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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綠帽子

  離開天源大廈后,張小寧鑽進了老城區。老城區的房子挨著很近,他腳不沾地,在屋頂飛奔。感應到攝像頭的光波,隔著五十米就砸碎。穿過拆遷區,來到萬佛山大院東側,將人扔進裡面。

  走了幾百米后,張小寧隨手攔住一名路人,搶過手機:「打個電話。」

  路人大怒,剛要爆粗口,眼前紅光一亮,五張百元大鈔正在向他召喚。收了錢,路人說出了手機密碼,很自覺地退到十米之外。

  「是我,豬八戒。」

  電話那頭傳來了女人的咆哮:「你那裡的太陽還沒下山嗎?」

  「我在鶴城,來乾州機場接我。」

  「信息量很大啊。這麼著急跑路,是不是把嫦娥給辦了?」

  「明天,我得在燕北公開露面。」

  「等五分鐘……。機場軍供站給你準備了一套中校軍服,一架軍機提前幾個小時起飛。」

  「大姐,軍機沒您的私人飛機舒服……。」

  「想氣死我嗎……。有你們這幫師弟,老娘的更年期得提前。」

  張小寧掛了電話,習慣性摔在地上,踩上兩腳。

  路人驚呆了:「大哥,這是我的手機。」

  張小寧無奈,又掏出兩千塊。

  半個小時后,鶴城高鐵站門口,張小寧上了一輛黑的。

  「乾州機場。」

  「一口價:八百。」

  「先走枝柳鐵路便道出城,拐上209國道,到了麻陽上高速。進乾州境內,幫我叫個本地黑的。」

  司機是個老黑鳥,接的就是稀奇古怪的生意,跑匪夷所思的路線。連鐵路便道都知道,這傢伙是鶴城的地里鬼!立即改口:「良心價:七百。」

  「這是一千五,多的是封口費。」

  「規矩我懂,嘴封不上,你辦我。」

  兩個師兄出去搞事,林琥也說要去露個臉,肖穹哪裡還有心思泡七靈酒,忍痛坐在院子里,望著頭頂的黑雲發獃。苗菲靠在躺椅上,身上蓋著毛巾被,似睡非睡。

  零點時分,整個鶴城全響起了警笛聲。

  幾分鐘后,肖穹聽到撲通一聲,有人往圍牆裡扔東西。苗菲跑過去,發現牆角多了個大活人。架著木梯趴牆頭一看,一名黑影在街角處一閃。

  當苗菲背著一名暈迷不醒的男子過來時,肖穹愣住了。

  「小師叔,怎麼處理?」

  「誰扔進來的?」

  「看背影好像是我師父。堂堂的盤古國第一學府的教授也干這事!」

  「你師父在燕北,知道嗎?」

  「我心裡有數。」

  肖穹看了好大一會兒,沒發現什麼線索。

  「把他的衣服脫了。」

  外衣剛脫下來,肖穹就在內側口袋邊看到了皇都的徽章。

  「我知道他是誰了。拖雜物間里,找根繩子把他捆起來。」

  苗菲動作麻利,很快把這個人捆個結實。

  「弄塊布,堵住嘴……。找根棍子,把他的兩條腿打斷。」

  苗菲大吃一驚。無冤無仇的,打斷人家的腿幹什麼?

  「萬一是個高手,我們兩個搞不定怎麼辦?」

  「他都捆成這樣了,還能怎樣?」

  「那是你沒見過高手。」

  肖穹找到一個拖把,扯下棍子。兩手高高舉起,猛砸下去。

  叭的一聲,棍子斷成兩截。那人痛醒了,從地上彈了起來。拾起斷棍,將另一條腿打斷。看著這傢伙面目猙獰的樣子,很自覺地對著後腦勺又是一下。

  做完這些,兩人各自回屋休息。

  上午八時左右,肖穹聽到隔壁房間的門吱呀響了一下。

  「四哥。」

  沒有反應。

  「四師兄。」

  還是沒有人回答。

  「小林子!」

  林琥不高興了:「小師弟,你吃好睡好,我可是累了一夜。」

  「我怎麼聞到了胭脂俗粉的味道。」

  一分鐘后,肖穹的房門被推開。

  「好兄弟,千萬別跟二師兄說。」

  「二師兄昨晚帶回來一個人,還沒來得及問話。」

  林琥長出了一口氣:「早說嘛。」

  進了雜物間,肖穹驚訝地發現,這人已經掙脫繩子,正在給自己的斷腿上夾板。

  「有點本事,怎麼不跑啊!」

  「算你狠!」

  苗菲走了過來,看到眼睛的情形,嘴半天沒合上。

  「叫什麼?」

  「大家叫我蟒蛇。」

  「大九丸是從哪裡來的?」

  「這玩意只要有錢就能買到。」

  「誰讓你做的?」

  「不告訴你。」

  肖穹從地上拾起一截棍子,將蟒蛇的一隻胳膊打斷。蟒蛇痛得渾身抽搐,卻不出聲。

  「我看你嘴有多硬。」

  棍子不離對方的痛處,蟒蛇青筋暴起,大汗淋淋。眼睛死死盯著肖穹,不曾想,這正是肖穹想要達到的效果。

  「蟒蛇,原名簡舍、靖縣人,今年二十八歲。八歲時,玩火燒了寨子,不敢回家,外出流浪……。」

  簡舍大吃一驚:「燒寨子的事,我從沒跟任何人說過,你是如何知道的?」

  「二十歲時回到靖縣。哥哥外出打工,便與嫂子勾搭在一起。哥哥想給老婆一個驚喜,突然回到家,結果真的驚到了。兄弟反目成仇,你沒有再呆在家鄉,之後一直在鶴城混日子……。」

