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選擇與後果
躺在床上，趙曦發現自己失眠了，翻來覆去睡不著，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她爬起來開始穿衣服。
鄭伊人也沒睡著，聽到動靜翻身朝向趙曦，看到她穿衣問：「小曦，怎麼了？」
「不對勁，我心裡怕得很，肯定有什麼要發生了。」趙曦穿好衣服往屋外走去。鄭伊人看到趙曦起來也開始穿衣服。
趙曦敲響趙旭和韓秦的房門，幾秒后韓秦就把門打開，他們還沒睡。
「很不對勁，我覺得有事要發生，我們應該離開這。」趙曦對韓秦說。
韓秦聽到趙曦的話側身對趙旭說：「把大家都喊起來，做好隨時出發的準備。」
「跟我去找衛隊。」韓秦又對趙曦說。現在已經是宵禁時間，沒有通行證根本沒法出去。況且北山基地有一百多萬人，如果真有危險肯定要給他們警示。
「緊急程度如何？」一邊下樓韓秦一邊問道。
「火山已經在蓄勢的最後階段，隨時可能爆發。」趙曦說。
韓秦聽到這個心也緊了緊。北山基地可能有的危險，最大一個就是北定市的變異人，其次是火山和地震，最小的是變異動物。不知道趙曦感覺到的是哪一個，不過北定市的可能最大。
這時衛悠還沒睡，看到韓秦帶著趙曦找他挑了挑眉。
韓秦把衛悠拉到一邊，嚴肅地說：「衛隊，有很大的危險在逼近北山基地，必須馬上組織所有人撤離。」
衛悠一聽有些吃驚，他看了眼韓秦，也嚴肅起來，問道：「你怎麼知道？」
韓秦指著趙曦說：「趙曦能感知危險，從C省到S省沒有出過錯。」
「衛隊，我覺得可能有很大的危險會降臨北山基地。」趙曦點頭說道。
衛悠看向韓秦，覺得他沒在開玩笑，況且韓秦也不是會拿這麼大事情開玩笑的人。不過如果只是一個人的感覺的話，有點麻煩。
他又打量了下趙曦說：「你們跟我去找曹軍長。」
雖然已經比較晚了，但聽到衛悠有事，曹軍長還是很快見了他。亮了盞昏黃的燈的書房裡，只剩下他和衛悠三人。
曹德平軍長是一個看起來很嚴肅的中年人，聽到韓秦說有危險，而且危險是趙曦感覺到的，不太相信。
「軍長，韓秦不是亂來的人。」衛悠說。
曹德平拿出一根煙點上，說：「我相信你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但同樣的，要一百多萬人撤離也不是開玩笑。你們說感覺到有危險。危險從哪裡來？級別是怎樣的？是不是就到了必須全員撤離的地步？這些都需要驗證。否則誰都可以說感覺到有危險，就要求做這做那，那不就亂套了！」
這話說得有點重。其實韓秦也明白，只憑趙曦一句話，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要曹軍長做出這麼大的決定，很難。只是這麼一百多萬條人命，他沒法看著不管。
「曹軍長，雖然我沒法感覺到是什麼危險，但我能感覺到危險源在北邊。北邊能威脅北山基地的主要兩個，一個北定市變異人，一個活火山。不過我們距離火山有近一百公里，除非超級大爆發，否則應該不會對整個基地造成致命威脅。」趙曦看著曹德平認真說。
「你覺得危險來源於北定市的變異人？」曹德平問。
「這個可能性最大。」趙曦回答。
「我可以馬上派人過去看下。」曹德平說。
趙曦臉色變了變，忍不住說：「如果危險真來自北定，那被派去的人很可能無法活著回來！」
曹德平平靜地看著趙曦問：「那麼你怎麼證明危險來源於北定市。」
不得不說長期位高權重形成的氣勢，讓曹德平的目光給了趙曦很大壓力。
趙曦臉色更白了些，她努力回視曹德平：「你可以把我們一路到S省的說有人叫過來問，他們都能證明如果我感覺到有危險，那危險必然會發生！韓秦曾經不信過，結果我倆差點死在幾頭巨大化的黑熊手上。庄朝陽他們開始也不太相信，結果我們遭遇到巨大化的金錢豹群襲擊，死了兩個人。其實我們可以不說基地有危險，我們自己想辦法走了就是。但是這有一百多萬條人命。末世后死的人夠多了，我們希望大家能活下來。」
其實趙曦覺得這些說服力不大，畢竟都是一面之詞，但她也拿不出更多證據。
曹德平微微搖頭：「這涉及到的不是你們十幾個或者幾十個人，而是上百萬人。不可能拍腦袋做決定。」
「請軍長馬上安排人去探查情況。另外希望能讓我的團隊現在離開北山基地。」韓秦說。
