股不簡單的勁兒。

  :「請靈姬夫人的安,今日特來探望,帶了些薄禮,望您笑納。」

  靈姬夫人望著仆子們抬進來的幾大口箱子,瞧仆子們那費力的樣子,看似東西沉重也貴重,心下多少是滿意的。

  :「今日陌家貴子親自前來,恐怕並非是瞧一瞧我那麼簡單,既然來了,你但說無妨。」

  陌涼淺笑,卻不回答,靈姬夫人會意,隨即屏退所有僕子以及護衛。

  她笑了笑,只點了點頭示意,陌涼這才笑道:「此來不為別的,只想向您借一些人。」

  :「哦?我一個婦道人家,初家又落魄,哪裡有能人借給貴子這樣的人物。」

  :「您莫要開玩笑,靈姬夫人的本事,晚輩陌涼敬佩之至,區區幾個能人,怕是您捨不得給?」

  靈姬夫人對於他的動機有些費解,故而只喝茶,卻不回答,也不允諾。

  陌涼早看出了她的心思,隨即從袖中取來一塊錦帕,靈姬夫人一瞧,有些驚訝!

  這是憐**人的信件,她仔細閱讀。

  原來是為了杜若,她要與靈姬夫人聯手對抗望帝,甚至要殺了國相來報仇雪恨,如若計劃敗露,會以死來攬罪,絕不拖累任何人。

  靈姬夫人有些動心,但又十分猶豫,如若只單單復仇,何須到處借兵,又何必與自己合作造反望帝?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她實在是退捷徑而繞遠路。

  陌涼見她心動卻又疑心,便主動詢問!

  :「夫人是否在疑惑,憐**人何必捨近求遠這種法子?」

  :「你倒也明白,此等大事我需得斟酌斟酌,畢竟我初家幾百口人命呢!」

  :「靈姬夫人不必多慮,不論這種法子成與不成,都會由憐**人承擔,她最終的目的不止是復仇,而是接杜若回都。」

  :「所以,她的意思是想將杜若交付於我的手上?」

  陌涼笑道:「夫人您何樂而不為呢?此等買賣,您不虧。」

  靈姬夫人思量片刻,她望著臉色憔悴,卻又自信洋溢的陌涼,心中更是疑惑。

  :「你為何參與其中,你——到底欲意何為?」

  :「以後您自然明白。」

  靈姬夫人最是喜歡給望帝使絆子的人,不論為自己丈夫復仇的計劃能不能完成,只要能讓他煩惱憂心,心裡也是開心的。

  :「看來,只能對君后說聲抱歉了。」

  陌涼心下大喜,此番看似靈姬夫人是答應合作了。

  二人商議片刻,陌涼隨即辭別。

  而偷聽的紅拂塵卻趕緊躲藏起來,直至半個時辰之後,自己將利弊分析了個清楚,這才故作鎮定自若的往靈姬夫人內閣而去。

  靈姬夫人瞧也不瞧她一眼,只安靜的在一旁撥弄著一盆菊花。

  對於紅拂塵的跪地恩謝之舉,她反而覺得沒意思,以前的她,舉手投足都是給人一種帶刺的鋒芒,那種霸道不講理的狠角色,如今柔柔弱弱的樣子做給誰看?做作的模樣反而讓靈姬夫人瞧她不起。

  :「你如今是拂塵夫人,君主身邊兒的紅人,跪不得我。」說完!

  幾個機靈的仆子趕緊將她扶了起來。

  :「傷勢養好了便回吧!耽誤了這幾日,也不知道君擔心個什麼樣呢!」

  紅拂塵並沒有多話,轉身便退避。

  :「這丫頭鋒芒銳減了太多,已經不堪本夫人用了。」

  半月後,憐**人不但向靈姬夫人借了人馬,連同陌涼家、杜家花娘手上、扶青、蕭家等手裡也借了不少人馬。

  這些人里都有私心,花娘想要借他們的手滅了杜裴遠的原配夫人與這些嫡子嫡女們,扶青家族卻因杜裴遠的緣故,家族日漸落敗,甚至都不被望帝提及過,心中不滿,這才聯合一眾。

  而此間,初堇揚常常被靈姬夫人困於初家祠堂,偶爾不過小橘子去探望探望他,對於自己的私心讓小橘子失去一根手指頭,他感到十分自責與愧疚,以至於每每想念柳泠芌時,都只能望著窗外的月色,在有王府幾個死屍守護,他不敢貿然離開王府,要不然,伺候他的一眾仆子全部都得殞命。

