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悶悶不樂的佳白,每天行屍走肉一般。不單隻是束禮看出了問題不對了,趙月也看出來了,佳白在這大半月提都不提沈清了。 -

  趙月心裡疑惑,問佳白他只說無事,只能自己去看看才能放下這顆心了。

  「清兒就快要放假回來了,還是別去了,再等半個月她就回來了,在說你又不能坐車,要不還是我陪去吧。」

  束禮知道趙月想去看下沈清跟佳白的問題出在哪了,就算心裡有個大概也還是需要眼見為實,但是想想趙月不能坐車,又不讓他陪著去,還是很擔心。

  「沒事,放心吧,啊。」

  「要不,一起去吧?」

  束禮還是不死心的,一邊大屋轉小屋的收拾著沈清平日喜歡吃的,一邊跟趙月爭取著一起去。

  倚在門口發獃的趙月回過頭,看了看束禮:「還是我自己去就好,那個不要裝了,你也說了沈清還有半月就回來了。」

  束禮緊緊了一大包的東西:「好,好,你自己去,要小心點。」抬起頭了看倚在門口的趙月,心裡一陣感慨,這輩子怎麼就遇上了她呢,唉……。

  「嗯。」趙月應了一聲音就拿上東西準備出門了,束禮攔下了她要提東西的手:「我來吧,我送你到路口,把東西提上車。」 -

  顛簸一路,吐了一路,趙月一臉蒼白的站在了沈清學校的大門口時已經快是晚上八點了。車行到中途,趙月實在堅持不住,下車休息會,又再重新坐車來的。

  在學校門衛又是折騰了好久,苦求了門衛大哥,這才進了校門,又是一路打聽,才到了沈清的宿舍門口。

  等裡面傳來了聲「誰啊。」趙月推開了門,看到了一個姑娘立在門口正要準備來開門。 -

  「誰啊?趙姨?」

  林娟看到推門而入的趙月,上次見面還是一年多前了,國慶的長假中,跟著沈清回了趟西河口。

  只是在這裡見到趙姨,林娟心裡一怵,現在這屋裡可沒有沈清啊,這可怎麼辦是好。

  「是的,娟子,好久不見了,沈清呢?有點事情找她,她沒在?」沈清看著房間里就只有娟子,開口問沈清去哪了。

  林娟神情慌亂:「呃,不是,她在的,她,她去洗澡了。」

  「阿姨,您先坐。」娟子看到趙月一臉慘白,趕緊扶著她坐到了沈清的床上,然後給趙月倒了一杯熱水:「阿姨,您先喝點水,我,我去找沈清回來。」

  娟子想著,得趕緊出去給景風隊里掛個電話去,讓沈清快點回來,這段時間他們倆可是膩歪,就算景飛出任務不回來,沈清基本也不會回宿舍來了。

  「不用了,娟子,我在這等她就好。」

  「那我,那我出去給您買點水果什麼的吧。」

  「謝謝,娟子,不用了。」

  娟子實在是想不到該用什麼借口出去給沈清打電話了,這時間真是難熬啊,林娟煎熬的過了一小會。

  「哦,阿姨,我有點功課還要去問問老師,您先坐著,我先出去了。」

  娟子拿起桌上的書就想往著趕快往外跑,沒跑出倆步就被叫住了。

  「娟子」,趙月站起身來,拉起了林娟的手:「帶阿姨去找她吧。」

  「什麼,阿姨,您說找誰。」娟子努力睜大眼睛,讓自己看起來更無辜,更愣一點。

  「床上的細灰,房門后的洗臉毛巾,干透的那塊是她的吧,還有那塊干到開裂的香皂,她是多久沒回來了,……」。

  趙月說得越多,娟子的頭就越低,低聲的做著最後的掙扎:「不是的,阿姨,她一會就洗好澡回來了……」,娟子越來越小聲音自己都要聽不到了。

  「跟她在一起的是誰?」

  「阿姨,我……」。娟子還想再狡辯些什麼,但是看到趙月凌厲的眼神,還是老實交代了。

  「是學校師哥,景飛,現在已經到刑偵一大隊去實習了。」

  「他們住在一起多久了,現在住在哪裡。」

  「倆叄個月的樣子,現在住在康北路189號刑警大隊四號樓二樓203。」

  「嗯嗯,娟子,好姑娘,謝謝,現在你方便帶我去找她嗎。」

  「不謝,好的,好的,阿姨。」

  看著趙月先提著東西走出了宿舍門,娟子長舒了一口氣低聲的自言自語:「沈清,自求多福吧,我真的儘力了。」忙快走倆步跟上了趙月的步伐。 -

  倆人來到刑警大隊的院里,門衛已經認識娟子了,打了招呼倆人就進了院里了。

  「好了,娟子你回去吧,晚上一個人回,怕嗎?」

  「不怕,不怕,沒事的,我好歹也是警察學院的,真就是遇到一倆個小毛賊也是不成問題的。」

  「嗯嗯,那就好,路上小心點。」

  娟子還想著等快到樓上時,說話聲音大一點,看能不能提醒下沈清呢,看來是不可能了。

  看著趙月往四號樓去了,林娟又一次感嘆:「唉,沈清啊,令堂法力實在是太高了,我是無能為力了。」 -

  趙月來到了沈清跟景飛住的小樓前,倆屋的小洋樓,走上二樓,過道里擺滿了雜物。

  還沒走到203,趙月透過半開的一扇窗戶,看到沈清趴在桌上,擺弄著手裡的東西。

  看樣子屋裡只有她一個人,正常來說,這個時候的趙月,應該衝到屋子裡,給沈清一個耳光,罵上她幾句。

  可想起當時的自己,不也是為了愛一個人逆了父母意,斷了養育恩,生死不往嗎?奮不顧身的愛一個人難道也有遺傳嗎?

