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你上過心嗎?
“……”高大的男人微微眯起雙眼,眸中滿是危險,祈蓴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後背緊貼在門上,男人的話再次刺痛了她,眼淚模糊了雙眼,“那你還想要我怎樣?!你告訴我,你什麽都給不了我,你還不肯放我,你想要怎樣?!是不是要逼死我才好?!我本就無依,連個孩子老天都不會給我,你要我待在霍家太太的位置上做什麽?看著你摟著別的女人在公寓裏尋歡做愛嗎?看著另外的女人為你懷胎十月嗎?看著別的女人抱著孩子站在你身邊嗎?你非要我這樣嗎?!是不是?!”
“……哪怕是這樣,”霍東辰抓著一再後退的祈蓴瘦弱的肩膀,滿是冷冽,“我也不會離婚,你這輩子,哪怕是死,都是在霍太太這個位置上!”
“……霍東辰……”祈蓴驚恐,從未見過霍東辰的黑化,瑟縮,“你真的是……太可怕了……”
“這就可怕了?”霍東辰嗤笑,指尖輕觸女孩還有些微濕的臉頰,“祈蓴,記住,你沒有權利,也沒有可能去找段燁澤!段燁澤不怕霍氏,那……孤兒院呢?那些孩子呢?還在醫院病床上躺著的淘淘他們呢?還有……你的院長媽媽呢?”
“啊……”祈蓴尖叫,瞪圓了大眼,咬牙,“霍東辰,你不可以!”
“有什麽不可以的呢?”霍東辰勾了勾唇角,聲音愈發低柔,“商人,本就是那最簡單的方法,去做出最有利的選擇,祈蓴,祈家你不會在意,無論你與他們關係如何,段燁澤你也可以不怕,段家確實是有與我一敵的可能,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那段燁澤本人呢?如果……就那麽一點點的意外……卻是你引起的……”
“霍東辰……”冷意入身,哪怕公寓裏一年四季都是恒溫,祈蓴也控製不住自己冷的發抖,連牙都在打顫,“你就是個惡魔……”
他不是的,他隻是要打消她會離開的念頭,霍東辰手上的力氣不自覺的大了幾分。
“霍東辰,你是不是一定要我成為第二個你媽媽?”祈蓴絕望,“想要逃離不幸的婚姻,卻被禁錮,哪怕,錯從不在我們身上?”
“……祈蓴!”霍東辰眼內的寒潭愈發的冰冷,在此之前,從未有人在他麵前提起過他母親,“逃離不該逃離的,我不介意禁錮!”
“……可怕……”祈蓴雙眼沒了焦距,喃喃自語,“好怕……”
“祈蓴,我還要告訴你……”霍東辰早就鬆開了手,看著女孩軟了身子跌坐在地上,勾起一抹笑意,出口的話卻極為嗜血,“你與她還有不同,她沒有牽掛,一走了之,但是你,無論主動還是被動的出一點點的事,我都讓你在乎的那些受到與你一樣的傷害,記得,我說到做到!”
“……”祈蓴直愣愣的看著霍東辰,亦或者她看的又不是男人。
“祈蓴,哪怕是幹熬,為了那些人,”霍東辰冷嗤,“你也要乖乖待著,別惹我……不然,後果,不是你承擔得起的……”
“你走!你走!你走!”祈蓴再也禁不住男人的一句話,跪坐著起身,把門打開,指著外麵,“滾,你給我滾出去,霍東辰!”
霍東辰深深地看了眼好似癲狂的祈蓴,咽下所有的心疼,想起那一句回應去找段燁澤的“嗯”,心裏冰冷堆積,反身離開。
“霍東辰,你就是個混蛋!”祈蓴看著愈發遠的男人背影,嘶吼,可隨之而來的,就是冰涼入骨的絕望……
他把她所有的退路都掐斷了,沒有離婚,沒有離開,她成了他豢養的物品,她成了他給的婚姻裏的奴。
那能怎麽辦呢?
或許,霍東辰隻是出言恐嚇她,可是,男人語氣又那麽真。
見證過祈家正當背後的黑手交易的祈蓴自然不會單純的認為,霍東辰隻是一個簡簡單單依靠商站住腳的人,況且還有傳言,霍家曾是B市一土大王,連祈家都玩得來的手段,那麽霍氏呢?霍東辰呢?
她賭不起,拿不起段燁澤的安危去賭一個可能,拿不起孤兒院的所有去賭一個未知,她做不到,無視那麽多給過她美好的人為她受傷……
那是霍東辰離開她世界後,她僅剩的溫暖,那就這樣吧,就這樣放棄出去吧……
況且,就算出去了,她又該何去何從呢?
