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選擇與後果
大家下到貨艙，就看貨艙里的人分別在三處，一處是王磊、張勇等五個人，一處是任蕾，然後就是劉浩他們十八個人。
看到韓秦進來，劉浩他們都站了起來。
「韓隊。」劉浩喊道。
「一百公裡外北山基地，有一百多萬人。如果你們願意，可以跟我們一起過去。」韓秦也不廢話，直入主題。
「太好了，韓隊，謝謝你特意回來告知我們。」劉浩他們自然是願意去的。
衛悠掃過貨艙里的油罐，滿意地點點頭，轉頭和劉浩他們說基地情況並商量柴油的問題。
韓秦看向王磊他們。
「怎麼，韓隊，他們說了我們什麼？」王磊陰沉著臉說。
韓秦搓了搓手指問：「你們不辯解一下？」
「有什麼好說的，都只不過為了活著，只是現在臟活我們做了，顯得他們乾淨而已。況且他們也不是什麼都沒做。」王磊目光掃過蘇濤胡曉文他們冷笑道。
對於王磊的話，韓秦同意一半。有的人會享受送來的好處，但要他為好處去做惡事，倒也未必有這個膽子。但王磊他們顯然屬於特別有膽子的那一群人。
幾句話，劉浩他們就把幾乎所有柴油送給了衛悠，換取一些進基地后的便利。衛悠看了眼看盯著王磊他們的韓秦，從客艙門出去。
等貨艙艙門開始打開，王磊他們緊張得看看向艙門外，衛悠他們把車開進了貨艙，然後艙門又關上。
大家趕緊把油倒進油罐車裡，王磊他們盯著這一幕沒說話，臉上陰晴不定。
等所有東西都收拾好，打開貨艙門大家準備出發。趙曦和劉浩他們上車了，衛悠和韓秦他們站在甲板上隱隱圍著王磊他們，讓油罐車先出去。
王磊看著油罐車開出去，想上前去。衛悠帶來的四個人齊刷刷拿出□□對著王磊五人。
「你們什麼意思？」王磊停住動作，看向韓秦又氣又急地問。
「沒什麼，跟我們出去一趟吧。」衛悠也拿出了槍，用槍指了指任蕾說：「你也一起。」
看著油罐車開出飛機，王磊終於忍不住了，他突然沖向離他最近的一輛車，衛悠開槍打在他的腿上。
槍聲並不大，像敲了聲木門，是裝了消聲器，但趙曦還是被突然趴倒在地的王磊嚇了一跳。
王磊躺在地上痛苦地蜷身捂住大腿上流血的洞。
衛悠過去把他提起來，頭偏偏示意大家出去：「走吧，我不想武力強制大家。」
張勇他們乖乖跟了出去，任蕾恐懼地直搖頭，不願走。
衛悠用槍指了指她，她哭道：「我不是有意的，我沒想到害死她，我都認錯了，你們不能這樣……」
衛悠慢慢把拿槍的手抬起，任蕾看著衛悠冷峻的臉，哭著慢慢挪了出去。
韓秦準備跟衛悠一起出去，衛悠攔下他：「我來處理。」畢竟小女朋友跟在身邊，還是不要表現得太殘暴了嚇著人。
大概七八分鐘后，衛悠他們回到貨艙，王磊他們沒跟著。
車開出機艙門，趙曦感覺後面遠處似乎有火光，轉頭看向後面。韓秦伸手按住趙曦轉動的頭，讓她看前面說：「和你沒關係，別關心這些閑事。」
趙曦臉朝前左右晃晃頭，韓秦把手收回去。
趙曦看向他，最終沒有問王磊他們去哪兒了。
快到轉進鄉道的路時，衛悠說：「據他們說銀方鎮那他們可能還有人活著。」
韓秦遲疑了下，看向趙曦。
趙曦也看向韓秦，低頭想了下說：「現在沒覺得有危險。」
「我們這輛車去看看，其他人先回基地。」韓秦對衛悠說。
「行。」衛悠放下車窗，把手伸出車外，向後面的車打手勢。
過了鄉道路口，韓秦他們繼續往銀方鎮走，其他車轉進了鄉道。
