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選擇與後果

  晚上趙曦沒再和韓秦碰面。第二天她卻不由自主早早醒來，躺在床上豎著耳朵聽韓秦他們屋的動靜。當韓秦他們房門打開時，趙曦快速套上衣服輕手輕腳走出房間。

  韓秦看趙曦出來，有些驚訝，現在還不到六點，一般趙曦會睡到七點左右。

  趙曦走到韓秦面前盯著他的胸口，輕聲說：「我沒感覺到朗坤那邊有危險。」

  「行。」韓秦盯著趙曦的頭頂，低聲回應道。

  「你們路上小心，即使沒有大股變異人，也可能有其他的危險。」趙曦忍不住啰嗦道。

  「好，會小心。」韓秦答應。

  「早點回來，如果你們不及時回來，北定那邊危險來了我們可就帶著物資自己跑了。」趙曦有些彆扭地威脅道。

  「所有車的鑰匙我都拿了一把給趙旭，如果情況不對你們趕緊離開。」韓秦點頭道。

  「不是，你們要早些平安回來。」趙曦抬頭看著韓秦的臉輕聲糾正道。

  「放心，會安全回來的。」韓秦忍不住揉揉趙曦的頭髮。

  在門口看到韓秦他們乘著衛悠的車離開，趙曦踢了下牆。

  「牆又沒惹你，踢它幹嘛。」趙旭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趙曦看了眼趙旭，走向房車：做早飯去。

  趙旭跟在後面進了房車，看趙曦拿出紅苕有些難受。紅苕、土豆是他們這一個多月幾乎每天都吃的菜，再好吃的東西天天吃，一個月下來也膩了。

  「今天早上吃點別的吧，麥片配上松茸醬怎麼樣？」趙旭提意。

  趙曦看他一眼，把紅苕放了回去，拿起水壺燒開水。

  趙旭鬆了口氣。他拿出松茸醬倒了些在碗里，邊做邊說道：「你很擔心韓秦？」

  「你不擔心？」趙曦瞥了他一眼說。

  「擔心，但不會擔心到一早上等在門口專門叮囑注意安全。你知道我想到什麼嗎？每次老爸出差，那天老媽都會早起，吃早餐時絮叨特別多的東西。」趙旭說。

  「哥！你居然偷看！有意思嘛！」趙曦不高興地看向趙旭。

  「我在幫你看清內心。」趙旭無賴地說。

  其實他想過趙曦和韓秦會不會在一起。畢竟兩人天天在一輛車上單獨相處，而且又都不是特討人嫌的人，各有優點，又都有那麼七八分顏值。但兩人一直都沒表示出那個意思。直到前天趙曦遇險，韓秦的表現脫離了一般的同伴該有的樣子。再到今天韓秦外出，趙曦的表現。他才覺得有點意思了。

  當然如果韓秦真和老妹成了，他和鄭伊人間就終於沒有電燈泡了！這個是趙旭私下的小心思。但總體上他還是處於一個哥哥對妹妹的關心，來看待並且處理這件事的。

  「無聊。」趙曦轉過身拿出麥片，倒進鍋里準備煮一下。

  趙旭不再追問，免得把趙曦惹毛了。女孩子嘛，臉皮薄，有些問題點到了她就自己知道了。

  趙曦心裡有些亂，她不願意去想這些東西。就像當初她和鄭伊人提她和趙旭的事，鄭伊人說緩一下一樣：現在沒個安定，朝不保夕，說這些不合適。

  話是這樣說，但該擔心的還是擔心。

  趙曦跟著鄭伊人、沈佳鈺和趙旭走在基地的商業街上，鄭伊人喊了她幾次都沒聽到，不知道走神到哪兒去了。鄭伊人把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她才回過神來看向鄭伊人。

  「那有家賣菜的店，去看看。」鄭伊人說。

  因為留在基地需要貢獻點，在趙曦他們出去的時候，庄朝陽他們拿東西換了一些。

  誰知韓秦他們跟著出任務，基地把扣的貢獻點又退了回來，鄭伊人他們便決定來商業街上找找有沒有什麼蔬菜。

  鄭伊人說的這家是一個門面不到四米寬的小店。小店在門口有個櫃檯攔著，不能進去。蔬菜和水果都放在店裡面的架子上，看上了什麼，可以叫老闆拿。

  因為火山噴發，銀方鎮的溫度比C省高不少，而隨著遠離火山，溫度逐步降低。北山基地離火山大概六七十公里，溫度在零度左右。架子上的蔬菜都是凍上的。

  趙曦一看蔬菜的價格，倒吸一口冷氣，蘋果30貢獻點一斤、土豆25貢獻點一斤、西紅柿30貢獻點一斤、四季豆50貢獻點一斤……趙曦他們剛才經過官營的糧店，大米也才6貢獻點一斤。

  而現在北山基地需要勞動力最多的地方是修建圍牆，需要把已經修好的圍牆加高到十米，這個薪資是每天10貢獻點左右。

  雖然蔬菜本就不如糧食容易保存，現在也是吃一點少一點，但這個蔬菜的價格也太貴了！不知道基地里有多少人吃得起。

  鄭伊人買了一顆大白菜，62貢獻點；兩個洋蔥33貢獻點，手上貢獻點就用完了。

  回到街上，趙曦回頭看了眼看的人很多，但買的人很少的蔬菜店，有些擔憂：如果不儘快培育出能在黑暗中生長的糧食和蔬菜，在存糧消耗得差不多外面又找不到吃的后，這裡的秩序會迅速崩塌。