  他猶記得,因小時候貪玩兒,常常跑出去打架鬥毆,靈姬夫人軟硬兼施下無用,只得將伺候他的一眾仆子全部斬殺用來驚醒他,眼睜睜望著這些鮮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死去,在他幼小的心靈深處留下了深深的傷痛跟無法癒合的結痂。

  也是因為此,初堇揚從小到大才會格外的聽靈姬夫人話,從未反抗過違逆過,而此次是第一次,為了柳泠芌。

  禁閉的這段時間,他並不知道靈姬夫人的所作所為,甚至過的渾渾噩噩。

  在一個雨夜,憐**人果然派遣了所有借來的人馬殺入蜀都,國相一族全部被滅,杜家此刻也陷於戰亂。

  來的一位黑衣女子武功甚是不錯,杜靈對付吃力,兩人拆了幾招,黑衣女子刀鋒忽然一轉,橫里一劈,豎里猛刺,且越來越快,大刀發出呼呼的聲音,忽然她抓住一個破綻,將刀一豎,胳膊一展,那把刀直直刺了過來!杜靈急轉身體,滴溜溜轉了好幾個圈子,腰上一痛,還是被擦傷。他眼神一暗,抬劍將大刀挑開,手腕忽地一抖,快若寒光地一劍!直點她握刀的手腕!

  黑衣女子忽地將大刀向上一拋,青色的大刀,如同蛟龍一般飛向空中,她縱身一躍,腰肢柔軟非常,猛然向後傾倒而下,那一劍朝著她的眉心刺了出去,她手指一張,抓住落下的大刀,擋住轉刺為劈的劍,只聽「刷刷」幾聲,火花直蹦,她腰身一扭,從地上竄了起來,那把刀是如此凌厲,可是握在她手裡卻如同柳枝一般搖曳。

  黑衣女子雖然性子平淡,可是不知怎麼的,戰鬥的時候居然無比柔媚,每一個動作都柔軟到不可思議,彷彿砍,劈,刺的動作不是用來殺人,而是舞蹈一般。

  杜靈與她鬥了半日,胸口忽然一悶,腦中猛然發昏,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下去。他暗叫不好,體力消耗太多!如果再不快點解決,只怕要就此落敗!他招式忽變,方才中規中矩的姿勢猛然變得瀟洒輕快,手腕一抖,卻是一招清風穿桃。

  黑衣女子見他變了招式,動作忽然加快,自己漸漸有些跟不上。她畢竟是個年少女子,提著沉重的大刀時間一長,便有些吃不消了,眼看杜靈動作越來越快,手裡的劍猶如游龍一般,銀光閃閃,她抬手用刀去擋,誰知他的劍忽然向上用力一挑,她只覺手指一震,大刀脫手而出,飛了老遠落去地上。

  而就在杜靈與黑衣女子打鬥間,杜裴遠的幾個女兒不幸遇難,雲娘梅娘也跟著殞命,杜老夫人身邊兒有杜瑋杜悠的保護倒沒有受傷。

  花娘與杜冉也有古月守護,這丫頭武功高強,抵擋一時半會兒還是可以的。

  只是可惜,花娘的兒子杜駭為了保護杜裴遠身中一箭而亡,杜裴遠老來喪子心痛萬分,恨不得此刻自己替兒子去死罷了!

  眼下整個杜府亂做一團,花娘心中又急又氣,她借兵力給憐**人完全是為了私心,想要讓杜老夫人與杜靈杜悠等死於這場屠殺,竟沒想到憐**人連自己都不放過,她這是要滅口么?

  只半個時辰之後,史邑凌家、冷將軍一族也全部被滅門,隨後便是少師傅家、太卜葉家也紛紛全部殞命。

  在這場戰役中,望帝是全然知情的,他站在高高的城樓之上,望著各個府邸的喊殺聲,甚至大火連連滅口的狼煙。

  望帝臉色沒有焦急跟不舍,反而是放鬆的、自在的。

  身邊兒的紅拂塵便乖乖的伺候在身旁,也正是因為她的高密,使得望帝有所準備,不但安排了不少的精銳安插其中,為的就是清除朝政大批德高望重而不聽話的官員們,順便待到憐**人的兵力抵達城樓下,還可以一網打盡關門打狗。

  得到全家被滅門的消息,葉青璃不顧杜瑾的阻攔,一味的偷偷逃離皇城,前往母族施救,只是她武功不是很卓絕,帶的護衛也有限,人剛剛殺到大門口,就要踏進去之時,便被憐**人的人馬以亂箭穿心而亡,可憐連父母最後一面都未曾見到。

  杜瑾經過仆子的稟報,痛不欲生,就要親自派兵去為葉家收屍之時,君后趕緊將之阻攔,甚至遣了好幾個功夫厲害的將他捆綁了不讓出門才罷!

