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獻計

  幕澤璽咬牙切齒道:「牙尖嘴利.……」

  罰她……他怎麼捨得,兩人的關係好不容易溫和了些許,難不成要讓她再生自己的氣。

  幕澤璽擺了擺袖口,「罷了罷了.……」

  見她唇角微白,她今日定然是沒好好吃飯了。

  他走了幾步,「進屋來.……」

  落昭陽忙小步跟上,隨手將手裡的包著鞋子的紙袋子,一把塞進了一旁的丁茂手裡,聲音低不可問道:「給太子爺的。」

  丁茂接著這燙手的東西,這好好的東西,小主子不自己給,讓他給是怎麼回事。

  落昭陽進了屋,屋內點起了暖黃色的燭火,外頭冷風捲起,落昭陽順手轉身將門關下。

  幕澤璽眼眸掠過她的背後,眉峰一擰,「後背怎麼了。」

  落昭陽這才想起自己後背處的衣裳被竹筐劃破,幸而她今日穿的衣裳厚實,沒劃破皮膚。

  她隨口便是一個謊,「就是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摔了,被路邊的竹筐劃破了衣裳。」

  幕澤璽面色一暗,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圈,「摔倒了?你傷到哪裡了。」

  落昭陽忙擺了擺手,「哪兒都未傷到,我這就去換了衣裳.……」

  她忙進了裡屋,隨意跳了件素雅的月裙穿上。

  待她換好衣裳出去,下人們已經在桌上擺放著菜品,幕澤璽正坐在一旁等她。

  見她木訥地看著,朝她招手,「還不快來吃飯.……」

  落昭陽微一怔,站在原地愣了半晌,他們也有好些時候沒有安安靜靜地吃一頓飯了。

  雖心裡有許多話要問的,一時之間竟不想讓那些爾虞我詐的事情打破現下難得的寧靜。

  她乖覺地坐下,幕澤璽抬手為她布菜,落昭陽看著碗里的菜,不禁一笑。

  幕澤璽不解地看著她,「你笑什麼?」

  落昭陽指了指自己碗里綠油油的芥菜,「太子爺不記得我吃薺菜,臉上便會起紅疹嗎?」

  她還在國公府時,有一回廚子做了薺菜,她誤食了,結果臉上起滿了紅疹,嚇得落堯滐親自進宮請了太醫來瞧。

  幕澤璽提著筷子的手微一頓,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圓回來。

  他敢幹脆將筷子伸進落昭陽的碗里,三兩下的將薺菜都挑了出來,一下全塞進了自己的嘴巴里。

  頭一回見他滑稽的模樣,落昭陽笑意更甚。

  幕澤璽抬眸望見她喜笑顏開,心裡不知不覺也暖了幾分。

  「我……從前的事情,我確實記不得了,可往後我會記得的。」

  落昭陽對上他的視線,心裡頭又酸又甜,連她自個也分不清,這是什麼樣的情感。

  她索性躲開他的視線,一心一意地吃起東西。

  良久,桌上的菜都見了空。

  幕澤璽都未怎麼動筷子,全下了落昭陽的肚子,見她小臉鼓鼓地,吃得賊香,他不知怎麼心情極好。

  索性放下筷子,雙眸熠熠盯著她看起來,她雖吃得快,卻沒發出半點聲響,讓人一看也生出了幾分食慾。

  落昭陽有些不自然,這太子爺難不成喜歡看吃播,可她又沒收錢。

  奈何她今日沒吃什麼東西,現下真的餓得不行,顧不上他的目光,吃的得正歡。

  就在落昭陽提著筷子去夾最後一塊桂花甜糕時,幕澤璽總算抬手制止。

  他的大掌攀附在她的軟白的手背上,「剩下的不許再吃了,夜深了,不好克化。」

  落昭陽眼眸一睜,眼角竟有淚堪堪而落。

  他這話同他失憶前對自己說過的一模一樣。

  幕澤璽嚇了一跳,都說女人脾氣古怪,可這不過是不讓她吃最後一塊糕,她竟難受得直掉眼淚。

  幕澤璽一見到她的眼淚,一個頭就如兩個大,他忙抬手去抹了抹她的淚。

  「你若真的想吃就吃好了.……偶爾一次也無妨。」

  落昭陽覺得自己實在太后矯情了,因為他的一句話,居然哭鼻子了。

  她吸了吸氣,將手中的筷子放下,「我不吃了.……你讓下人撤了吧。」

  幕澤璽見她神色幾分凝重,實在懊惱,剛剛怎麼就非要不讓她吃那塊糕呢!

