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病情加重
咳了兩聲,回想起昏迷前的情景,自己不過是走了幾步,瞬間感到心緒紊亂,眼前的場景逐漸模糊起來,就算她再怎麽揉太陽穴,眼前始終是迷蒙一片,什麽都看不清楚的感覺很糟糕,就像是沉溺在汪洋中找不到一根稻草拯救她,腦中突然一黑就倒了下去。
而且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了,隻是最近發生的很頻繁,一次兩次月翩翩以為隻是小問題,次數多了,心裏便會萌生害怕的情緒,她真的很害怕自己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每次發作的時候就無法控製自己的心緒,做出一些自己都想不到的舉動,甚至失了理智。
南琉渙伸手拂去月翩翩額前的碎發,月翩翩定定地看著他,突然打開了他的手,站了起來,不慎頭撞上轎子頂上,疼地她立刻捂著頭彎腰倒吸了一口氣,南琉渙從背後抱住她,替她揉著額頭,對於她對自己的冷淡,絲毫不介意。
“疼嗎?”
“我得了什麽病?”
答非所問,月翩翩自己身體怎樣自然是最清楚的,她隻想知道自己得了什麽頑疾,就算什麽也不知道她隱隱約約覺得這次很嚴重。
聽月翩翩那麽直接的一問,南琉渙先是愣了愣,而後若無其事的笑道,“哪裏有什麽病,不過是最近吃著少了才身體不適。”南琉渙編了個幌子瞞了過去,不想讓她過於擔心,即使,他的心裏不比她擔心的少。
“是嗎?”月翩翩將信將疑,不知道為什麽隻要是從南琉渙口中說出的話,她就是堅信,仿佛有股安心的力量在撫慰她的情緒。
“當然。”南琉渙撫了撫月翩翩的腦袋,她對他還是那麽疏離,即使不躲不閃,卻一直以冷漠的態度對著他。
“停車,我要下去。”月翩翩才將將平和下來,不知為什麽心潮暗流湧動,狂躁的感覺再度產生,眼前的南琉渙變得逐漸模糊起來但是馬上又清楚了,就在那一瞬間月翩翩推開南琉渙後退了兩步,半隻腳踩在轎子的邊緣,眼看著就要倒下,南琉渙穩住自己的身子一把拉過月翩翩,才免去了慘劇發生。
驚魂未定,月翩翩忽然在南琉渙懷裏掙紮起來拍打著他的胸口也不說話,隻是發泄似的拍打著他。
“你就這麽不願意跟我待一起?”南琉渙並不了解月翩翩的症狀,隻以為她所有的抗拒都是來源於內心,不想與他再糾纏下去。
月翩翩一個勁地搖著頭,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是真的不願意與他待在一起,還是在否認他說的話,隻是南琉渙深深感覺到了她的害怕,用力摟住她,月翩翩才冷靜下來。
“翩翩,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我們馬上去找仙婆,你會沒事的。”南琉渙一個勁的安慰著月翩翩,她的情緒無時無刻不牽動著他的心,他的害怕不比她少,可是在這種時候就算她要趕他走,他也不會離開半步,他要守在她身邊,看著她康複。
“渙渙,放我走吧,我都這樣了,你為什麽還不放過我,我那麽糟糕,你讓我自生自滅不好嗎?”現在的她不知道已經染上了什麽怪病,她真的擔心會拖累他。
揪住南琉渙身側的衣服,關節處太過用力而泛了白,一定是她不夠堅決的離開南琉渙,上帝才會讓她染上怪病而懲罰她,讓她沒有時光再去享受幸福。
“不好,你說什麽傻話?”懷中的人兒忽然冷靜下來,可是她卻緊緊糾扯著他的衣服,他能夠感受到她那些糟糕的小情緒,平時的她雖然也有脾氣,可是不會這樣毫無預兆的爆發,南琉渙輕聲哄著她,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麽,下定了決心,輕聲道,“翩翩,我想娶你為妻,以前你追著我跑,我沒有好好珍惜你,你幾次為我喪命,後來我才發現,我對你早已情不自禁,我知道我傷透了你的心,但是無論如何,你都是我唯一想要的妻子,以後由我來照顧你,好不好?”
南琉渙一番話說出後,連自己都驚訝地愣了愣,少許時候意識到自己情意那般赤裸裸的表露出來,才微微有些臉紅,不過他一點都不打算再隱瞞自己的心意,從前就是因為他太過拖遝,才會傷害了月翩翩,今後都不會了?
