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選擇與後果

  突然，一個矮小的身影從樓上衝下跑出大門。趙曦和趙旭都沒反應過來，身影跑出一二十米后，趙旭跳起來，衝出去追上並把他抱起——是李智斌。

  李智斌被趙旭抱住，使勁掙扎著大叫道：「放我走，你們放我走！」

  不過以趙旭的力氣，李智斌哪裡掙脫得了，他被強行抱回房裡。

  大家聽到李智斌的叫聲從樓上都走了下來。

  「這小鬼，什麼時候跑出去的？」沈卓看看李智斌又看看王樹翰。

  韓秦他們出任務后，李智斌被交給王樹翰照顧，結果他這麼不小心，居然讓小孩在眼皮子底下溜出去。

  王樹翰有點尷尬，剛才李智斌去洗手間，他沒跟著。聽著聲音確實進洗手間，他就把注意力放回面前的地圖上，誰知道這小孩居然虛晃一槍。

  「小斌，你出去想幹什麼？」鄭伊人走到李智斌面前半蹲下問。

  李智斌看所有人都圍住他，安靜下來，低下頭不說話了。

  然後不管誰和他說話，他都不搭理，只是埋著頭。

  所有人都摳腦袋，這麼個半大的孩子，沒人知道該怎麼打交道。不過真要大家24小時不離眼的看著他也不現實，趙曦心裡嘆口氣，只能拜託糰子了。

  在糰子控訴的眼光下，趙曦許下許多好吃的，終於讓它勉強跟在了李智斌身後。

  睡在床上，趙曦想著不知韓秦他們怎樣了，有沒有遇上危險。北定市那邊還是讓她覺得不安，可朗坤市那邊什麼感覺都沒有。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來。

  在趙曦想著韓秦的時候，韓秦也念著她。

  從容地把沒過期的抽真空雞腿、滷蛋這些放進背包，出超市時還不忘提上兩箱牛奶，韓秦回到越野車上。路邊躺著五具變異人屍體，都是車子開到這裡時，被聲響吸引過來的。

  「走吧，回去。」韓秦對等在車上的庄朝陽說。

  這朗坤市確實如情報所言，變異人大部隊消失。據韓秦他們探查，變異人應該是往東邊去了。現在市裡的變異人只有正常的幾十分之一，而且都不算強，韓秦他們應對很輕鬆。而因為還沒有大部隊到市中心搜羅過物資，這裡各種物資十分充裕。韓秦想，要是趙曦有跟過來，看到這麼多吃的可以隨意拿，應該會很高興。

  回到臨時駐點，韓秦把帶的吃的給大家分分作為宵夜。大家吃著東西，等著所有小隊回來，匯總各自探到的情況。韓秦吃著雞腿想不知道趙曦他們在基地怎麼樣？現在應該睡了。似乎她很喜歡喝牛奶，撤離的時候路過超市可以多給她提幾箱，再多拿點奶粉。

  趙曦夢到自己在海上，波濤洶湧。船顛簸得厲害，她一個沒抓穩，馬上就要被拋進海里！

  「小曦，醒醒，地震！」鄭伊人被「哐哐」聲驚醒，感覺床和牆都在搖晃——地震！

  趙曦一下坐起來。

  鄭伊人一邊穿衣服一邊說：「穿衣服，出去！」

  趙曦回過神，趕緊穿上外套和外褲，兩人推開門時看到上樓來叫他們的沈卓，這時趙旭也打開房門，大家一起跑出房屋。

  村子里所有人都到空地上。旁邊房屋壯實小夥子明朗，是衛悠下屬，看他們出來走過來說：「可能是火山的原因，這一個月已經地震四五次了。」

  地面晃得不算太厲害，至少大家在地上站穩沒問題。趙曦俯身抱起糰子。糰子「嗚嗚」地輕聲叫著，看向她的眼神滿是驚恐。

  「沒事，是地震，我們都經歷了好多次了，記得嗎？」趙曦摸摸它的頭，抓抓它的下巴，安撫道。

  「我們在C省也遇到幾次地震。」趙旭說道。

  「C省西部原本就是地震多髮帶。」明朗站在趙旭邊上掃過被王樹翰抱著的李智斌、被沈卓攬著的沈佳鈺、抱著狗的趙曦和靠在一起的趙旭鄭伊人，心中點點頭，都還比較鎮定。

  「現在那邊火山也不少，我們在山頂看到遠處幾座火山。」趙旭說道。

  「這邊差不多，我們探查到的近期可能爆發的火山，往西兩百公里還有一座。北邊也有。彗星這麼一撞，地殼全活起來了。」明朗說。

  幾句話功夫，地震停了下來。

  趙曦忍不住看向前天爆發的火山的方向，按理說幾天時間裡應該不會爆發第二次，但她現在對那邊感覺不太好。

  看到地震停了，大家都回到屋裡。

  剛才跑出來也不是所有人都穿了外套的。如王樹翰和李智斌，兩人只穿著保暖內衣就跑出來了，正凍得瑟瑟發抖。雖然現在是7*24小時全黑，但晝夜溫差多少還是有的，這會兒的溫度趙曦估計是零下三四度。

  趙曦餘光看到趙旭抱著鄭伊人親了親額頭，想調侃兩句，又一想大晚上都被驚嚇一場，算了。回房間，時間是5:27，她又縮回床上，想著不知韓秦那邊震感強不強烈。

  這時她聽到外面有動靜，又起來拉開窗子，看到村子里有幾棟屋裡的人被聚集在一起，登上卡車。趙曦不由自主將目光放在在房屋間空隙中閃過的幾個高大身影上。只可惜被前排房屋遮擋，那些身影偶爾才能看到，趙曦目光追隨著他們，想著：那些有一層樓高的人，就是衛隊提到的巨人化的人嗎？