曹德平皺眉看著韓秦。
韓秦看著他說：「我不確定在派人核實危機來源的時候，危險會不會爆發，會不會來不及撤離。我得對我團隊的人的生命負責。」
曹德平臉往下沉了點，右手夾著煙，指指韓秦。說實話，韓秦說他要跑路，讓曹德平非常不高興，但他知道其實這也是韓秦在告訴他，北山基地真的有危險。
他重重吸了一口煙后把煙頭按到煙灰缸里，說：「行，讓你們走。衛悠，你給他們拿張通行證后回來。」
韓秦看見趙曦臉色一白還有些不忍，心中嘆了口氣。他試探著輕輕攬住她的肩，把她帶出書房。
趙曦被韓秦輕推著出了書房，不安地看著衛悠問道：「衛隊，曹軍長不會叫你們去探明情況吧？」
衛悠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把曹軍長的吩咐給等在外面的秘書說了一聲，看秘書去辦通行證后，轉身看向趙曦：「沒事，你們先走。如果探明了真有危險，曹軍長會安排大家撤離的。」
趙曦看向韓秦，滿臉的擔憂和難過。韓秦心中嘆氣，其實曹軍長這樣做正常情況下是正確的，而他們誰都沒法證明現在是不正常情況。
看韓秦沒有表示，趙曦又看向衛悠強調道：「衛隊，現在北定市的情況真的很危險。」
如果是讓不認識的人去探查情況，趙曦會惋惜有人會失去生命。但現在被派去的可能是認識的人。而且衛悠給趙曦的感覺鮮活而深刻：一個有點兵痞氣息的強者。如果衛悠犧牲在北定市，她會很難過。
「放心。」衛悠說。
韓秦揉揉趙曦的頭髮，看到趙曦有些黯然的神色，心中嘆息了聲。
拿到通行證后，衛悠叫人送他們回去，韓秦站在車邊給衛悠行了個軍禮。
「喲，這麼嚴肅幹嘛，又不是以後見不到了。」衛悠重重拍了下韓秦的肩膀說。
「衛隊……」韓秦覺得也沒什麼需要叮囑的，大家都是明白人。
「首府附近基地不少，但大多是小型的，而且治理得也不算好。如果你們要找落腳處，往首府北邊或者西邊走吧。再遠點可以去蒙北基地，大致情況我給你說過」衛悠說。
「好。」韓秦點頭。
趙曦坐在車上，看韓秦和衛悠道別，心裡堵得慌。她明知道災難即將到來，可是卻幫不了幾個人。
回到住處的路上韓秦和趙曦都沒說話。而庄朝陽和趙旭他們已經收拾完東西，韓秦他倆回來后即可出發。
車隊出了北山基地北門，趙曦忍不住回頭看基地，有些沮喪。
在韓秦他們從北門離開北山基地時，衛悠也帶領三個小隊十七個人從南門出去直奔北定市。
為了阻止北山基地的人靠近北定市，同時也為了能阻攔北定市活屍往北山基地，北山基地修外面圍牆的時候，同時也把北山和北定之間大一點的道路全部修了圍牆堵上。
這也導致現在衛悠他們要最快到北定市，只能全走野外。
衛悠的車隊除了四輛越野車，還有一輛輕卡。輕卡上裝了熱氣球，這個原本是地質公園旅遊項目的，早早被物資搜索隊收集起來，現在主要在偵察北定市情況時用。前幾天火山情況不對，熱氣球已經有一周多沒有飛上天了。
根據今天風向，車隊顛簸了兩個多小時來到以前確認的升空點之一。
這是北定市郊區一個小山坡下的工廠，距離高速路收費站不到兩公里，周圍兩三公里大多是農田和小村莊。工廠距離北定市市中心大概十四五公里，熱氣球升上高空后，視力進化者用上軍事望遠鏡，能看清楚市中心變異人的分佈情況。
不過隨著變異人的進化，現在用熱氣球也成了個危險的活。
大概十多天前的一次升空中，熱氣球還在低空時引來了變異人。雖然熱氣球上的人及時發現，並通知大家撤離，但熱氣球上的人卻沒能及時下來。
一起出任務的人脫離險境后回看熱氣球，熱氣球上的人已經割斷了連接在地上的繩子，飄向了北定市方向。後來大家根據熱氣球飄向，在遠離北定市中心的另一邊搜索，沒有找到降落的熱氣球。
而對於熱氣球為什麼在升空中會被發現，大家推測變異人進化程度高以後，視力恢復。正好那一群變異人在可以看到在熱氣球升空的地點，而熱氣球點火升空時的火在一片漆黑中太過顯眼，吸引了在遠處的變異人靠近。
因此這次升空的地點除了考慮了遠近、風向外，也考慮到這個不太高的山包也能遮擋一部分來自北定市方向的視線。當然，這也就導致如果他們要觀察到北定市區內部情況，需要熱氣球上升得高一點。
衛悠派出兩組人確認四周安全，同時讓人把熱氣球放在地上充氣。
四五分鐘后熱氣球開始升空，衛悠也不由自主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