  :「母親,母親,求你放我出去,我要去帶青璃回來。」

  君后一副望子成龍之心,在杜瑾這傻兒子這裡完全是養廢了,她猛的一巴掌扇了過去,雙眼含淚,這是她第一次這樣氣昏了頭打自己的寶貝兒子。

  :「母親,求您讓兒子去接青璃回來。」

  君后狠了狠心,冷眸殺氣騰騰,隨即又突然笑了起來!

  :「母親,您怎麼了?」杜瑾莫名的望著君后。

  她心悅道:「好兒子,你放心,此事一過,母親自會為你尋得一位助你榮登皇位的王妃。」

  杜瑾一頓,細思起來,不免痛心疾首,只失魂落魄的搖著頭,連連說著「不可能」三字,君后此時得意,只吩咐了仆子幾句,隨即往望帝住處而去。

  靈姬夫人站在高樓之上,聽著這慘絕人寰的聲音,心裡莫名的舒爽,以為憐**人的大軍已經攻入皇城,勝利在握。

  直到小橘子將今夜冤魂遍地的慘事告知初堇揚時,就已經太晚,一隊千人大軍已然攻入景王府,此次來人是下了死手的,而靈姬夫人養的死屍與暗衛通通出動,但似乎敗局已經顯現。

  她望著這場慘不忍睹的局面,不可置信到幾近瘋魔。

  :「不可能,為什麼?憐**人失信害我?還是誰在暗中超控?到底是誰?此事百密一疏,到底是哪裡出了變故?」

  靈姬夫人又急又氣之下,奪了護衛的長劍,親自大戰在這場混亂中,無論仆子們怎麼勸都無用。

  就在來人將要一擊必殺靈姬夫人之時,初堇揚突然從半空一躍而下,隨即手持摺扇,順利橫擋了那帶有狠絕的長劍,縱身躍起,抬起右腳將那殺手踢飛,又帶著靈姬夫人躍上閣樓,順利來到後院一處隱蔽的暗閣。

  安頓好靈姬夫人之後,正準備要去解決其餘殺手,此時卻被她猛然摟入懷中。

  靈姬夫人流下悔恨的淚水,但神色卻依舊透露著一抹不甘心。

  :「兒子,是母親對不起你,將你置於生死之地,我也不想,卻也不知什麼地方出了紕漏。」

  初堇揚趕緊安慰著她,畢竟是自己母親,何況精神已經崩潰的有些不正常了。

  :「母親不要害怕,您放心。兒子定然護您周全,您在此等著兒子回來,此事解決之後,一切都結束了,便不會再有殺戮了。」

  靈姬夫人被初堇揚好一頓安慰,這才安靜下來,害怕的蜷縮在角落裡,他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吩咐了門外的小橘子,誓死守護靈姬夫人安全之後,這才放心奔赴戰亂之中。

  這大半夜如此大規模的屠殺,都城百姓自然也會被驚動,何況還是柳泠芌,她望著景王府方向。那種帶有血腥的殺氣她如何感知不到!

  百姓各個害怕,只躲著不出,但凡有智商的人都知道,這是皇家政事,族人們只有安生呆在家中才不會有性命之憂。

  柳泠芌望著小丁狼,神情嚴肅而又疑惑。

  :「景王府怕是已經淪陷,舅舅家中自然也避免不了,你且去將軍府保護舅舅一家跟阿韻,這丫頭恐怕是嚇傻了,千萬不要讓她遇到危險。」

  小丁狼望著柳泠芌,他不肯,更不放心有傷在身的她,固執的搖了搖頭,必然要親自守護柳泠芌才罷!

  她明白小丁狼的深意,故而勸說道:「你放心,我就待在辛荑閣等你回來,我不會亂跑讓你擔心。」

  小丁狼在柳泠芌強硬堅持下,果斷飛奔至杜老將軍府。

  而她自己則去了景王府,這邊已經混亂不堪,初堇揚也受了傷。

  柳泠芌心裡多少是心疼的,她縱身一躍,如同白鶴展翅,奔赴至初堇揚面前,他又喜又憂,盼著柳泠芌來,又擔心她受到傷害。

  :「泠芌,你怎麼來了。」

  柳泠芌淡笑:「我若不來,你便再也見不到我了。」

  二人相視一笑,來不及寒暄幾句便參與在戰鬥之中。

  只要有小丁狼的地方,必然不會吃敗仗,他的到來足足為其反敗為勝。

  阿韻瞧了他來,多少有些失望的,她心中惦記的人兒始終沒有來救自己,她撿起地上的大刀東砍砍西刺刺,總之半天功夫打不中敵人,反而被殺手們嘲笑,甚至還調戲鬧騰一番,就在她覺得沒有生存意念的時候,陌涼帶著一隊人馬從後門闖了進來,直奔阿韻身處地,望著阿韻那求救無門,欲跳井自殺的模樣,陌涼心痛萬分,憤怒的全身青筋暴起,即刻命人將那一眾殺手全部斬殺殆盡。

