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九氏有專門為九氏家族的人做身體檢查的設備,九燁在經過長達一天的檢查后,精疲力盡!
人人且覺得九氏好,高貴、富裕、歷史悠久,人人且想攀附,或者嫁入九氏。
九燁則是一直想逃,只是在他沒有發現自己愛上竹柒之前,他做的一切都是在等十八歲的時候,離開。
九氏里的人對身體健康有著病態的執念,每次檢查,除了醫院裡的全面常見的檢查外,這裡還要除頭髮、細胞、骨頭、五臟六腑、皮屑、指甲、身體各個毛髮,連毛孔都要檢查。
一套下了時人就受不了,何況是一做就二十幾年,不然不是天天做,月月也受不了昂!
一回來,九燁疲憊地靠大廳的沙發上,竹柒坐在邊側一頁一頁看著手裡的化驗單,原先是面無表情,知道看到心臟那一份的時候,淡淡開口:「是不是太累了?」
「嗯?」九燁抬眼看著她,心中有些打鼓,懷疑是不是自己身體真的出現了什麼問題,「是有些。」
竹柒半信半疑點了點頭,畢竟人類本來就十分脆弱:「心跳比以往快了些,還是正常範圍。」
「以往?」九燁像發了什麼,過來將人攬在懷裡,抵住她的額頭,聲音微啞得撩人:「以往的,小東西有看?」
「都有看。」竹柒翻了頁開口,一目十行看完又翻了一頁,才轉頭看著九燁:「你是孤養大的,你的的身體孤自然一直留意。」
「嗯?」九燁微微勾起唇角:「養大的,那是不是你的?」
「嗯。」九燁靠近,竹柒鼻息就闖入能安撫人心的熏香,她不由仰頭,手在他脖子后一扣一壓,唇齒相碰。
「昂~你可真是甜美。」竹柒撩起他的下巴,舔/了一下嘴唇:「是~是孤的人~」
「那是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做?」九燁雙耳發紅,心裡隱隱期待著什麼。
「孤可以做,你不可以。」竹柒放下手裡的病歷單,微微搖頭,又重複一句:「孤可以,你不可以。」
「孤身份特別,可以為所欲為。」
「你要保命,則不得對不得對孤做什麼過於『越舉』的事情。」
「在這裡?會被發現?」九燁下意識問出口。
如果只是這裡的話,他外面還有很多房子,也有一座宮殿,如果……
竹柒抬了起自己手腕,撩起袖子,露出微微泛紅的手鐲:「這個是孤的死鬼夫君送的。」
哎……閻王是鬼吧?自己應該沒說錯。
「只要孤不做出格的事情,祂就不會出現。」
「死了?做鬼爺不放過你?」九燁臉色一下子黑了下去:「我去刨了他的墳。」
墳?地盤的意思?
竹柒歪了歪頭,又覺得好笑,掩嘴好笑開口:「嗯,說不準九燁死了在地方有機會見呢。」
「嗯?是小鬼?」九燁一本正經問著,覺得十分出奇。
「小東西怕小鬼?話說,鬼不是不能逗留在人間?」
竹柒歪頭想了想,閻王怎麼說地府是老大,不是小鬼,微微搖頭:「孤倒是不怕什麼小鬼,孤只是心儀祂。」伸手撫在手鐲上:「孤好小的時候就喜歡了的。」說著比劃了一個三歲奶娃娃的過度,「那會,孤才這樣大。」
「孩童?」九燁看著比劃的高度喃喃開口,心頭莫名心疼起來,他自己知道這樣的疼是從何而來。
一個死人!自己有什麼好羨慕的!
「嗯……」竹柒怔了怔,五百歲,在她的世界還是一個襁褓,九燁說孩童也沒有錯。
「那個九老爺又是什麼關係?」說的這裡,九燁看得這事不問,簡直不是人。
梨!
竹柒在心中怒罵了一句李管家,臉上表情淡淡的:「這關係,可說不清楚。」
「說不清楚?」九燁一下子就急眼了,什麼叫說不清楚?說不清楚就是有一腿唄!說不清楚!
噢!站起來了!
小東西說過,她一生有過三個男人,一個死了,一個是他!還有一個是九氏的,這個那個九老爺了是吧!
「小東西!你腳踏兩隻船!你不怕翻么!」九燁差點沒吼出來,臉上怒氣之色,是在難掩。
前面還說自己甜美,如今心中又與另外一個男人糾纏不清!
難道小東西就是歐墨天天掛在嘴邊的『渣女』本渣?
哎呦……
自己好像才是外面那個人吧?名不正言不順的!果然是外面的三兒!
還是一個替代品!
九燁氣著氣著就有些委屈起來,他一輩子都沒有想過,在外面可以刺殺風雲的人,在感情面前,這個不堪一擊,這樣委曲求全,這樣低聲下氣。
「翻船?」竹柒輕輕一笑,閻君九淵兩個人數億年來都碰不到一塊,要打架!傳出去也只是供主閻君小肚雞腸,落不著好。
九淵性子溫潤,衝到一塊,閻君要罰祂也只會受著,打不起來。
想翻!沒那麼容易!
