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八年前
以後每天都要遭受這種雷劫,葉恆想想就直冒冷汗。
所以在此徵求柳河叔的意見,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回去避避風頭來的比較好。
誰承想柳河叔盤坐在蒲團上,好像沒有太多驚訝,面無表情地盤坐在蒲團上。
葉恆見柳河叔沒表態,此刻他心裡七上八下,不知道說什麼好,小院內變得異常安靜。
過了片刻,柳河睜開眼睛,隨手一招,一柄銹跡斑斑的小盤子出現在柳河叔手上。
這個看到這個小盤子,葉恆想到了八年前,他沒開口,想看看柳河叔拿這個小盤子要幹什麼。
只見柳河將手中的小盤子朝天上一扔,右手五指併攏,指著天空中的小盤子。
原本被拋到半空,將要落下的小盤子經柳河一指,竟然漂浮在了半空。
開口面下,正對著兩人,盤子底端朝著天空。
直到小盤子平穩漂浮在空中,柳河叔收手,開口問道:「想要回去?」
葉恆點點頭,有意抬頭看向天空中的盤子。
柳河叔微微一笑,開口道:「為的是隔絕氣息,避免外人察覺。」
葉恆理解性地點點頭,仍然將目光放在半空的盤子上。
八年了,但他還是一眼認出這個盤子。
柳河叔見葉恆盯著盤子,眼睛里浮現一個畫面,彷彿就像是回到了從前,那八年前的俠客時光,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輕嘆一口氣,柳河將目光拉回:「其實,你不說,我也打算讓你回去。」
「嗯?」
「八年前分別那天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葉恆皺眉,八年前的事情,一直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那一天,有巨山崩塌於眼前,亂石飛濺,百獸悲鳴。
他閉上眼睛,仔細回想那天的一幕幕。
在一座山峰上,有兩個人。
一個人手裡握著一柄長劍,那人便是柳河叔。
那時候柳河叔的配劍很普通,劍身光滑,沒有太多雕文,顯然不是現在所用的八荒劍。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全身蒙著黑布的怪人,與柳河叔並排而立。
怪人肩上扛著一把什麼東西,從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的沉穩。
而自己,就跟在兩個人之後。
那時候的自己才九歲,很多事情記不太清。
只記得周圍有很多人,非常多。
單獨或者和眾人共同佔據一個山頭,將中間那崩塌的大山圍的水泄不通。
隨著大山崩塌,山頭上的人齊喝,轉而向亂石飛濺的大山中央衝去。
包括自己所在的山頭,柳河叔一把拉住自己與蒙面怪人沖向山頭。
在柳河叔手中一整搖擺之後,他感覺自己像是進了一個洞穴,大山深處的洞穴。
裡面陰森,寒冷,處處散發著惡臭。
蒙面人那邊忽然傳來亮光,將整片山洞照亮,這時候他才看清楚。
這哪裡是山洞,兩邊的石壁由青澀的古磚壘砌而成,眼前看不到盡頭,像是一條無止境的通道。
柳河叔將自己放下,當自己雙腳一落地時,這片條陰暗的通道像是變了個模樣。
「記起什麼了嗎?」
葉恆張開雙眼,講述一下自己方才回憶的一幕幕,隨後搖了搖頭。
自己落地之後,只記得這通道變了個模樣,究竟變成了什麼,他搖頭。
其他的場景也是一片模糊,大多都是忘了。
「柳河叔,你問這些幹什麼?」
葉恆說是不解,心裡倒是猜到一些。
八年前的事情,或許和這次的擂台賽有關係,更直接地說,是與黃松交戰的那場有關係。
他是怎麼贏的,如何贏下這場戰鬥的?
一個個問題在葉恆腦海中浮現。
八年前的事情都忘了,最後只記得,他被柳河叔帶到一個狹長的通道內,柳河叔讓他自己走出這條道。
當走出去的時候,陰暗的環境突然變了,自己回到了村子里。
之後,就再也沒見過柳河叔。
這一次,與黃松一戰,他也是忘記了什麼東西,無論如何回想,當時的場景仍舊一片模糊。
在他看來,這兩者之間一定會有一些聯繫。
「這樣說吧,我和那老鬼,在八年前知道你得了一種病,之後的八年裡,我求醫問道,直到遇到了儒院的老院長,而那老鬼,則留在你身邊,照顧你,防止你犯病。」
「原先我想著,你也不小了,跟那老鬼學不到什麼本事,倒不如來我儒院修行,我還能護著你,同時在儒院找找到治你病的辦法。」
我得了病?
葉恆皺眉,這件事柳河叔從未和自己說過。
也是,八年前分別之後,他便再也沒見過柳河叔,這些事情自然沒機會告訴自己。
還有柳河叔口口聲聲說的老鬼,因該就是八年前那個,全身包裹黑布的怪人。
但柳河叔說老鬼一直在照顧自己?
葉恆疑惑,這八年時光,給予他幫助的人不在少數,這個柳河叔一直說在照顧自己的人,會是誰?