  阿韻感動的淚流不止,陌涼慌忙脫下外衫為阿韻披在身上,她偷偷又整理一番自己衣裳,不讓他看出什麼苗頭,隨即委屈的錘打著陌涼那柔弱的胸口,話語間全是責怪之詞。

  是啊!來的太遲了,他自己悔恨不已,心疼的一把將她摟入懷中。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沒能保護好你,是我的錯。」

  阿韻此時委屈的大哭起來,淚水打濕了陌涼的整片衣襟。

  索性阿韻得救,不然柳泠芌得一輩子活在悔恨中。

  只是景王府實在是殺手太多,完全超出想象。

  此時呼嘯的哀嚎聲劃過定格的天際,一場滂沱大雨即將降臨。夜風瑟瑟的旋律是劍上血滴滴的聲音,更是一道致命的傷口迸發的瞬間。

  所有兵器交錯發出的光氳火花,閃爍的暗影連連出招,引得天地都為之變色。轟鳴的雷電頻頻襲地,鑿開一束束閃耀的光芒。

  初堇揚,此刻迅速挑飛殺手的大刀,只是一揚摺扇飛旋的光影,朝著他對面的黑衣男子縱臂刺去。

  他的呼吸都透著一股血腥味,每一個招式都化做粉碎一切惡魔的殺氣,盤旋著朝殺手們的心肺一路彌散。

  只聽黑衣殺手們悶哼一聲!隨即紛紛倒地身亡。

  只是殺手太多,好似殺不完似得,死了一批又來一批,殺手們架起寒劍抵住。眼看,初堇揚就要贏這決無退路的一場了。他則忍不住苦笑,隨後劇烈的咳嗖起來,身上竟不知什麼時候中了狠狠的一劍,也許利刃實在太快,他的傷口蜿蜒的劇痛此刻才作祟起來。

  初堇揚知道自己不能有片刻的懈怠和喘息,也許倒下就化做塵埃,不能再起來。所以,他咬牙著,展開揮動摺扇,祭起一抹殺氣來,只求快速結束戰鬥。

  此時的柳泠芌也因身上有傷,有些支撐不住,便棄玉簫,從中抽出短劍化出陣陣戾氣,隨即劍光點點化星辰,身型暴轉凝旋風,劍風旋轉而起,直掃殺手們脖頸,片刻又死一大片。

  柳泠芌縱身躍起隨即因身體抽痛而半跪於地,但殺手卻依舊一擁而上,她迅速拿起短劍,揮動其光芒,身朝後方迴旋,點掃起無數劍光,一時間,猶如掃帚掃起地一般,枯葉一群飄飛上天,只聽一陣陣哀嚎之聲!殺手已然死了七八個。

  初堇揚站立在陣前,黑衣殺手仗劍直刺而來,初堇揚揮動摺扇迎擊,硬碰之下,殺手頓覺膀臂發麻,遂以巧力化招,不再施硬。

  一時間,千名殺手落了下風,眼下已經不足六百人,況且靈姬夫人的死屍也不是蓋的,武功都不錯,只是雙方硬戰,傷亡也在所難免。

  殺手們只得以挑、撥、架、掛,閃躲,且儘力避開初堇揚與柳泠芌的合力攻擊。而殺手們卻越戰興緻越濃,然而利劍、大刀舞動遠不如初堇揚的小小摺扇來的輕盈。

  殺手時彎腰,時扭頭,也是險象還生間,遂心下一定,虛著一劍,借初堇揚為柳泠芌分神而飛開,然後旋身飛起轉守為攻,劍由上而下斜刺向初堇揚,雖被躲過,但殺手乘機縷縷攻擊而來,只轉眼間,殺手持劍腕動再三刺,連環攻擊的速度讓初堇揚接的有些吃力,最後一擊便是迎著他的命脈而來,身後偷襲躲避不及時,就要被刺中之際,柳泠芌縱身躍來,胸口處隨即中劍。

  索性她橫劍擋的快,這劍刺的偏,也刺的淺,初堇揚又驚又氣,猛的將一眾擊退在外,趕緊摟著快要倒下去的柳泠芌,心裡自責焦急萬分。

  :「泠芌,你太傻了,你知道我捨不得你受傷,偏偏還要為我擋這一劍。」

  柳泠芌搖了搖頭,撫了撫他的臉頰,忍痛淡笑道:「你又何曾明白,我也捨不得你受傷呢!」

  二人說話間,靈姬夫人養的一批死屍已經死了一大半,初堇揚只好吩咐人將柳泠芌護送到安全的地方,自己想要獨自面對。

  只是柳泠芌的脾氣自然不會乖乖順從,在她的理念里,只有勇敢面對戰死,絕不會躲藏苟且。

  初堇揚無法,卻也感動。此生能有愛妻相陪,死也值得了吧!

