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 倖存者
對於變異人是否在靠進食加強恢復能力,趙曦偏向於是，只是暫時找不到能對比的證據。
不知是不是炮擊的威力讓高進化度變異人嚇到了，接下來大部分的變異人只圍著冰牆轉,只有少量的還在進行疊羅漢的動作。
趙曦一直守在牆上。她看向牆外,照現在外面的情況，兩三天之內變異人應該無法攻破圍牆,但為什麼她的緊張沒有半點好轉。她仔細感覺了下,覺得和昨晚相比，現在甚至更恐慌了。她此刻有種想立刻逃離城牆的感覺。
「你說你還是很緊張,甚至更緊張了？」郭剛沉吟道。
「對，而且我很迫切地想遠離城牆。」趙曦點頭說。
「你覺得變異人還會在極短的時間裡翻上城牆？」庄朝陽在一邊抱胸問道。
「我不確定,我不知道危險從何而來，只能確定城牆不久後會極其危險。」趙曦說著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她現在真有點頭皮發麻，全身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大家環顧城牆上,再看看城牆下，都冥思苦想危險可能從何而來。
趙曦看著斜坡上送中飯的麵包車,想了下說：「實際上我覺得城裡面也不一定很安全。」
「你是說城裡也有危險？和城牆上的危險一樣嗎？」徐哲問。
「不確定。」趙曦苦笑,這就是她的危險感覺最大的問題之一,只知道有危險，但不知道危險從何而來。她以前一直的策略是遠離讓她感覺有危險的地方，不去深究。
「有讓你感覺安全的地方嗎？」庄朝陽問。
「天上。」她指了下遠處屋頂上的直升機。
「來，我們一條一條理一下危險可能來自哪些方面。」庄朝陽數著指頭說,「第一,變異人攻上圍牆；第二，地震等災害；第三,這城裡的人,第四,進化動物。」
他想了一下，確認道：「有沒有要補充的。」
大家搖頭。
「地震這些，這個我們管控不了，先放在一邊。進化動物，如果有進化動物能靠近這裡十公里內還沒被變異人撕碎，我佩服它。至於變異人……」庄朝陽有些卡殼。
「在廠區那個晚上，有人突然變異。」趙曦突然想到，直接說了出來。
大家都看向趙曦。
「你覺得是會大規模發生變異？」郭剛問。
趙曦愣了下。她剛才只是突然想到了就說了出來，幾乎沒過腦子，但現在仔細一想，真的很有可能發生。
「剛才下意識就說了出來。」趙曦解釋道，「剛哥，以前北山基地有過群體突然變異的事嗎？」
郭剛點頭說：「有，一個片區在三天內有四五十人變異，也因此才確認到長時間使用富含病毒的食物及水，會讓人變成進化人。」實際上現在大家吃進化動物的肉也不算安全，但如果不吃營養會跟不上，這是個兩難的問題。
「五門市的人知道暴露在空氣中的水不能長時間飲用嗎？他們現在喝的什麼水？」趙曦問道。
「我們喝的井水。」一直跟在趙曦他們身邊的李排長說道，「你們說有人突然變異是井水的原因？」五門市一直有人突然變成變異人，但大家都不知道原因。
「是露天的井水嗎？」趙曦問。
「對。」
趙曦等人面面相覷。趙曦他們也不能確認五門市的人飲用的井水是否含有大量病毒，只能說暴露在空氣中的水長期飲用確實不太安全。
「一部分原因是，但暴露在外的井水確實少飲用比較好。」郭剛回到他說。
李排長一聽心下一沉：「你們剛才是在討論可能會發生大面積的變異？」
郭剛抿了下嘴說：「你陪我去找你們的頭。」
在離開城牆前，他吩咐李斌海帶著趙曦到直升機上去，併到四合鄉把相應情況報告給衛悠。
趙曦跟著李斌海上了直升機，庄朝陽和沈卓、徐哲也上來。
看著留下來的謝爍等人，趙曦有些憂心地問道：「剛哥他們不跟著一起走嗎？」
「你覺得安全時間還有多久？」李斌海一邊拉升直升機一邊問道。
趙曦沉默了會說：「大概晚飯前？」
那大概是五到六個小時。
李斌海把直升機速度提到最大，五十分鐘后回到四合鄉。
「你說五門市可能發生大面積突發變異？」衛悠盯著趙曦確認道。
趙曦感覺到一股壓力：「是，只是猜測，但我覺得這是讓我覺得危險的最可能原因。」
衛悠臉沉了下來，指著趙曦說：「你留在四合鄉，李子跟我走。」他走出兩步突然回頭說：「韓秦來了。」然後帶著李斌海走了。
趙曦原本滿懷擔憂，一聽衛悠這麼一說，驚了一下：韓秦來幹什麼？他的傷怎麼樣了？可看衛悠走得匆匆忙忙的樣子，她又不好喊住細問。
「隊長來了？他身體沒問題了？」庄朝陽嘀咕道，他打量四周準備找認識的人問問韓秦在哪兒。
此刻韓秦跟著巡邏的人出去了，趙曦他們只好先回房車等下一步行動的通知。