「我昨天是又犯病了?」
葉恆搶先一步問道,見蒲團上的柳河叔明顯表情僵硬了一下。
隨後柳河叔露出笑容,點點頭表示肯定。
「沒錯,你這一次的犯病,暴露在儒院的注視下,我擔心有人,會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對你出手。」
「會是誰?怪老頭嗎?」
葉恆第一反應想到的人就是怪老頭,這老頭很神秘,最容易令人起疑心。
「不,那老頑童因該不會對你動邪念,至於其他人就很難說了,我把你送回去,等我與幾位大儒商量過後,待你能自保的時候,再讓你回來。」
說著柳河叔在虛空中一抓,手中憑空出現玉制毛筆。
大筆一揮,院子的牆上出現了一個通道。
這通道他再熟悉不過,以前柳河叔送自己出各種秘境的時候,走的就是這種通道。
只不過當時柳河叔畫通道用的是當初的佩劍,這回用的是玉制毛筆。
葉恆問也不問,直接走進了通道,身後傳來柳河叔的叮囑。
葉恆站在通道內不動,他還有很多問題不明不白。
例如那個一直照顧自己的老鬼,以及在擂台上次次遇到的氣,這些他都沒問清楚,絕不能這樣走了。
「柳河叔……」葉恆扭過頭道。
「你要的答案都在裡面」
沒等說完,只見柳河叔往自己這丟了張紙條,葉恆結果紙條,緩緩張開。
「回去之後,修鍊切莫荒廢,給我和幾位村裡的老叔問好,說柳河有空就回去看他們……」
見柳河叔廢話講個沒完,葉恆翻了個白眼。
這坑侄子的真要捨不得,送點東西讓自己帶走也好,兩手空空送行,說到底柳河叔還是太摳了。
走出大半的距離,柳河叔的聲音早已經聽不見,在這裡,柳河叔探查不到他,漆黑一片的通道內,葉恆嘴角微微上揚。
隨後,他從袖子里拿出一個巴掌大的袋子,緩緩打開,裡面幾顆鮮明飽滿的儒米出現在他眼中。
「你不送,我還不能自己拿嗎?」
這幾粒儒米,葉恆想當做種子,好歹也是從村子里走出來的,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帶回去種在村子中。
收起種子,他開始加快腳步,抓緊走到盡頭。
在通道的開端,柳河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拿就拿了吧,還非要藏著掖著。」
方才他不是沒注意葉恆的小動作,他又不瞎,葉恆這麼大一個人躺在靈溪里,伸手摘幾簇儒米他豈能看不到,不想管罷了。
看到葉恆走到盡頭,柳河一揮手,牆上勾畫的通道頓時無影無蹤。
再抬起頭,收走天空中的盤子,伴隨木門開關的碰撞聲,他走向山頂。
小竹屋內,燭火搖曳。
裡面坐滿了不少人,皆是大儒,吳師也位列其座。
「嘎吱。」
小竹屋的門被推開,發出摩擦的聲音。
幾位大儒看向門口,來者是一個瘦弱的老頭。
「長青來了,快坐,就等你和柳河了!」
「你們都圍在竹屋為何?」
沒管長青的問題,孫大儒最先站起身來,走到老頭身邊,將他一把攙住,往竹屋裡帶。
「孫宇軒,你這是為何?」
長青不明所以,站在原地不動,一臉警惕地看著眾人。
孫大儒見拉不動人,眼睛軲轆打轉,示意最先開口的吳師。
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在長青身上。
「長青,你這又是何必呢,咱們幾個老傢伙來這裡敘敘舊,你進來便罷。」吳師勸道。
見做事最死的吳師這般說道,長青眼神下瞟,隨後又警惕地看向身邊的孫大儒。
長青手一揮,將孫大儒拍開,邁腿獨自走進小竹屋,隨處找了個位置坐下。
這一坐,引來了眾人疑惑的眼光。
面對這等眼光,長青挺起身板,牢牢坐在位置上。
他還就不信邪了,這幫老傢伙能把他如何!
當長青前一屁股坐下,還沒把椅子捂熱乎,小竹屋的門再度咯吱響起。
柳河推門而入,隨後將門牢牢關上。
這一動作令坐在椅子上的長青疑惑,警惕地看了看周圍,待思考一番過後,再度放下戒備。
看著周圍老東西的表情,這次所有人聚集在這裡,因該不是針對自己的。
「院長好!」
幾位大儒起身迎接,又有幾位大儒牢牢坐在位置上,不動如鍾。
這倒更堅定了長青的想法,這次所有人聚在一起,是要針對柳河的,於是他便不起身,跟其他人一般坐在位置上不動。
柳河面相眾人,施以微笑:
「諸位,今日把各位召集一堂,是有要事需要各位配合。」
經柳河這麼一說,長青疑惑,難道這次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的人是柳河?
但為什麼只有自己沒有收到任何消息,長青皺眉。
不管如何,先穩住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