月翩翩眼中溢出淚水,埋頭在南琉渙懷裏,不想讓他看到她情緒的波動,是的,她等這句話其實很久了,可是他一旦說了,她又不敢去麵對,她何嚐不想成為他的妻子,從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其實她就夢寐著他成為她的郡馬,可是她就連愛他的資格都被他的母親剝奪了,整日生活在噩夢裏麵,她心不寧。
現在又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有多糟糕,就算跟他在一起,又能做多久他的妻子。
“不好,我不要跟你成親。”月翩翩幾乎是抽噎著拒絕的,南琉渙的心瞬間就空了,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撫了撫她的長發,閉上眼在她耳邊說道,“好,那我們不成親,翩翩,別再推開我,相信我,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月翩翩心裏的重石落了地,隻要不成親就好.……
她言語冷漠多少會傷了南琉渙,可是她卻沒有選擇,她沒辦法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再用十倍勇氣去與他相愛,否則,在她早晚被心裏的魔障折騰死。
——
車子行駛了一天一夜,奔波不停,月翩翩累了就趴在南琉渙懷裏入了睡,南琉渙卻是一刻都入不了眠,不單單是因為月翩翩的病情,更是因為他再清楚不過現在江湖上的風險,無論是之前的刺殺落崖,還是竺心成為蠱人前來,都跟暗門脫不了幹係,而且月翩翩一直在他身邊,他也得罪了不少江湖上的門派,這些各門各派不會一點動作都沒有。
好在亂花鎮已經不遠,南琉渙來到亂花鎮就直接去了仙婆住處,他與仙婆早年也算打過交道,當時是為了竺心的身子骨,可是這仙婆寧死不肯醫治竺心,拒絕了他以後就閉門不出,他根本拿她沒有辦法。
正打算抱起月翩翩,月翩翩卻在這時候睜開眼睛,南琉渙牽著月翩翩下馬車,顛簸了一天一夜,月翩翩渾身不舒服,一下馬車發現除了流煵以外別無他人,拉住南琉渙的衣袖便問道,“流青呢?”
月翩翩不提還好,一提,南琉渙就會想到她與流青一同出走的事情,心裏自是五味雜陳,酸澀之感湧出。
“他背叛主子,我已將他關押。”南琉渙說的理所應當。
月翩翩聽來卻不盡人意,立刻鬆開南琉渙的衣袖,說道,“放了他。”
他所言的流青背叛主子,是否有另一層含義,她也背叛了他,如果他這麽不信任她,為什麽還要費那麽多心思將她鎖在身邊?
而且,她對於流青雖然沒有什麽多餘的情感,卻明白流青一路保護她也算費了心,怎能讓他白白被關押。
“翩翩,我們先去看病。”南琉渙索性掠過這個話題去拉月翩翩的手,月翩翩卻將手負到身後,讓他落了個空。
“你先放了他。”一半是出自內心,一半是因為病情加重,月翩翩隻要稍一生氣就會顯得不可理喻,情緒激動,一次兩次她自己可以意識到,多了,她就連自己是犯病了還是真的生氣了都不知道。
“好好好。”南琉渙隻得妥協,畢竟現在給月翩翩看病是第一要事,其他的都可以另當別論。
可即使南琉渙親口答應,月翩翩還是後退了一步,敏感十足的避開了南琉渙,生硬地說道,“我要看到他的人。”
“月翩翩,你……”南琉渙終要發作,可一對上月翩翩蒼白的小臉,一雙含著淚水的眼睛有著不可屈服的執念,他便舍不得衝她發火,即使她為了別的男人與他討價還價,“流煵,把流青放了。”
“是。”
似乎隻有這樣,月翩翩才真正安心。
“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在我老婆子門前大呼小叫,吵得我老婆子不得安寧。”人未出現,聲音卻先來到,隻見一穿著一身黑紗的老婆子,臉上還蒙著麵紗,推開門,慢悠悠的走出來。
南琉渙有過前車之鑒,生怕再被拒絕,那月翩翩就沒救了,趕緊上前,做了個揖。“前輩,在下是來尋醫的。”
“尋醫?尋什麽醫?為誰?”仙婆兩眼在南琉渙與月翩翩身上一掃便知二人都不是康健之人,心裏早已有數,可她脾性古怪,要醫治誰全看自己的興致。
作為病者,卻隻能期待她今天的好興致了。
“我不想看病了,我要回去。”月翩翩突然間掉頭離開,南琉渙趕緊拉住她,不知道她又鬧什麽小脾氣。
“小丫頭連點禮貌都不懂,就來求醫?”月翩翩什麽毛病,仙婆就是不把脈都能一清二楚,此話是故意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