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小姐姐,結婚嗎?
疫情正在爆發期,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大夫不能都在陸秋禾這裡。英醫,崔太醫胡豆豆紛紛退出去,百里青陽給陸秋禾重新切脈后,發現並無大礙,叮囑小蝶一定要時時注意陸秋禾的狀況,然後也出去照顧病人了。
「小蝶,你先出去。」
小蝶聽著顧相安的話,明顯一愣,又看了看陸秋禾的表情,忽視了陸秋禾對她的要眼神暗示,徑直走出了房門。
「叛徒!」這是臨陣脫逃呀,這是叛變我軍呀。陸秋禾在心裡狠狠地唾棄了小蝶一番。
陸秋禾在顧相安開口前,先聲奪人。「顧相安,我告訴你,老子可不是好忽悠的。兩個大男人喂葯,用得著嘴對嘴嗎?」你不止喂葯,你竟然還想要,還想要親我!
「你也甭忽悠老子,什麼補償,什麼大無畏,老子不信。我今天就告訴你,老子不喜歡男…」陸秋禾意識到自己說的不對,又硬生生的改了口。「老子不喜歡同性,老子是直的!」
顧相安一步步逼近陸秋禾,嘴角微微上揚,帶著若有似無的笑。
陸秋禾搖搖頭。鎮定,不能被美色所誘惑!陸秋禾做著心裡自我建設。
顧相安看到陸秋禾微微泛紅的耳垂,嘴角的笑意更濃。「巧了,我也是直的,我也不喜歡同性。」
納尼?什麼意思?
陸秋禾慌了,「你什麼意思,你,你不喜歡同性,你還那樣對我。」
顧相安走到床前,俯身靠近陸秋禾,陸秋禾就抱緊被子,慢慢向後退,直到退到角落裡,退無可退,才伸直手臂抵住顧相安的胸膛。
夏天炎熱,大家的衣服都比較薄,尤其是男人。陸秋禾很容易就感覺到了顧相安堅硬的胸膛,陸秋禾一時沒反應過來,畢竟男人的胸肌她見過不少,這摸還是頭一遭。陸秋禾的手下意識的捏緊,抓了兩下。
嗯,手感不錯。
顧相安笑道:「感覺怎麼樣?要不要我脫下來讓你看一看?」
陸秋禾的臉瞬間就紅了,連忙收回手,「不,不要臉!」
「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這幾天我要去固原河,給你時間想一想,你若想通了,你我兩相歡喜,白首不離。」
草,這進展也太快了吧。在現代,我早你甩你臉上兩個大嘴巴子了,你這是耍流氓!
陸秋禾目瞪口呆,她是被告白了嗎,還是「小姐姐,結婚嗎?」的那種。
「我若想不通呢?」
顧相安笑笑:「想不通?那自有想不通的法子。」還有半句話,顧相安沒說。
跟你一輩子,也算是白首不離。
他在感情上從來不拖沓,他走之前便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這幾日他也想了許久。他知道,感情之事,最是馬虎不得,更不能有絲毫將就。他本就執拗,在感情上亦是如此。他認定了陸秋禾,便不會放手。
陸秋禾冷冷的看著顧相安,她對顧相安,並無男女之意。「可我並不喜歡你,至少在你跟我說這番話之前,我對你都不曾有一絲一毫的動心。」
「那並不代表以後不會有。」
「若我不想,那便永遠不會有。而我清楚的知道,我,並不想。」即使在這裡遇到了這麼多人,但她在這裡從來沒有過一種歸屬感。她就像一隻浮萍,漂泊在汪洋大海之上。居無定所,四海無家,更像一隻在空中飛翔的小鳥,找不到落腳點,又怎麼敢停下來,因為一不小心便會摔的粉身碎骨。
「因為我知道你的不確定,所以我才給你時間,讓你想明白,到底該如何抉擇,那是你的事情。而我,已經做好了選擇。」顧相安挺直身子,背對著陸秋禾,陸秋禾看著顧相安的背影,眼中神色很是複雜。
「我也是在提前告知你,你若願意,我定會三媒說親,六聘齊備,八抬大轎,十里紅妝,萬金為禮,娶你做我這一生一世的妻子。若你不願,我便日日伴你左右,護你周全,保你平安,追到你願意。」
陸秋禾眼神微冷,「你,是在威脅我?」
顧相安聞言嘆了口氣,「我從來不會逼你,無論任何事。我只是在告訴你我的決心罷了。好啦,你好好休息。下次,萬不可再做如此冒險之事。」
「嗯。」陸秋禾輕嗯一聲。顧相安便推門出去了。小蝶隨後進來,端著一碗銀耳粥,遞到陸秋禾的面前。「諾,喝碗這個,填填你的胃。」
陸秋禾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喝了一口銀耳湯,才回過神來。
「小蝶,上次給我上藥的人,是顧相安吧。」
小蝶接收到陸秋禾眼中滿滿的威脅,心裡慌地一匹。「那個,我不是怕說出來,徒增你的煩惱嘛。再說這誰上藥不一樣啊,醫者眼中無男女呀。」
「小,蝶!」陸秋禾可謂是咬牙切齒的喊出這兩個字。小蝶一把抱住陸秋禾的大腿,陸秋禾也是服了她了,即使隔著被子,也能準確無誤的摸到她的大腿。
