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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打賞金餅

  「那就都給你吧!謝謝你代替我挨板子!」酒兒甩開錢袋,隨即拍打著手掌。

  小福捧著錢袋,陣陣不安。「這可使不得?奴才暫且幫著姑娘拿著。」

  酒兒突然想起,帶著佩可逃離王府,有些銀兩總是好的。一邊想,一邊又將錢袋奪回來,摟在懷裡。

  黃澄澄的金餅被捧在手心,誰見到誰不歡喜。可,轉眼就沒有。小福望著空空的雙手,一瞬發獃。

  慕容策是一陣笑。「還有這麼打賞的?」

  宗凡不滿意地皺起眉。

  慕容策又說:「公子不知,她一貫如此,送人的東西也會要回去……」

  宗凡喊了一聲。「酒兒,別在這兒給宗家丟臉面。」

  酒兒回答。「我沒有,我還要買東西吃,不能全給……」小手伸進錢袋裡,掏出兩個金餅。「你幫我挨了兩次打,就賞給你兩個吧?」

  轉眼是失而復得。小福心裡惶恐,不知所措,直到主子發話才敢收下。他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早就眯成一條縫。

  田公公私下沒少幫自己往藏音閣送東西。酒兒又掏出來一個塞給田公公。一個人賞兩個,另一個只賞一個?她感覺不妥,乾脆又追加一個,剩下的揣進懷裡。

  當場,不知道有多少奴婢眼熱,就是田岱都伸長了脖子,望了幾眼。

  小東西竟然也懂得收買人心。慕容策收了收微笑,滿眼溫柔地望著酒兒。再抬眼,宗凡已是背過身,急匆匆地離開了。

  行走中,禮公公不禁多望幾眼壞事的小奴婢。「那位就是叢公子的妹妹吧?」宗凡抿緊嘴,頗有著讓人揣摩不透的意味。畢竟,金餅屬實惹眼,如果能和叢紹扯上關係,那也算是相對合理的解釋。所以,沒有去否認,更沒有去糾正。

  鳳棲苑安靜許多。

  許太妃汗津津地背依著門環,被左右強架著才算勉強站住,虛脫般癱軟下去。

  小福忽然好奇起來,便問:「那個宗大人還挺聽您的話?」

  酒兒說:「他是我大哥啊,當然要寵著我,他和哥哥一樣寵我,最寵我的是哥哥。」

  「那您剛才怎麼說的啊?」

  「我就說,不是說,是命令他,不許進鳳棲苑!」一時忍不住叉起腰,一時忍不住吹著牛。

  沒人會相信酒兒的話,但事實就擺在眼前。慕容策的目光一直在追隨著她。

  小福還在好奇。「您可是說了那麼半天,不會就這一句……命令?宗公子又不是……奴才是說,總該有個理由給宗公子吧?」

  「我就說王爺打算把鳳棲苑賞給我,不要帶著人跑進去,把我的院子搞亂了。」

  慕容策問:「你喜歡鳳棲苑?」

  「喜歡。」酒兒回答得乾脆。鳳棲苑有許多地方可以玩耍,還有許多樹木。樹木意味著整個冬天都不用發愁柴火,擔心挨凍。

  元彤見不得女孩出盡風頭的得意樣,跳出來說話,言辭犀利。「鳳棲苑給誰,也絕不會給宗家的人!」

  酒兒立刻起急了。「鳳棲苑又不是你八夫人的,輪得到你在那裡瞎操心,亂說話嗎?我要是不這麼說,我大哥還不帶人衝進去,把你打成肉餅!我幫了你,你不謝我,還凶我?你有病吧?」她是一聲聲高,一步步朝著後邊退。

  今兒,幸虧有那個小丫頭,才免去一劫。原是理屈,元彤被說得啞口無言。

  天飄雪,路留痕。

  慕容策鄭重地望了望門匾。周圍恢復平靜,心情卻一時放鬆不下來。危機還在,殺身之禍隨時可能發生。這會兒,酒兒雖是縮到了牆角,但氣勢還在。看來,有一天的她嫁了,也不至於在王府無立足之地。

  已是出端王府,禮公公依舊在糾結搜查,不願輕易離去。「公子,是不是再等等?」

  宗凡問:「先帝駕崩多少年了?」

  「有些年了……十二年,正好一輪。」

  如果有,端王也知道有,還能等到今天?等著來搜?宗太后當然也是知道,搜查王府,無非存著僥倖,尋個心安。酒兒已經說得清楚,端王已經將私自鍛造的兵刃運向北戎。即使搜,也是一無所獲,何必還要搜?最主要的是宗凡不想惹元穠不高興。

  「可是,分明許太妃在阻攔,還有那個姓元的夫人?難道公子不覺得可疑嗎?」

  宗凡撇下禮公公,帶著官兵回廷尉府。

  當晚,京兆尹的兵馬解除對王府的包圍。

  次日,全尚茽聯合百官上書,徹查北戎輜重疑案,以正視聽。幾乎同時,丞相上奏,嚴懲北戎輜重案的元兇。又一日,宗太后授意皇上,命廷尉徹查北戎輜重案。當日,郜連煦前往廷尉府聲明北戎所採買的輜重皆是郜家承辦。他這樣做表面上是投案自首,主動承擔罪責,實則是為了保全端王,保全端王府。他的到來著實把宗凡為難苦了。要知道,郜家是天朝第一大商賈,開國元勛。郜家不但世代免去稅賦,還世代承襲爵位,就是當今皇上也不可能輕易治郜家的罪,更何況是廷尉府。不談郜家的顯赫,其中還有些親戚關係。祖輩,宗家和郜家曾經聯姻。按照輩分,郜連煦還長出一輩。宗凡又是出迎,又是相送,不能拘押,也不敢審問,裝出恭敬,彷彿是演了一齣戲。

  這些日子,最心急、最忙碌,最不容易的人是賀瀾茂。一面要補充北戎輜重,一面要四處奔走商議營救端王,一面暗中調查幕後操控者,一面打聽各方消息,一面還要謀划著應對可能發生的魚死網破。無論做什麼,多麼辛苦,都是毫無怨言。賀瀾茂再次見到慕容策,由衷稱讚。「幸好,王爺高瞻遠矚,提早安排!還有,北戎輜重正是嚴信在背後作祟,嫁禍到王爺身上。」

  其計狠毒,其心當誅。慕容策意識到高估了嚴信的德行,低估了他的破壞力。嚴信不但毫無位及人臣的承擔,而且毫無做人的良心底線。就是這樣的人,竟然是天朝的丞相。

  賀瀾茂還在說:「聽說宗太后近日身子不舒服,皇后侍奉左右,二人相談甚歡?皇后又提起嚴家和宗家聯姻的事情。宗太后動了心,已是應下來。」

  宗太后不可能看不破詭計。這麼做恐怕意在穩住嚴家,麻痹嚴信,全力對付端王府,一心對付自己?慕容策如臨深淵,思忖應對之策。聯姻只是造勢,短時間內沒有直接的威力,構成殺傷力的威脅。但,長遠考慮,聯姻還是有巨大的影響力,最好還是阻止。宗家一旦將利益同嚴家捆綁在一起,就難以再分開。

  「家姐或許可以破除聯姻?」

  「怎麼破?」慕容策所有預感,語氣變得強硬。

  那頭果然就說了。「嫁進嚴府。」

  幸好,提早將私造兵刃運走,不然被廷尉府搜查出來一定會成為罪證,很可能冠上貪墨輜重的罪名,招來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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