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交易
如妹終於重新看向溫書意，小心翼翼道：「姑娘……」
溫書意冷冷一眼看過來，她後面的話又被吞了回去。
這個時候大娘上前來緩和氣氛，笑著說道：「姑娘，大旺他也知道錯了，從今以後他再也不敢把如妹買了，這件事就算了吧，畢竟金大娘以後還要靠他養老送終。」
溫書意的視線終於放在了大娘身上，她輕輕笑道：「大娘，你以為有了兒子就有人養老送終嗎？你能確定最後不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嗎？今日他能買了如妹，明日他就不能買了生養他的母親嗎？」
大娘張張嘴，終究沒有說出話來。
大伯也嘆了口氣，道：「算了，今天就這樣吧，他也算是得了個教訓。」
溫書意輕輕鬆鬆一笑，道：「那倒也是，子不教父之過，如此說來，金大娘才是罪大惡極之人，活該被自己親生兒子糟踐。」
說完，她再揮手，金大旺已經能夠活動了。
溫書意看向伏在地上的如妹，道：「你跟我走吧，
以為自己聽錯了，如妹半天才反應過來，隨即連忙在地上磕頭，喜笑顏開道：「多謝姑娘大恩大德，多謝。」
溫書意麵無表情地轉過身，道：「以後跟在我身邊，記得我不喜歡別人給我磕頭。」
說完，又轉過身跟大伯大娘道：「我下次再來。」
聽到這話的金大娘和金大旺嚇得臉色發白，嘴唇都在哆嗦，還以為溫書意是在跟他們說的。
溫書意和如妹剛走出去沒多遠，身後突然傳來了金大旺嘶喊的聲音，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傷害。
如妹不由得回過頭去，就看見金大旺的兩邊掉下了兩隻手掌，然而很快，血就止住了，漸漸的，傷口痊癒了，只剩下一雙光禿禿的手臂，好似這人從來都是沒有手掌的。
大伯大娘也聽到了金大旺的叫喊聲，打開門再來看的時候，只看見地上斷落的手掌和金大旺光禿禿的手臂。
大娘嘆了口氣，重新關上了門。
如妹跟在溫書意身後，又很輕地說道：「謝謝姑娘仁慈。」
溫書意嗤笑：「我哪裡仁慈了？」
如妹：「……姑娘讓他從今以後再也不能去賭，姑姑以後的日子應該會好很多吧。」
溫書意「切」了一聲，沒說話，算是默認了這個說法，卻又像是不屑於這個說法。
回去之後，溫書意又恢復了笑臉，笑嘻嘻地把如妹交給了袁佩打理好，然後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里。
這個時候清知早就已經出去了，出了范府的事情他肯定不可能閑著，反倒是韓其成，到現在還沒有出現。
現在一切人和事都越來越撲朔迷離，韓其成的又恰好在范府出事當晚離開房間。
這些事與溫書意沒有絲毫關係，但她又忍不住想要知道這些謎底的答案。
不是為了探究謎底，只是因為清知想要知道謎底。
喜歡上一個人，從此就心不由己。
溫書意沒有耽擱，直接去了大昌拍賣一趟。沒有什麼阻攔的見到了九爺。
九爺依然還是一襲紅衣，手持煙桿，吞雲吐霧，懶散又隨意，見到溫書意，起身笑道：「你終於來了，我可等你許久了。」
溫書意微微一笑：「勞九爺久等，是我的錯。」
九爺倒是開門見山：「有何想要我幫忙的，儘管說。」
溫書意頓了一下，隨後有些奇怪：「九爺不應該先說自己的條件嗎？」
九爺吐出一口白霧，勾起紅唇：「我以為溫姑娘有與我交易的魄力。」
溫書意但笑不語。
九爺也勾著嘴角，並不說話。
兩人看起來更像是兩隻狡詐的狐狸，一不小心就會被它咬上一口，去掉半條命。
見時間差不多了，溫書意才道：「九爺果真好打算，我覺得我們應該是合作關係，不過就是不知道我想要知道的，九爺是否會全說？」
九爺懶懶一笑，突然笑了。
溫書意看著她笑。
等九爺笑完，才答：「溫姑娘果真是個趣人，沖你這句話，但凡我知道的，我必會說。」
溫書意似笑非笑，道：「如此，就多謝九爺了。」心裡則是誹謗這行商之人果真不一樣，明明是為了她的籌碼，現如今反而說是沖她這個人，大昌拍賣的規模應該更大才對。
不過這是人家家事，溫書意並不在意。
溫書意道：「擁有異空間鑰匙之人是誰？推測也行。」
九爺又呵呵笑了，道：「溫姑娘還真是快人快語，讓我想說不知道都不行。」
溫書意禮貌性地笑笑，沒有說話。
九爺倒是也大方，毫無拖泥帶水：「此人溫姑娘也認識，便是曹誼林。」
溫書意挑眉，著實過於詫異，忍不住重複道：「曹誼林？」