祈家如今的目的如此明顯,想要她再回去,背後肯定不知有多少未知的可能,若是離開了霍家,她必定會被祈家帶回去。
罷了罷了,前也是深淵,後也是懸崖峭壁,何必苦苦為難自己去抉擇呢?
她累了,好累啊……
無望的看了眼曾期望過不知多少次的溫馨的地方,祈蓴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的走向客房,遭受的打擊太大,以至於到現在,她腦子裏還是一片恍惚。
“你去哪兒?”不知什麽時候,選擇隱在走廊裏黑暗中的霍東辰猛然出聲。
祈蓴呆了片刻,回神,乏力:“回臥室休息,這也不可以嗎,霍總?”
“祈蓴!”被自己的女孩稱為“霍總”的男人皺眉,“你給我回房去!”
“回哪兒,不一樣嗎?”祈蓴累到連話都不想說,聲音很輕很輕。
“你是我霍東辰的太太,法律認可的,”霍東辰咬牙,“分居算是什麽?”
“霍東辰,你搞笑不搞笑?”想起了什麽的祈蓴冷笑,回神,抬頭,直直對上男人在黑夜裏亮的幽深的黑眸,“如果你所說的法律認可,就是你用你要忙的借口打發了我與李遊去民政局,讓他用一套不正當手段得到的九塊九的兩個本本,好吧,我承認那算是好了……”
“祈蓴……”霍東辰啞然。
祈蓴語氣裏的控訴與怨懟,霍東辰聽的一清二楚,他卻沒有話可以辯駁。
兩人最初的最初,是以那樣的境遇開頭,哪怕他對她做不到狠心,哪怕他對於在祈震手下殘喘的她有些許憐惜,可對於娶她這件事,他始終都有不願的,哪怕他對她平日裏照顧可算得上無微不至,就算是他不能親自做到,可也沒讓李遊幾個人離過她身邊,那麽一點點的不願也是不願。
他始終都有著對祈氏設計他的不滿,隻不過被他巧妙的掩飾,以至於與他相處的祈蓴沒有半分察覺。
從選擇娶小東西,到結婚前夕,婚禮的一切事宜都是李遊幾人與祈蓴商量著辦得,女孩不是沒有問過他的意見,每次他都勾唇笑笑——結婚是女孩子的最美的夢,你想要的我都奉上。
這樣還不好嗎?
當然好,可這樣的好裏麵滿滿都是不在意的虛偽,想必祈蓴當時也有所發覺,可隻是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的囫圇的過去。
領證,他也不是沒有想過的,本想著,什麽都可以不在乎,領證是要親自去的,這是對將要走下去的女孩的尊重,可奈何,那一段時間裏,祈氏太過囂張,幾近蠻橫的逼近霍氏的商場,他怒了,決定要敲山震虎,連同對這場設計來的婚姻的不滿完完全全的都撒到了祈蓴的身上。
領證他假裝忘記,小東西沒有也信了他是因為太忙,可祈雷軍這隻老狐狸就有了收斂,怒氣一發不可收拾,索性,婚後領證時, 他臨時出國,塞了李遊過去打理。
霍東辰清晰記得事後李遊對他說過的話——
“老大,你會後悔的,這件事,不是可以這樣辦的——”
是的,苦果來了,女孩不在打算裝聾作啞的時候,所有的不該一一被揭到明麵……
“霍東辰,那真的是我們的臥室嗎?”她不想再讓了,本就岌岌可危的他們在今天已經倒了,至少在祈蓴眼裏,婚姻,名存實亡,既然如此,他選擇委屈她,禁錮她,那她為什麽還要委屈自己?
頓了頓,回頭看了眼敞開門的所謂的“臥室”,祈蓴嗤笑:“霍東辰,你告訴我,誰的婚姻沒有婚紗照?哪怕是家族聯姻的夫妻,也會把形式做個全套吧?可我們呢?婚禮上都沒有我們的婚紗照去迎客,臥室裏,公寓裏都找不到我們婚姻的痕跡,換句話說,霍東辰,你隨便攬個人進這間房間,去做你們愛做的事,我都不知道如何阻止,別人也都不會清楚我是你的誰,這間臥室有沒有女主人,我算什麽呢?”
“……”女孩的話像一記記重錘,霍東辰做不到去直視女孩眼中溢出來的悲傷。
“嗬,”祈蓴自嘲,“霍東辰,你能告訴我有幾對夫妻在婚禮上時才發現沒準備婚戒嗎?你告訴我,你對那場婚禮上過心嗎?婚戒意味著什麽?我無數次都渴望著,有一天,會與你去親自挑選我的婚姻夢,可你呢?隨便打包十對婚戒然後匆忙讓女孩子挑選,也隻有霍總做的如此理所應當了吧?”
“……”
“你沒有對這段婚姻上過心,從來沒有!”祈蓴一錘定音,語氣沉沉,歎了口氣,轉而囈語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