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交手
幕澤璽睇著他,輕曬一聲,「我記得廣明淵是最近才升的官,還是五弟抬舉的,原是五弟看上他家的女兒,只是我不得不提醒五弟……他夫人只生了一位公子,這何時來的女兒實在無人知?多半是為攀龍附鳳,從何處招來的冒牌貨,五弟可不要被人哄騙了去。」
他這一席話,幾番意味不明。
賀承衡面上愈發沉了下去,好半晌只說了一句,「多謝太子爺關心……」
幕澤璽話中佔盡上風,轉身去了皇后寢宮。 ——
皇后正舉著狼毫在臨摹字帖。
「娘娘.……太子爺來了。」
她早就預料到太子要來,頭都未抬,手上動作未停,她低道:「請進來吧。」
幕澤璽入了殿內,恭敬行了一個禮。
他一回來皇后便被禁了足,這確是他回來后,見皇后的第一面。
皇后這才放下手中的狼毫,抬眸看他,「起來吧……」
幕澤璽扶身起來,皇后比了姿勢,許他坐下。
「這次……你做得很好,這件事怎麼做,都難圓滿,這樣已是最好的。」
太子帶人搜儀和殿的事情,宮人早就來傳了,她起先還怕太子衝動,如今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福喜都同我說了,你前些日子都不在東宮,是出去找落昭陽了?」
幕澤璽面無波瀾,「是……我已經找到了,她如今在外頭,安好。」
皇后輕哼一聲,「我原本以為她能規規矩矩,若你真的喜歡,嚴加教導,升為太子妃也嘗不可,可沒想到.……她確是個不安分的。」
幕澤璽面露苦澀,緩道:「她出走一事,我不想追究,只要她願意回來便好。」
皇后拍起桌子,大聲道:「回來便好!你可知不知道,宮中傳成了什麼樣!」
見幕澤璽不為所動,她續道:「還有.……我聽說你不許棠良媛進出清苑,就算你再不喜歡她,她好歹跟了你多年,你便是這樣苛待的嗎?」
幕澤璽眉峰一擰,「心無物慾 ,即是秋空霽海,棠良媛的慾望遠比母后看見的還要多,兒臣……不喜她。」
皇后擺首,「擺了.……你若實在不喜歡,我替你再物色,尋些好姑娘進東宮便是,這太子妃的位置不能再空著了。」
皇后心中吟著,昔日幕澤璽如此鍾愛落昭陽,可自打他失憶便冷淡了不少,若能趁機讓他少放些心思在落昭陽身上也是好的。
他笑意涌動,「不必.……母后不是覺得我此計用得極好,母后不知,這便她教我的……她便是我最心儀的人選。」
皇后心中一驚,「.……可落昭陽那模樣,實在難成東宮之主。」
幕澤璽不疾不徐,微微深思著,低道:「母后.……她很好,如果她願意,我想……就是她了。」
皇后一聽,雙眉深陷,「璽兒.……她非旦是罪臣之女,經此一事,更加名聲有損,大大的德不配位。」
皇后說得口乾舌燥,頓了頓,「再者.……她的弟弟是內侍,若她成了東宮太子妃,你肯定會被天下人笑話的。」
「那又如何?」幕澤璽笑著反問。
「母后別忘了,落昭陽原也出身名門,為什麼會家道中落,母后比我更清楚,即便算她出身草根,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他眼眸尖銳,帶著一股狠戾,「若她成了我的太子妃,我看誰敢說一個不字!」
這邊的落昭陽騎在馬上打了好幾個噴嚏。
她揉了揉鼻子,「到底是誰在罵我。」
丁茂駕馬跟上,「小主子喲,你跑怎麼快做什麼?」
忽地,草叢中傳出一聲窸窸窣窣的響動。
落昭陽耳朵一動,從背後抽出一隻弓箭,拉弓瞄準獵物,動作一氣呵成。
丁茂贊道:「小主子好俊的身手,這英姿不輸男子半分。」
