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阿慫堅定了決心
“佐伯桑，聽說你腿斷了，我表示深感哀痛。”
“你能不能別笑著說出這句話。”
佐伯無鍵輕微歎了口氣，“你們兩個，不是去約會了嘛？怎麽有空來看我？”
小鳥梨花的臉忽然變紅，把看望用的水果拚盤放在櫃台上，“佐伯君，不許亂傳謠言！”
“虧我們還特意取消了旅程來看你，你還不領情是吧。”阿慫隨意拿起一個蘋果開始啃食，“所以說，你昨晚為什麽會單獨去咖啡廳？”
“我很好奇咖啡廳和居酒屋背後的老板到底是誰，我總覺得那個人，就是整個謎團的關鍵……”
“是麽……”阿慫不知想到了什麽，隻是莞爾，但神情中似乎透露著認真：“沒事的，你已經做的夠好了，相信我，我會找到風川京子的，一定。”
“你有線索了嘛？”
“沒有，但請相信我，在我們回去之前，我一定會找到風川京子的，一定。”
阿慫又一次使用了“一定”這個詞。
佐伯無鍵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掃視著他，為什麽他會有這麽強烈的自信？明明線索近乎為零，所有的一切都隻是在猜測的前提上進行。
“相信我。”
“好。”
這種信任並非源自於相處的時日，而是對阿慫這一個人的認可。
真海美子的高利貸，佐伯無鍵是知道的，他也曾經嚐試過去幫助那些即將誤入歧途的人，可終究沒有太多收獲，真海美子很好地利用了人的貪欲，強行讓他們進行了選擇。
可笑的是，最後竟然是阿慫一拳將這個蒙塵的結局強行拉下帷幕。
“阿慫！”在阿慫準備離開的時候，佐伯無鍵開口喊住了他：“如果你覺得自己所做的事是正確的，請務必堅守下去。”
“我一直是這樣的一個人。”阿慫回頭報以微笑。
……
“今天我們去哪？”小鳥梨花很高興地笑道，她很期待與阿慫的行程。
阿慫也是她第一個遇到的，僅僅是依偎在他身旁都會感到快樂的人。
也許F班的其他人也是這麽想的，也有可能，這是屬於自己的、獨一無二的特別。
小鳥梨花想的是後麵一種，因為這是唯一屬於她的。
可今天阿慫似乎有些嚴肅，眉頭緊鎖，手指撚著下巴，喃喃自語：“也許要加快進度……已經第六天了……”
第六天……小鳥梨花臉上的笑容忽然變得僵硬，是啊，隻剩下四天了嘛……
“不，是隻剩下三天了，因為在最後一天，我已經要踏上回東京的電車了。”阿慫自己掰著手指算日期，“三天，能去哪裏呢……哪裏能找到答案……”
“海邊！”小鳥梨花的眼裏似乎有東西在閃爍，“我想去看大海。”
“好。”
大海，是個放鬆的好地方。
阿慫需要一個地方來緩和一下自己緊張的思緒。
“稻毛海濱公園站，到了。”
廣播沒有絲毫的感情，也許隻有這樣的聲音才能更好的宣告離別。
來到了沙灘，因為是工作日，海濱公園裏的人可以用稀少來形容，一眼望去隻有遼闊的海。
海鷗和阿慫叫不上名字的候鳥在海岸盤旋，四月的千葉回暖已經算快，可靠近海邊還是能感受到海風中的冷冽。
“要不要去買泳衣呢……”小鳥梨花露出苦笑，她身上還都是一些沒有完全消退的淤紫淤青，可，這是她提出的海邊計劃，為了不讓阿慫難堪，她隻能先聲。
“不用了。”
阿慫來到她身後，卷起她的裙擺，幫她在側邊打了個一個結，長裙瞬間變成了凸顯身材的連衣短裙。
“咦，我發現這樣的裙子還莫名地好看……”
“去玩水吧，我去喂一下海鷗。”
阿慫說著，從包裏拿出手機和耳機，同時去旁邊的攤位上買了一個麵包，來到沙灘旁的海橋，這裏是海鷗的投喂區。
他像個自由女神像，高舉著麵包，同時另一隻手在在手機的歌單上找著歌，海鷗在他的頭上爭相搶著麵包。
阿慫沒有特別的聽歌偏好，也沒有隻喜歡某個歌手的習慣，隻要是他覺得好聽的，都會放在默認的收藏夾裏。
他的前方，是沙灘與藍天、大海與白雲，此情此景他覺得應該放beyond的海闊天空，可……歌曲要收費。
忽然感覺有些累了。
他平時當然可以去網上找免費的資源，可今天的他，覺得有些焦躁。