  看著裝滿人的卡車開出村子，趙曦把窗戶關上。

  「外面的人是被派到住宿區進行地震后搶險，據說有幾棟房屋因為地震垮了，不少人被壓在裡面。」鄭伊人進來正看到趙曦關窗戶的動作。

  「今天的地震並不大。」趙曦說。

  「聽說原本就是危房。北山市原本有人口四五十萬，現在卻住進一百多萬人，住房有些周轉不開。以前地震造成的危房基地方面肯定是不準住人，但架不住房屋緊張，又有人不信邪。」鄭伊人搖頭。

  其實不止是住房，基地現在各種問題不少，只是在曹軍長鐵腕治理之下，目前還算安寧。

  「基地食物真的充足嗎？食用水夠嗎？各種生活用品呢？伊人姐，我想不出在現在的情況下，基地要怎麼長時間維持一百多萬人的生活。」趙曦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小聲說。

  鄭伊人沒回應趙曦，因為她也想不出。

  補了個覺起來，大家在趙曦的提議下，整理著車隊的物資：把該洗的洗了，該清掃的地方清掃了，又做了一些方便速食的餅，然後把水箱充滿。

  庄朝陽他們是下午回來的。車隊回來時沒看見韓秦，庄朝陽說他和衛隊向曹軍長復命去了。

  趙曦他們圍著庄朝陽問一路的情況。庄朝陽大致說了下，聽到朗坤市大多變異人向東去了后，大家都很疑惑。

  確認沒人受傷，趙曦也放下心來。

  庄朝陽他們帶回不少吃食，說到有一個城市的物資放在那等人去拿，大家都有些興奮。

  但趙曦卻隱隱不安。

  韓秦回來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大伙兒聚在客廳猜著朗坤市的變異人去哪兒了，為什麼會離開。

  看到韓秦回來，王樹翰問：「曹軍長沒要求我們留下吧？」

  「我轉述了大家的想法，曹軍長表示理解。」韓秦回答。像他們這樣的精銳，全國也就千來人。萬里挑一說不上，但千人挑一是有的，哪個長官不想納入麾下。但如果不是讓他們心甘情願留下來，而是強迫，一方面沒法時時看著他們，另一方面還得擔心他們使壞，得不償失。

  「那可以研究接下來的路線。我們現在已經在首府的輻射圈。」王書瀚說。

  「N省呼倫市和L省都在首府東北邊。」鄭伊人看著地圖說。

  韓秦他們來首府原因不同：

  趙曦趙旭是到首府來找父親的。

  不過其實趙曦他們都沒報什麼希望，沒變異的老人太少了。

  鄭伊人要到L省找父母。但因為他們家所在D市是海濱城市，人都已經向內地撤離，因此需要先打聽D市的人撤離到哪兒了。

  巴牛寺爾是N省呼倫市人，那邊是少數名族聚集地，人口密度不大，老齡化不嚴重，他老婆孩子活下來的機率很大。

  馬峻和徐哲老家都是沿海的省份，當初的大撤離，誰都不知道家人撤到哪裡了。因此都先跟著到首府，找到能安定下來的地方再說。

  王書瀚父母都不在了，老婆在首府，因此也跟了過來。

  至於韓秦是跟著趙曦他們，庄朝陽跟著韓秦，這兩人無所謂到哪。

  「先找個可以安定下來的地方吧。畢竟如果真找到了人，總不能大家一直這麼到處流浪。」趙曦說。

  「聽說首府不少人撤到N省的大草原上。」庄朝陽說，這次跟著衛悠他們出去，從他們那打聽到的消息。

  「蒙哈市附近有軍事基地，聽說當初很大一部分部隊帶著人準備撤到那。我們可以去看看。」徐哲也打聽到一些消息，說道。

  N省啊，趙曦他們對那邊不熟，大家看向□□。

  巴牛寺爾把筆記本電腦拿過來，看著地圖說：「蒙哈市那邊只是有駐軍，軍事基地主要在N省西邊，但那邊大多是荒漠，沒有支撐大量人口生存的物資。不過到蒙哈市還真有可能，」□□把電腦轉向大家，一邊用滑鼠比劃一邊說，「蒙哈市附近主要是草原，東邊有森林。整個地方面積二十多萬平方公里，比首府都大，但人口剛過百萬，而且老人佔比不高，變異人威脅不大。」

  「可這樣說能提供的物資也不多吧。」趙曦提問道。

  「這就要看過去了多少人了，以及他們認為主要的威脅是什麼。」□□說。

  「那兒變異動物可不會少。」趙旭說。

  「正好提供肉食了。」庄朝陽說。

  趙曦想了下，看向韓秦，韓秦也正看著她。她愣了下，說：「要不就先定下去蒙哈看看。正好呼倫市在蒙哈市的西北邊，看地圖先到呼倫再向東邊到蒙哈。」

  大家看了下都沒意見。

  「從這到蒙哈市需要從西邊繞過首府，先向北到呼倫市，這一段直線距離近七百公里，而從呼倫市向東到蒙哈市直線距離近八百公里。」鄭伊人看著地圖說。這一路基本都是國道，出了首府圈後人煙漸少，希望一路能順利。

  「那今天大家早點休息，明天早點出發。我總覺得這裡不能久留。」趙曦說。

  韓秦點點頭，出門去找衛悠說他們明天一早要離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