  「伊人姐，昨天你說的基地已經培育出現在這種情況下能生長的蔬菜嗎？」趙曦小聲問道。

  鄭伊人搖頭：「不是培育出黑暗中能生長的蔬菜。植物都是吸收各種光進行光合作用。聽說農學院利用紫外線燈、紅外線燈這些在培育植物。不過光照強度這些還在研究。目前有植物發芽，但能不能長成成株還有待時間的驗證。」末世前農業也有利用各種人工光增產的，但沒有一個能完全脫離開自然光。現在在陽光完全沒有的情況下要重新培養植物，任重而道遠。

  商業街上人挺多，兩邊的店鋪賣什麼的都有，除了沒有光亮外，大體看著和末世前沒什麼區別。

  不過街上有很多持槍的武警在維護秩序，而趙曦也看到了不止一家賣冷兵器的店鋪。

  走到商業街盡頭，趙曦看到了第一家亮著燈光的店面。看著像是以前的銀行改建而成，招牌寫著「任務大廳」。可裡面人太多了，擠得像沙丁魚罐頭。趙曦他們在外面看了幾眼沒進去。

  出了商業區就看到三輛運水車開進住宅區。住宅區路兩邊排著隊，人們提著桶或鍋等在路邊，還有警察維護秩序。

  「這是停水了？」趙曦納悶。

  「打的水井很多都不出水了。據說可能是地震改變了地下水分佈情況。」鄭伊人解釋，昨天他們出來也遇到了基地送水。

  趙曦這才想到用水問題。前天晚上他們才到，昨天一系列事壓根沒想到這個。只知道他們住的房屋廚房裡有個水槽，一直是滿的。

  看著一輛車停下給排隊的人接水，另外兩輛車繼續前進，趙曦問：「這麼大的基地前面都是用井水？」一百多萬人，要打多少口井？

  「基地里倒是有條河，也沒斷流，現在河水看著也清澈，但據檢查裡面病毒量太大，不能喝。」鄭伊人說。

  「啊？」趙曦看向鄭伊人，什麼病毒？

  鄭伊人帶頭繼續向在商業區和住宿區間的停車場走去，趙旭說：「導致生物變異的病毒。」

  「昨天你回來時我已經和阿旭講過，你沒聽到。」鄭伊人解釋，「現在病毒可以說到處都有，泥土中、水中、空氣中，只是濃度多少的問題。據基地方面說，是成為進化人還是變異人，主要是看人體的抵抗力。所以抵抗力弱的老人、小孩和小部分生重病的青壯年變成了變異人。但如果進化人身體中病毒一直增加，過了身體能承受的臨界點，也會迅速變為變異人。據說在基地建立后，已經出現了十幾起進化人變成變異人的事了。」

  趙曦不敢相信地看著鄭伊人，這個消息太讓人震驚了！

  她又看向沈佳鈺，沈佳鈺點點頭說：「雖然機率並不高，但確實有這種情況。變異前同樣會出現發燒和迅速消瘦的情況，而且從出現發燒到變異不超過三個小時。現在還沒找到病毒濃度的臨界點，也還沒找到降低濃度的辦法，不管是水中的還是人體中的。」據說將水煮開對病毒的消殺作用不大。

  也就是說，其實身邊的每個人，包括自己都是個不□□！

  趙曦一時有些懵，她覺得老天爺簡直就是玩人呢。

  鄭伊人理解地看了兩眼有些發直的趙曦一眼：昨天知道的時候，一向涵養很好的她都忍不住在心裡向老天爺比了個中指。

  回到住處，下午趙曦和趙旭他們在沈卓的指導下進行訓練。

  趙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沈佳鈺一起訓練的緣故，沈卓聲音挺柔和，指導得極有耐心。她一對比韓秦的指導，覺得要不下次訓練她到沈佳鈺這邊來？

  晚上，鄭伊人跟著沈佳鈺學習醫學知識。趙曦蹲在客廳的火堆前拿根木材翻著火堆。

  「再翻火就要熄滅了。」趙旭坐在椅子上玩著趙曦手機里的單機遊戲說。

  「伊人姐都在繼續學習，你就在這玩遊戲？」趙曦把手上的木柴放進火堆，又往裡面添了幾根木柴，坐到趙旭身邊。趙曦的手機里有以前下的幾個單機小遊戲，如「我的世界」、「憤怒的小鳥」之類的，末世后全靠這些放鬆下緊張的心情，也打發下時間。

  「比起奶媽，我更適合暴力輸出。」趙旭盯著手機說。

  還算有自知之明，趙曦暗道。不過，自己要不要學點什麼呢？大學趙曦學的漢語言文學專業，古文學方向，在現在一點用也沒有。她覺得需要找一下自己在團隊里的定位。

  鄭伊人和沈佳鈺是醫生，韓秦趙旭他們是武力，後勤則主要是王樹翰在管，就剩下她一個閑人。她突然覺得自己像國師，平時被供起來，然後時不時對皇帝說「皇上，五星聚舍，大凶啊~」、「皇上，熒惑守心，大凶啊~」、皇上，四星連珠，大凶啊~」……趙曦想著覺得好笑，忍不住自個兒樂了起來。

  趙旭莫名其妙看著突然笑起來的趙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