竹柒完全不知道自己想的兩條船,不是九燁說的兩條。
只是開口:「大不了一起沉,無所謂。」
「孤是什麼樣,都一清二楚。」
「一清二楚?」九燁氣得心口發悶,不檢點還成了她的優點?自豪起來了?
「小東西!你不可以!我不準!我准讓你和別人……和……」
「反正不可以!」
竹柒看著外面黑暗中劃過的閃電,點了點頭:「嗯……要下雨了。」
「你也累壞了,吃些東西早些休息。」
「梨,送孤回房。」
「不吃東西么?」九燁皺眉,揮停過來的李管家,自己抱起竹柒上樓。
「不餓,最近身體疲乏,需要大量休眠。」竹柒說著說著,本來前面還有說有笑,下一秒就在九燁懷裡睡死了過去,一隻手無力地滑落。
九燁要不是感覺到她的呼吸,都以為她死了。
就是一瞬間!說完話的一瞬間!手就向一邊滑落,九燁心都停了一拍,差點崩潰。
將竹柒抱回房間,讓李管家見將晚膳拿起自己的房間,他自己就去泡澡,這是他一向體檢后的習慣。
深夜。
指針和時針滑向十二點,一場傾盆大雨降臨南城。
竹柒的房間九盞燈光齊齊亮起,閻君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出現,一步一步靠近床榻上的少女。
竹柒動了動,翻身時碰到一片冰冷,不由自主睜開了眼睛,熟悉的氣息闖入,她伸手抓住冰冷的大手,十指緊扣,微微笑了一下,又閉上眼睛。
「夫君想孤了?」
閻君抬手扯開斗篷的帶子,隨即是外袍,里袍,因為有一隻手是竹柒牽著,衣服袖子卡在中央,祂伸另外手與她換,才將袍子全部退了下去,撩開被褥,躺了上去,將人攬在懷裡,靠在她耳邊:「解、釋。」
「孤犯病了。」竹柒聽得耳朵發燙,下意識在他懷裡拱了拱,「這身體真是貪婪,只有夫君才可以滿足。」
「這解釋太牽強。」閻君手扣在她的後腦勺上,下巴抵在她的點頭,語氣淡淡的。這個是分身,但他的確發現她黏自己。
「說些別的,本君就要原諒你。」
「沒夫君厲害。」竹柒仰頭看著略帶怒氣的閻君,厚顏無恥地開口。
卻也的確沒有說謊,溫柔系和暴躁系,的確是不同。
「你做了。」閻君直接指明自己生氣的點,上次不是要說吵架?今天和你吵個夠。
「做了。」竹柒知道騙不了,直接大大方方承認,「夫君要算賬你找本體去,我可吵不來。」
「你?」閻君聽著她自己的自稱,眯了一下眼:「小東西,你最好不要一再挑釁本君,本君沒有你想的那麼大度。」
「即是沒了締結,天雷也挨過,小東西,你最好保持……」
「我也沒有那麼大度,夫君對那些女人也好,那個女人也罷,適可而止。」竹柒打斷她,眼皮又在打架,「害死孤的孩兒……夫君就是沐浴過,孤也能聞到!」
「真是膩得讓人作嘔。」
閻君被說得不自然動了動,閉眼知道自己又輸了,再說下去,怕是更加頭痛。
他小氣,她更小氣。
說到底,竹柒是做了,閻君心中總是有隔應。
「既然你放不下,那你便娶了。」閻君扒開竹柒,撩開被子下了地,揮手間,袍子一件件穿好身上。
「好歹是一個萬物之主,別鬧得像偷情似的。」
生氣,明顯是醋罈子打翻了的生氣。可是傳到竹柒耳里則是變了味。
她迷離著眸子看著閻君的背影,一隻手伸出被褥,抬在半空,那種挽留的話,在唇角動了動,還是沒有說出來,手也一點點手了回去。
為了那個女人,他還是退讓了,竟然親口同意,讓自己娶九淵。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為什麼將這個男人的心填得那麼滿……
小君……
想起孩子,竹柒的眼神一點點暗淡下去,心口的地方抽痛起來,臉上帶上苦澀的笑。
竟然祂喜歡那女人,不惜鬆口讓自己在娶九淵,好!自己滿足他!滿足他!
讓他!得償所願!
「好。」竹柒顫抖著說出這個字,見過心中苦澀全全壓下。
「那便請閻君,在孤的本體回來時,和孤解開締結,各路安好。」
「竟然閻君心中有人,孤乾脆嫁給九淵。」
「天定良人,也不枉孤愛你這半生歲月。」
涮——
閻君猛然轉身,黑暗裡也難已掩飾他眸子里的難以置信上神情。
「你為了一個九淵和本君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