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回 幹了什麼 清白之軀
馬車駛動著雖有些顛簸卻只是小事,正如同搖籃般給他身旁的佳人多加重了幾分襲來的倦意,睡得香沉。他替她捋捋眉間額頭上的青絲,別在耳後,看她安然入睡,他心頭竟不自覺的生出別樣的幸福。
「雲叔,你在族中可曾聽聞一個人?」柳塵出聲卻壓低了量,不是大卻能聽聞,恰如風傳入柳雲耳中。
他駕馬車,他揚鞭策馬頗有嘯西風之勢,卻不重重打下,這馬匹可寶貴著呢,怎會被人鞭打,他不敢更捨不得,這可是族中與人同靈的活至寶啊!
聽這話,柳雲問道:「公子,什麼人你說就是。」
柳塵點了點頭,低下頭明眸看懷中的她,果不然渾沒被自個兒吵醒,而後再道:「一位與紅顏知己過著平凡生活的老人,聽聞二十年前曾受過老爺子的恩惠,他那紅顏是天生的斷命卻被他遍尋天下名醫名方硬生生活到了如今八十高齡。」
「沒聽過,不曾知曉!」柳雲想了想,覺得腦海中沒有他說的這目標。
柳塵皺了皺眉,心裡有些懊悔了,離開時竟未曾尋問老翁的名諱。
柳雲覺得柳塵不會無緣無故打聽一個人,他斟酌了半響,似乎想到了什麼,但不全面的信息,道:「公子,你說二十年以前的確有三人得過老爺子恩惠,但具體的恕我無從得知了!」
「其實,這事也怪我,沒得問那一直在這為齊姜界限划船渡人的老翁姓甚名誰!」柳塵點點頭,表示無所謂。
起初聽此話柳雲不以為然,可約莫半刻鐘過去,他猛然一個發顫的抖身子,經不住的寒蟬,想到了一個人,不,準確的說是一對人。
「沒想到他們二人竟在此!」他不敢說出來,覺得這事不可告知公子,壓下心中的惶惶不安。
車內,柳塵摸了摸自己那沒長齊的幾根嫩毛個拉碴的鬍子,一副高人的范兒,恍然若兀,輕聲自語道:「原來如此,可惜不全面,他到底什麼身份?」
「他心通!」柳雲猛的打了一個寒顫,立馬噤若寒蟬。
他心通,這可是公子在秋葉寺悟得的神通,一般不曾動用,可到了今他突然來個勃勃的興緻,得知了定義為的不能透露給自己的訊息,但他搖頭扼腕,惋惜這訊息不夠全面,不能知曉老翁其具體身份。
柳雲良久不語,這般情況對他來說是不好的,但也許不會有甚了不得的事,老爺子並未交代過什麼!
回到客棧自是深夜時分,柳塵嘮叨幾句,辛苦柳雲去請來了那駝背的老太婆,他自己朝屋內走去,臨近門口時回頭看了一眼對門的屋,猶豫一下頭也不回的進去。
對面的屋內,孔武一身白道袍,可謂福澤厚德的仙人般,背負燒火棍般入鞘的寶劍,手握一柄清冷青柚寶劍,隔門看柳塵陷入思索。
柳塵閉門后,他猛的一個激靈渾身打個寒顫,方才柳塵最後閉門時向他瞟了一眼,那一眼看似不甚明顯卻是真真切切的,他不敢相信眼前這不過後天境的公子哥兒會有如此機敏的探知能力,知曉自己正在默默注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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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邊剛泛起魚肚兒白,一抹清淺的金白灑人間。
「我的小花貓你醒了,還認識早晨嗎?昨夜你曾經說,願夜幕永不開啟。你的香腮邊輕輕滑落的,是你的淚,還是我的淚?初吻吻別的那個季節,不是已經哭過了嗎?我的指尖還記憶著,你慌亂的心跳。溫柔的體香里,那一縷長發飄飄,讓我無限神往啊!」
蘇婉兒迷糊的坐起靠在床頭兒,看了看柳塵不以為然的揉揉惺忪睡眼,趁著朦朧的意味兒伸手戳戳他那英俊瀟洒的面龐,自語道:「好真實的夢!」
柳塵一挑眉毛看著她,心道:感情還沒睡醒,自個以為在夢裡呢!
柳塵眼珠子打轉,想個法子壞笑道:「哎呀,昨夜星辰昨夜風,今日清晨睡夢中啊!」
不讓伸個懶腰,蘇婉兒一挑眉頭,怎的感覺何處不對勁兒?
「還沒清醒嗎?」柳塵看她還有些迷糊兒,伸手溫柔的捏著她的臉蛋兒,湊到她的耳邊道。
柳塵好奇的看她,不確定的問道:「醒了沒?」
「嗯!」蘇婉兒呆若木雞的點點頭,還沒緩過神來。
蘇婉兒聞到一股莫名的清香,讓她清醒了些,忽然她一個激靈兒的後退抱著被子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一副驚恐萬分的樣子看著柳塵,而後又下意識的低頭看了自己光著的膀子,心中一陣驚慌。
「啊——」下一刻,蘇婉兒猛的擰起枕頭砸了過去,頭髮凌亂的怒叫,尖叫聲響徹客棧內!
