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意念
這個意念一起來，鄭天錚心中像是貓兒抓似地，怎麽都無法平靜下來。若是想在店中等生意登門，就很難了點，是誰說的的準何時有生意登門？
“等不著？等不著老子就自己出去！”
前思後想後，鄭天錚將店中收拾了收拾，關了東來閣的正門，帶著黃銅天秤就直撲散裝貨街道。
古董一條街雖說被稱作“街道”，但是不是隻有那麽一處地方，這是倆條街巷的通稱。
東來閣所在的那道街道算商鋪街道，兩頭都是開古董店的。在這一條街道一旁另有道街道，那兒被稱作散裝貨街道。望文生義，就是沒有穩固店鋪，在這擺攤子銷貨收貨的商賈匯集的地方，在這鋪上一塊兒布，擺出自己的東西，這就算一個攤點了。
這兒尋常倒是沒有幾個人，每到每一個禮拜的周二周五，這兒方會有東來西往的古玩商賈過來擺攤子收貨，這算是一個不算規律的規律。
今日正好是周二，散裝貨街道擺攤子收貨銷貨的古玩商賈不少，在這閑逛攤兒的也不少，不過大多來是瞧一個希奇，購物的也不多。
鄭天錚雖說有心試驗一番黃銅天秤的真正的力量，可是散裝貨街道大致是一個什麽情形他成竹在胸，這兒並非講沒有真東西，隻是真東西忒少，餘下的大抵都是濫竽充數的假冒偽劣產品，隻能夠用於哄騙下門外漢罷了。不過這也正中鄭天錚一行的原意，他就是要在這一種假冒偽劣產品滿地的地盤來試驗一番黃銅天秤。
一手拎著黃銅天秤，鄭天錚大略的瞧了二三個攤兒後，他暗自撇嘴。這些攤兒上的東西雖說一個一個看上去原意盎盎，可是卻盡都是假，一件真東西也沒有。用這一種一望而知的假冒偽劣產品來核證黃銅天秤，不夠費力呢。
正當鄭天錚在這暗暗撇嘴時，附近的一個攤點傳過來了吵架聲，鄭天錚好奇，就向那攤點行了過去。
那攤點一旁站了好些人，有瞧東西的，也有被吵架聲引來圍觀的。人堆當中，是2個正在不斷爭議的成年人，兩個人臉紅脖子粗的，爭執無休。
當中一個成年人看上去是小販，他手中拿著一個粗瓷小碗兒，正不依的和另外一個成年人爭議。而那成年人則滿臉的冤屈，不斷的為自己申辯。
鄭天錚聽了一陣卻沒有聽出個道理來，他向身邊的一個青年傳遞了根煙，笑問道：“兄弟，這咋一回事啊？”
青年接下了點上煙，雖說不認得鄭天錚，但是也樂的跟鄭天錚說道一二：“嗨，還可不就是那個樣子麽。那人來是購物的，可是拿東西時不慎磕住了那個粗瓷小碗兒，好象磕出來了道裂紋吧。這老板不依的，非得要他買下不可，不過價錢開的著實不低，非得要他拿兩千塊出來不可。”
瞧瞧四顧無人注意兩人，青年降低了聲音對鄭天錚道：“這不是明著騙人嗎？一個粗瓷小碗兒就算年歲久點，但是這玩意收的人少，不跟美玉瓷具似地能夠穩穩當當提價，這麽一個物品五—六佰塊就拿下。兩千塊……這價格可不寬厚。”
鄭天錚聽這個青年講話地同時，他瞧了瞧那小販手中的粗瓷小碗兒。靠著他的經驗鄭天錚能夠確定，這粗瓷小碗兒該就是明清之間的東西。雖說年歲不短了，可是這粗瓷小碗兒不是什麽上台麵的東西，就是古代家中經常用的物品罷了，故而五—六佰塊的價錢就頂了天。
古玩行中最忌這一種交易時摔壞家夥的情形出現，這個情況一俟出現，全局就根本不在主顧手中了，不管你是想買還是不想買，這個東西你都得買下來。這價錢怎麽定也得瞧賣方的心情，橫豎這己然是釘死了的生意，哪個不想多賺點。
眼見著那成年人被小販詰難的非常窘困，鄭天錚靈機一動：“來散裝貨街道就是尋找東西試驗一番黃銅天秤的，現在這機會不就是正在這嗎？”
想到這兒，鄭天錚也不踟躕。他從人堆中走出去，佇在正呶呶不休的小販眼前笑了一下道：“大哥，這個東西我可以瞧瞧嗎？”
“你哪個啊你？小娃娃一邊去玩。”
成年人眼看著自己的生意就要做成，卻不曉得從哪兒奔來了個青年人，在他心中頓感不爽，講話時也相當的不客氣。
“我叫鄭天錚，在離這沒有多遠的那一條街道裏營業。”鄭天錚也不生氣兒，輕筆細描的講道。
這話一講，成年人霎時就不講話了。
有能耐營業的和得在大街上擺攤子的，這之間的高低一下便可以能夠看出。雖說成年人也懷疑鄭天錚講的到底是不是真地，可是他來回的打量鄭天錚，卻沒有發覺鄭天錚有一點的沉重，一身風度淡定穩重，看來是見得多了這一種場景。
“你瞧這個幹什麽？”成年人口氣也軟下來了，但是也沒有就此垂頭：“我這做著生意呢，你來這插上一腳這可不是規則。”
“我剛剛聽人講，你準備把這個物品賣兩千塊？我有些興趣。讓我瞧瞧吧，倘若適合的話我就購了。”鄭天錚淺笑道。
一側和小販爭持了相當時間的成年人，現在終於有一個喘氣的時間了。他揩了下臉上的汗，向鄭天錚很感謝的一笑。
成年小販心中破口大罵了一聲黴氣，可是如此多人瞅著，他也不可以把這事兒做的忒直白。他一邊麵色不好的將手中的粗瓷小碗兒拿給鄭天錚，心中一邊下定決心，不管鄭天錚能夠講出個什麽來，他都一口咬定這個兩千塊的價錢，非要讓這個成年人購了不可。
這攤兒說是攤兒，實際上就是一塊兒布鋪在地麵上，而後陳設上東西罷了。鄭天錚接下這粗瓷小碗兒以後沒有急著瞧，而是下蹲，將另外一隻手裏拿著的黃銅天秤放在了地麵上。
這是鄭天錚計劃好的。倘若拿著黃銅天秤去他人店中瞧古董，怎麽講都得讓人感到有一點兒奇怪，可是拿著黃銅天秤在散裝貨街道晃悠就沒有這一個問題了，試驗黃銅天秤時還可以水到渠成的將黃銅天秤好生生的擺著，較之去他人店中要方便很多。
在他人眼中，鄭天錚是掬著這個粗瓷小碗兒眯起眼不斷的端詳，可是隻有鄭天錚清楚，他到底在瞧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