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我、我幫你行散...)
已經三更了。
郡守府歌舞未休, 徹夜笙簫。
她還沒睡著。
陸拂拂嘴角一抽,兩隻眼睛睜得像銅鈴,耳聽得前廳傳來的動靜, 絕望地看著房梁。
這古代房子的隔音效果未免也太差了點兒!
一個翻身, 蒙上了被子。
三更天約莫是11點到凌晨1點這個時間段。
現在……應該是1點了吧?天知道她明天和王女女還有左姐姐約定了一早上要去逛街,給沙彌和阿妃買料子做衣服的來著。
閉上眼, 深吸一口氣。
沒關係, 她和王女女她們約定在了早上7點, 還有7個小時, 她還能睡7個小時。
像烙煎餅一樣翻來覆去地滾了一會兒。
寅時了。
沒關係, 她還能睡4個小時!
……
快卯時了。
越想越焦慮, 拂拂欲哭無淚地坐直了身子, 抓了抓頭髮,崩潰地一陣亂薅。
天都快亮了,還睡什麼睡!
操他媽的, 不睡了。
少女惡狠狠地磨了磨牙,一把掀起被子, 拉著鞋子走到外面吹口冷風, 冷靜冷靜。
剛邁出幾步, 卻迎面又撞上了大清早起來操練的曹九人等。
曹九見到她又吃了一驚, 暫緩了步子, 「王后今日怎起得這辦早。」
拂拂頂著個熊貓眼,欲哭無淚,幽怨咬牙:「合著將軍您就覺得我每天都該賴床是吧。」
曹九一驚,立即站直了, 俊俏漂亮的眉眼肅然:「臣不敢。」
話還沒說完,倒「噗」地一聲, 沒忍住,亮出一口大白牙,直樂。
陸拂拂愛賴床這事兒,曹九一直以來也是知道的。
王后她晚上睡得晚,早上起不來,跟個那什麼……那什麼夜貓子似的。
剛開始令他吃了不小的一驚,在兩人不曾熟稔之時,那位曾有些年少輕狂的曹小將軍,還曾暗自腹誹貴人果然是舒坦日子過多了,到日上三竿還不起,未免也太……太懶了。
拂拂磨牙:「那曹小將軍你、你是沒見過宅女……」
嗯,雖說是打山區里走出來的,但在外面打了這麼多年工,拂拂她該知道的也不少。
雖然一直比互聯網上的潮流慢上半拍。就比如說,人家都已經「乾飯人乾飯魂了」,她還在「藍瘦香菇」。
曹九困惑了:「宅女……是何意?」
正當拂拂摩拳擦掌,好好地不睡覺,精神奕奕地準備好好給他講解一番的時候。
突然,渾身上下汗毛直豎,一顆心無端地狂跳了起來。
這感覺很奇怪,心裡落空,像是被什麼人盯住了一樣。
曹九比她反應更加靈敏,兩隻眼睛像鷹隼一樣早已經猛地盯住了某個地方。
拂拂順著他視線去看,愣住了。
可不被人盯著了嗎?!牧臨川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廊下。
曹九一驚,收斂了輕鬆的笑意,忙整身行禮:「陛下!」
牧臨川他就站在廊下,皮膚是一向蒼白中帶著點兒病態的青,像玉人。又像是空蕩蕩、伶仃孤冷的幽魂。
斜乜著眼睛往這兒看,容色冷冰冰的,眉頭緊皺,眉眼間戾氣橫生。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這個時候的牧臨川像是從人世間抽離了出來,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俯視著她和曹九。
冷不丁的,拂拂頭皮就麻了半邊,四目相撞的剎那,兩條腿就軟了。
與此同時,油然而生的還有一股尷尬。
畢竟之前五年沒見了,剛一見面沒多久,還沒來得及敘舊,牧臨川他又上了戰場。
眼前這身影,這眉眼是如此熟悉,熟悉中又透著陌生。
拂拂躊躇了一會兒,硬著頭皮開了口:「牧、牧臨川……你、你也來遛彎啊。」
牧臨川卻壓根就沒看她,只看向了曹九,鳳眸里如有烏雲翻滾,半晌,才開了尊口。
「誰叫你擅離職守的?」
曹九一個激靈,渾身上下繃緊了。
牧臨川垂眸:「回去。」
又面無表情補充了一句,「這個月月俸沒了。」
曹九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
大好青年被嚇得渾身冒汗,也不敢耽擱,立刻迴轉了隊伍,繼續操練去。
牧臨川這才看向了陸拂拂,拂拂鼓起勇氣,直視他――
然而,牧臨川竟然又收回了視線,無視了她,直接走走走走了!
