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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掛哭楊】第7話 回憶

  有時候,回憶是不致命的傷,如果沒有能治癒的葯——就會潰爛。

  不管是幸福的、還是悲傷的,回想起來既不會笑也不會流淚,那就是痛到了極致。

  ……這樣的記憶,守不住、說不出、剩不下。

  ……

  因為是在湖裡看到的皇母,所以要去湖裡勘察——這是符桐的邏輯。

  由於在場的除了ASOU的人以外,並沒有人接觸過皇母,所以大家統一意見聽從符桐的調遣,在這片湖水裡搜索了三天。

  在這期間,山下駐紮的軍車隊也已上山匯合,莊嚴已經完全做好了隨時支援的準備。蘇良則不得不微調了一下自己的行程計劃——原本預計14號到達香榔的打算現在看來已然不能完成,但除了時間會被延後,其他的事情並沒有被影響。

  在決定幫助符桐救助姜博士的時候,他以為這將會是一件緊張又艱辛的工作。也許會和人魚交戰,又或者會忍受飢餓……但是卻沒想到,在這段時間裡,他竟是清閑非常。

  ——潛水工具有限,只有兩套,所以就算是按智商排也是輪不到他的。於是這幾天蘇良能做的,就只是和士兵們在山洞裡做做飯,嘮嘮嗑,打打撲克。真正忙著的人,似乎只有符桐和莊嚴二人。

  每天天一亮,符桐就會和莊嚴準備好潛水用具,帶著繩子從湖裡潛下去。經常跟他們一起去湖邊的還有楊來,但是這貨只是在岸上傻坐著看著兩人一次次的浮上來,再潛下去——看得出他對那兩套潛水服很感興趣,似乎很想穿上試試,但又怕打擾符桐他們的工作,所以只能蹲在岸上滿臉羨慕的發獃。

  ……

  太陽快要落下的時候,山洞裡傳出陣陣蔬菜湯的香味——到了飯點兒了。

  幾個士兵守在湖邊,等著在莊嚴和符桐上來的時候搭把手,沒等很久,湖面開始冒泡,兩個腦袋先後出了水。

  士兵把毛巾遞了過去,然後頗為期待的問:「隊長,今天有收穫么?」

  莊嚴不吭聲的微微搖頭,回頭看了符桐一眼,依舊沒做聲。

  這三天下來,他已經有些動搖。這樣找下去究竟是不是對的,魚巢是否真的在這湖水下面?他不知道。

  姜鋒的情況並不樂觀,雖然每天都會給他喂上一些粥水,但其身體狀況還是在迅速的惡化著。若不儘快把他送去正規的醫療機構,接受正規的治療……

  「不要急。」忽然,一個聲音輕輕的在他耳邊響起,彷彿是讀到了他內心所想般,讓他忍不住驚訝。轉過頭,符桐神態從容:「最多兩天我們就能完成整個湖底的搜索,我有自信魚巢就在這湖底。」

  莊嚴愣了愣,雖然不知道符桐的自信有什麼根據,但是他卻願意相信ASOU絕非浪得虛名。

  「我知道了,符先生。」

  ……

  晚飯之後,士兵們開始玩些小遊戲打發時間。攸悠和楊來在這種時候變得非常有默契,混在士兵中間,玩的手舞足蹈不亦樂乎。

  蘇良不會這些遊戲,也就沒有參與。想找符桐嘮嘮嗑,卻發現後者正捧著什麼東西看的認真。不好意思上去打擾,又覺得無聊,就想去外面走走,剛出山洞沒幾步,卻看著一個人。

  那人面朝湖水,披著軍外衣,蹲在一棵樹下抽煙。煙霧升騰,蘇良看見這人鞋邊躺著很多的煙頭。

  略一猶豫,蘇良走了過去。

  「庄隊,自己啊?」

  聽見蘇良的聲音,對方回頭看了一眼。看清來人後就揮了揮手,算是打了招呼。

  「來一根?」莊嚴把煙核遞給蘇良。

  「成。」蘇良接過,也沒拒絕。

  兩人站在樹下,一個看地,一個看天,吞雲吐霧。

  氣氛是不是有點尷尬?蘇良叼著煙,苦苦思索著有什麼話題是可以說的。然後他靈光一閃:「庄隊參軍多久了?」

  「八年多了。」

  「真久啊!」

  「……不算久,家裡心疼我,沒讓我太早參軍。」

  蘇良略一思索,似乎也是這麼回事。政府規定年滿十八歲就可以應徵入伍了,二十來歲參軍是很正常的,現在看莊嚴應該有四十多了,參軍的確挺晚的。

  「也可以了,八年可不是八小時啊。」蘇良頑強的繼續自己好不容易想出來的話題:「當兵這麼久,回一次家很不容易吧?」

  莊嚴沉默,煙抽到頭了,就用手指掐滅:「沒有家了,我父母、妻子還有兒子,都不在了。」

  這樣的回答讓蘇良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張了張嘴,想彌補一下,卻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只憋出兩個字:「抱歉……」

  「沒什麼可抱歉的,」莊嚴臉上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只是一下一下的用鞋底攆著地上的煙頭。像是安慰蘇良的忐忑一樣,他開始平靜的談起他的家人:「兩年前,他們來前線探望我,快到地方的時候,車隊被人魚襲擊了。」

  「就幾百米。出事的地方離我們部隊只有幾百米。我找到他們的時候,我兒子還有一口氣,但是最後他也離開了我。」

  莊嚴緊緊的閉上了眼睛,重新蹲了回去,沒有悲傷,卻平靜的讓人可憐。

  「我應該去接他們的。」

  ……

  「……」蘇良此時心中很懊悔,碰觸別人的傷心事並非他本意。

  「皇母。」莊嚴忽然說出的詞語讓蘇良略微一愣,不等蘇良反應,莊嚴繼續說道:「我見過這個稱呼,就在他們出事的那份報告上。」

  蘇良很錯愕,難道莊嚴的意思是,他家人的死,也是和皇母有關?

  「這……」蘇良喃喃著,組織不出語言。

  「這就是命。」莊嚴卻接著蘇良的話,露出了一個讓人看不懂的表情:「它在逼我贖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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