柳塵被她嚇得不輕,結結實實挨了一頓猛砸,幸好東西不重,砸到身上也不疼不癢。
看著他被逼的退到門口,蘇婉兒身子顫微,眼角掛著瑩瑩的淚珠兒,指著他質問道:「你…你…你對我幹了什麼?」
柳塵挑眉,我就不明白了,我對你幹什麼了,忍你這麼大反應,大清早的拿東西砸我,還叫那麼大聲。
他心中一橫,決定整整這丫頭,立馬平靜了下來,踏步來到桌前飲了一杯水,不明所以的反問她:「幹什麼了?我不就幹了身為男人的我該乾的嗎?」
蘇婉兒欲哭無淚的看著他,被問的沒了脾氣,立馬哭出了聲,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說著使勁兒拎起被子將自己捂得更加嚴實了。柳塵看著嘴角一陣抽搐,這讓他如何回答?
他思索了一下,而後起身趾高氣昂的俯視床榻的她,看她紅潤了眼眶,瑩瑩淚珠兒打轉轉,遲疑道:「你…不就是我的?對你做些什麼,難道還需要別人同意?」
蘇婉兒被氣到了,就差暴跳起來跟他同歸無盡。柳塵這話著實氣煞了她,但更讓她崩潰的是,自…自己的清白,就這麼沒了!
她忍不住埋頭進被子哭泣,哭的梨花帶淚,流了淚漲紅了眼,也不顧及形象了,頭髮凌亂。
柳塵無言以對,終於才知道自己的一時興起開的玩笑,是多麼個天大的玩笑,更意識到自己不該開這個玩笑的。他躡手躡腳的走到她床邊,伸手欲要輕輕拍拍她的肩頭,可一看她那還光著如絲般順滑的皮膚,就下意識的要縮回了手。
他陷入了沉默,而柳塵的沉默好似刺激了蘇婉兒,她又一次哭的不能自已,潤紅了雙眼。
窗外的風又吹了起來,卻將柳塵吹得沉默了,他從未預料到她會這般傷心,只是知道自己對她開了個玩笑,卻從來不敢將此當作是對她的痛心疾首的傷害,此刻從她的反應中感受到這番撕心裂肺的泣不成聲,柳塵第一次感覺自己從前的認知在一瞬間崩塌了,他從不知曉女人的貞潔是如何維護,卻知曉女人的貞潔較為重要啊!
半晌柳塵終於勸慰她,道:「小花貓,別哭了。方才是騙你的,沒對你做什麼!」
可蘇婉兒根本不聽他的解釋,發了瘋似的向柳塵撲了過來,也不顧及裸露的上胸口,將他按倒在床上,嗚咽著:「你這個禽獸,你就是禽獸不如,我不管,你得對我負責!」
柳塵下意識的撇過了自己的頭,被她壓在身下的他,不敢與她這般對視,面對那誘人的豐盈可不見得能讓自己清醒。
「啊!」柳塵一聲尖叫。
蘇婉兒索性也不哭鬧了,直接一口咬住了他。這發生的太快了,從被推倒到被咬,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消散。
於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從柳塵的肩頭傳來,但這一刺骨的痛,他卻沒有痛呼,也沒有推開她,只是不斷的蠕動著喉結,緩解著自己身體上的痛苦。他想到了什麼,悵然所悟的自顧自思量著,心中暗道:可相比小花貓心裡的痛,我這點痛又算些什麼呢?
蘇婉兒終於鬆開了柳塵,趴在他的身上,眼中噙著淚水,許久才向他問道:「疼嗎?」
柳塵愣愣出神的看她,安然的點了點頭,竟未被眼前的美色風景吸引了去,理智仍舊大過了自身的慾望。
蘇婉兒離開了他的身上,想到方才發生的一幕,她紅著臉不好意思的撇過頭去。柳塵偷偷瞟了一眼,這才看著自己肩頭被她咬傷的地方,簡直就是魔鬼留下的累累傷痕,此時的柳塵有些凌亂,他。感到難以制止自己的一舉一動的。
蘇婉兒捧著被子遮掩了自身,讓他轉過頭去,柳塵無奈一笑尷尬的別過頭出屋,而後她整理了容妝才出了屋,叫喚一句「進來吧!」
她坐在床頭一言不發的幫柳塵清理著被她自個咬出來的傷口,可眉頭卻一直皺著,直到清理完傷口才對柳塵說道:「公子,你是說真的,開玩笑的?」
柳塵點頭笑了笑,不知說些什麼。
蘇婉兒鬆了口氣,清白還在。
她心裡頭雖有些餘悸卻仍舊道:「我真不知自己能把你這肩膀咬成這渣樣子?」
柳塵點頭勸誡蘇婉兒,道:「女孩子咬人,這個是不對的。」
蘇婉兒臉蛋仍舊泛有紅潤之色,為之清秀的容顏添加一抹誘人的色彩。
她抬眸看他,不知所以的問道:「為什麼?」
「……」一時之間,柳塵也啞然無語了,不知能說個什麼理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