越過她直接進了屋。
拂拂怔了一下,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大腦已經快於行動一步,追了上去:「等等!」
並且一隻手還卡在了門裡,堵住了門。被她堵住了門,牧臨川也愣了半秒,他黑白髮垂落在頰側,一臉陰鬱不爽地盯著她。
「做什麼?」
「我、我有話和你說。」
不對。
拂拂皺起眉。
好像有哪裡不對。
面前牧臨川有些不對勁。
他半側著身子,好像是想把自己往陰影中躲。半張臉都隱沒在黑暗裡,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到個漂亮的輪廓線條。
那一瞬間,拂拂惡從膽邊生,想都沒多想,下意識地直接伸手去掰牧臨川的肩頭。
指腹一觸及牧臨川的肌膚。
好燙!
拂拂震了一下,被燙得眼皮急急一跳,手指痙攣了一下。
牧臨川卻好像觸了電一般,渾身一個哆嗦,差點跳起來,又硬生生地忍下了,故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拂拂尷尬地放下了手,終於看清了牧臨川躲躲藏藏的整張臉。
他面色雖然蒼白,但泛著股病態的嫣紅,眉宇間隱約著一股不耐煩。渾身上下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薄薄的布料貼著肩頭。呼吸急促,眸光倒是清明。
黑夜中,他那雙紅瞳,顯得愈發幽深漠然,清晰。
他看她一眼,她一顆心就顫一下。
久別重逢最尷尬的地方就是在這兒了。
拂拂手指縮了縮。
明明相對無言,不知道說什麼,然而經年累月所培養出來的一些下意識的行為,卻不受控制。
陸拂拂和他大眼瞪下眼,弱弱地問:「你……你臉怎麼這麼紅??」
這紅得不正常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吃了什麼那啥仙藥呢。
牧臨川沒吭聲,只緊緊地盯著她看,陸拂拂被他盯得汗毛炸起:「你……呼吸好快。你要不要喝點水,歇歇。」
他眸光平靜,呼吸卻又快又急,連帶著她後背好像有火燒,呼吸也急促了不少。
此話一出,室內這微妙的曖昧的氣氛,立刻消失了無影無蹤。
牧臨川呼吸一滯,幾乎不受控制地白了她一眼,牙縫裡擠出幾個咬牙切齒的字:「你現在就出去,我會比較舒服。」
他一說話就喘氣。
明明五年沒見長成從小瘋子長成大魔王了,偏偏嗓音還像雲雀一樣動聽。喘得拂拂手腳都不知道敢往哪裡放。
現在這個情況,不對勁,很危險,很曖昧,像是一不注意就會發生什麼不和諧的行為。
於是陸拂拂果斷地點了點頭:「好,那您慢慢――」
都用上敬語了。
「歇――嗷!!」
頭髮忽然被人拽住了。
拂拂怒瞪:「你不是讓我走的嗎!」
被她這一瞪,牧臨川或許也覺得尷尬了。
攥在手裡這一捧黑髮就像是流水,很涼快。
他燥熱得渾身難受,必須用盡全部力氣,集中精神,才能鬆開手。
看著牧臨川這春色艷麗如玉女的模樣,拂拂眉心一跳,張張嘴:「你真不會吃了那個葯吧?」
他渾身好像繃緊了,又放鬆下來,若無其事地問。
「你說什麼?哪個葯?」
「就那個葯啊。」拂拂臉色漲紅,猶猶豫豫。
非比她說出來嗎?!
