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避
「森清,你們要同我們一起去嗎?」
屋內,夏森清望了一眼和長光三一起在外面的夏烏。
「我和艾茵就不去了,
這家裡還有地,還有幾家的傢具沒有做好,走不開。」
「我和老婆子也是不想走的,但這還有三兒在,就怕出什麼意外。
沒辦法,不走不行。
要是我們這裡真的打仗了,就沒誰敢說什麼萬無一失,自己一定不會出什麼意外。」
夏森清坐在椅子上,身體前傾,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膝蓋,
「長光叔叔,那小烏就拜託你了。」
「森清,我會照顧好小烏,」
長光弘仁站起身來,裝作輕鬆的笑了笑,
「你放心吧,要是我沒有把小烏完好的送到景春城,先不說我自己了,
你爹估計會把我的皮都扒下來。」
長光弘仁的這聲笑打破了這裡的凝靜。
「我去幫孩子收拾好東西,」李艾茵臉上顯的沉重,心裡也無比憂心夏烏接下來的行程。
「嗯,
小茵。」
李艾茵停下腳步轉身看長光弘仁,等著他的話。
「給孩子收拾些必要的衣物就可以了,太多了不好帶,
這路上我們肯定不會一路無事的到景春城,
少帶點東西,路好走。」
離別很簡單,離別又不簡單。
「路上要聽長光爺爺和有奶奶的話,知道嗎?」
李艾茵把手中的包裹給夏烏說。
村口的土路,一行六人,夏森清和李艾茵就要在此和他們分離了。
李艾茵看著夏烏,很想把自己的孩子留下。
「嗯,知道。」
「夏叔,李姨,
你們放心吧,有我在呢,我會照顧好夏烏的,」
長光三攬著夏烏的肩膀說。
聽了長光三的言語,夏森清和李艾茵心中的陰霾也都被驅散了些。
李艾茵笑著說:「那李姨可就記著了哦。」
夏烏上了馬車,從旁邊的窗戶探出頭看看自己的爹娘是否還等在那裡。
李艾茵笑著揮揮手,夏森清笑著說:「去吧。」
「小烏,起來一下,
我們這兩天的乾糧被你壓著了,」有結升沒有注意到夏烏在往後面看。
「哦,」
夏烏起身一看,
「有奶奶,沒壓到。」
「給我吧,老頭子把吃的就這麼扔在座位上,」有結升埋怨長光弘仁道。
夏烏把包裹遞給有結升。
有結升接過乾糧,拉出座位下的一個盒子,把乾糧放進去,再把盒子放回座位下。
「小烏,把衣服也給我,拿在手裡不方便,我幫你放到座位下,」有結升見夏烏還背著裝衣服的包裹。
「好」
夏烏把包裹遞給有結升,她放到了盒子旁邊。
夏烏再次探出頭回望,自己的父親母親依然站在原地。
夏烏的頭靠著車壁,看著外面掠過的景物,靜靜的聽著車軲轆轉動發出的吱呀聲。
一路走去,車內的閑聊剛剛停下。
幾人聊了一會,可是馬車太吵了,不得不停下這頗為耗力的交流。
與此同時,常山村裡一片寧靜。
李艾茵拿來三副碗筷,
可是剛把碗筷放下,就看到了夏森清,
「忘記了,多拿了一副碗筷,我去放。」
「放著吧,沒事的。
我剛才煮飯時也多煮了些,我們今天可得多吃些。」
「我放回去吧,」李艾茵依然堅持。
太陽已落山,天空還微亮的時候。
「我們到了,藍息城,」長光弘仁說。
塗墨走到古玩街口,他駐足看了看,還是走了進去。
長光弘仁回來了。
「沒有客棧了,我走了旁邊的幾家,都住滿了。
我們今晚只能睡在馬車上了,我回來時路過一個巷子,那裡歇腳挺好,周圍都是些有煙火的人家,巷子也足夠大,馬車能停進去。
大家都沒什麼問題吧?」
塗墨走在中間空出的道路上,
現在這裡人還不是很多,稀稀疏疏的,目前大多都是和塗墨一樣從這裡路過。
馬車沒走多久
「我們到了,
小烏,要是你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記得帶在身上,住在外頭可不太安全,」長光弘仁掃開車簾對夏烏說。
「好,我知道了。
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長光爺爺不用擔心我。」
人影交替之間,塗墨偶然看見了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
老者的頭髮並不稀疏,還和壯年人一般無二,只是銀髮而已。
塗墨從人縫中擠到老者的地攤前,一個挎著包,衣著普通的人放下手中得瓷器,嘴裡說著「價格高了」,便走開了。
塗墨也沒有在意,憑自己一個在校大學生的資產,還是一個孤兒,
是無論如何也買不起一件古董的,他只是因為好奇來這裡看看。
「大家吃點東西吧,今天就只能吃點乾糧了,
三兒,」
有結升從座位底下拿出乾糧遞給長光三,示意他給大家發乾糧。
長光三接過乾糧后,一人給了一塊。
有結升再從座位底下取出水壺,用竹筒給每人到了些水。
塗墨把地攤上的東西都看了個遍,發現老者還在一旁放著毛筆。
「老先生,這個毛筆也是賣的嗎?」
