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提 親
兩個主角出場,相關配角就該相繼退場了。
話題都引向兩個年輕人的身上,相互介紹了,高家三少爺高志廉,謝家大小姐謝淑蘭。為了讓謝家大小姐多了解一些高少爺,媒人有意問高少爺軍隊里的逸聞趣事,講完了又問大小姐還想知道什麼,儘管問就好。
淑蘭只是笑笑,並不說話,幾位長輩看著樣子忙找了一些其他話打岔聊了幾句別的話。
淑蘭俯身對母親耳語幾句后,對大家福身,說還有一事先過去了,請大家慢聊。
高家二叔和媒人都想挽留又覺得不合適,眼巴巴看著謝家大小姐和大家行禮后,穿起斗篷準備出門。高家少爺更是暮然失落,又無計可施,只一個勁的攥著拳頭臉紅。
「高少爺會做花燈嗎?」
突然,銀鈴一樣的聲音在穿入高少爺耳中,循著聲音對上謝家大小姐詢問的眸子,懵懵然應道:「花燈……會一點,只是做不太好……你在做花燈嗎,如果需要幫忙,我可以試一試?」
高二叔和媒人暗暗喘一口氣,剛剛看謝家大小姐離開,心裡原以為這就是不願意拒絕的意思,想著這事沒戲了,該起身告辭了,誰成想,又來了轉機?
聽到回答的淑蘭燦然一笑面如春花:「那太好了,我想做兩個花燈正月十五掛在窗前,做了個架子不太滿意,想做個別緻一點的……你願不願意幫忙那就太好了!」
沒等高少爺回答,媒人就搶著應道「會做會做,當然可以幫忙,年輕人一起主意多!」高家二叔也應和,兩個年輕人起身和大家打了招呼,出去了。
淑蘭讓丫頭帶高家少爺先到隔壁的廂房,這間廂房也是裡外兩間,外間起居室配著方桌椅子和洗漱用具等生活物品,裡間卧室則是一個大通炕,左牆一組暗紅色躺櫃,右側摞著被褥枕頭,中間一張大方炕桌,陳設簡單,看樣子不常住人。
丫頭請高家少爺坐了,倒好茶站在一旁,就見門帘一掀一張笑臉探進屋直衝沖的看向高家少爺,圓圓的眼睛閃著興奮的光:「姐姐說你會做花燈真的嗎?」
高家少爺一愣,急忙望向剛進門的謝家大小姐,淑蘭介紹道「這是小妹慧蘭,慧蘭,怎麼都不向客人問好?就記著你的花燈!!」慧蘭側著頭沖姐姐一笑,不好意思的問高家少爺過年好。見慧蘭見過禮淑蘭又說:「惠蘭最想要花燈,第一個就先給她做」。
慧蘭十四五歲年紀,方圓臉蛋還稚氣未脫,但是也是出落得標緻水靈,和姐姐一樣的大眼睛里透著狡黠與調皮。大小姐讓丫頭們把笸籮花燈做材料放在桌上,請高少爺看看還缺什麼。高家少爺翻看:竹條、鐵絲、各色的彩紙、白紙、筆、顏料……各樣物品已是齊備。
「大小姐能說說想要什麼樣子的嗎?有沒有舊的樣子?」
「我畫下來好了,看一看能不能做的出來……」
「那太好了!,你畫出來我就好照樣子試著做花燈骨架了。」
大小姐畫了樣子,高家少爺又做了幾處補充修飾,一切計劃妥當幾個人就開始動手。高少爺做花燈架,大小姐和慧蘭負責花燈裝飾和圖畫,兩個丫頭也幫忙搭手,一時間纏架子的,裁紙的,打漿糊的,粘貼的,畫畫兒的,剪紙的……各樣東西炕上地下擺滿了。
慧蘭興奮的一會兒上這邊看看一會兒又到那邊幫忙,結果一會兒踩著漿糊一會兒壓到剪紙,不時的哎呦媽呀尖叫,惹得幾個人大笑不已,經她這麼一逗到讓原本拘謹彆扭的高家少爺放鬆自然了許多,漸漸也不感生疏了。
忙乎了幾個小時花燈如願完成,慧蘭靠著柜子欣賞著花燈得意的嘖嘖有聲:太漂亮了!終於如願以償正月十五可以掛花燈嘍!……要謝謝高三哥你來的真好!一點也不像我大哥二哥就知道喝酒玩兒,求他們好久也不給我做花燈。」
高家三少爺笑:「你們滿意就好!我做的不好,主要是大小姐的畫和剪紙把花燈裝飾的漂亮!」兩個丫頭也一陣應和,誇了少爺又誇小姐,大小姐只是微笑客氣謝過高家少爺幫忙,並不多語。
一臉興奮的慧蘭立刻提著燈籠去給父母看,她的到來正好緩解屋子裡不知如何繼續的聊天。緊跟在後面進來的是淑蘭,高家少爺幫淑蘭掀起門帘,等淑蘭進屋后才進了屋。
「爹爹,你快看我的燈籠,漂不漂亮?」慧蘭這嬌俏活潑的樣子也像極了淑蘭以前的樣子。
「這麼快就做好了?這燈籠做的真不錯呀,現在的少爺小姐們可沒有幾個有心思親手做出這麼好的活兒,這幾個孩子真是心靈又手巧!」幾個大人立刻圍上來看著慧蘭的燈籠讚不絕口。
「這要感謝高三哥,全靠高三哥出力,要不我們的燈籠能不能掛的上還不一定呢!不信你們問姐姐……」
「你說的話哪有人敢不信呢,看你開心的樣子!」淑蘭笑看妹妹給父親母親展示她的燈籠,又向高家少爺道謝。
這熱絡的氣氛,讓一屋子人都輕鬆自然起來,尤其是三個孩子,更感覺到熟悉的氣息,高家二叔和媒人,感覺這親事可能會多出幾分希望。
趁著好氣氛,高家二叔起身和謝家老爺告辭。
「多謝謝老爺和太太的熱情招待,這雪天讓我們在此叨擾一天,多有不便還請包涵,現在天清氣朗,我們就起身告辭,不再多打擾,也好早點回去和大哥大嫂復命去。」
「是啊,是啊這大過年的,多留打擾太不好意思了,不過都是為了娃娃們的婚姻大事,總歸是喜事好事——今天淑蘭和志廉都見了面了,有了初步的認識,你們也可以多了解一下咱們高家,再選好日子我們過來再商議」
謝家老爺當下客氣回應送三人出門。
雪后的天地只有兩個顏色,凈透的沒有一點雜質的碧藍鏈接著耀眼刺目的銀白,走出謝家大院,高家少爺迴轉身看一眼高牆大院和青瓦屋脊,心下默想:不知他何時再能出入謝家大院里,又是否能擁有另一種身份,不知他是否有緣和謝家大小姐緣定今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