沒有花太多時間在歌單上來回尋找，他直接搜索了一首歌：《God.knows》。
天朝時的他，在迷茫的時候就經常聽這首歌，每次一聽到這首歌，就會想到團長不顧他人眼光隻為了做自己時的坦然。
涼宮春日對他來說一部意義非凡的作品，也是在看到這部番的時候，阿慫才覺得，原來人類一直以來活的都這麽累。
為了給他人留下有禮貌的印象，哪怕在心裏罵著髒話也要在臉上擺出客氣的模樣；為了迎合長輩們，哪怕自己作為笑談也要笑臉相迎；明明一直為了他人而活，卻催眠自己活出了自我。
團長那我行我素的性格改變了阿慫。
在那以後，阿慫就已經不在意他人對他的看法了，這可能就是為什麽他會在校門口打出那一拳。
他並不怕流言蜚語，也不怕偏見謾罵。
阿慫至始至終隻怕一件事——活的不像他自己。
所以，他想找到那個答案，在小鳥梨花身上，找到她的答案。
小鳥梨花掬起海水，盡情地將水向著藍天揮灑，水珠在陽光下波光粼粼，海水在沙灘旁輕撫。
透過水珠，她看到了很多，五彩斑斕的顛倒的世界，美輪美奐的陽光，陽光在水珠間跳躍，可光從未映入她的臉龐。
即便如此……
小鳥梨花依舊綻放著笑容，光從她的發絲中透過，最終消散，哪怕最終會消逝，可相遇總會是美好的。
“是吧，北上君。”小鳥梨花似乎察覺了他的靠近，水珠潸然落入海水中，她微微偏頭：“一直以來，謝謝你。”
“還沒有結束呢，謝什麽謝。”阿慫沒好氣地回了她一句，隨後指了指剛剛存放物品的沙灘處，“你的鞋子被衝走了。”
“啊！我以為你在看著！”
“我去喂海鷗了。”
“真是的，那我怎麽回去。”
阿慫無奈地歎氣，然後轉身下蹲，指了指自己的後背：“上來吧，我背你到鞋店。”
“真的嗎，那我不客氣了。”
小鳥梨花俏皮地微笑，隨後借力衝向了阿慫，可又在最後關頭放緩了腳步，輕輕將身子搭在上麵。
阿慫背起她，又墊了一下找最好的著力點，“還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
“我想再看看這片海。”
“好。”
並不耀眼的太陽懸掛高空，海水在陽光下像閃耀的連珠。
背著小鳥梨花，在海岸邊行走，兩人總會不約而同地看向海的那頭。
“大海，真大啊！”小鳥梨花感歎道。
“不，這裏不是大海，隻是東京灣。”阿慫又踮起了小鳥桑，“斷章取義是不好的，不能隻看到海的一角，就說它無垠。”
“就像不能看到女生感慨海大時，讀不懂空氣地拆台。”
“好吧，我很抱歉。”
“你要抱歉的事還有很多！”
小鳥梨花氣哼哼地說，可怒氣麵對阿慫總是無法升起來，可能是因為他的後背太過於溫暖。
“呐……能再陪我看一次夕陽嗎？”
她輕聲開口。
“我們還有很多夕陽沒看，隻屬於我們的夕陽。”
其實也不多了，也就隻剩下三個夕陽了。
“小鳥桑，你很喜歡日落嗎？”
“嗯，最喜歡了～”小鳥梨花的眼神黯淡了下去，身子也更加依偎起阿慫：“因為看到它，我就知道，永無止境的黑夜要來了。”
那你到底是喜歡日落，還是喜歡那黑夜呢？
阿慫問不出來，可他知道必須要說些什麽：“我覺得夕陽是最美的，因為它在即將落幕的時候，把一天中最美好的光景展現給了我們。”
“可它還是消失了啊，明天的落日，也許會比今天更加美麗，可今天的夕陽，終究被黑夜給吞噬了。”
“不，我想，今天的落日沒有消失。”
“那它去了哪裏呢？”
“留在了你心底。”
阿慫最後一次眺望那即將到來的夕陽：“隻要還有人記得你，你就不會消失。”
後背感到一絲濕潤，小鳥梨花深深地埋在阿慫的背上，將臉緊貼著阿慫。
“這樣我是不是離你更近了。”
身後傳來如蚊般的低吟。
阿慫沒有回答。
“我會找回風川京子的。”
終於，小鳥梨花放聲大哭，伏在阿慫的背後潸然落淚，似乎是想將一直以來的委屈給哭出來。
阿慫的手已經酸痛，身子也有些勉強，可他堅持背著小鳥梨花，一直迎來了落日。
也許今後還會有無數個夕陽，但在此刻，夕陽隻屬於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