「是,便宜得很,兩塊錢一支,做工精良,過年過節用來送親朋好友很是適合。」
「我就一個人,用不著。
老先生,我就買一支,
我買筆就是想平時有空了練練字。」
老者笑著說:「可以,你自己看看要買那一支。」
長光弘仁接過一塊乾糧咬了一口,又接過有結升遞過來得水喝了一大口,
「我去巷子里看看。」
長光弘仁咬著乾糧,細看著巷子里。
這裡斜靠著牆放著一些爛木板,一些缺了一角的水缸,還堆砌著一些青磚。
繞過這些雜物,長光弘仁就看到了前面搭起的一個小棚子。
棚子里躺著的這個人聽到有人過來的腳步,坐起來看著巷子里。
看清來者是一個自己不認識的老人後,這個人便面朝牆壁側身躺了下去。
「我們幾人從南城來,要去景春城投奔朋友,因為沒有銀錢,所以要在巷子的另一頭借宿一晚。
一點乾糧聊表謝意。」
長光弘仁把自己還沒有吃的那塊乾糧放在棚子旁。
看著都一個款式的毛筆,只是因為有些瑕疵而顯得略微有些不同,塗墨隨手拿了一支,
「這支。」
塗墨掏出兩元硬幣伸手遞給老者,老人伸手接住。
長光弘仁回到馬車旁,
「晚上注意點,巷子那邊還住著一個人。」
「和我們一樣嗎?」長光三問。
「不是,一個乞丐。」
四人在馬車上吃著乾糧,時不時的喝口水。
那個人從巷子里走來。
長光弘仁聽到腳步聲,掀開車簾,這才大致看清此人。
一個邋遢髒亂的青年。
「多謝各位的餅,我一個落魄之人,
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這個耳墜,就給老先生了。」
他把這個銀飾耳墜放到馬車上,便轉身走開了。
長光弘仁趕緊下馬車,拿起耳墜追上他,放回他的手裡。
兩人推搡了幾下,最後長光弘仁還是把銀飾耳墜還給了他。
有結升和夏烏、長光三聽到他們的爭執后也趕緊下了馬車,
最後看到兩人都沒事也就鬆了一口氣,慢慢走過去。
夏烏看著對方剛才站立的地方,那裡靜靜躺著一塊渾濁的白玉,
夏烏走去撿起來。
「那個,你掉東西了,」夏烏叫住對方。
他回頭看了一眼夏烏手上的東西,再看了一眼夏烏,感覺夏烏挺在意的,
「喜歡就留著,不要便隨手扔了吧,一塊石頭罷了。」
長光弘仁仔細看了一眼夏烏手上的白玉,對夏烏說:
「留著吧,確實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雖然不是隨處可見,但這樣品相的白玉也多。
我們總不能讓一個可憐之人更傷心。」
塗墨手裡拿著剛買的毛筆,看了看街邊廣告牌上的時間,
才發現宿舍的門快要鎖了,挑了近些的路,塗墨快步走回去。
塗墨看著右邊還沒有還沒有拆完的危牆,下意識的離遠了些。
塗墨路過這裡時,一個沒有光亮的通道突然出現再塗抹和這面牆之間,
塗墨沒有注意到。
塗墨毫無徵兆的立撲在地,手裡剛買的毛筆也落向通道中。
旁邊的危牆也不在危了,一聲巨響,倒壓在塗墨身上。
旁邊的聲控燈亮了。
「又在施工,明天多喊幾個人去投訴。」
幾個在下象棋的老人聽到這聲巨響,趕緊過來看看,
在旁邊看了看,見只是要拆的牆到了,也就沒有了什麼要湊熱鬧的心思,
「走啦,回去下象棋。」
臨近清晨
塗墨在那個棚子里醒來。
「這是哪?我身上怎麼這麼臟?」
塗墨正要抬手,就感覺到自己手上好像有什麼東西斷了。
「毛筆?碎了。」
「這是我的載體。
不,這是他的載體,這是聉敡的載體。
聉敡的身體呢?難道遺失了。
以心法承載就這麼容易出錯嗎?」
這觸髮式的記憶和知識,是我太脆弱了嗎?
塗墨緩緩消化著自己剛獲得的信息。
馬車上,夏烏靠著睡著了,那塊白玉在夏烏的兜里。
人們都說玉蘊含著靈性,只是因為材質好壞,而蘊含的靈性或多或少罷了。
這塊玉由於塗墨的前身長期攜帶,已浸潤了他身體的氣息。
星球就這麼出現在夏烏的夢裡,出現在夏烏的心間。
在一片虛空中,這裡離天體很遠,這裡沒有任何肉眼可見的物質,可能肉眼不能見的物質也沒有。
除了一個重新建立起的實驗基地。
「落點坐標錯誤,成功關閉通道,」一個全身包裹在機械鎧甲里的女性說,
「準備開啟下一次通道。」
「是,」
她面前排列著的屏幕上的人說。
「剛才檢測到通道中出現擾動,可能有東西落入了我們開啟的通道,」其中的一個人說。
「也就是說剛才這個通道我們處於『下方』。」
「對的。」
「那我們離目標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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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之前寫錯了,不是景春城,夏烏他們這裡到的是藍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