銀方鎮盡頭的大路上，一輛房車橫躺在大路中間。車廂凹下去一塊。駕駛室前窗玻璃壞了，裡面沒血。路旁幾大攤乾涸的血。
趙曦把看向窗外的目光收回，低下頭。
「可能還真有人活著。」韓秦說，不過這種時候要在縣城裡找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韓秦側身拉開副駕前的儲物盒，裡面有紙和筆，在紙上寫了「北山基地」四個字，還畫了個簡易地圖：「變異人沒有進化到看得懂地圖的地步吧？」他問衛悠。
「把我問住了，沒試驗過。」衛悠說。
韓秦拿著紙下車，爬上房車，把紙卡進車廂的門上。
「走吧，回去。」他回到車裡說。
回到北山基地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韓秦他們車剛停在房屋前，郭剛就出來說曹軍長知道韓秦他們從C省過來后，要見韓秦。
「進屋，先吃飯，皇帝不差餓兵，吃了飯再說。」衛悠吆喝道。
吃了午飯，韓秦和庄朝陽跟著衛悠去見曹軍長，趙曦找到郭剛問機場的那些人怎麼安置的。
知道已經給苗玥他們在城中心安排了住處，趙曦也算放心了。對於曾經向她釋放善意的苗玥方琪，以及在來S省這事上出了大力氣的蘇濤劉浩他們，她還是希望他們能好好活著。
不過，北定市這麼大個核彈在旁邊，安穩日子能有多久還是個未知數。
回到房間，鄭伊人正在和趙旭說上午他們在北山基地看到的東西：「……很多探險小隊在外面搜尋物資，帶回來后可以在任務大廳換成貢獻點……另外有專門的工廠區，據說基地能生產一些小型的熱武器，還有如衣服鞋這些也能生產，就是缺少原材料……基地在研究要不要把槍支等一些輕型的武器開放給民間……基地成立了研究院，主要是科技研究院、農業研究院、生物研究院和醫學研究院，已經有了一部分成果。如農業研究院添加人工光源，已經有一些種子在發芽了。而生物研究院已經發現了導致人類和動物變異的病毒，現在正在對其進步一研究……」
趙曦坐在鄭伊人邊上聽，覺得這個基地弄得不錯。末世不到兩個月就把該有的框架都搭起來了，而且看起來基地里的生活還算穩定。如果不是有北定市在邊上，她都覺得可以考慮留在這裡了。
鄭伊人說完基地情況，對趙曦說她在基地里找了，大家的親人都不在這。
下午趙曦陪著糰子玩了一會，她覺得這兩天糰子的狀態有點奇怪。以前糰子總是趴在窩裡，但能看去它的放鬆和懶散，今天它卻是像貓一樣盡量團成一團，尾巴也夾在雙腿之間，這是在害怕什麼？
趙曦雙手舉起糰子問它在害怕什麼？糰子可憐兮兮地看著她，然後用頭去蹭她的臉。
「我知道你能聽懂我說話，糰子，不要總是裝傻。」趙曦無奈地把糰子抱在懷裡，抓亂它厚厚的毛。
晚飯過後韓秦才回來，回來后把大家都召集起來說，曹軍長希望他們加入衛悠他們的朗坤市高新工業園探索行動。
朗坤市高新工業園在北山基地往東走大概60公里，裡面不少生產設備都是現在北山基地急需的。
朗坤市是個三線城市，地址距離海邊只有一百二十多公里，當初沿海城市撤離，也安排了不少人到那裡，跟著也駐紮了一些部隊。變異發生后朗坤的情況失控，部隊帶著一部分人往東北方向撤離，在距離朗坤七十多公里的地方形成了朗坤基地。但和北山基地不同的是，朗坤基地沒有一個強力的話事人，是幾方共同管理，裡面有點亂。