「哪個葯?」
牧臨川不耐煩了。
「就……那個,春……咳咳……□□。」
「……」
死一般的寂靜。
「沒有。」
牧臨川忽道。
他被她氣得不輕,面色鐵青甚至暫時越過了潮紅。
「我吃的是五石散!」
拂拂神遊天外:「哦哦五石散。」
什麼?五石散???
陸拂拂猛然驚起,盯著牧臨川看了半晌。
結結巴巴地,差點兒咬到了舌頭:「你吃了五石散?真、真吃了?」
五石散這種臭名昭著的東西,據說還有壯|陽的作用,這、這不和□□差不多嗎?
拂拂額頭也開始冒汗了:「你……嗑藥了?」
她雖然學歷不高,知道的也不多,但歷史課還是上過的。
這些所謂的魏晉名士最喜歡吃這種東西,每次吃完都要快步行走「行散」,只能吃寒食,喝熱酒,穿薄而柔軟的舊衣服。
再加上牧臨川如今這「魂不守宅,血不華色,精爽煙浮」的模樣……
怪不得他大半夜不睡覺起來遛彎呢!
拂拂被氣得夠嗆。
本來以為他就是變|態了點兒,壞了點兒,五年沒見,這都學會嗑|葯了!
天|朝子民,唯有嗑|葯無法忍受。
牧臨川皺著眉,嫣紅的薄唇吐露出灼熱的呼吸,看了她一眼,又猛地移開。
他渾身上下的肌膚如今正極其敏感,她目光但是落在他身上,就足夠漫起一陣接一陣的戰慄。
牧臨川明顯是一副躁動不安的模樣,額角猛地一抽,突然深吸了一口氣,一把將陸拂拂推了出去。
「砰」!甩上了門。
猝不及防吃了個灰頭土臉的閉門羹。
陸拂拂看著面前緊閉著的門,愣了半天。
服了五石散不能靜卧,只能快步行散,否則或有性命之虞,這她也是知道的。而現在牧臨川把自己鎖在屋裡又是個什麼操作。
壓抑著怒火,陸拂拂上前用力拍門。
「牧臨川?」
「你還好嗎?」
「喂!牧臨川!」
她倒不擔心牧臨川會突然失去理智,對她做這個做那個。她在ktv上過班,清楚這世界上根本沒有所謂的春|葯,只有壯|陽的,或用來助興的,再不就是一些使人喪失行動思考能力的迷藥了。
他就像是被丟進了火上烤,五內如焚。
陸拂拂一走,他幾乎是憑著本能,蜷縮在了地上,將潮紅的臉貼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身子弓得像個蝦子。
拍門聲吵得他心煩意亂,一向引以為傲的理智在這一刻徹底崩弦。
門被打開。
拂拂微微鬆了口氣,還來不及反應,手腕就被人扣住,一個趔趄,隨即被拽進了黑洞洞的屋裡。
手腕上的掌心,燙得像烙鐵。
冷不丁地拽入屋裡,嚇了她一跳。拂拂渾身一顫,想甩開,沒甩開,只好裝作不在意,穩定心神去看牧臨川的狀況。
「你這樣把自己一人鎖在屋裡,也不是事啊……你要不要我幫你。」
牧臨川深吸了兩口氣,露出個譏誚的笑,眼角泛著紅,眼裡泛著融融的春色:「幫我?幫我什麼?」
陸拂拂沒多想:「幫你……幫你行散啊。」
又關切地看著牧臨川:「你要不要吃點兒冷的,喝點兒熱酒,我幫你拿來。」
「行散?」牧臨川冷笑,「你知曉那些人一般如何行散嗎?」
什麼如何行散?不就是快步行走嗎?