小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著。「老陸啊,我不是不告訴你啊。是顧相安,他威脅我,不讓我說呀。你不知道你當時受傷,我有多害怕,就害怕你醒不過來了。啊…」小蝶哭的可謂是撕心裂肺。陸秋禾抖掉一身的雞皮疙瘩,伸手推開小蝶,「你起開!」可小蝶又一把緊緊的抱住陸秋禾。「我不,老陸,你不原諒我,我哭死在這裡,我都不起來。啊…」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彷彿一個小娘子在為自家夫君哭喪。
陸秋禾無奈,她並不介意一個男子給她上藥。她介意的是那名男子對她有不一樣的想法。
「行啦,我還沒死呢。」
「那你原諒我啦?」
「原諒,原諒!趕快,銀耳粥給我,我再喝一碗。」
「好嘞!」
……
顧相安離開后,加速趕到固原河,此時天色已經黯淡,眾將士也紛紛回營。篝火衝天,眾人圍在一起,中間是一個大大的烤架,上面放著今天將士們的戰利品。顧相安不在,便由顧三當評判,根據將士手中獵物的多少,判定哪位將士為今日打獵的獲勝者。
結果獲勝的竟然是一位名見經傳的小兵,劉長。
此時顧相安回來,眾人迎上去,成績好的紛紛邀功,沖著沒獵到貨物的戰友投去挑釁的眼神,十分的欠揍。
其實,身經百戰的將士,哪能一下午獵不到一隻獵物呢,哪怕抓到一條大魚,也自然是算數的。多數不過是更在意這難得的休息時間罷了,守關將士生活本就辛苦,如今治水更是辛苦異常,難得偷的浮生半日閑,名次什麼的,都是浮雲。
獵物多了,吃不了,也是要浪費的。而且獵殺的動物首先要觀察動物跳躍奔跑活動是否靈活,有無疫病,還要考慮到動物正常繁衍,能捉到一隻獵物著實不易。
眾將士守關,有將令,不得飲酒,更別提當著將軍的面了。這縱情飲酒,還是與將軍一起,別提多爽了。顧相安接過將士遞過來的一碗酒,一飲而盡,沖淡了在斷九大院的憂愁。
「將軍,這次疫病我們能順利挺過去嗎?」小兵的兄長在大院,他並沒有回去,怕不想回來。
小兵滿眼期待的看著顧相安,四周也頓時寂靜,大家都在等待這個答案。即使未來之事不可預測,但他們都需要一個定心丸,此刻的將軍便是最好定心丸
顧相安接過小兵遞過來的酒碗,一飲而盡,翻轉手腕,兩滴最後的酒也落入塵土之中。顧相安把碗重重的放在桌上,伸出大長腿,一腳踩在桌子上。眾將士紛紛向他看去,這一看就是將軍要訓話的架勢呀。
「兄弟們,此固原!一難,讓我們大家重聚於此,只要我們始終在一起,沒有什麼是克服不了的,就像當初的六國之戰,百萬將士齊心協力,眾志成城!我們在絕境中求得了生存,那這次也一樣。過了今夜,我希望大家拿出比之前多出十倍的精神力,一齊度過這次難關。而且我也相信,我一定會帶著你們平平安安的回到邊關,那裡更需要你們。」
「好!」
「好!」
「好!」
……
將士們手拿酒碗,在半空中相撞,一飲而盡碗中酒,他們有彷彿回到了六國之戰的時候。即使再辛苦,大家咬咬牙,什麼都能挺過來。
這一夜,大家縱情喝酒,盡情吃肉。卸下了這麼久來的疲憊,期待著明日的陽光。
三天後
「吱嘎」一聲,陸秋禾的推開了房門,見到久違的陽光,看到忙碌的人群,陸秋禾猛吸了口空氣,忽然又想起什麼,四下看看,然後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哦吼,幸好秦安逸那小子沒過來,不然我這剛好又得讓他一口氣給我送進去。
「神仙哥哥?你怎麼出來了?」正所謂是說曹操曹操到。秦安逸手中端了一碗湯,剛從廚房出來,習慣性的去看向陸秋禾的房間,結果竟然發現陸秋禾就站在門口。二人視線相對,直到咣當一聲,秦安逸手中的湯碗落到地上,滾燙的湯汁濺穿透秦安逸的衣物,燙得他大叫一聲。陸秋禾才反應過來,連忙跑過去查看秦安逸的情況。
「怎麼這麼,不小心疼嗎?」陸秋禾用手帕擦掉秦安逸褲子上的湯汁,輕輕吹著氣,然後拽著他的褲子,防止褲子與腿粘連,用手一下一下的扇著風。
秦安逸就愣愣的站著,感受到陸秋禾身邊傳來的風,臉上升起一片紅暈,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沒,沒事,不疼,一點一點都不疼的,哥哥!」
陸秋禾站起身來,看著秦安逸那一臉呆樣,無聲的笑了笑。
「走吧,我帶你去找丞相,給你上點葯。」
「沒事的,哥哥。安逸一點都不疼的。我呼呼就好啦。」秦安逸笑得燦爛。陸秋禾道:「不疼?不疼,那我就走了。」陸秋禾說罷作勢就要走,秦安逸著急連忙拉住陸秋禾的衣袖,「疼,真的很疼!哥哥帶安逸去找丞相吧。」
哎,這傻子,怎麼說他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