落昭陽閑得無聊,這外庄位置偏僻,只連著一處野林地,她索性便到這來狩獵。
女主的身手她最近用得愈發多了,倒也得心應手。
落昭陽笑了笑,道:「少廢話,還不去替我把東西撿來。」
丁茂樂呵著應下,拉起韁繩駕馬而去。
下一秒,蘇離從樹上跳了下來,「你這小丫頭……女兒家溫柔倒了你這,怎麼全成暴力。」
落昭陽冒汗,這人怎麼又來了。
「我如何,你管得著嗎?」
她撂下一句話,拉起韁繩,輕拍馬背就想溜走。
蘇離兩三步躍至她馬上,「你跑什麼?」
落昭陽大驚,抬出手上擊了他一拳,蘇離眼疾手快地避開,兩人在馬背上互相出招,打了起來。
落昭陽咬唇,這人武功比段雨殤的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他有心收著手同自己打,她才能與他過了這好幾個回合。
蘇離沒了耐心,一隻手掌朝她一捆。
落昭陽雙手驟然被蘇離桎梏住,落昭陽詫然,「你……你給我放開!」
蘇離俯身靠在她肩頭處,似笑非笑道:「若我說不呢?」
落昭陽十分抵觸他的接近,狠狠心一咬牙,她翻身從馬上栽了下去。
「啊~」
蘇離雙眸一睜,他完全沒想到落昭陽會墜馬。
他伸出手欲去接她,已經太晚,落昭陽在地上滾了幾下。
蘇離忙跳下馬去,「你個小丫頭,我不過同你開個玩笑,你至於連命都不要了!」
他忙抬手去扶落昭陽,她不理睬,自個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
「小主子~~」
丁茂看著落昭陽的馬,人卻不在,忙驅馬追了過來。
蘇離笑了笑,「小丫頭……我可算是記住你今個了,改天我再來同你算賬。」
話落,他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落昭陽實在頭疼得很,這個殺手閣閣主不用上班,賺銀子的嗎?整日跟著她,還是不是地跑出來嚇她一跳。
丁茂看落昭陽杵在原地,周身狼狽。
「小主子……您這是怎麼了。我才一眨眼的功夫,您就成這樣了,這要是讓爺知道了,我這小命.……」
他絮絮叨叨老半天,落昭陽不耐煩地捂了捂耳朵,「你不說與他聽,他怎麼能知道?」
落昭陽剛回了莊上,清婉出來迎時,「姑娘.……不是去狩獵了嗎?這.……怎麼跟去難逃似的。」
落昭陽擺了擺手,「我渴得很,先進屋換身衣裳,你去幫我沏杯茶。」
她呼出一口氣,隨意地從衣櫃中取出一件素裙,剛將身上的衣物褪下。
「啪」的一聲,房門被破開。
她愕然轉過身去,與幕澤璽四目相對。
她驚呼了一聲,忙用衣物遮擋全身。
低低罵道:「混蛋.……還不出去!」
幕澤璽喉間一咽,忙奔了出去。
落昭陽又大喊了一聲,「將門關上啊!」
幕澤璽這才返身將門關好,半個身子背靠在門上。
他支支吾吾道:「我……我聽丁茂說你受了傷,一時著急。」
落昭陽面上微熱,快速將衣服穿好,走過去將開了門。
幕澤璽正背靠在門上,她這一開門,身子沒支撐,整個身體都栽到了落昭陽懷中。
他無措,立即站好。
半晌才道:「我方才來時,買了你喜歡吃的酥糕,你吃嗎?」
他讓丁茂使了法子從清婉嘴裡套出了落昭陽的喜好,知道她向來是最喜歡食酥糕的,忙巴巴地跑去買。
落昭陽抬眸望見他眼底的烏青,她有些不分緣由的惱怒,「進來!」
幕澤璽一臉茫然,自己這是又辦錯了什麼事嗎?
他取出懷中還溫熱的酥糕,跟著落昭陽進屋。
他虛虛道:「若……若你不喜歡吃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