  下人撤了東西,上了兩盞清茶。

  落昭陽飲下一口,吃飽喝足后渾身順暢,有些事情也該好好說明白。

  她低道:「你不必瞞著我,我去見了盛暖,什麼都知道了。」

  幕澤璽面色一沉,他知道她早晚會知道,只是沒想到怎麼快。

  幕澤璽未語,思忖著如何向落昭陽解釋落宏日的變化。

  落昭陽比他先一步開口,沒有絲毫的裝飾,她直道:「我弟弟可能和賀承衡勾結在一塊了……」

  幕澤璽驚訝於她的直白,可眼下事情種種確實只有這一種可能。

  自打落宏日在父皇跟前當差,便使了不少手段。

  再到後來的巫蠱之禍,個中得利的皆為兩人,說他們沒綁在一塊,任誰聽了都不會信的。

  落昭陽望著燭火沉思,「你如今作何打算,皇后被禁足,主掌後宮一切皆落到了栗妃手裡, 他們下一個要對付的對象,指不定就是你。」

  幕澤璽見她顰眉深陷,心裡有幾分心疼,抬手撫了撫她的眉心。

  他指腹溫熱,輕輕地點在了她的眉中央,又酥又麻。

  她不禁沉吟了一聲,下意識地將他的手扯下。

  「我在問你的話,你.……你玩我眉心做什麼?」

  見她這彆扭的模樣,幕澤璽淡笑,「昭陽,你在關心我.……」

  他可以感受到落昭陽待自己的變化。

  落昭陽心口一跳,他灼熱的眼神簡直了,她不去看他的眼睛,垂眸低低「嗯」了一聲。

  又忽地明白他在誘自己話,忙搖了搖頭,十分嘴硬道:「賀澤璽!我們如今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我記掛著你的事情,自然也是為了自己的將來,何況這其中還牽扯了我弟弟。」

  幕澤璽一聽,鬱氣上頭,抬手用手背輕拍了拍她的螓首。

  「死鴨子嘴硬!」

  落昭陽捂了捂額間,急急道:「我在同你說要緊的事!」

  本來就沒有主角光環了,還不認真聽她分析。

  幕澤璽寵溺地笑,「好……你說,我都聽著。」

  落昭陽十分不屑他話中的敷衍,將話題重新拾起來,「總之.……栗妃流產這事現下是皇後娘娘是洗不掉這嫌疑了,與其浪費時間去找那壓根就找不出的真兇.……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幕澤璽不解地望向她。

  落昭陽嘴角一翹,「那個木偶人總歸是有人一針一線綉出來,這樣的事……栗妃絕不敢讓宮中的綉娘或是旁的不相干的做。」

  幕澤璽意會,「你是說……將此人揪出來。」

  落昭陽歪了歪頭,淺笑道:「可不止是要揪出來.……我猜此人必定是栗妃親近之人,若往她的房中再放上一個綉功針法一模一樣的木偶人,你說……若被發現了,會如何?」

  幕澤璽展眉一笑,「真是好主意。」

  這樣一來,大家絕對會將矛頭指向那人,認為此人記恨栗妃,又想嫁禍皇后,才將木偶人埋在皇后寢宮中。

  雖然沒辦法定栗妃的罪,也能解了皇后之困。

  落昭陽摸著下巴,想著,「至於那道士……」

  「.……我暫時還有更好的辦法如今拆穿他,他如今有賀承衡保著,又深后陛下的喜愛,怕是一根手指頭都難動。」

  幕澤璽點頭,「確實.……」

  他看著正思忖的落昭陽,不知要不要將她父親之事的疑點同她說,又怕事情並非他想的那般,只是空歡喜一場。

  落昭陽思了一會,想不出個有效的法子來,打了哈欠。

  幕澤璽忙道:「先休息……你今天該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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