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5：流浪兒
應該是10點多，時間真是很難記得住。
我隔著門都能聽見兩個人愉快的說笑聲。自從厲嬋和姜暮嫣訂婚之後兩人粘在一起的時間日漸增加；丫頭已經搬去對門，每晚臨睡前會回來跟我待一會。說是檢查我有沒有好好打掃衛生。
不知道今晚她會是什麼反應。
一幅酡紅的臉從門縫裡探進來：「我回來啦~」
「聽見了，隔著門就聽見你們回來了。」我說，「瞧瞧你臉紅的，這是喝了多少啊。」
「嘿嘿」她嗤嗤笑到，「一不留神就多了那麼一丟丟。」
「先坐會吧，我給你倒杯熱水。」
她：「想喝冰的——」
我：「不行——」
我去廚房倒水，靜等著她的反應。
「啊——」一聲驚呼。OK，反應有了。
厲嬋顯然是被嚇到了，急忙躲到我身後：「她……她誰啊？」
我看向她原先坐著的位置——女孩傻愣愣地站在旁邊，小手叉在一起，一臉無辜相。
「我也不清楚」我一邊安撫一邊讓她坐下，給她解釋，「只知道她似乎是來找我的。」
時間還要往前撥2個鐘，我和女孩在樓下相遇的時候。
她騎坐在我身上，我怎麼勸也不肯起來。你跟她講道理她不聽，只說：她一起身我就會跑，她找我就是不能讓我跑了。
「你的名字，能告訴我嗎？」我見勸不動她，便打算換個方式試試看。
「名字……」她仔細想了想，「雨恆，我叫：秦雨恆。對，是叫這個名字。」她的確很認真地在回答我。
我也告訴了她我的名字，她聽了很高興。很好，事情好像在朝著我期望的方向發展了。
「你肚子餓不餓」我向她展示手裡購物袋裝的東西，「蝦、雞蛋、淡奶油、意麵、蘆筍，還有酸奶，喜歡嗎？」我一邊問一邊遞給她酸奶。
她咬著手指，看著手裡的酸奶，喉間輕微地蠕動。
「我做的意麵很好吃哦！」再進一步加大誘惑。
她緩緩從起身，乖乖站在旁邊。柔聲問到：「意麵好吃嗎？」
「那是當然。走，去我家我給你煮麵。」
然後就乖乖地跟我上了樓。
厲嬋聽了我的敘述，說到：「老祖宗，看不出你在哄孩子上挺有本事的。」
我：「小孩是好騙。」
「知道的明白你在哄小孩，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你在拐騙。」
「呵呵」我笑了笑，「話說你剛剛驚呼了一下，家裡多個陌生人至於這麼大反應么。」
我不提還好，一提她倒窘迫起來，扭捏道：「她剛剛趁我不注意襲胸……」
啊？！聽她這麼講我是不願相信的。不過那孩子心智不成熟，做出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
沒錯，我和厲嬋百分百肯定女孩有著與她本人完全不符的心理年齡。就以身高來說：1米7的個頭怎麼看也是15歲才能長得到。但從她表現來看心理上似乎只有小學2年級的水準。
要說是刻意裝出來的，未免也太自然了些。
我問厲嬋：「你有辦法能查到她身份嗎？看樣子說不定是從家裡跑出來的，又記不得回去的路。怪可憐的。」
「我試試吧。明天先在小區通知欄里貼上尋人啟事，方便她家人來找。那樣也快一些。」
女孩聽到了我們談話，卻不明白我們在說什麼，一個人專註地喝熱牛奶。
厲嬋忍不住說到：「簡直跟貓一樣。」
「還是一隻流浪貓。」
說到貓……她和我又免不了想起了「咕咕」，當初買的貓籠子現在還放在家裡最顯眼的位置，厲嬋捨不得收起來，說：指不定哪天咕咕又跑回來了。
話又說回來。
「老祖宗，你打算怎麼安置她？」
「這還用問？先收留著，等她家人找過來再說。」
「直接交給警察不就得了？」
「要去你去，我不方便的說。」
「喝完了！」在我跟厲嬋閑聊的時候，女孩認真地喝完熱牛奶，現在兩手舉著空杯，像是在求誇獎。
「好厲害啊！」厲嬋輕輕捏著她的小臉誇讚。
「嘿嘿——」女孩嗤嗤笑著。趁厲嬋不注意，突然探出雙手。
「呀——」
厲嬋再次躲在我身後。
「她家教一定有問題！」
「大概吧。」
「什麼叫『大概吧』，兩次了都。」
女孩虛空握了握手，笑到：「軟軟的！」
羞得厲嬋趕緊命令她住嘴。她聽了乖乖坐好，神情與做錯事的小孩無異。
厲嬋不好對小孩發脾氣，轉頭對準了我：「老祖宗，你看你撿的什麼人回家。」
我聳聳肩，表示隨你抱怨。
「我去洗澡了。」
厲嬋轉身去了自己房間拿睡衣，只余女孩和我；正好再試試能不能打聽出有用的信息。
「雨恆。」
「嗯！」她中氣十足。
「你記不得自己住哪？」
她搖搖頭。
「你母親叫什麼名字？」
她搖搖頭。
「有姐妹嗎？」
她搖搖頭。
我自言自語：「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嗎……」
這話讓她聽了，她反倒給了我一個意外的名字——蘇涵。
她竟認得蘇涵？
會不會只是同名？
現在想想：她見到我的時候就說「找到我了」，很可能不是玩笑話。
「你是來找我的，對不對？」
她點點頭。
「有人指示你來找我，是不是？」
她點點頭。
「能告訴是我誰嗎？」
「蘇涵！」
錯不了，除了她不再有第二個「蘇涵」認得我。只是她為什麼會找一個心智不全的孩子？
「我洗好了」厲嬋擦著頭髮從浴室里出來。
「正好，你幫她洗洗。」
「誒——那你先前怎麼不早說啊。」
我心說：先前不是怕你會直接拒絕嘛。畢竟她襲擊了你兩次。
「行吧，把外衣脫了去浴室里等我。」
我幫著雨恆脫了雨衣，告訴她：去浴室，大姐姐會幫你的；但是這次要安分一點。
她說：好。
只剩我一人坐在客廳里閉目養神，心裡想著事。
「啊——」這一聲尖叫足有掀翻屋頂之勢。
這才剛進去幾秒就又出問題了？
只見厲嬋慌慌張張地跑出來，語無倫次。
我問：「你想表達什麼？」
「她她她……」
「她又襲擊你了？」
「不是，那個……」
慢慢來，我說，慢慢來。
「雨恆是男的！」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