這時四合鄉物資幾乎已經全部運回基地，但基地里人員並沒有減少，還多了不少看起來就很彪悍的兵哥。寬敞一些的街道上停了不少裝甲車，上面都固定有機槍，看起來像是隨時準備出征。
趙曦向房車停放的地方走去。
「小曦，你怎麼回來了，基地已經確認了五門市轉移方式了？」房車裡趙旭看到趙曦關心地問道。趙曦去五門市，他一直很擔心，但也相信衛悠保證她安全的承諾。現在看她回來，聯繫到這一兩天基地不斷向這派兵，覺得會不會是基地要派人去支援五門市了。
「沒有，五門市可能馬上就有危險。」趙曦說。
「馬上有危險？那可不好辦，基地已經在清掃松平市到五門市道路上的積雪，但也不是一會半會能清理出來的。」趙旭聽趙曦這樣說心裡沉甸甸的。
「走天上。我聽說這次基地去武器庫，找到好不少武裝直升機。」庄朝陽說。
「這兩天確實有不少直升機過來，大概有二十架，不過有的看起來不像武裝直升機，體型也小。如果是民用的，續航能力不行吧？」趙旭說。
「帶油走。現在這情況，走地上根本不敢靠近五門。近百萬的變異人。」庄朝陽指了指房車旁邊的坦克，「就是開著坦克去，也能圍得你動彈不得，只能活活困死在那裡。」
半個小時后，趙曦看到十二架武裝直升機升空朝著五門市的方向飛去。
「直升機里那個是豬吧？」庄朝陽揉了揉眼睛，確認道。
趙曦有些遲疑，她好像是看到有一架直升機窗戶上露出半個豬腦袋。
「用動物的鮮血把變異人引到一塊，再用導彈殲滅。」沈卓猜測說。這些直升機每個都掛有導彈。
「不知道五門市裡的危險到底是不是會集中爆發變異，如果是應該怎麼應對。」趙曦看著遠去的直升機說。
「變異時間雖然短，但還是有個過程，只要提前警惕應該沒問題。」沈卓說。
晚上吃飯的時間，韓秦帶著糰子進房車。
糰子看到趙曦很興奮地向她跑去，跑到她跟前，突然急剎停住，然後轉過身走到窩邊背朝趙曦坐下。
韓秦上下仔細打量趙曦，挑眉說道：「糰子生氣你丟下它。」
趙曦摸摸鼻子，讓韓秦坐在沙發上，給他倒杯熱水，又拿了些在松平市找到的零食放在桌上：「我托衛隊帶給你的東西收到了嗎？你的傷現在恢復得怎麼樣？」
「收到了，恢復得差不多了。」韓秦點頭說，「你要犒勞下糰子，這些天它都在外面尋找植物。」
從車隊進入松平市那天起，趙曦就把糰子留在四合鄉，巡邏的人每天帶著糰子到處尋找植物。她找出從松平市得到的凍成冰的包裝雞腿，在微波爐里划動后熱了下，放進糰子的碗里。
「糰子，雞腿，奧爾良口味的哦。」趙曦摸摸糰子的背，糰子一動不動。
「聞聞，香噴噴的雞腿，糰子這些天的工作辛苦了。」趙曦把碗舉到糰子嘴邊。
糰子扭頭看了她一眼，斜著眼一臉控訴。
「姐姐也一直在工作，只有工作了才有好吃的。如果姐姐不去松原市，就沒有這個雞腿了。好糰子，你最懂事了……」趙曦舉著裝雞腿的碗說。
看著和糰子講道理，然後柔聲安慰的趙曦，韓秦心中鬆了口氣。
「隊長，放心，我和老槍一直幫你看著呢，不會出事的。」庄朝陽看韓秦不錯眼地看著趙曦的樣子，低聲笑道。
「說說這幾天的事。」韓秦收回目光，看向庄朝陽一本正經說。
晚飯後，直升機回來，趙曦走出房車，看到所有直升機上的導彈都已經不見了。
韓秦站在她身邊，看向直升機，輕聲說道：「我一直很擔心……」
趙曦側頭看向韓秦，韓秦一直望著天空。她看了下四周，大部分人注意力都在直升機那，庄朝陽正斜眼看著他倆。對上趙曦的視線，庄朝陽眨下眼睛然後抬頭看向正陸續降落的直升機。
趙曦轉身抱了下韓秦：「我覺得自己這次發揮了一些作用。」她低聲說道。
韓秦回抱她，揉揉她頭上的帽子：「下次我和你一起出去。」
趙曦輕輕頂了頂韓秦放在帽子上的手，然後收回雙臂說道：「不知道五門那邊怎麼樣了？」
「還沒結束，如果不把那附近的變異人數量降低到十萬以下，基地不會派地面部隊過去。」韓秦幫趙曦理了下被他拍低了點的帽子說。這個是基於這兩天在四合鄉聽到的消息判定的。
半個小時后，六架直升機攜帶導彈后再次起飛。
一個小時后，又有十二架直升機也飛向五門市方向。
這一夜直升機沒有停過。
第二天一早，明朗來找趙曦：「隊長讓你今天到五門市去。」
「五門市情況怎麼樣？市區是有人變異嗎？」趙曦問道。
「還好發現及時，沒出大亂子，具體的路上你問隊長他們吧。」明朗說。
「我也去。」韓秦拿出早準備好的背包說道。
「隊長說歡迎韓隊一起去五門市。」明朗聲音帶了點調侃。
庄朝陽他們也跟著一起去五門。
趙曦出門時，糰子難得的上前蹭她的褲腳。她蹲下抱著糰子親了親，然後抱起糰子遞給趙旭，依依不捨的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