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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敵遠山強援至

  趙翊又叮囑了玄慈幾句,夜間巡邏時加派人手,加大頻率,一定要小心,別被蕭遠山偷襲。

  倒不是說趙翊是在向玄慈示好,只是單純覺得皇城司嵩山分部不要折損太多力量,畢竟吃虧的是皇城司。

  玄慈臨走前問了一句,「主使,我接受皇城司任命這件事,能否與玄苦師弟等人知會一下。」

  「自然是要的,加入皇城司,是為官家效力,為我大宋千萬百姓出力,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趙翊見玄慈有些語塞,知道玄慈想要隱瞞自己加入皇城司的緣由,直接拋給玄慈一個重磅炸彈。

  「西夏看似是自己侵擾我大宋邊陲,實則是在耶律洪基的掌控中,前些年西夏梁太后病故,實則是被耶律洪基下旨鴆殺,這個理由,夠不夠?」

  「屬下知道了,主使如果有什麼需要,喚小沙彌去尋屬下就好,屬下先行告退。」

  不得不說,玄慈這個人,為人處世這方面,真是值得趙翊去學習,不能說他前鞠而後恭,但他心態轉變的確是快,也沒有絲毫不滿的情緒,至少趙翊是沒有發現的。

  如趙翊所說,玄慈也接受了加入皇城司這個事實,畢竟皇城司在大宋江湖的名頭可沒有明朝錦衣衛那麼臭,這也是因為宋朝自太宗皇帝之後,歷代都是仁君,說難聽點就是宋仁宗那種唾面自乾類型的,變法歸變法,但是不會下死手。

  且不說趙翊與青鳥、魯達在玄慈安排好的院落休息,單說玄慈,離開了達摩堂之後,就將玄苦、玄生、玄渡等玄字輩高僧召集到一處。

  玄苦開口問道,「方丈師兄,可是從皇城使那裡得到了什麼新的消息?」

  玄慈便將之前趙翊的推斷,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最開始聽的時候,一眾玄字輩高僧自然是不信的,哪有跌落山崖的人還能死而復生的道理。

  但等玄慈說出趙翊的判斷依據之後,玄字輩的高僧們都沉默不語,的確,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種可能性就是再離譜,也是唯一的答案。

  玄苦開口道,「方丈,若是峰兒的生父未死,我們該如何處理呢?雁門關一戰,終究是我們大宋武林對不住蕭遠山一家,我們為什麼不讓峰兒來做決定呢?」

  玄慈從懷中摸出那枚皇城司的令牌,扔到了桌子上,「師弟,這就是為什麼不能讓峰兒知道的原因。」

  「這是?」幾位玄字輩的高僧湊到了桌子近前,「皇城司的令牌?方丈師兄,你這是?」

  玄慈點了點頭,「皇城司監察天下武林,皇城使所言,如今群敵環伺,我大宋看似繁花似錦,實則烈火烹油。西夏唯耶律洪基馬首是瞻,前些年,梁太后病故,實則是耶律洪基下旨鴆殺,如今這個局面,我們身位方外之人,也不可置身事外。」

  玄苦等人說白了就是江湖中人,雖然接觸到不少東京汴梁的達官顯貴,但此等秘聞也不是他們能了解到的,聽完玄慈的話,也是一臉震驚。

  「如此說來,那隻能委屈了峰兒了。」玄苦搖搖頭,他心裡拎得清,他先是宋人,其次才是高僧。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少林寺,還真不是那些假清高真怕死的假和尚,個頂個也是有家國情懷的,不論是仁宗年間的歐陽春父子,還是如今的玄慈、玄苦,縱是玄慈私德有虧,但也不影響這個和尚把家國大義放在心中。