  初堇揚左右招架,殺手借力身型側滾,隨即縱身躍起,一劍劈來,其劍招快穩,初堇揚急以摺扇側擋不由慢了半拍,殺手接著借力旋身側劍劈下,初堇揚轉摺扇一擋,殺手又是一借力逆旋,身手轉弧形,翻手撩起劍光。

  初堇揚此時已經暴怒,話說生氣的人都是往死里打的,況且武力值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只見他縱身躍來,手中摺扇揮動如同利匕一般鋒利,殺手們趕緊豎長劍側擋,初堇揚隨即身型借擋力側翻幾轉,回身丈遠,右腳點地身轉半圈后,身體陡然逆轉螺旋暴起,與地面平行,旋刺直向殺手。

  黑衣殺手們已不及躲避,只有雙手握劍擋在身前,刺勁擰成驚人鑽力逼壓入劍,兩相硬較,初堇揚身體每在空中螺旋一周便增加一層鑽力,殺手們平地被逼出數尺,腳下地面劃出兩道痕印。

  此刻柳泠芌力勁注入劍中,隨即猛烈攻擊,殺手們握劍不穩,利劍頻頻脫手,隨即個個被短劍迅速穿心而亡。

  初堇揚一空翻后劈斬而來,殺手們退開數丈,他則凌厲的飛旋摺扇而出,殺手們轉身閃避,初堇揚以摺扇指引劍氣直追。

  隨著一陣陣血腥飛濺,縷縷冤魂哀嚎下,一場場大雨火般燃起飛落在地,冰冷的炙熱中,殺戮吟唱著盤旋在兩方戰鬥之間。

  當她的劍影落在對方的呼吸間的瞬息,殺手致命的一擊狠狠地滑過她的青絲,柳泠芌迅速躲避,短劍使用到極致,快速刺穿了殺手們的脖頸。

  卻也在這時,殺手們全部一擁而上,初堇揚與柳泠芌只能拚命抵擋,只片刻,景王府所有護衛跟死屍也都戰死,連同一些英勇救主的仆子們都無一倖免。

  好在這場戰亂已經平息,天也連連大亮,初堇揚與柳泠芌已經累的精疲力盡,他卻猛然將她摟在懷裡,好似下一秒柳泠芌就會消失似得。

  在滿目瘡痍的府苑裡,初堇揚親吻著柳泠芌額頭,深情又柔情的望著她。

  :「泠芌,你讓我心疼,這就帶你去查探傷勢。」

  說完!便樓抱起柳泠芌,快步慾望府外踱步而去時,她思量片刻,趕緊阻止。

  :「此時百姓們都自顧不暇,興許都已經閉門不出了,眼下還能到什麼地方去尋大夫。」

  初堇揚此刻恍然大悟,二人各自相視而笑。劫後餘生,只願此生相愛不悔。

  小丁狼救了杜府上下之後,便趕去辛荑閣,誰知人不在,不用想,直接奔赴景王府。

  就在小橘子安頓好靈姬夫人,趕忙扶著初堇揚與柳泠芌去往內閣查看傷勢之時,靈姬夫人望著這場狼狽的戰局,心中多少不甘心與憤恨,卻又眼見自己兒子如此愛護柳泠芌的模樣,也不知是嫉妒還是憂鬱過度,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厭惡之心,撿起地上的弓箭,偷偷朝著柳泠芌背心一射而去。

  而這一幕,別說柳泠芌本人了,連同初堇揚都不敢置信,他只覺心口堵得慌,呼吸一頓,全身上下都痛苦焦灼著,眼淚順勢而落。

  慌忙之下,就要摟著柳泠芌去尋大夫時,小丁狼突然出現,瞬間奪過柳泠芌,狠狠的說了一句:「你不配。」話音一落,小丁狼便帶著柳泠芌去往了杜府。

  初堇揚只能眼巴巴望著小丁狼將人帶走,因為他無法面對,更無法釋懷,也沒有資格再保護她,尤其還有一位母親的恨意,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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