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選擇與後果
大概十分鐘后，省道橫跨石頭河向北而去，韓秦開車上橋過河。
七八分鐘后，緊跟跟在韓秦車子後面的越野車突然加速和韓秦他們的車平行。後排放下車窗，一個穿著厚棉襖的十三四歲小姑娘對放下車窗的衛悠說：「衛隊，我聽到後面有些亂。」
韓秦看向趙曦，趙曦心頭一緊搖頭說：「我沒什麼感覺。」她想，別又是像山谷那樣，
「行，知道了，你們歸隊。」衛悠對小姑娘說。
看著車子減速再跟到韓秦他們後面，衛悠對韓秦說：「那個小姑娘叫賀梓欣，是目前我們發現的聽力最好的人。停一下，後面出事了會有車開上來。」
「我覺得我們最好繼續走，比剛才的速度稍微慢點就行，但不要停下。」趙曦說。
衛悠看了眼趙曦說：「行，繼續走吧，開慢點就行。」
韓秦稍微放滿了點速度繼續前進。大概十三四分鐘后，一輛越野飆上來和韓秦他們地車平行著開。
兩車都放下車窗，衛悠的下屬朱海文對他說：「衛隊，很多進化魚從河裡爬到國道上，有的車碾在魚身上打滑，好幾輛車的輪胎被弄破了。」
「沒人下車吧？」衛悠問。
「雖然已經提前提醒，但還是有少量人下車受傷。」朱海文說得也很無奈。以前在清掃基地周邊時遇到過這種進化魚，只要不近距離糾纏危險度就不大。
「聽彭師長安排進行救援。讓其他的車都不要停，等到了遠離河岸的地方再說。遇到魚的有多少車？」衛悠問。
「只有在最前面的三四百輛沒有遇到。」朱海文說。
衛悠一聽皺起了眉頭，這有點麻煩。他對朱海文說：「我們馬上提速，你也回去告訴他們加速前進，開車時注意避開那些魚，不要和魚糾纏。其他的聽杜師長和彭師長的指揮。」衛悠看到朱海文他們調轉車頭后把車窗升起來。
庄朝陽奇怪地問：「衛隊？那些魚是怎麼回事？不需要大家去處理嗎？」
「進化魚陸地上動作不快，但很難纏，只要快速離開有魚的區域就行。它們追不上的。」衛悠說。
「衛隊，能介紹一下這些魚嗎？我們以前在C省沒見過，還是過了來見到過一次。」趙曦問。
衛悠介紹道：「那些魚有三個特點：第一，魚鱗會分泌粘液而且十分堅硬，冷兵器砍上去容易打滑；第二，有部分魚的背鰭有變化，每一根都能當作針射出，並且每一根針是中空的，裡面充滿了有麻醉作用的液體；第三，進化出了兩到三排牙齒，而且非常鋒利。
但這些魚在陸地上他們動作很慢，因此當感覺到有動物靠近河裡時，它們會等到動物在河邊喝水或者很靠近水邊時發出背上的骨針。而當它們感覺到動物長時間在河邊卻沒有靠近河面時，它們就會上岸主動靠近獵物併發出骨針。」
好在這些魚的骨針並不能刺穿輪胎，因此只要人在車上，問題就不大。麻煩的是這些魚會爬滿道路，讓車沒法前行。如果車碾在魚身上，輪胎很容易打滑。因此在魚鋪滿道路前快速通過出現進化魚的區域，是相對較好的應對方式。
庄朝陽突然想到一個現實問題：「衛隊，那些魚味道怎麼樣？」
衛悠瞥了他一眼：「臭不可聞。」看到庄朝陽不相信的樣子，他又強調了一下：「至少北山基地附近的進化魚現在沒人能吃得下。」
趙曦正想接著問問題，心中一陣陰影飄過。她不由自主地看向前方，前面二三十米的地方有個岔路口。
「右拐，進小路。」趙曦說。
「前面有什麼嗎？」庄朝陽聽趙曦這麼說不解道。他拿出電腦研究地圖。
「小路進去後有路吧？」趙曦問。