  「諸位師弟放心,我們少林倒不用出太多的力,只是我少林門人弟子遍布天下,在情報方面也可以彌補一些皇城司探查不到的地方。」

  這倒不是玄慈空口杜撰,這是趙翊和他說的,皇城司如今要重整旗鼓,自然需要各方面勢力相助。

  「方丈師兄說的哪裡話」,一直沉默不語的玄渡開了口,「便是要我等以身殉國,我等也在所不惜。不然,家國丟了,留著少林的道統又有何用呢?」

  「玄渡師兄此言有理」,年輕氣盛的玄生接過話茬,「佛法之中有菩薩低眉,也有金剛怒目,官家待我少林寺不薄,我等怎麼會惜身。」

  玄慈看著眼前的師弟們,想起了自己年少時的荒唐行徑,不由得暗自慚愧,心想,「等河山安寧,我那苦命的孩子也安穩下來,我索性就自我了斷吧。」

  玄慈與玄字輩眾高僧開完會之後,玄慈尋了個由頭,探明了虛竹的身份。

  要說虛竹此人,長得丑但有內秀,金老爺子按照夜叉塑造的人物,悟性絕對是頂尖的。

  雖然都說虛竹是開了掛,一個人「收集」了「逍遙三老」的內力在身上,但武功是不會騙人的。

  不論是高階版獨孤九劍——天山折梅手,還是天山六陽掌和生死符,都是極其難學的武功,虛竹能夠在短時間內就融會貫通,並且用羅漢拳就和鳩摩智交手,此人的天資悟性在天龍世界絕對是一等一的。

  見虛竹生活安穩,他的師父慧輪也是個忠厚老實之人,玄慈這才放下心來,打算等喬峰的事情處理完,和虛竹見面之後,在傳授他幾門少林絕技。

  另一邊的趙翊,帶著青鳥和魯達,跟著知客僧到了玄慈給他們三人安排的院落之後,三人各自挑了一間禪房,安頓了一下,放好了行囊。

  趙翊將青鳥與魯達叫到自己的房間,和他們知會了一聲,夜間要小心,蕭遠山也許星夜來襲,因為只要皇城司是牽頭的,他們三人大概率是蕭遠山的首要目標。

  青鳥和魯達從趙翊口中得知,蕭遠山一家乃是大遼蕭氏的後人,心中也多加了幾分警惕。

  到了晚上,玄慈和玄苦二人親自送來了素齋,趙翊也沒有客氣,道了聲謝,囑咐他們晚上要小心,這幾日晚上八成不太平。

  果然,到了子時,趙翊在禪床上打坐修行,耳朵一動,感覺院落外有輕微的腳步聲,將定波刀握在手中。

  果然,一道黑影,翻過了院牆,奔著自己的房間而來。

  趙翊沒有選擇以逸待勞,因為他深知自己的武功是打不過蕭遠山的,索性直接長嘯一聲,「敵襲!」

  然後拔出定波刀,趙翊一個箭步,衝出房門,直奔那道黑影。

  果不其然,那道黑影正是蕭遠山。

  趙翊多年前曾經試圖推衍過蕭遠山的行為邏輯,推衍到最後,發現蕭遠山就是失了智的,所作所為完全不符合行為邏輯,喬峰就是他的逆鱗,不動喬峰還則罷了,動了喬峰就要面臨蕭遠山無窮無盡的報復。