九爺點頭，又吐出一口煙霧，她斜躺在躺椅上，整個人懶懶散散的，看起來就好像一個混吃等死的老頭老太太。
溫書意對曹誼林的觀感太好，這人看起來總是溫溫和和的，很貼心，長得斯斯文文的，毫無攻擊力，修為也還行，但實在比不過韓其成和清知這些人。
難道範府之事跟他沒關係？
溫書意也懶得琢磨這些，直接問道：「他現在在何處？」
九爺反倒是無辜地看著她，道：「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清知君與韓大俠將人弄到何處去了你不知道？」
溫書意：「……」
清知和韓其成是去找曹誼林了？
所以她現在在到處幫他的行為根本是多此一舉，或許人家現如今已經抓到人什麼都審清楚了。
溫書意第一次出現了挫敗的感覺，這感覺陌生得很。
好似自從喜歡上清知之後，她又重新嘗了一遍這位人世間的酸甜苦辣。如此說來，愛上清知君還是賺了。
九爺看她臉色古怪非常，自詡見過無數人嘴臉的她也不知道她此時在想什麼。
溫書意站起身，道：「九爺想要之物我會讓人送來，今日多有打擾，便先告辭了。」
九爺也不強留，整個見面過程下來，九爺似乎好說話極了，更像是個知心大姐姐。
可惜溫書意從來不相信別人無緣無故的善意，因此對九爺如此和善可親的態度無感。
回去之後，她又要把自己關在房間，思考清知和韓其成什麼時候知道曹誼林是持異空間鑰匙之人？他故意哄抬一步丹價格又是為了什麼？范府之事可與他有關？
可惜她現在沒有一條能夠將所有事情串起來的線，就算再絞盡腦汁也得不到答案。
很快袁佩就帶著如妹來溫書意房間，她連門都懶得敲，就帶著人橫衝直撞來了。
溫書意沒什麼精神地道：「幹什麼？」
袁佩興沖沖地拉著如妹，問溫書意：「你看看怎麼樣？」
溫書意一臉莫名其妙：「什麼怎麼樣？」
袁佩怒了：「不是你讓我為如妹打扮的嗎？你這腦子裡一天都想些什麼？」
溫書意「哦」了一聲，這才認真去看如妹。
因為常年勞作，如妹膚色偏黑，看得出來在金家過得很不好，乾瘦乾瘦的，不過被袁佩一番搗騰，看起來也是個可人的姑娘。
溫書意點頭：「挺好的。」
袁佩有些難以接受：「就這樣？」
溫書意：「那你還要怎樣？」
袁佩被氣笑了：「難道你不覺得我很會打扮嗎？還有你知道她身上這些需要多少錢嗎？啊？你多說幾句會死嗎？」
溫書意翻了個白眼：「你袁大小姐還會在乎我的幾句彩虹屁？」
袁佩：「……」
「說話粗俗的女人，難怪沒人要。」這不亞於在溫書意的傷口上插刀。
溫書意猛然起身，嚇得袁佩還以為她要打她：頓時擺起了防禦的姿勢，結果溫書意看都不看她一眼，一手撈過旁邊的如妹，道：「走，我帶你去好玩的地方，天上地上絕無僅有。」
如妹：「……多謝姑娘。」
袁佩差點兒破口大罵，所及想到什麼地方好玩到絕無僅有，於是覥著臉趕緊追上溫書意，道：「等等，帶上我一個。」
結果袁佩沒想到的是，溫嶺問這天殺的，說的好玩到絕無僅有的地方指的是青樓。
袁佩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如妹更是嚇得白了臉，黑黝的臉都遮不住滿臉的紅色。
袁佩上前一把拉過還要繼續往前走的溫書意，低聲呵斥她：「你瘋了，這裡是妓-院，你腦子有包來這種地方？」
溫書意一臉理所當然，臉上就寫著幾個大字：老子就是來嫖的。
袁佩一噎，差點兒說不出話來。
溫凌薇這天殺的瘋子又要整出什麼幺蛾子？袁佩不由得擔憂起來，於是不管不顧的要去拉溫書意的袖子，還喊站在旁邊一動不動地如妹跟她一起。
溫書意頓時覺得丟臉極了，袁佩這都好意思叫大小姐？
溫書意扯開袁佩的手，道：「行了，今天我就帶你去見見這世間絕色，保管你把你那些前任忘得精光。」
袁佩立刻出言澄清：「我不喜歡女人。」
溫書意齊了：「誰跟你說這裡面全是女人，你不知道，裡面的男人才是真絕色，趕緊的，磨磨唧唧的煩死了。」
袁佩有些動搖：「你說裡面有男人？」
溫書意：「廢話。」
袁佩還是不放心：「賣的男人。」
溫書意不耐煩地道：「趕緊的，你不去找美男，那我先走了。」
說著還不忘一把拉著站在門口一直悶著頭的如妹。
如妹抖得身體更厲害了。
溫書意有些奇怪：「你抖什麼，你在這裡這麼些年，應該不會不知道這裡面還有男藝人吧？」
如妹更是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
溫書意有些摸不著頭腦，也就不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