陸拂拂愣愣地:「如何行散?」
牧臨川頓了頓,故作平靜地移開了視線:「在女人身上發散以求房中樂。」
一陣令人難堪的沉默之後。
一秒、兩秒、三秒。
拂拂果斷警惕捂胸口。
黑夜中,牧行簡好像被她果斷的沒心沒肺氣到了,氣得臉色更紅了。
拂拂頓時氣短。
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可沒想著奉獻到這地步。
牧臨川眼角含著嘲弄:「不願意?」
全身汗涔涔的,手指都在痙攣,穩定了心神,牧臨川又深吸了一口氣:「不願意就出去。」
陸拂拂沒動。
牧臨川:「還是說,看到我因為你淪落到這等模樣,你很有成就感?」
「亦或者是,你心裡其實期盼著我對你做些什麼?」
出乎意料的是,看到陸拂拂這般反應,他竟然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
五年不見,他幾乎無法想象,一朝之內,又將那雙斷腿暴露在她面前。
她會覺得丑嗎?
交|合的時候會覺得那兩個肉疙瘩噁心嗎?
他的醜陋、軟弱無力,都將在這親密無間的情|事中暴露無遺。
所以,哪怕再難忍受,他也要忍,為了維繫這近乎可有可無的體面。
心裡期盼著他對她做些什麼?
陸拂拂大腦當機,手足無措,腦子裡簡直就像啤酒瓶,「轟」地一聲炸開了,木塞共泡沫滿天飛。
費力舔了舔乾澀的唇角,她這一顆心如今正瘋狂動搖中。
是啊,為什麼呢?
明知道牧臨川吃了五石散這麼曖昧的葯,她竟然還湊了上去,這豈不是綠茶行為?
她……她……內心其實也在期盼著與牧臨川的親近嗎?
五年沒見牧臨川卻對她這麼疏遠,她當真甘心嗎?
牧臨川的話,準確地命中了她內心那個隱秘的,無法為外人道也的角落。
從始至終,她其實也只是想弄明白牧臨川對她是什麼感情而已。
放下了捂在胸前的手,拂拂深吸了一口氣,又看向牧臨川。
牧臨川那雙紅瞳漠然回望。
糟糕,腿軟了。
心虛地輕咳了一聲:「誰說我不願意的。」
「在這之前我要問你一個問題,」拂拂艱難地,一字一頓地問,「你還喜歡顧清輝嗎?」
問出來了。
全身上下的肌肉先是一緊,旋即一松,一股滾燙的暖流好似從心間燙過。
牧臨川好像被她給問懵了。
「顧清輝?」
他瞳仁幾乎豎成了一線,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我喜歡顧清輝?」
猛地閉上眼,牧臨川面沉如水,咬牙切齒:「出去。」
「我把你放進來,你就是在這個時候問這個傻逼問題的?」
喜歡嫂嫂,這和喜歡上他阿母那個女人有什麼區別?!
怎麼突然炸毛了?她踩雷了?