曹軍長想要工業園裡的設備很久了，但一方面人手不足，朗坤也是幾百萬人口的城市，誰也不清楚城裡到底什麼情況，探索工業園需要填進去多少人命；另一方面顧忌朗坤基地的人，不願因為物資和他們起衝突。
但昨天一個探索小隊回來上報說朗坤基本是個空城，變異人極少。曹軍長一聽就動了心思，但具體情況還需要再派人去看看。去的人也不用多，但要戰力強，這個活就被派到了衛悠他們頭上。韓秦他們又正好在這時候到北山基地，因此被曹軍長惦記上了。
「明天一早除了教授和小鳥，老槍、狼牙、豹子、大熊都和我走，可能需要兩到三天時間。」韓秦說。王書瀚原本不是一線行動人員，而沈卓被金錢豹尾巴抽的那一下，有兩根肋骨骨裂，需要靜養。
「能不能不去。」沈佳鈺忍不住問道。她是跟著大部隊從C市殺出來的，現在想起衝出市區時慘烈的情景她都還會發抖，她實在不敢想朗坤市市區現在的情況。
韓秦說：「曹軍長是個很強勢的人。不過據情報朗坤現在沒太大的危險。」他其實也有點好奇朗坤的情況。
「我也去。」趙曦說。
韓秦搖頭：「這次需要所有人有極強的行動力。」
趙曦咬住下唇，盯著韓秦：「我能提高大家的生存幾率。」
「如果朗坤變異人很多，你的預感自然有用。但如果變異人很少，探索中我們還要專門派人照顧你。」而且各小組分開偵察的情況下，趙曦的預感只能幫助她自己，對其他人用不算太大。後面的話韓秦沒說，但他知道趙曦懂。
韓秦帶著庄朝陽他們找衛悠商量行動的事。
朗坤市市區起碼一兩百萬人，變成變異人的即使只有四分之一，也是四五十萬。進入到這麼一個有幾十萬變異人的地方，能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太小。
趙曦回到房間，坐在床上發獃。她很擔心，可她知道韓秦說得有道理。
鄭伊人注意到了趙曦的異常。
在趙曦回房后也走了進來，她坐在趙曦的邊上：「放心，韓秦的身手你還不知道。況且還有衛隊他們，今天我打聽了，他們也是最頂尖兒的那幾個隊伍里的精英。」
趙曦微微垂下頭。她沒覺得朗坤市方向有危險的感覺，但她不知道這是因為朗坤很遠，還是確實對現在的自己來說沒危險。但那麼大個城市，想都知道可能有多少變異人，韓秦他們要進去，怎麼可能不擔心。
鄭伊人彎下腰從下向上看趙曦的臉，趙曦偏開頭。
鄭伊人張口想說什麼，話到了嘴邊卻換成：「一百公裡外的北定你覺得很危險，那七十公裡外的朗坤你覺得危險嗎？」
趙曦微微搖頭。
「既然這樣，說明朗坤可能確實情況特殊，韓秦他們能應付過來的。別擔心了。你這樣阿旭也會擔心。」說著鄭伊人揉揉趙曦的腦袋。
趙曦聽到鄭伊人提起趙旭，抬頭看她，點點頭悶悶地說：「我就是有點氣自己太沒用，一到關鍵時候就幫不上忙。」
說著她站起來，低聲道：「我去下洗手間。」
站在洗手間里，趙曦數著指頭想這一路上的經歷：自從在銀杏村和韓秦見面，趙曦只有兩次沒跟他一起行動：一次是農家樂去探索對坡村；一次是銀杏村捕獵野豬群。可是探索朗坤市和前兩次都不一樣！危險的級別提高了至少四五個檔次。
趙曦深吸一口氣重重吐出想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把韓秦當成主心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