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5 章 寒冬

  庄朝陽把裝甲車開到兩輛卡車邊,車頭朝外挺好。沈卓去換他后，他趕緊到載客艙加衣服。雖然剛才韓秦給了他兩件毛衣，但車裡溫度下降了四五十度,兩件毛衣還是有點扛不住。

  「你們要什麼口味的飯？」趙曦蹲在裝食物的大口袋邊問道。

  「我拿了速食麵,我要吃紅燒牛肉麵。」賀梓欣說道。雖然很多人都覺得速食麵聞起來香，吃起來就那樣,可和單兵軍糧比起來,那味道還是要好那麼一點點的。

  「有沒有老壇酸菜？」庄朝陽問。

  「好像有。」賀梓欣也是在小超市隨手拿了幾包。

  「有，哈哈,老壇酸菜就土豆牛肉。」庄朝陽找出老壇酸菜速食麵，又拿了包土豆牛肉自熱軍糧。

  「什錦飯、香菇滷肉。」韓秦對趙曦說,然後大聲問沈卓吃什麼。

  「咖喱雞、孜然羊肉。」沈卓的聲音傳來。

  趙曦自己拿了包黑椒牛肉。她把袋子打開，冷水注入進去等待加熱完畢。

  自熱米飯加熱中，開水燒好了,趙曦看了下從小超市拿的盒裝牛奶，化了不少。

  「梓欣,牛奶要不要？」她問道。

  「不用了,我拿了速溶咖啡。」賀梓欣拿出一條三合一速溶咖啡。

  「牛奶？」趙曦問韓秦和庄朝陽。

  「我要咖啡。」庄朝陽自己從袋子里找出一袋咖啡,「這些塑料裝的東西要趕緊吃，看著裡面的東西都要撒出來了。」

  趙曦把牛奶倒進保溫杯，然後加了點開水，這樣雖然味道淡了點,但至少是熱的。

  突然,外面傳來槍聲，所有人都緊張起來。韓秦三兩步走到觀察口,正要看,就聽到對講機里傳來聲音：「在清理受傷的變異人,大家不要緊張。」

  把觀察口調轉方向，韓秦看到高研究員正在變異人屍體堆里仔細查看，兩個兵哥跟在他周圍清理剛才沒清理到的還有活性的變異人頭部。

  自熱飯熱好后，韓秦把沈卓的飯給他送過去，也給他送去一杯咖啡，然後坐在趙曦身邊開吃。

  「韓隊，車隊的彈藥還夠嗎？」賀梓欣問。她感覺僅他們車剛才就至少發射了二十枚炮彈，不知道炮彈還夠不夠，如果再遇到一次這樣的圍攻，車隊能不能支撐過去。

  「再來一次沒問題。」韓秦說。這個型號的步兵戰車載彈量四十枚，自動裝彈機里有二十二枚，這次全部打了出去，等一下要把彈藥箱里的填充進去。而且卡車上也還有一點炮彈。至於子彈，這次帶的很多。

  「你們以前訓練過幾次開裝甲車和發射炮彈？」趙曦問。最開始這麼近距離看炮彈齊射，「轟隆」的聲音挺震撼，但現在回想一下，她總覺得韓秦他們發出的炮彈好像不那麼准，完全是靠數量取勝。

  「我們只需要會，精通是裝甲兵的事。」庄朝陽搶在韓秦前面說。

  像他，進隊時間不算太長，好些技能還很淺顯。如這個裝甲車，他也只會開，火力系統他是一點不懂。韓秦他們在隊里時間呆得久，會的多一點，但炮擊精度和專門的裝甲兵肯定遠遠比不了。這也是衛悠要在變異人靠得比較近后，才讓大家炮擊的原因，實在是怕距離遠了這一群半吊子把炮彈打飛了。而且第一炮還是5號車上的裝甲兵打出來的。

  「第一次殺變異人，感覺怎麼樣？」韓秦看著趙曦問道。

  趙曦咬著勺子，想了一下老實說：「最開始站出去時血腥味聞著有些噁心，後來認真瞄準、開槍，沒時間想其他。現在感覺還好。主要是這麼幾個月到處都有看到這些場景，甚至有時場面更大，我覺得自己也算是歷練出來了。」

  韓秦點點頭，看向賀梓欣：「你呢，怕不怕？」

  賀梓欣喝了一小口速食麵湯，搖頭：「變異人衝過來時有些怕，被炮彈炸後有點噁心，不過想著不是它們死就是我們死，殺它們，不怕。」她是北山市的人，末世后一直也沒直面過變異人，但和趙曦一樣，一路看到的太多，已經習慣了。