  趙月也想看看,是什麼樣的男人,讓沈清變成了這副模樣,能讓她的女兒如此奮不顧身,還沒結婚就跟別的男人住在了一起。

  想到這裡,趙月輕輕的放下手裡的包裹,靜靜的找了個地方站在一邊等著。

  月已深沉,時間已進夜半,看著窗內的沈清很長時間都保持著一個姿勢不動了,怕是已經睡著了,趙月看了看錶,已經一點半了,不忍去打擾她,也就先悄悄的離開了。

  清晨還不到六點,趙月又出現在了小屋的窗戶前,窗戶還是那麼半開著,看來昨天晚上那個叫景飛的沒有回來。

  沈清還是睡得沉沉的,看著窗內的沈清,趙月想到了曾經,光陰荏苒曾幾何時的自己,也是這麼在深夜點上一盞燭火,徹夜一直守候著還沒有回來的一山,在等待的焦慮中輕輕睡去,一夜又一夜的守著燈油盡,太陽升起。

  「您好,請問您找誰」身後傳來陌生男人的聲音。

  『景飛?』,趙月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剛才只顧著想從前舊事了,沒聽到這個人是從樓下上來的,還是二樓的某個房間出來的。

  「哦,我,我是來找沈清的。」

  屋內的沈清聽到了聲響也抬起頭來,四處張望,看站在窗外的母親,緊是一愣,帶著濃厚的鼻音:「媽,你怎麼來了。」

  陌生的那個男人也聽到了沈清在屋裡說的話了:「哦,阿姨,沈清就是那屋。」

  原來他不是景飛,趙月謝過他,走到了門口等沈清打開門來,進到屋裡,把手裡拿著的外套披在清兒的身上,牽過清兒的手,那準備好要責備的話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只有心疼的一句:「辛苦嗎?」

  沈清看著媽媽眼裡已有強壓的淚水,上前抱住了趙月:「媽,怎麼了,什麼辛苦嗎?」

  趙月這會已經不想去計較沈清跟景飛住在一起的事情了,比起這件事,她更關心的是沈清究竟有多少個夜晚是這麼伏於桌前盼郎歸了。

  趙月眼裡都是心疼,溫柔是安撫著懷裡的沈清,又再問道:「每天晚上,就這麼揪心的等著,辛苦嗎?」

  沈清聽到媽媽這樣問,也猜到了趙月都已經知道了。

  「媽,他就是昨天晚上忙,所以沒回來,我本來是想坐著等他回來的,不小心睡著了。」沈清很努力的說著這些話,想讓趙月相信她說的就是真的。

  沈清慶幸是伏在媽媽肩頭,趙月看不到她已落下的淚,沈清連抽泣都不敢,任由眼淚就這麼流著。

  多少個夜晚了,這麼擔心著等他回來,她不能說,如果說了怕是媽媽除了擔心她,還會反對她跟景飛在一起了,於是又極盡全力的為景飛開脫:「他沒有那麼忙,真的就是昨天一個晚上……」。

  「媽,你又給我帶什麼好吃的了。」沈清看到了趙月提來的包就放在房門口,借著去看給她帶的東西轉過身去背對著趙月,輕輕的擦掉了臉上的淚痕:「媽,你不能坐車,怎麼還給我帶了這麼多東西。」

  走到門口,又拭了拭了臉頰的淚,才提起東西進屋來。

  趙月打量了下這個簡單的家,在桌邊坐了下來:「今天他有時間嗎?我想見見他。」

  沈清沒有想到,媽媽直接就說出來要見景飛的話,景飛在任務中,幾天不回來,不聯繫,都是正常情況。

  「媽,他們出任務的時候,聯繫不上。」沈清只能實話實說,她母親大人的洞察力不做刑偵就是浪費了。

  再說媽媽已經知道他們倆現在住在一起,景飛對於見丈母娘這件事,還完全沒有準備,現在實在不是見面的最好時機。

  「哦。」

  趙月也沒有再要求什麼,淡淡了回了一句,又囑咐了清兒幾句,就打算回去了。

  「那我先回去了,如果……」,趙月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詞比較好,自己也為了愛一個人決絕過,她不願意沈清為了自己愛的人跟家裡鬧得不可開交,但是她也不會讓自己女兒忍受自己當初吃過的苦。

  「如果……累了記得回家。」

  「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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