見勢不妙,陸拂拂從善如流地立刻換了個問題。
「……好吧,那你對我……」拂拂尷尬得臉上冒煙,揪著衣擺,無意識地又一下沒有下地撫平衣擺上的線頭。
「你對我是個什麼感受……」
「我是說……你有沒有喜歡我。」
話說之前她糾結了這麼長時間,如今終於說出口,反倒整個人都輕鬆了,如獲新生。放下搓著線頭的手,拂拂鎮定地等著牧臨川他給她回復。
黑暗中,牧臨川弓著身子,好像過電似的猛地哆嗦了一下。
一秒、兩秒……
不知過了多久。
等到陸拂拂都皺起眉,覺得不耐煩了。
是還是不是,給個痛快的啊。
牧臨川這才移開視線,開了口。已經濕透了的黑白髮黏連在額前,遮住了纖長的眼睫。
可就算這樣了,他還在和她玩虛的:「我喜不喜歡你,你不知道嗎?」
拂拂怒瞪:「我要是知道,我需要問你嗎?」
牧臨川他整個人躺在地上,像是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伸出一隻手擋住了眼睛,極度缺水的皸裂的唇瓣動了動。
或許是因為嗑過五石散,他大腦也成了一團漿糊了,連思考都變得極為艱難和緩慢。
「喜歡。」
拂拂渾身一震,原本稍顯冷靜的腦子又立刻「嗡」地一聲炸開。
她手足無措,全身發燒,心尖猛地一顫,像是「滋啦」有細小的電流躥過,忽然就站不住了。
「你說什麼?」
他嗓音低低的,緩緩在黑洞洞的屋裡流淌著。
「喜歡。」
牧臨川一字一頓,像是在心平氣和地陳述著某種事實。
「陸拂拂,孤喜歡你。」
沒有多餘的情話,也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表示。
說完他就抿緊了唇,擠出幾個字來。
「出去。」
「現在問到你想問的話題了,出去。」
吐露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在人前剖析自己,令他感到脆弱,感到無所適從,感到煩躁。
他試著想象了一下她的反應,可維持神智都尚且艱難,更遑論想象了。
他費力地移動了一下視線,想去看她的神情。卻發現黑咕隆咚的什麼都看不清,心裡更加煩躁。
可下一秒,屋裡卻響起了oo@@的布料摩擦聲,陸拂拂猶豫了一下,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他渾身抗拒,卻手指痙攣,違背大腦意志反握了上去。
冰涼的觸感順著指間傳來,唇間。不受控制地溢出了一聲滿足的嘆息。
「你早說不就完事了。」
半晌,她才開了口,嗓音輕輕的又泠泠的,像是山溪,輕快動人。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想走嗎?」
拂拂嗓音有點兒打顫,有點兒想哭,眼淚頓時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
她抽抽鼻子,擠出個笑來,又哭又笑的。
只不過這眼淚也是甜的,像喝了蜜一樣美滋滋的。
抽抽噎噎地揩了把臉:「那是因為你,從來沒跟我說過喜歡啊。」
山裡的女孩兒,輕盈、率真,自然直接、爛漫多情,愛憎全都揉進了骨子裡,像是火捻子,將愛恨都搓揉浸透在了這一根細線上,一點就著。
他慣常地想動怒,然而怒火卻在這蓬勃的感情面前顯得如此軟弱無力。
原本柔軟的料子摩挲著敏感至極的肌膚,粗糙得像是麻衣,滾過一陣細微的癢痛。
女孩兒愛俏,似乎是惦記著明天要去出門,晚上特地洗了個頭。
發間的花香像泛著螢光的蝴蝶一樣,從黑暗中爭先恐後地漫了出來,輕盈地落在了他肌膚上,使得這股癢痛愈加難耐。
她的手頓了頓,順著他袖間蒼白伶仃的手腕一路往上。
牧臨川立刻下意識地想翻身把她給弄下去,然而渾身上下卻使不出任何力氣。
與此同時,是心底蓬勃生長的欲|望。
他一向不是個禁慾的人,可是這次,牧臨川卻背對著她,蜷縮著身子,咬住了手背,牙齒足將手背咬得血肉模糊,唇角泛血。
拂拂抽搐著嘴角。
這是何等不堪受辱的小媳婦樣!
沒關係,不緊張不緊張。
深吸一口氣,像擼貓似的,顫抖著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牧臨川的尾椎。
「別、別緊張,慢慢來啊。」
「你、你先鬆口。」
拂拂心驚肉跳地,緩緩地伸手攥住了牧臨川的手腕,把他咬得血肉模糊的手拿開。
「對,就這樣,先鬆口。」
牧臨川:「……」吃痛地悶哼了一聲。
她腿發軟,手在抖,故作輕鬆。
「我、我幫你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