看著韓秦把車開進小路，後面的車也都跟著右轉進來，庄朝陽趕緊看地圖：「有路，就是有些繞，沿著山七繞八彎的。」
他不停把地圖放大縮小查看路線情況，突然瞟了眼衛悠，用驚訝的語氣對趙曦說：「小曦，你真神了，剛才不轉彎的話，前面五六公里就是野生動物公園。這麼一轉彎雖然繞了些，倒是把動物園避開了。」
「前面五六公里是野生動物公園？」韓秦和衛悠異口同聲地問道。
「可能沒法完全避開。」趙曦接著說道，「我沒有特別危險的感覺，但對有的野生動物來說，二三十公裡外的氣味都可能聞得到。我們這又是這麼長的隊伍，如果還有動物在那一片徘徊，要完全避過很難。」比如熊，三十公裡外的獵物氣味都能聞到，現在進化后可能更加可怕。而且她既然剛才覺得有危險，就說明動物園那個方向可能真的有動物還在那。
衛悠按了按太陽穴，把窗戶放下，給後面的車手勢，讓後面小心進化動物。而這個危險的預警會一輛輛車傳下去直到整個車隊。
「大概三十五公里的山路，有一個鄉兩個村。然後就能上國道，沿著國道往西北方向到李家莊市后，有高速和國道一路向北直接到N省的呼倫市。」庄朝陽說道後面的路線。
「我看下地圖。」衛悠找庄朝陽要電腦。
把地圖放大看了下接下來的路況，衛悠計算了下說：「兩公里后是上峪村，在那停一下。後面被進化魚襲擊的車輛和人員需要處理。」
「你覺得沒有危險？」衛悠看向趙曦問道。
這個……趙曦只覺得現在對她沒有太大的危險。她回頭看向衛悠說：「衛隊，我只能感覺到對我自己的危險。」
「你們有多少輛車？」韓秦問。
「3712。」衛悠答道。
「這麼多車上峪村停不下吧。」庄朝陽插嘴道。剛才他看地圖，這個村子加上周邊的田地也不會超過一平方公里，除去房屋佔地后，剩餘的地方要停三千多輛車基本不可能。
「剩下的停路上。」衛悠也有些頭疼。
「不要停太久了，最多半個小時。」趙曦有些擔心地說。但她懷疑半個小時讓三千多輛車全部停下的時間都不夠，
幾分鐘後到了上峪村，這裡一小半的房屋都倒塌了，趙曦看到路邊有不少屍骨，像是人的，但骨頭上只有一些肉渣，她弄不清是變異人還是進化人的屍骨。另外還看到四五具巨大的動物殘骸，看來有很多進化動物光顧過這裡。
衛悠在村口讓韓秦把他放下，他告訴後面的車在這休整半個小時。
安排了指揮後面的車進行休整的人，衛悠站在一邊等最後面的車開上來后看下情況。
韓秦把車停在前面的道路上，沒進村子，北山基地車隊的人按照指揮把車開進村裡停下。
等趙旭他們開著房車停在越野後面，趙曦他們到了房車裡進行休整。
昨晚睡了不到四個小時，剛才神經也一直比較緊繃，現在稍微放鬆下來，睡意一下湧上腦袋，趙曦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
「我睡二十分鐘。」她用手機調上震動鬧鈴，幾乎是閉著眼睛走到床邊，躺在床上順手拉過一床被子蓋上就睡著了。
韓秦見狀對大家說：「狼牙值守，其他人都休息二十分鐘。」
衛悠來的時候就看到庄朝陽在車外東張西望。
「你們韓隊呢？」衛悠問。
「都在休息呢。」庄朝陽朝車裡努努嘴說。
衛悠從窗子看了下房車裡面說：「不錯呀，嘿，我們走的時候怎麼沒弄幾輛房車！」
「衛隊，休息一會兒？最後那輛房車還有空床。」
「算了，馬上就要走了，我到越野里去坐會。」衛悠擺擺手到越野後排坐著閉目養神。
鬧鈴響起時趙曦艱難地睜開眼睛，爬了起來，鄭伊人也醒了過來要起來，趙曦攔了她一下：「伊人姐，你再睡會，走的時候我叫你。」