  所以這次,趙翊以身為餌,在少林,釣的就是蕭遠山這條大魚。

  但當趙翊和蕭遠山一交上手,趙翊發現自己想的還是有點多了,蕭遠山在三十年前就是先天高手,如今雖然在少林偷學了少林絕技,走火入魔,但卻也是誤打誤撞,步入了養神境界。

  修行之路,煉精化氣,練氣養神,而不是練氣化神,這是本質上的差別。

  神說白了就是武道意志,蕭遠山修習少林絕技,卻沒有佛經化解戾氣,加上他本身就是血海深仇藏於心中,反而這股仇恨成了他的「神」。

  蕭遠山也不說話,自以為自己沒有暴露身份,一伸手就施展出了般若(re)掌和袈裟伏魔功,他這一身黑袍,恰恰適合袈裟伏魔功的施展。

  但這兩門少林絕技,在蕭遠山手中,絲毫沒有半點佛門武功的宏大之意,不似金剛伏魔,卻像修羅屠戮,使得殺氣騰騰,招招不離趙翊的要害。

  趙翊見狀,也沒有繼續進攻,反而轉用廿四式春秋訣中的春訣六式防守。

  青鳥和魯達二人也沒有休息,枕戈達旦,一聽到「敵襲」二字,拎著兵刃也衝出了房門,見到趙翊和一名黑袍人在院落中打在一處,趕忙殺入戰團。

  蕭遠山口中喃喃自語,「三個人,都到齊了,既然如此,老夫就不客氣了。」

  蕭遠山之前竟然不曾施展全力,他也注意到左右兩側的禪房中有高手,所以故意示弱,想把青鳥和魯達二人聚在一起,然後永絕後患。

  趙翊和青鳥自幼一起習武,默契十足,但魯達和二人並沒有配合過,反而魯達發現自己拖了二人後腿。但四人已經戰在一處,魯達想要抽身撤離也沒有辦法。

  青鳥加入戰團的時候,蕭遠山的確感覺到壓力驟增,趙翊和青鳥刀劍並舉,配合有佳,一時間蕭遠山有些畏手畏腳。

  但等魯達手提長槍一起圍攻自己的時候,蕭遠山多年的戰鬥嗅覺,發現了魯達與趙翊、青鳥之間的格格不入。

  高手過招,一瞬間就能優劣互轉,魯達成了三人合圍蕭遠山的突破口。

  蕭遠山索性用了以命搏命的招式,不管趙翊和青鳥,一雙肉掌專攻魯達。

  蕭遠山這一變招,讓趙翊十分頭疼,若是舍了魯達,倒是能留下蕭遠山,但魯達對趙翊的意義遠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外家高手。

  魯達背後還有林沖、盧俊義、史文恭、武松這些周侗的門人弟子,都是趙翊希望收攏到皇城司的人才。

  見趙翊並沒有捨棄自己,魯達心中十分感動,而蕭遠山也暗自竊笑,果然是愣頭青,這種情況,他如果真的拋棄同伴,反而自己卻不敢下手。

  這一來一回,蕭遠山重新佔據了上風,一掌將魯達擊飛。

  魯達口吐鮮血,手中的鑌鐵長槍也被蕭遠山奪了過去。

  趙翊掃了一眼魯達,看魯達傷勢沒有那麼嚴重,心中安定,以為蕭遠山昏了頭,若是留住魯達,他和青鳥還真的拿不下蕭遠山。

  蕭遠山手握魯達長槍,右掌一豎,一掌劈掉了長槍的槍頭,「謝啦,大個子,讓老夫拿到兵刃,你們今日都走不掉。」

  蕭遠山手提長棍,舞動如飛,「不好,伏魔杖法!」

  趙翊這才恍然,為什麼蕭遠山要將魯達擊飛,原來是為了魯達的長槍。

  蕭遠山本身是遼國的教頭,一身武藝全在兵刃之上,什麼般若掌、袈裟伏魔功、無相劫指都是三十年來新學的,唯獨伏魔杖法,他講自身武藝融入其中。

  這桿斷槍在蕭遠山手中,如蛟龍出海,怪蟒翻身,趙翊深切的感受到了什麼叫一寸長一寸強。

  眼看著趙翊和青鳥就要支撐不住,少林眾僧還在趕來的路上,突然一枚飛刀打在蕭遠山的斷槍之上,然後從牆頭跳進一個青袍老者,三竄兩縱跳到蕭遠山近前。

  這青袍老者伸出右手,這右手彷彿是玉石雕刻一般,晶瑩剔透,輕輕一點,點在蕭遠山的膻中穴上。

  「臭小子,終日打雁,今日叫雁把眼啄了吧!」

  趙翊聽這聲音熟悉,卻想不起來在何處聽過,他確定這不是自己的授業恩師白眉大俠徐良。

  這青袍老者摘下兜帽,露出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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