  「你、你、你不是人!」

  「兩年前,你進入皇朝拆遷公司,專門威脅拆遷戶,幹些砸玻璃、撬門的勾當,偶爾翻窗進屋,偷些值錢的東西。三天前,鶴城市市長李先農秘書找到皇朝公司,皇朝公司再找到你……,操,搞到老子頭上了!」

  簡舍有些無奈:「我只給了一粒大力丸,李市長的秘書自作聰明,又加了兩粒興奮劑,結果出了人命。肖大仙,我承認自己有罪,你報警吧。」

  肖穹笑了笑:「把你打成這樣,我不敢報警。」

  「我發誓,絕不說出去。」

  「發誓沒有用……,師兄,能把人弄出去嗎?」

  「戒嚴還沒有解除呢。」

  「那就挖個坑就地處理啦。」

  簡舍差點嚇暈過去。沒斷那隻手抱住肖穹不放:「肖大仙,留我在大院吧,我給你當僕人。」

  林琥心裡一動:「你願意給我小師弟當僕人?」

  「說實話,我不願意,可得保命不是!」

  「我有辦法。」

  林琥像拖死狗一樣,把簡舍弄到後院天井。

  肖穹大吃一驚:「四師兄,你要把他扔進井裡?」

  「差不多吧。」

  「我們不喝水啦。」

  「照樣喝。」

  簡舍像死蛇一樣癱在地上,說好了留條命的……。

  「小菲,拿個碗來。」

  兩分鐘后,苗菲找來一個瓷碗。林琥抽出隨身的匕首,在簡舍的手腕上割了個口子,接了半碗血。

  「小菲,給他包上。」

  後院靠牆處,有一個土地廟,裡面有香爐,旁邊備有香燭紙錢。林琥拿了一些,在井邊燒化,然後將一碗人血倒進井裡。

  「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看到什麼東西,不許叫,不許吱聲。」

  苗菲點了點頭,心裡既好奇又害怕。

  五分鐘后,一股黑氣從井裡冒出,還不停的冒泡。黑氣越來越大,直衝幾百米的高空,和之前的黑雲合在一起。

  突然,黑氣停了,一個龐然大物從井裡跳出來。這是一隻超大的癩蛤蟆,足有兩米長、七八十斤重。苗菲害怕,藏在肖穹身後。簡舍雖然害怕,可兩隻腳斷了,沒法跑。

  癩蛤蟆張開大嘴,一口咬住簡舍,撲通一聲跳進井裡。

  「被吃啦。」

  「沒有。」

  「淹死啦。」

  「也沒有。」

  「到底怎麼回事?」

  「留給你當僕人,遲早會用上的。」

  上千名警察折騰了一夜,兇手連個影子都沒見著,出去「休閑」的公務員倒是弄了一個學習班回來。消息傳到市府那裡,氣得李大市長爆粗口。

  上午九時,鶴城某個隱蔽之所,一名大佬忙不贏地接電話。

  「我師弟和兇手對了一掌,是個高手,放在鶴城不超過三個人……。要放眼全國,想一想我們的仇家當中,哪些人可能出現在鶴城。」

  「不是張小寧,怎麼可能……,早晨看到他在燕北大學校園跑步啦。」

  「特異局的人怎麼說……,沒有證據顯示兇手是從二十八樓跳下去的……,我要是見著了兇手,還用他特異局幹什麼!」

  「童部長,這事跟我們無關,真不是我們的人……,您南港那套房已經裝修好了,音國管家、閥國廚師、黑國保安、菲國傭人都已經配齊,隨時可以入住。」

  「大哥,我也認為是萬佛山的人乾的,可證據在哪裡……,我就不該聽您的話,招惹萬佛山這幫猴子。」

  「不是說天網系統能在五分鐘之內鎖定一個人。已經過去七小時了,怎麼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兩名西裝男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大佬剛要開口問,電話又來了。

  一個小時后,手機電池用完,自動關機。

  「是林琥乾的嗎?」

  「不是。」

  「怎麼這麼肯定?」

  「林琥昨晚整晚都在我們的監控之下。」

  「他就這麼老實,坐在那裡讓你們看?」

  「他出來了,與情人約會。」

  「這個雜碎,我還以為他是閹雞呢。去了哪裡?」

  「桃花源山莊。」

  說話的功夫,兩名手下退了幾步,各拿一本雜誌在手上。

  「幾號樓?」

  「十八號樓。」

  大佬瞪著大眼:「是我的十八號樓?」

  兩名手下難為情地點了點頭。

  「小荷在家嗎?」

  「在。」

  「我的對頭睡了我的女人?」

  「是,兩人一起滾床單,連窗帘都沒拉。對面十七號、十九號樓估計看多了,連望遠鏡都備齊了……。」

  這頂綠帽子結實!大佬暴跳如雷,抓起手機扔了過去。兩人早有準備,低頭躲開。

  「為什麼不去壞菜?」

  「您交待過,我們只是監視,任何時候都不能驚動林琥。」

  「什麼時候開始的?」

  「不知道,從接到監視任務時就這樣了。」

  大佬徹底發怒了,腳尖一挑,將面前的茶几踢飛。兩名手下來不及反應,連人帶茶几撞到牆上。整面牆倒下,將兩人壓在裡面,只露出一隻手、一條腿在外面發顫。

  聽到有動靜,外面的保安跑了進來。看著眼前的情景,不知所措。

  「把這裡處理一下。通知王隊長,去一趟桃花源山莊,把小荷帶過來。」

  「剛才,小荷打電話到值班室,說已經回老家了。」

  「哇喔……。」

  保安見勢不妙,扭頭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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