鄭伊人搖搖頭說：「等會還可以在車上睡。」她陪著趙曦下車。
車隊的車密密麻麻的停在田地里，還有不少停在路上。什麼車都有：小轎車、SUV、長途客運車、貨車、麵包車、重卡、房車，還有不少軍車。大多數人都在車上打瞌睡，少量人在車下活動活動。說話的人不多，大都壓著聲音在交流，三萬人在的場所竟然算得上安靜。
村子里的房屋有人進出，看起來像在搜索物資。不過進出的人手上都沒拿什麼東西，看來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物品。
趙曦看到不遠處男的女的各自排隊，在五個圍起來的草垛後面方便，不由皺起了眉頭。她問庄朝陽衛悠在哪。
在越野車上找到衛悠，對方正閉著眼睛，趙曦打開前車門小聲喊道：「衛隊。」
衛悠睜開眼看向她。
「衛隊，我看到大家在外面方便，走之前排泄物要處理好，不能就那麼放著。」趙曦說。她倒不是出於衛生角度考慮，而是糞便的味道完全是在告訴進化動物，這裡曾經有過大量動物聚集。
「放心，專門挖了坑，走的時候一埋就行。」衛悠點頭說。
趙曦點點頭，然後關心地問「那些被魚襲擊的車怎麼樣了？」
「車出問題了修車，人受傷的包紮。」衛悠說。他說得簡單，但實際受損的車不少，幾乎都是碾在魚身上打滑導致的，甚至有七輛車翻進了河裡。為了救援隨車掉入河裡的人，十幾個人受了重傷，好在以皮肉傷為主，主要是失血有點嚴重。另外還有三四十人昏迷。車隊帶了七輛醫療車，沒想到這麼早就排上了用場，甚至還有點不夠用。
衛悠說起這個時透出了一股不要再追問的拒絕感，趙曦對上了這個信號，沒再問具體情況。
這時韓秦也起來走了過來。
看到韓秦過來鄭伊人回房車去了，趙曦坐到車上回身問另一個問題：「衛隊，我看大家說話都壓著聲音。」
「你說話不也壓著聲音。」衛悠說，他看了眼坐到駕駛座上的韓秦繼續說道，「其實基地一直在防備北定市的變異人。因此演習過兩次如果撤離需要怎麼做。另外基地也一直有派人監控北定市，以前是用熱氣球，後來地質公園那的死火山有近期噴發的跡象，為了人員安全改為在外圍高地上監控。」
「那怎麼沒提前發現變異人的異常？」趙曦問。
「幾個觀察點都離市區遠了點，確實沒發現異常，至少我們去偵察的時候變異人基本還在城裡。不過確實是在集結。」衛悠心裡也在嘆息。如果在趙曦他們見了曹軍長后就開始撤離，全基地的人應該都能及時逃離。但現在，他不確定。
「變異人在集結？」韓秦問道。
「對，『千里眼』看到大部分變異人已經集中在東北方向，少量還在向集結地點靠近。而且看到了疑似作為頭領的高度進化變異人。」衛悠沒有說的是他估計集結完畢后變異人就會向北山基地進發。而變異人長距離行進的時速快的可以達到30公里，而且在需要的情況下能保持這個速度長達三四個小時。也就是說從北定市到北山基地，有部分變異人只需要三四個小時，這時候變異人先頭部隊可能已經到達了北山基地。
「高度進化的變異人是什麼樣的？」趙曦問。
「遠看和正常人差不多，背稍微有點駝。」衛悠說。基地里沒有人近看過高度進化的變異人，或者說近距離接觸過的都沒有活下來。
「衛隊，韓隊，時間到了。」郭剛走到越野車外敲敲車窗說道。
「行，走吧。」衛悠對韓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