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這是個看臉的世界
一輛霸氣的豪車停在警局門口，那一列牛逼的車牌號放眼全國，也沒幾個敢用，這不僅僅代表著無上的財富，更代表著席家身後深厚幾代人的權勢積累。
一名頭髮花白的老人拄著拐杖從車上下來，年紀雖然大，但步履生風，氣質看似不染凡塵，彷彿是不問世事的老神仙，可那老花眼鏡下的渾濁雙眸偶爾掠過一絲攝人的光芒，依舊讓人不寒而慄。
他看了眼胡鯉和程甜，「哪位是程小姐？」
不得不說，席慕沉一身冷冽氣場，和席老爺子宛如一鍵複製，只是少了幾分歲月帶來的沉澱。
胡鯉正要上前，被程甜攔下。
「席老先生，叫我程甜就好。」
席老爺子看她一眼，也只是淡淡一眼，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示，「年輕人，你想要什麼？」
程甜笑了：「那您又想要什麼？」
「你認為我想要什麼？」老爺子似乎沒料到她敢反問，倒是難得又正眼看了她一眼，「小姑娘，別耍小聰明。」
「不敢再老先生面前賣弄聰明。」程甜說，「我只是單純的疑惑。」
老爺子回：「老頭子半截身體都入了土的人，我什麼也不缺。」
「和您一樣，我也什麼都不缺。所以您的條件，對我無效。」程甜眼神乾淨又篤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顧曉曉打到我家裡，如果換了您，願意善罷甘休嗎？」
席老爺子詫異：「你以為，我是在跟你提條件？」
「……不是嗎？給我錢利誘，或者用權利威逼……」程甜知道自己在老爺子面前玩弄不了什麼心機，乾脆直來直去，「我都準備好雙手去接支票了。」
「我只是在告訴你一個事實，繼續糾纏下去，只會害了你自己。」席老爺子語氣平淡，卻帶著淡淡的威壓，「你們顧家的恩怨，我不摻和。那席家的家事，就不勞程小姐操心。」
程甜想呵呵一聲：老爺子看似一本正經地講道理，實則是偷換概念，把這件事變成『內務』，逼她放棄訴諸法律的法子。
說白了，他來不是沖著顧曉曉，而是沖著席家的名聲。
「我如果不答應呢？」她搖搖頭，半點不曾氣弱。
席老爺子冷冷看著她，一時如同大山傾軋而來，氣氛冷到了極致，在場都沒人敢主動說話，只是顧曉曉得意的眼神都快藏不住了。
「爺爺，我早跟你說過，程甜脾氣古怪執拗，又對我恨之入骨，她連您都不放在眼裡，我實在拿她沒辦法了。」
席老爺子並沒有看她一眼，身上的氣息卻更冷了，「年輕人，還是該謙遜點。」
「嗨，你這老頭，到底是誰不謙遜了？」胡鯉沒忍住，「你別不要倚老賣老……」
程甜附和：「您老人家是長輩，更應該讓著我們小的……這叫愛幼啊。您可不能只愛自己家的『幼』——也不看看養出來的是只什麼樣的尖叫雞。」
顧曉曉反應過來，氣得臉色發白：「你！你這個女人，說誰是『雞』？」她當著老爺子的面，又不好撒潑，只能可憐兮兮的賣慘，「爺爺，她們當著您的面都敢這樣撒野，我……」
「你閉嘴。」席老爺子蹙眉掃了她一眼，卻出人意料地沒有動氣，反而看著程甜說，「年輕人，你的孩子跟我們家言言一個幼兒園吧？」
他嘆了一口氣，威嚴的氣度卻越來越沉重，「非要兩敗俱傷……大人無所謂，小孩就委屈了。」
程甜的臉色微微一變，眼底寫滿了諷刺：「怎麼？您莫不是也和顧曉曉一樣，打算對兩個孩子動手？」
顧曉曉斥責：「程甜你閉嘴！不許對爺爺無禮。」
程甜無語：「你才閉嘴！我跟長輩說話，輪得到你插嘴？你算什麼東西？」
「你！」顧曉曉上前，這時，一道沉冷的聲音打破僵局：「顧曉曉，看來你是把我的警告當耳旁風了！
顧曉曉臉色一變，回頭看向迎面走來的男人，「慕沉？你……你不是出差去了嗎？你怎麼會……」
「我的事，你有資格管？」席慕沉冷冷看她一眼，過來扶著老爺子，語氣平靜，「爺爺，我送您回去吧。」
席老爺子看到他來，已經很不高興，「你來這一趟，讓我很失望。」
他看了一眼程甜，「我本來以為，顧曉曉只是庸人自擾，誇大其詞，沒想到，你也有被女色困擾的一天。」
程甜眨了眨眼睛，「席總，你爺爺這是在誇我長得漂亮有魅力吧？席老先生，現在是個看臉的世界，您孫子又不瞎，喜歡美女，總比看誰一個心腸歹毒的殺人犯要好得多吧！」
「程甜，你少在這裡吹歪風。你自己出身不正，心思扭曲，故意來禍害慕沉禍害席家，你瞞得了別人，瞞不了我。」顧曉曉生怕老爺子也倒戈，連忙上前喊道，「打著什麼心理學的旗號，拐騙靳言，哄得慕沉團團轉，爺爺怎麼可能容得下你這種女人？」
「嘖嘖，我真有這麼厲害，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了你，那說明什麼？」程甜冷笑一聲，胡鯉立刻接話，「說明顧曉曉是七竅玲瓏心啊，她比別人都聰明，連老爺子都比不上。」
顧曉曉一時著急辯解，「你胡說，我才不是……這個意思……」
「別別別，別靠近我。」程甜連連後退，一臉嫌棄，「不好意思，我有密集恐懼症，看不得心眼子這麼多的東西。你離我遠一點。」
「你！」顧曉曉氣得手指發抖，恨不得當場上巴掌。
席慕沉冷冷出聲：「鬧夠了沒有！」
顧曉曉嚇了一跳，委屈道：「慕沉……」
「咎由自取。」席慕沉無視她的眼神，看向張律師，「上班時間，你回公司吧。」
張律師如蒙大赦，「多謝席總。」
「站住。」席老爺子面露不悅，「慕沉，顧曉曉再怎麼說也是靳言的母親，外界公認的，席家少奶奶。就算你不肯接受她，那也擋不住悠悠之口。」
「席家小少爺的母親，進了鐵窗子，這會讓席家成為笑話。」他冷冷道，「如果程小姐執意要和席家杠上……」
眼底的威脅之意，不言而喻。