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路易斯
「原來在這裡。」白袍老人打斷了路易斯的沉思，他從櫃檯的最下方，抽出了一本淡藍色書皮的羊皮書。
書看起上很舊，外表沾滿了灰塵，裡面卻十分嶄新，宛如一張張剛制好的新紙，沒有一絲絲的泛黃和斑點。
路易斯只見老人嘴邊兩小搓濃郁的亞白色銀胡跳動了一下，他輕吐出一口氣，將書籍表面的灰塵一一吹落，枯槁的手指放在了書皮上，從下往上順著一個神秘的紋路輕輕地撫摸著。
指間傳來細膩的觸感，這種感覺熟悉而如陌生，他似乎忘了什麼似的，抱住書籍站在櫃檯前。
突然，他的腦海有一段似乎不屬於自己的記憶閃過，於是，他緊跟著念了出來：「啟封的秘籍給艾卡西亞人，啟封的秘籍給傑里柯·斯維因，啟封的秘籍給來自古老銀冕降落下的靈魂。」
白袍老人突然抬起頭，他緊緊盯住路易斯的臉，眼中放出精光，一字一句地喃道：「啟封的秘籍給來自古老銀冕降落下的靈魂，柯林·路易斯。」
老人將書工整地擺在了櫃檯上，打量著坐在咖啡桌前，面孔堅毅卻又十分年輕的男子，他懊悔道：「我終於知道你是誰了，可是你又怎會如此年輕？」
「終於有人知道自己的來歷了？」路易斯坐在一旁，心臟似乎被什麼東西揪了起來，砰砰直跳，這種感覺就彷彿像是當年自己第一次偷偷和喜歡的人出去約會時的手足失措，讓人感到窒息。
儘管路易斯做好了心裡準備，但當有人講出他的來歷時，他還是有些呼吸不過來，他再次確定了自己真不是在一個永遠都醒不過來的夢裡。
「你，我……」本來在路易斯心裡，他此刻有千言萬語想說，可萬萬沒想到這些的疑惑到了現在，卻一咕嚕的都卡在了喉嚨里，怎麼說也說不出來。
讓他干著急。
白袍老人似乎看出他有話要說，但這個地方卻又不是說話的地方，於是只見他手一揮，路易斯頓時就感覺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他轉過頭，驚訝地發現世間萬物彷彿在此刻靜止了下來。
天上停止揮動翅膀的鳥，路旁一動不動的行人，被風吹起的離開地面卻不始終沒有落下來的報紙，路易斯揮了揮自己的手，他突然感覺除了自己，這個世界此刻像是一副無限大的畫，所有人，所有東西都只是紙上的物體。
「這是怎麼了，怎麼外面的所有東西都靜止了？」路易斯問。
「別擔心，我只是將我們帶到了時間之外。」白袍老人說。
「時間之外？」路易斯疑惑。
「是的，時間有三，分別為過去、現在、未來，現在我們就在一個未來的時空中，當然，這一切影響的只是我們自己。」老人為路易斯解釋著，他輕輕推動著櫃檯上的書，示意路易斯過來。
「請。」老人說。
路易斯站了起來，走近兩步，問道：「給我？」
「你不就是為它而來么。」老人說。
「有人讓我來的。」路易斯喃喃，他低下頭，望著櫃檯上淡藍色書皮的羊皮書，只一眼，就被它深深吸引住了。
路易斯從未見過裝幀如此複雜的書籍，他估計這一本最少用了上千張昂貴的切片皮革，封面看起來十分奢華，連邊角都是用赤金的金箔裝飾，神秘的淡藍色花紋上鑲滿了密密麻麻的碎寶石。
路易斯猜測最少有上百顆，僅他認識的就有數十種，包括紅寶石，石榴紅寶，黃晶，橄欖石，綠松石。
但吸人目光的還是書的中間，那裡鑲嵌著一隻酷似眼睛的圖紋，又有點像某個運轉的星系，神秘而如詭異。
「我，我不要這個，我來這裡只是想弄清一些事情。」路易斯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他乾巴了一下嗓子。
「我想問的是，我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路易斯看著自己陌生卻又熟悉的身體，「還有……他是誰？」
「你？」你應該已經死了，是我將你的靈魂從遙遠的地方呼喚而來的。」
「至於他？你不應該清楚么，傑里柯·路易斯先生。」白袍老人說。
「我已經死了？」
「我已經死了么。」路易斯伸出自己的手，腦海中是一段痛苦的回憶。
「我還能回去么？」突然，他問。
「回去？你指的是古老的銀冕，偉大的奧瑞利安·索爾誕生的地方？」白袍老人眼裡露出尊敬的神情。
「奧瑞利安·索爾是誰？」
白袍老人疑惑的看了看路易斯，似乎搞不懂路易斯怎麼連創世神也不知道啊，他咳了咳嗓子，說道：「偉大的奧瑞利安·索爾就是創世龍王。」
「創世龍王。」路易斯默念。
「你很想回銀冕么？」
白袍老人突然問道。
「想。」
「哪裡有那麼好？」
「好，也不好，我回去只是為了一些回不來的人。」路易斯說，「所以我該怎麼做？」
「斬斷這世間的一切因果，自然能從哪裡來就能回哪裡去。」
白袍老人的話有些深奧，路易斯可聽不懂，於是他問：「能否具體些。」
「完成你的使命。」
「我的使命？」
「是的。」
「我是使命是什麼？」
「建立你的聯盟，打敗虛空，斬斷和這個世界的一切因果。」
白袍老人苦澀的說。
「就這麼簡單？」路易斯問。
「簡單么。」白袍老人這次沒有回答，他只是獨自在心裡喃喃，「真的簡單么？可是我已經推算了數千年了。」
……
「我該怎麼做呢？」路易斯點出了關鍵點，既然白袍老人有能力將自己的靈魂從茫茫宇宙中召喚到這裡。
想必他早有準備。
「我喜歡聰明人，不過你得知道只有聰明沒有用，你別太期望我能幫你戰勝虛空，因為我從沒戰勝過，你得靠自己，靠自己去努力改變世界的因果。」
「因果能改變么？」
「能。」
「為什麼？」
「因為你自己本身就是這個世界最大的一個因果。」
「好了，說這麼多也沒有用，現在你也理解不了，在你沒能力之前，我會指導你怎麼去做的，不過，以後就得看你自己了。」
「年輕人別總是光說不做，當然，你聽好了，若是我發現了你在某些事情上辦的不好或者陽奉陰違的話，那麼我就會親自解決你這個因果。」
白袍老人的身上突然出現一股冰冷的氣息，頓時讓路易斯感到毛骨悚然。
「靠我自己么？」路易斯看著桌上的書，暗自地握緊了雙拳，他向來就不喜歡被人威脅，以前如此，而今依舊。
「好了，現在我給你布置一個簡單的任務，將桌上的所有書籍看完，你的時間可不多了，殺戮很快就快來了。」
「什麼殺戮？」路易斯問。
「殺戮么，」白袍老人想起了什麼，於是開口說道：「諾克薩斯和德瑪西亞兩個國家的之間殺戮。」
……
而此刻在神秘商店之外，一個白袍老人和一個紫袍男人正站在高處，他們的觀察著自路易斯走進商店時和神秘消失時的一切。
若是此時有人在這裡，仔細觀察白袍老人的話，便能驚奇地發現他竟和商店中的那個白袍老者十分神似，只是前者臉上更加滄桑。
「大祭司，他能成功么？」
紫袍男子問。
基蘭嘆了口氣，說道：「希望這次戰爭能因他而有所改變吧。」
兩人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