  韓秦看著趙曦和賀梓欣神情都很正常，吃飯也很正常，點點頭。

  吃過飯，趙曦讓韓秦他們午休，她守在駕駛室。休息后就要進生物醫藥產業園，到時候要去搬藥品，需要大家補足精力全力以赴。

  「小曦姐，我來守吧。昨晚守夜，你正好現在補補覺。」賀梓欣看著趙曦認真說道。

  趙曦想了下也沒堅持。

  「牛奶喝了嗎？」韓秦問趙曦。牛奶是安神的，雖然趙曦說她沒事，但他總忍不住多擔心幾分。

  「喝了，你要不要？」保溫杯里還有小半杯。

  「不用，趕緊睡。」韓秦脫下鞋直接撐上上鋪順勢倒在床上。這個床上空間，以他的身高彎著腰都坐不了，只能躺著。

  趙曦脫了外套和鞋，拉起被子打了個寒戰，被窩裡太冷了。沈卓和庄朝陽也在對面睡下。

  午休過後，車隊直接開向兩公裡外的工業園區。

  進入生物醫藥產業園后，車隊放慢了速度，這裡有十幾家相關企業工廠。園區里廢棄的車輛並不多，感覺末世后這裡受到的衝擊比較小。

  3號車和4號車上，研究院的研究員分辨著每個工廠的門牌，這些工廠大多大門開著，但看進去又沒什麼凌亂的地方。

  車子經過一個看起來佔地就很廣的工廠時，對講機傳來聲音：「衛隊，就是這裡。」

  車隊進入工廠。工廠里所有房屋、車輛都很完整，雪地上也沒有生物走過的痕迹，似乎這裡被遺忘了。

  車隊停在工廠的停車場，大家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我下車感覺一下吧。」趙曦對韓秦說。

  韓秦點點頭，在對講機里報告給衛悠。

  依舊是趙曦、韓秦和庄朝陽三人，穿好衣服拿起武器，韓秦打開車門先下車。

  趙曦下去時雙腿陷進雪中，她走到一邊，看著廠房十幾秒后，摸索著按住衣服下放在胸口衣兜里的對講機說：「衛隊，我沒感覺到危險。」

  「行動隊，全員下車探查工廠情況。」衛悠聽到趙曦的話后說道。

  二十八個人分成五組，進入各個廠房。大部分的廠房大門都關著，大家圍著廠房走了一圈，找到樓梯口的窗戶破窗進入。

  廠房裡乾淨整齊，沒受到模式的影響，甚至灰塵都沒有多少。

  趙曦跟在庄朝陽和沈卓身後，走過一間又一間完好的房間，從窗子看向房間里的機器：機器上沒有正在生產的藥物，似乎這些機器是在生產完畢后才停下的。

  這座廠房有兩層，樓上也有條生產線，靠邊的地方有幾間辦公室。包括衛生間和茶水間，一切都很整齊乾淨，似乎是趙曦他們闖進了下班后的工廠。

  這個廠房走完后，他們進了一個庫房，情況和廠房一樣。

  趙曦他們回到車上后，又過了十幾分鐘，所有的人才都回到車上。各組彙報探查的樓房情況：除了實驗室樓里有一扇門上有依稀血跡，一個衛生間的鏡子破碎外，所有房間設施都很完好，原材料也被妥善封存，感覺這個工廠里的人是有序撤離。

  「這種工廠別看著大，其實生產基本都是自動化，廠房裡的人並不多。而且如果有人在工廠里昏迷，基本能及時發現被送到醫院，會在工廠里變異的人很少。」一個侯姓研究員聽了大家的介紹后，解釋了為什麼廠房基本完好的原因。他以前在一個生物製藥公司做研究員，對這些工廠有一定了解，所以這次才會被派著跟過來。

  實際上這個工廠確實只有兩個人變異，一個是徹夜守著實驗等結果的實驗員，一個是在衛生處的清潔員。

  實驗員是天黑后第二天清晨變異的，重傷了上班的同事，被其他上班的同事一起制住。那時有人說到喪屍，但也有人提會不會是吸食了「浴鹽」。「浴鹽」是一批導致中樞神經系統興奮的化學物質，它會讓人完全喪失理智，沉浸在妄想、幻覺之中，導致一些吸食者對他人攻擊和撕咬。雖然大家都覺得這個同事吸食毒品可能性很低，而且他瘦脫形的外表也不符合吸食「浴鹽」的特徵。

  但不管怎麼說，那時秩序還沒有亂，沒人知道出了什麼事，也不敢隨意殺人。因此大家把重傷的同事送到醫院的同時，也把捆得嚴嚴實實看著不太對的同事一起送到醫院做檢查。

  因為傷人的是工廠里的老人，也是高級研究員，當時處於各種考慮，工廠沒報警，只是通知了雙方家屬。

  清潔員是在第二天凌晨變異的，被巡邏的保安發現，這時還在廠里的人才感覺不對。

  其實這個時候市區里已經亂了起來，可是因為工業園區在城郊，附近一兩公里又全是農田，在通訊斷了的情況下，工廠里的人一直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後來工廠里的人在一群從市裡逃出的人逃跑經過這裡時，跟著一起離開了這。

  「我們需要的試劑主要是實驗室里用，這裡肯定不夠，還要到另外幾個工廠去收集一些。」高姓研究員說道。

  確認了這裡還算安全，接下去就不需要趙曦再跟著。兩個研究員跟著行動隊到實驗室搬儀器和藥品，趙曦從艙蓋出來，一個熱水袋捂在胸口，縮在裝甲車車頂上感覺有沒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